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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绿帽子一顶又一顶

    陆青予和陆行之回家正好赶上陆家大房的葬礼,两个人都是懵的。

    大房全灭?

    “听说是为了抢那个什么凉茶配方,哎哟还好你们家没卖了,我记得以前是你们二房在卖,是吧?”

    “额...卖过一会儿,”陆青予回到卧室,跟陆行之大眼对小眼,“靠...”

    陆行之面色复杂:“大房也是咎由自取,凉茶配方是他们想方设法弄去,若是知道会因此落得今日的下场,恐怕避之不及。”无意间为二房挡了灾。

    “虽然讨厌大房,但是没想过要他们死啊。”看来以后空间里的东西不能轻易拿出来,还好自从上次知道醉香楼的主子是魔修之后陆青予就把给醉香楼的奶茶全都吸光了灵气。

    “妹妹,你给的有些吃食确实对习武之人有莫大的好处,日后不要再轻易拿出来,免得被人盯上。还好这次那些人没有找上我们,否则,恰逢你我都不在,很难保住爹娘和小溪小河。”

    自己差点又惹祸,陆青予细想之下过去种种行径真的是掩耳盗铃,处处破绽。这下子更不能给金鸿治病,当着金鸿的面陆青予可是从空间里拿过东西!

    葬礼在老宅举行,即便陆王氏再不欢迎二房的人,如今瘫痪在床也没有任何发言权。陆和再娶的妻子郭寡妇人前迎客,也不看有些人家根本不乐意跟她说话,自顾自就熟稔地喊上了,转身又吐口水骂人装相穷酸贱种...

    陆青予看得直皱眉,对这个三婶婶真的喜欢不起来。看到郭寡妇那汹涌的大胸,也算明白为什么能把好色的陆和治得服服帖帖。

    瞧陆和那眼眶乌青的模样,整个就是纵欲过度之状,而反观那郭寡妇,神清气爽别提多爽利。

    再一看,郭寡妇竟然怀孕了!只是看样子她本人并不知情。

    陆青予目瞪口呆,恰好陆行之经过,见她这个表情便知是有什么大事:“三婶婶怎么了?”

    “她怀孕了!”

    陆行之:“大鹏小帆添一弟弟妹妹,左右不管我们二房的事情。”

    陆青予:“但是三叔不能生啊。”

    “......”

    忍不住鼓掌:“精彩,精彩。”

    “......”

    ‘啪嗒!’

    水盆落地的声音,两人回头,撞见征愣的沈氏。陆青予便知刚才的话估计是被她听到了,有些同情这个软弱卑微到骨子里的女人:“三婶婶...”

    “我已经不是你们的三婶婶了。”匆忙苦笑,慌乱地拾起水盆回厨房。

    心神不宁地切菜,一不小心就切到了手。沈氏看着手上的血,脑子一片空白。

    他们知道了,一定是知道了...

    陆谦,大伯娘,陆秋阳,陆冬明,四口棺材,大房一家人整整齐齐。棺材的钱还是二房出的,陆和找上二房,不光是为了商量大房一家子的丧葬钱谁出,还有原大房名下的田地。

    大房一家被灭门,陆春月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这以前陆王氏分给大房和陆秋阳名下的田地自然得重分。

    郭寡妇当然是想既让二房出钱又要拿田,便撺掇着陆和跟陆彬说道说道:“你这二哥是最老实好说话的,他们家现在不是发达了吗,光地就买了十几亩,肯定看不上大房那一点。”

    “现在是大哥葬礼,要不过几天再说?”陆和虽然糜烂自私,但这点良知还在。

    气得戳他额头:“蠢死了,这个时候再不说就来不及了,现在娘这个样子还有谁镇得住?要是二房私心寻个由头,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陆和也急,他没个营生,以前是靠陆王氏手里头的那点钱,现在就只剩这些活命的地。他是真的觉得自从二哥娶了杨文秀后就跟老宅离心,私心太重。

    这就挠着头去找招呼客人的陆彬,郭寡妇没跟上前,却在旁边偷听。

    陆彬脸垮下去:“三弟,这事等结束后再说。”

    “那什么时候说不都一样吗?二哥应该不缺这点钱。”

    “陆和你若还有良心,就不要在今天大哥的面前说这话!”陆彬是真怒了,顿时甩了脸子。

    这蠢男人!郭寡妇恼怒,笑得花枝乱颤地就过来:“哎哟二哥怎么就生气了,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我们当然尊重大哥,只是你看这庄稼还等着下地,不解决了不是耽误事吗,您说是吧?”说罢又叹气,“我们三房不比二房,有个吃饭的营生,家里吃饭的人多,还有两个长身体的孩子,没有地怎么活得下去。”

    “好好好,我们二房不会跟三房争,要是娘肯定也是要给你的,这事就不说了,”陆彬心软,再说他本来也就没想过要争大哥的地,“不是我的我不多想。”

    两夫妻得了准信,高高兴兴地招待客人,那脸上的笑容跟朵花儿似的,不像是办葬礼,倒像是婚礼。

    看得族长直摇头,饭也没吃,就随了礼钱就走了。

    礼钱收的差不多了,郭寡妇就以轻点数目为由拿走,这一拿走便没有还回来。

    可以说三房是一分钱没出还大赚一笔,打得一手好买卖。

    二房就心甘情愿地当冤大头?

