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瘟疫爆发
“姐姐，我好饿。”陆玲小脸脏兮兮的，拉着陆青予的手哭泣。金花婶冲过来将女儿抱走，朝陆青予尴尬地笑了笑。
陆大勇一家和杨春燕一家就坐在陆青予家对面，彼此没有任何交流。杨春燕的死已经被沈氏真相，也许是尴尬，也许是触景生情，两家人的矛盾仍旧没有解开。而陆大勇，他离家的初衷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打败陆青予。
里正也愁，但外面下着大雨，水位还在涨，出去根本不安全。有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自告奋勇，冒雨下山水里摸点能吃的食物回来。
结果这一去就少了两个人，水中有暗流，人下去后就没上得来。
再这么下去大家得饿死，陆青予叫上薰儿和陆行之，准备出去。
杨文秀拉住这个从小就不安分的二女儿，小声问：“干什么去？”
“娘，我尿急。”
狐疑地松开手，对陆行之道：“看好妹妹别弄丢了，不准走太远。”
“儿子知道。”
杨文秀这才放心，哪里知道这三人是同流合污。
他们的衣服这两天就没干过，淋着雨找了个稍微远点的地儿，陆青予拿出几把伞来，这伞是从空间里的超市拿的，比油纸伞结实，经得住大雨的击打。
薰儿转着伞新鲜：“姑娘这伞是什么做的？真好看。”
“未来的工业产品，先不说这个，一会儿我们带点红薯回去，就说是洪水冲上来的。我现在给你们点热食，吃完再回去吧。”
空间有专门的阵法保持食材和食物新鲜，拿出来就跟刚放进去一样。肉松面包还冒着热气，薰儿也顾不得礼教了，饿了两天头昏眼花的，几口吃下去差点噎住。
陆青予牛奶递给她：“慢点吃，饿没饿死都快噎死了。”
“都快饿晕了，咳咳...”薰儿锤胸，“姑娘可真神奇，随随便便就能拿出这么好吃的食物，这可是牛乳？比往日在林府喝过的好喝。”华年食欲不好，又对大人下方，作为华年的下人，薰儿自然就能时常得些赏赐。
但陆青予拿出来的无论是味道还是模样都未见过，甚是美味。
陆行之则是见怪不怪，泰然自若吃完。他和陆青予一个习武一个修士，只要调整气息就十分耐饿，倒不至于像普通人那样饿昏过去。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再待外面杨文秀和陆彬得找出来。陆青予从空间里扛出三大袋子红薯，一袋子足有六七十斤。
两兄妹一人一袋轻松扛走，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薰儿在原地憋红了脸：“姑娘少爷，我搬不动...”
“......”
陆青予一手提一袋，另一手再提一袋子，薰儿就抓了个尾巴。
看着两人健步如飞的步子，薰儿自责无用，这种粗活竟然让姑娘上手。不过姑娘是神仙，这么大力气也正常。要不是为了掩人耳目，肯定只要施个小法术就行。就跟隔空取物的本事一般。
回到石壁下后红薯已经被雨水淋透了，看着确实想陆青予所说被洪水冲到岸边的。
跟头一般个头儿的红薯，一个够两个人吃的。
一人半个，借着雨水把泥一抹总算吃了顿饱的。
那下过山的汉子叹气：“青丫头是个有大运的，不像我们，吃的没找到还差点丢了命。也不知道雨什么时候停，这些也不够我们吃多久。”
刚吃饱的喜悦又被冲散，众人又是一筹莫展。
第七天，陆青予搬回两次红薯，天终于放晴。一百多号人这才出得去，纷纷沿山路下山，洪水浅了些，但没有退去的意思，村子还在水里泡着，屋顶都看不到。
河边浮尸百米恶臭难闻，有认出衣服的，才平复一些的心情又被悲痛堆满，岸边哀嚎一片。
里正沉痛宣布：“陆杨村，没了。”
一百号人浩浩荡荡往金水镇走，这个时间朝廷的人也应该到了。
陆青予跟陆行之特意走在最后头，和人群有一段距离。
“哥。”陆青予小声喊。
“什么？”
“河坝是被人为破坏的。”
“什么！？”
