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给他的糖

    “要不要原谅你，如何罚你，还要看温少爷。”桃惜言说道。

    温尧在春莺期待的目光中说道：“如此，那便让青竹掌她的嘴吧。”

    他记仇，他很记仇。更何况是戳他的痛处。

    一旁的青竹听了，几步上前重重地打了春莺几巴掌，打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温少爷，奴婢知道错了，还请原谅奴婢。”春莺一下跪在了地上，磕着头。

    一旁的秋雁看了，不禁心里有些发麻。

    “就这样吧。”温尧说道。

    他们走后，温尧拿出一块牌匾，牌匾看上去上了年头，但很干净，一看就是时时擦拭。

    他把牌匾供上，摆上千岁酒，素肉，红豆汤，豆沙馅的点心。

    “今天是您的忌日，我却不能明着想您。”温尧叹了口气，“这些都是您生前爱吃的，我都给您买了来。六年了，不知道多少年孩儿才能为您复仇。”他磕了个头，眼角流下一行泪，视线渐渐模糊了。

    说完这些话，他又把东西收起来了，以防被他人看到。

    离开温尧那里后，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桃羡松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不由得感慨道：“一转眼十四都这么大了了，我也老了。”

    “爹爹才不老，爹爹还能抱得动我呢。”桃惜言说道。“爹爹多吃菜，身体还能好。”

    “好好好。”桃羡松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吃菜吃菜。”

    吃了一会，桃惜言“无意”中跟程氏说起两个丫鬟会骗她的零花和红包，还会在背地里说闲话。

    程氏大怒，立刻把春莺秋雁罚了做三等丫鬟，洗衣扫地，又调了两个身边机灵的二等丫鬟给桃惜言，一个叫夏茶，一个叫冬雨。

    夏茶个子稍矮，十三四的年纪，冬雨高些，十五六了，两人都是体型匀称，不爱做声默默做事的性格。

    也算是了结了桃惜言的一桩心事。

    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温尧一改平时的阴沉，笑得灿烂明媚，像寻常人家的少年，他们一起荡着秋千，捉迷藏，捕花园里的蝴蝶，亲如兄妹。

    醒来后她忘记了自己的梦，只是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夏茶，去拿些糖果点心，带上早点，去见温哥哥。”桃惜言说道，想了想又说道，“点心要红豆馅的，冰皮的。”

    “是，小姐。”夏茶应了一声就去忙了。

    冬雨则伺候桃惜言穿衣打扮。

    “小姐今天要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蓝色吧。”桃惜言随口说道。

    冬雨拿了一套宝蓝的裙子，配上天蓝的发饰做点缀。

    “小姐，您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夏茶说道。

    温尧的院子还是那么冷清，桃惜言觉得他有点像猫，性子上，时不时挠人两下。

    青竹在院子里扫地，他是唯一的小厮，忙里忙外的，所有事都是他一个人做。

    “温哥哥在睡觉吗？”桃惜言说道。

    只过了一天，称呼就变成了温哥哥。

    “主子一早就醒了，现在在练字。”

    “他用过早膳没有？”

    “没有。”青竹说道。

    桃惜言走了进去，温尧果然在练字，他白玉般的手指握着笔，写着一个个小字，与他的人不同，他的字意外的很秀气。

    “不是叫你不要来了吗？”

    “我带了早饭，还有点心，糖果。”桃惜言抬了抬手里的盒子。

    闻到香味，温尧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叫。

    因为没钱，他一天一般只吃两餐，中饭与晚饭。

    “虾饺、小笼包、还有鸡丝粥，点心是红豆冰皮饼，糖是桂花糖。”桃惜言眨了眨眼睛，“你不吃我就在你面前吃了。”

    “我吃。”温尧放下了笔。最后那一个字没有写完。

    早点和点心在桌子上摆开。糖好像有三种味道，不过桃惜言只认出了桂花糖。

    半透明的糖果，分别是金色，粉色和绿色，在阳光下闪光发光。

    温尧先塞了一颗糖放进嘴里，纯粹的甜味在嘴里化开，带着桂花的香味。

    他已经几年没有吃糖了。

    他眯起眼睛，静静享受着。

    “谢谢你带来的糖。”这是他第一次说谢谢。

    两人之间的坚冰，好像化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