    实则不然,二房什么话都没说,却彻底绝了与老宅再有联系的心思。这场丧宴,怕是二房与老宅最后一次同吃饭。

    自以为是总将人当傻子的人,其实是在消费别人的信任,总有一日会自食其果。

    下午沈氏忙完才给陆王氏喂饭,总不能让人饿死了,留一口气吊着就好。

    端着碗发呆,在陆王氏吃人的目光中丝毫没有动静。满脑子都是上午陆青予说的话,陆和不能生。

    她一定是知道了。

    心神不宁中,沈氏做错了不少事,又是将郭寡妇的衣服洗坏,又是做饭忘了放盐,得来好一顿打骂。

    陆大鹏陆小帆如今长大了不少,拳头落在沈氏身上,不多时便有青紫,痛到五脏六腑。

    入冬,老宅传来‘好消息’,郭寡妇有了。

    陆和大喜,比当日得陆大鹏和陆小帆还高兴,懒成狗的他当天就马不停蹄地上镇子割肉。

    郭寡妇真过成了太太,还有沈氏伺候着,日子那叫一个滋润。

    将糖水摔沈氏脸上,大骂:“想烫死我的孩子是不是?你故意的,就是想害我的孩子,滚出去!以后不准进来听见没有!”

    沈氏何其委屈:“我没有...”

    “聋了吗?叫你滚听不见?”

    弯腰驼背地出去,空洞无神的双目隐有暗光。

    晚上陆大鹏和陆小帆回家要蛋饼,沈氏唯唯诺诺地回:“夫人说要留着明天给她和她的孩子吃。”

    两人一听怒不可遏:“又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自从有身子后就越来越嚣张,现在连饭都不给我们吃了!”

    “哥,要想个法子把这个女人赶出去,千万不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她要是生出个儿子以后我们还有地位么。爹肯定不会再管我们死活。”

    半大的孩子,眼里全是自私残忍,没有丝毫怜悯。

    沈氏目送两人出去,如平常一般烧热水,灶里跳动的火焰倒映在她眼中,灼热易伤。

    当晚郭寡妇就大出血被陆和送上镇子医馆,好在孩子保住了,但夫妻俩却是吓得不轻。

    据说是陆大鹏突然发难,将郭寡妇推倒,直言要杀了她的孩子。郭寡妇魂不守舍,陆和一回家就操起院子里的棍子将两人狠揍一顿,陆王氏还好时,何曾让两个孙子受过如此对待。

    然而陆王氏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听着隔壁两个孙子的哭嚎,躺在床上无力地呜咽。

    屋内是令人作呕的气味,无人理睬的孤独,屋外是这个家庭荒诞的剧情。丧子丧女,陆王氏曾引以为傲的孩子,家庭,逐渐瓦解,分崩离析。

    然而一切痛苦都只能化作浸入枕头的泪,无声无息。

    自作孽不可活,人生报应,陆王氏如今信了。

    京城,公主府。

    “可看清楚了?”第五毓淑一手轻翻茶盖,余光微冷。

    凌霜俯首回:“虽与前些年有些变化,但确实是大皇子无疑。”

    “竟然没死,”微微惊疑,复又莞尔,“不过鸿儿没死,最失望的可不是我公主府。那位怕是要寝食难安了,将消息放出去,确保有人能听到大皇子还活着。”

    “是。”

    凌霜退下。

    “陆杨村,”淡淡吐出这三个字,冷笑,“还真巧呢。”

    丫鬟进来,回禀道:“回公主,驸马昨夜与刘姨娘行房,夜半才歇下。”

    端茶杯的手一顿,微不可查,敛眸:“嗯。”

    正说到此,外面响起吵闹声,丫鬟们阻拦怒气冲冲的驸马,而一向懦弱的马驸马竟然敢大闯长公主寝室,他衣着凌乱,目眦欲裂,瞪着那端坐沉稳的女子,愤怒,厌恶,心痛...如此交杂。

    “退下吧。”屏退众人,只留下她和马甫骞。

    马甫骞红着脖子大骂:“毁我,厌我,这么多年分房而睡冷眼相待,这些我都忍了。何必带个女人回来羞辱我,如今竟然连下药的手段都使出来了。第五毓淑,当初你若不愿意嫁我说出来便是,这么多年纵是石头也该捂热了。至今仍未心悦于我,好,我便忍了,忍天下男子所不能忍!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那花娘接回府!”

    平静地听他控诉,不耐地放下茶杯,却是看也未看他一眼:“马家需要子嗣。”

    “我的妻子是你!”

    “呵,”轻笑一声,尽是嘲讽,斜目漠视,“我为何不愿意嫁,驸马不是心知肚明么?”

    那硬气一回的男人闻言泄了气,颓唐悲痛,他知,又怎么会不知。爱她,错了吗?

    “等刘姨娘诞下长子,该怎么处置随你。在这之前,不要给我凭添麻烦。”漠然扔下一句,起身离去,留下一路冷香。

    就是这个味道,当初马甫骞对第五毓淑一见钟情时,伴随的便是这个味道。只是后来才知道,她爱用此香,也只是因为那人曾说此香清冽幽冷,华而不腻,与她甚是相配。

    如今,再闻这个香味,于马甫骞而言更像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