陆青予那晚到河坝那儿是在晚上，又因为情况紧急当时没细看，这几天越想越不对劲，那河坝修筑的时候显然是用尽了心思，不应该这么轻易就被毁了。里正叔叔说河坝是十年前修的，照理说百年都不会有问题。
河坝主干是被人为损毁，她当时闻到了硝石的味道。
“何为火药？”陆行之还是头次听到这个东西。
“火药威力炒鸡大，拳头那么大就能炸毁一片，很容易就能把河坝摧毁掉。”可是云洲什么时候出现的火药？是突然被发明出来的，还是有跟陆青予一样的穿越者？而且还是理科生。
陆行之面色严峻，这样的东西若是用在打仗上，恐怕又是生灵涂炭：“人为破坏河坝导致洪水倾泻，意欲何为？毁人家园浮尸百里，这样的人不配为人！”
“可我现在担心的不是那人的目的，”陆青予说出最紧要的麻烦，“刚才看都那些尸体，估计金水镇也差不多，不及时处理的话会生传染病。”何况是夏天，尸体腐败极快。
“什么传染病？”
“就是瘟疫。”
瘟疫！陆行之惶恐。
瘟疫对于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来说，基本就是范围性的灭绝灾难：“可能抑制？”
“我一个人不行，一会儿我会做些预防的药，先给你们吃了。受灾的范围太大了，我没办法救所有人。而且我怕药拿出来会暴露。”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光是一个杂交水稻的事情就能看出如今朝局的不稳定，陆青予又怎么会再蠢到暴露。
陆行之狠下心，即使这有违他为国报效的初衷：“妹妹，只管自家人便可，如今我们自顾不暇，管不到天下人。”
“我知道的。”
前面陆彬背着陆王氏，杨文秀牵陆河，薰儿牵陆溪。一行人有老有少，最小的就是那个几个月大婴儿，最年长的便是一位族老，已有七十岁高龄，在古代算得上瑞星。
金水镇水位退下去了，但是满街狼藉房屋损毁并没有多轻松。朝廷派下来的人设有粥棚，可粥稀得跟米汤似的，只有一个馒头能勉强果腹。
陆青予没跟着大家去领食物，而是在金水镇转了一圈，看见衙役在搬尸体，到处都是悲切之色。
南方受灾面积太大，金水镇周围的几个村子是最严重的，朝廷即使想救也有些力不从心。也有可能救灾物资被层层盘剥，到灾区后本就不剩下多少。
“青予妹妹！”
徐有欢和邹简看到陆青予喜从新来：“你没事就好，我听说陆杨村和邻边的几个村子都被水淹了没多少人活下来，我们和娘担心数日，这看着水退了想到陆杨村看看。行之呢？行之可还好？”
“哥哥没事，”陆青予想了想问，“朝廷有没有说怎么处置灾民？我看灾民很多，应该不止金水镇有收容吧？”
徐有欢愁眉不展，对此事也是很关心。他们徐府此次都设了粥棚，尽绵薄之力：“具体如何那些大人好像还没讨论出个什么章程，光灾民便有十数万，哪里是那么好解决的。青予妹妹，不若你们到徐府住些时日，我娘担心极了，看见你无事必是开心。”
“对，我家也有几间空房。”邹简也道。
患难见真情，陆青予真心感动，可还是摇头：“你们要是相信我就马上搬走，搬到没有受灾的地方，洪水只是开始，大规模来不及处理的尸体很容易爆发瘟疫。等确定没事后再回来吧。”
“瘟疫！”两人皆是手一抖。
陆青予普及了不少瘟疫知识，两人字字都记住，心事重重地各自回家。正是这一面，徐邹两家人才在后来的事情中幸免于难。
衙役搬走尸体并没有焚烧，而是找了个空地准备集体掩埋。
这不是胡闹吗，陆青予忙制止，可他们哪里会听一个小孩子的话，凶神恶煞地赶走陆青予，并没有放在心上。
全世界都是猪队友！
陆青予回去后跟家里人商量，要不要赶紧离开灾区。陆彬和杨文秀都担心村里人，又去问里正意见。
可根深蒂固的观念让百姓相信朝廷，陆杨村的人如今有简易棚子住着，还有粥领，就等着重建家园，哪里肯背井离乡逃难。
逃难说出去难听，老祖宗的地都不要了。
离开的事情就这样一拖再拖。
越来越多的难民涌进金水镇，小小的棚子根本挤不下这么多人。陆青予每天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有不少是生病的。
难民都挤在一块，屎尿味，汗臭，恶臭难闻。卫生条件极差，甚至有人的伤口上都有苍蝇在飞。
