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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暗潮汹涌

    酒吧是双层的独栋建筑,她所处的位置是二楼阳台,活动开场,人群大批涌入室内,阳台变成了最冷清的场所。

    祁娆叼着烟,抽的很猛,几乎是一根接着一根。

    奥维想拦住,但还是克制住自己,从烟盒里拿了一支陪她,“啪嗒。”火石与指腹摩擦,生成的火花助燃了焰,成了黑暗中最亮的光。

    祁娆主动凑过去,替他点燃。

    夹在指缝的烟,在风的推波助澜下,结成了长长的烟蒂,两三口就燃至尽头。

    她将手里的烟头扔进一旁的垃圾篓,往栏杆近处站了站,踩在石台上,探出小半个身子,风呼啸而过,刺激皮肤,高空的真实感,让人心跳加速。

    远处是主要路段,虽然已经是十一点多,但车辆没有丝毫减少的意思,她叹了口气。

    在这座城市里,没有多少容易的人,有些甚至为了生机奔波劳碌,而自己呢?还在为感情而备受折磨。

    二十二岁了,已经不再是个孩子。

    “if

    you

    wan

    to

    say

    something,

    i"ve

    always

    been

    there.(如果你想说什么,我一直都在。)”奥维扯了扯她的衣服,将她不小心露出的纤弱的腰身遮住。

    “ovie,

    have

    you

    ever

    loved

    someone?(奥维,你有爱过人吗?)”

    “yes,

    bu

    i

    missed

    her.(有,但我错过了她。)”奥维回忆过往,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这段心绪,但也许是同病相怜,又或许想用自己的悲惨经历来换得娆娆心里的释然,他开始慢慢的讲述,剥茧抽丝。

    “she"s

    little

    girl

    living

    in

    slum,

    i

    know

    her

    in

    restaurant,

    and

    i"m

    er........(她是个生活在贫民窟的小女孩,我认识她是在一个餐厅,我是消费者,她是服务生。

    说来也奇怪,那身廉价又粗糙的围裙穿在她身上居然比昂贵的奢侈品还要好看。她热情开朗,活泼善良,不屈不挠。这样的人太有趣了,我主动追求了她,然后我们在一起了。

    她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乎吧。没多久,我在父亲的逼迫下订了婚,因为他说如果不这样做,那个丫头就会一辈子活在贫民窟。

    我护不住她,我向父亲妥协了。我藏得很好,没人这件事,可没想到,一份八卦报纸暴露了这件事。她很伤心,悲痛欲绝,和我提了分手。我想去找她,却被家里人关了起来,后来.....)”

    奥维嘴角微微抽搐,顿了顿,颤抖着将夹着香烟的手伸到嘴边,猛吸一大口,冷静了几秒钟。

    “later,

    i

    never

    found

    her

    again.....(后来,我再也没找到她.....她死了,死在和我分手的那天,一辆卡车碾过她的身体,时间太久了,我连尸体都没找到。)”

    他握住铁栏杆,死死扣住,然后猛地抬起手,用力挥下。

    “邦~!!!!”空心铁杆颤抖着,嗡鸣不绝。

    奥维滑了下去,一向厌恶脏乱的性格也消失不见,他坐在地上,背抵住栏杆,左腿伸展,右膝支起,右手手肘搭在膝盖上,一片死寂。

    祁娆愣住了,她知道他一直有心事,没想到居然会主动告知,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手,平放在他柔软的金发上。

    “所以,你那天救我是因为我像她,对吗?”

    回应她的是奥维遮住脸的手掌,他的手很大,一下就遮掩住了大半,遮住月亮的云不知何时移去远方,皎皎的银辉落下一地光明,照亮了地上的男孩,和他怎么也遮不住的泪。

    在天人两隔面前,她突然就释然了。

    年年的爱减少了又如何,深沉内敛又怎样,他还是他,他还活着,还能对她笑,还能回忆起零星的相伴,足矣。

    活着啊,比什么都好。

    *

    季御年今天去了一趟一中,校长热情的接待了他,两人和学工处主任一起,在资料室里翻找,终于在三千多号学生中翻找出了档案。

    左上角贴张一张青涩的入学照,头发很厚,边角露出一些金黄,和记忆中的金发重叠合一。

    是她吗?

    是她吧。

    陆娆,祁娆。

    他隐约猜测到了一些,他们两情相悦,季池从中阻拦,陆娆没办法在c市再待下去,于是远赴m国,和祁家的关系也许是祖上渊源,又也许是经历了什么事...

    至少,她后来过得不错。

    没有再受到季池的打压,当然她现在身后的依仗,让人忌惮,季池再不能做什么。

    明明是件好事,可他心里总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纠结,歉疚,乃至自我恼怒。

    他没能护住自己爱的人,因为自己的家庭害得她远渡重洋,何况他还忘记了她,他记得所有的一切,就连校门口有几颗柳树都记得清清楚楚,唯独缺失了一块最重要的。

    一定有他还没寻找到的真相。

    也一定隐藏着他犯下的过错。

    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娆娆说不回来吃饭,季御年便随意对付了两口。

    坐在书房,对着电脑,看着文件,鼠标都忘记挪动,十几分钟还是在重复阅读第一行。

    娆娆怎么还不回来?

    时间越迟,他就越焦虑,甚至每隔一分钟就要看眼手机。

    他知道情侣之间也需要有独立的社交,干预不是好事,但他还是没忍住在九点五十给她打了电话,没聊两句,她就说想吃顺林的双皮奶。

    顺林,离这里不算远。

    但夜深了,现在去也关门了,于是他说明天可以吗?

    “明天就不想吃了。”娇娇软软的声音把他的心都要捂化了。

    他想脱口而出,说现在就去,但想到她日日叮嘱自己要早睡,少动弹,又想到她的生理期,需要有人照顾。

    便提出让人去买,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反应有些奇怪,“算啦,我过两天去趟顺林,新鲜的才好吃。”

    电话被挂断了。

    季御年仍旧盯着文件,这次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他看着屏幕上的时间不断跳转,十点,十点半,十一点...

    直到十一点二十,他坐不住了,套上外套,又从卧室拿了一件女式大衣,离开家。

    开往手机上定位的地址。

    那里是新开的商业中心,季御年将车停在门口,脸色铁青,眼中翻涌着名为妒忌的暗潮,他没想到这个地方会是个酒吧,所以,她想去顺林吃双皮奶,是因为有人陪她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