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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 神龙伏泥中,目运万丈金光

    师父炯眼一凝,双掌各捏起晦涩指花,喝道:

    “我传尔无上法诀,你且收好了!”

    木由伏地倾听,莫敢漏记一句。

    “性静心清灵宝界,罡动炁搅龙蛇窟。道生精粹含光彩,撞透虚妄紫府开。龟盘隐穴耀烛婴,聚练肝火破昏明。晓得浮生如一梦,点化混沌宇宙清…”

    “记全否?”老者缓缓而卧,神情若存萎靡。他望向闭目谨记的徒弟,悄然叹息一声,指尖微微闪动。

    “回师父,自然烙印脑中,您可随意校考。”木由睁开大眼,眸生彩异,满满自信。

    “好…”孙闯一转手掌,弓指弹出。一点灵光摄入男孩眉心,如水中游龙,朝四肢百骸、奇门经络内舒展而去。

    木由更喜,知道这是师尊传法,便凝神固炁盘膝而坐,感受激流于周身穴位的行走路线,并借师父暗渡的一口真力,引动丹田先天卯炁,打坐修炼起来。

    蓑翁直起腰板,不嫌操劳,死死注视着徒儿运功行法。呆愣片刻,却是心叹道:不愧贵为先天灵体,仅过须臾已真炁入身、阴阳往来,这大哉乾元诀对他而言尤合适不过,约莫再有些时日,他便可明心见性,得无漏之躯,自而不食五谷、血髓坚韧、百病不侵。

    修的神异术,炼化百日基。

    孙木由沉浸其中,早已入定多时。自天门高开,一身软劲气悠悠绵绵,如蚕吐丝,缭绕通体,尤似庄周梦蝶,时而虚隐,时而耀现,若断江之曲水,树下之蝉息。

    不觉天色,竟泛起瑕白。晨光熹微,一轮大日东升,氤氲紫气冲天而起,映在野庙窗台,撒了一地的光。

    孙木由终舍得醒开了眼。

    便是浑身暖流如风,乌发鼓动飞扬,金光艳丽,徒增一寸高。他定神瞧去,师父枯坐身旁,二人四目相望,果儿惊,慌忙抽身后撤,噗通跪在地面,哀道:

    “木由不孝,让师尊看护整夜,但求责罚!”

    “无碍。”孙闯手掌一摆,打断话语,又言:“一晚修行,你小子可有收获?”

    男孩探起头来,这便重新站好,拍了拍尘土,微笑说道:“木由开了心智,只觉劲力尤增、身如鸿雁,连绵血气直兴天灵,用之不竭。”

    “这是好事。初次修炼,便有此等水准,就是为师当年,也万不如你。”老者心里欢喜,在这荒山野地都能捡着华宝。徒弟有能耐,师父自然也随之水涨船高。

    “师尊且歇会儿,果儿给您打些水来。”言讫,孙木由告了声退,迈步走着,将庙门敞开一角,钻了出去。

    但说这孤山耸立,林中自有山珍若干,男孩手上痒痒,即便路上行走,心里却想着,能否遭遇哪些头野兽,斗上一番,借此估算实力也好。

    临近村落需走三里余地,倒也不算很远。他运上劲力,脚底生风,耳朵边犹如风雨雷刮,两旁树木丛林倒飞而过,自草间疾驰。

    此番来看,就是那官府的骏马儿,如今也追他不得。

    正想着,眼前骤然现一三丈巨丘拦路。木由暗自冷哼,真炁凝于脚底,自是跺地拔高而起,一跃足有九尺!更力而不泄,捷如猿猱,于卵石缝又踏步再蹬,如履平地般径直逾越过去,自上而落,散尽余灰,竟毫发无损!

    少年摇头晃脑,回头向天望去,巨石黑压压挡在身后,不由心言:若非练这功法,我从十米高处摔下,定要断腿烂肉…好!真好!

    心里越发性情,步伐尤快三分,真是一道惊鸿残影,掠过枝头,摘下红透果子,轻踏晨露,水溅三寻…

    ……

    孙闯接过水壶,一饮而尽,从麻袋里挑捡了几颗泛熟甜梨,在袖上擦了擦,大口啃食起来。

    木由在侧边候着,脱嫩后的内心不断思考:

    自己这般修为,便是所谓的炼炁入体。若刻苦修炼,估摸着半月,即可摸臻那力搅龙蛇般境界。至于再往后…道虚紫府对他来讲,言之过早,师父交代过,断不可太执着于武功强弱之分。

    修行人练得一口浩然气,证的是无上道!

    同境界修士,倘若在劲力、法宝等方面略弱对手,但只要不惧于他,敢拼敢打,以一往无前之势,划破限制,便可做到碾压姿态!

    大哉乾元诀,如一柄翻搅云海的无上利剑,事事直冲本心!心若无敌,得举世为顶,心若有缺,则功败垂成…

    “师父…”孙木由羞涩着开口:“您老人家,修得了哪般境界呀…”

    “哼哼。”老头扬了扬手心少了大半的鲜梨,心情不错,便随口应付:

    “知晓了也别好高骛远,但且猜猜?”

    “莫不是…粹火烛婴?”

    师尊摇头。

    木由一挑眉毛,作惊恐样:

    “难道…已过了大梦浮生!”

    师尊再摇头。

    见到徒儿扭捏不敢开口,孙闯便知道他往错处儿猜了,笑骂道:

    “老夫修炼至此仅六十三载!甲子之数,得半步人仙,乃旷世巨才尔!”

    “你知我厉害?”

    孙木由大骇,趴伏地面,连磕带说:

    “师尊自然英明神武,昨夜收愚徒于座下,只觉痛哭流涕、三生有幸!今后更专心伺候恩师,永世不忘!若有虚词,叫我道途尽断、受五雷轰顶之苦!”

    “兴!莫做这些碍眼活。修行之人超然于世,凡俗杂礼,不必理会。”

    “徒儿明白。”少年嘴上说着,依旧长跪不起。孙闯见状只是哀叹,却也不再恼他。

    “收好行李,可有人间事未了?”

    “回师父,木由确有一件…需要亲手来报的仇!”

    说到此处,男孩早已赤缕贯睛,一股苦恨怨气由内而生。他回忆当日逼死娘亲的驱魔人样貌和各家手段,紧了紧拳头。

    “那好,为师在此庙等尔七天。一周过后,前来寻我。倘若你再无踪,二人缘分至此,你也莫提是我徒儿…”

    “师傅放心,木由去去便回!”

    言尽,少年颔首作揖后,潇洒一转推门,身躯在日光照耀下渐隐于山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