陆杨村的难民情况还算好的，其他村子逃来的好些不是病了就是缺胳膊少腿，健康状况十分恶劣。
在如此恶劣的卫生条件下，一种浑身发热的病蔓延开来。直到三天后有人陆续病死，此事惊动衙役，将有发热症状的人全部隔离开后马上快马加鞭通知上面的那些官员。
瘟疫爆发，人人自危。
“三弟，你怎么能抢夺娘的馒头！”陆彬气极，陆和却是吊儿郎当的一口含着馒头漫不经心道，“娘年纪大吃一碗粥就够了，我们年轻人当然吃的多，我这哪是抢，要是娘能说话肯定也会同意。二哥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陆彬气得脖子都红了，指着他大骂：“娘这么多年竟然就纵出你这么个不孝的儿子，这两年娘瘦成这样就是受了你苛待！”
“二哥，话可不能乱说，你也是娘的儿子，娘病了怎么能全怪我。大哥也死了，总不能让我一个人照顾娘吧，”嫌弃地瞥了眼拿眼睛死瞪陆彬的陆王氏，“这样吧，我看娘现在对你也很看重，不如就有二哥这个大孝子照顾娘好了。”
说罢杨长而去。
陆王氏原本还怪罪陆彬苛待三儿子，闻言难以置信地瞪着陆和，可也只能看到个背影。一时心痛难忍，头一歪，竟是气死了。
“娘！”
陆王氏的尸体被衙役抬走扔进尸坑里，衙役不信陆青予的话仍旧没有焚烧尸体，陆彬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头次当着家人抹了泪。
即便陆王氏偏心，终究有养育之恩，陆彬怎么不难过。
陆王氏一辈子刻薄偏心，到死了却是只有这个最厌弃的儿子替她落泪，人生如戏，生末净丑，大抵如此。
陆大勇一家和杨春燕一家就坐在陆青予家对面，彼此没有任何交流。杨春燕的死已经被沈氏真相，也许是尴尬，也许是触景生情，两家人的矛盾仍旧没有解开。而陆大勇，他离家的初衷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打败陆青予。
里正也愁，但外面下着大雨，水位还在涨，出去根本不安全。有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自告奋勇，冒雨下山水里摸点能吃的食物回来。
结果这一去就少了两个人，水中有暗流，人下去后就没上得来。
再这么下去大家得饿死，陆青予叫上薰儿和陆行之，准备出去。
杨文秀拉住这个从小就不安分的二女儿，小声问：“干什么去？”
“娘，我尿急。”
狐疑地松开手，对陆行之道：“看好妹妹别弄丢了，不准走太远。”
“儿子知道。”
杨文秀这才放心，哪里知道这三人是同流合污。
他们的衣服这两天就没干过，淋着雨找了个稍微远点的地儿，陆青予拿出几把伞来，这伞是从空间里的超市拿的，比油纸伞结实，经得住大雨的击打。
薰儿转着伞新鲜：“姑娘这伞是什么做的？真好看。”
“未来的工业产品，先不说这个，一会儿我们带点红薯回去，就说是洪水冲上来的。我现在给你们点热食，吃完再回去吧。”
空间有专门的阵法保持食材和食物新鲜，拿出来就跟刚放进去一样。肉松面包还冒着热气，薰儿也顾不得礼教了，饿了两天头昏眼花的，几口吃下去差点噎住。
陆青予牛奶递给她：“慢点吃，饿没饿死都快噎死了。”
“都快饿晕了，咳咳...”薰儿锤胸，“姑娘可真神奇，随随便便就能拿出这么好吃的食物，这可是牛乳？比往日在林府喝过的好喝。”华年食欲不好，又对大人下方，作为华年的下人，薰儿自然就能时常得些赏赐。
但陆青予拿出来的无论是味道还是模样都未见过，甚是美味。
陆行之则是见怪不怪，泰然自若吃完。他和陆青予一个习武一个修士，只要调整气息就十分耐饿，倒不至于像普通人那样饿昏过去。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再待外面杨文秀和陆彬得找出来。陆青予从空间里扛出三大袋子红薯，一袋子足有六七十斤。
两兄妹一人一袋轻松扛走，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薰儿在原地憋红了脸：“姑娘少爷，我搬不动...”
“......”
陆青予一手提一袋，另一手再提一袋子，薰儿就抓了个尾巴。
看着两人健步如飞的步子，薰儿自责无用，这种粗活竟然让姑娘上手。不过姑娘是神仙，这么大力气也正常。要不是为了掩人耳目，肯定只要施个小法术就行。就跟隔空取物的本事一般。
回到石壁下后红薯已经被雨水淋透了，看着确实想陆青予所说被洪水冲到岸边的。
跟头一般个头儿的红薯，一个够两个人吃的。
一人半个，借着雨水把泥一抹总算吃了顿饱的。
那下过山的汉子叹气：“青丫头是个有大运的，不像我们，吃的没找到还差点丢了命。也不知道雨什么时候停，这些也不够我们吃多久。”
刚吃饱的喜悦又被冲散，众人又是一筹莫展。
第七天，陆青予搬回两次红薯，天终于放晴。一百多号人这才出得去，纷纷沿山路下山，洪水浅了些，但没有退去的意思，村子还在水里泡着，屋顶都看不到。
河边浮尸百米恶臭难闻，有认出衣服的，才平复一些的心情又被悲痛堆满，岸边哀嚎一片。
里正沉痛宣布：“陆杨村，没了。”
一百号人浩浩荡荡往金水镇走，这个时间朝廷的人也应该到了。
陆青予跟陆行之特意走在最后头，和人群有一段距离。
“哥。”陆青予小声喊。
“什么？”
“河坝是被人为破坏的。”
“什么！？”
陆青予那晚到河坝那儿是在晚上，又因为情况紧急当时没细看，这几天越想越不对劲，那河坝修筑的时候显然是用尽了心思，不应该这么轻易就被毁了。里正叔叔说河坝是十年前修的，照理说百年都不会有问题。
河坝主干是被人为损毁，她当时闻到了硝石的味道。
“何为火药？”陆行之还是头次听到这个东西。
“火药威力炒鸡大，拳头那么大就能炸毁一片，很容易就能把河坝摧毁掉。”可是云洲什么时候出现的火药？是突然被发明出来的，还是有跟陆青予一样的穿越者？而且还是理科生。
陆行之面色严峻，这样的东西若是用在打仗上，恐怕又是生灵涂炭：“人为破坏河坝导致洪水倾泻，意欲何为？毁人家园浮尸百里，这样的人不配为人！”
“可我现在担心的不是那人的目的，”陆青予说出最紧要的麻烦，“刚才看都那些尸体，估计金水镇也差不多，不及时处理的话会生传染病。”何况是夏天，尸体腐败极快。
“什么传染病？”
“就是瘟疫。”
瘟疫！陆行之惶恐。
瘟疫对于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来说，基本就是范围性的灭绝灾难：“可能抑制？”
“我一个人不行，一会儿我会做些预防的药，先给你们吃了。受灾的范围太大了，我没办法救所有人。而且我怕药拿出来会暴露。”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光是一个杂交水稻的事情就能看出如今朝局的不稳定，陆青予又怎么会再蠢到暴露。
陆行之狠下心，即使这有违他为国报效的初衷：“妹妹，只管自家人便可，如今我们自顾不暇，管不到天下人。”
“我知道的。”
前面陆彬背着陆王氏，杨文秀牵陆河，薰儿牵陆溪。一行人有老有少，最小的就是那个几个月大婴儿，最年长的便是一位族老，已有七十岁高龄，在古代算得上瑞星。
金水镇水位退下去了，但是满街狼藉房屋损毁并没有多轻松。朝廷派下来的人设有粥棚，可粥稀得跟米汤似的，只有一个馒头能勉强果腹。
陆青予没跟着大家去领食物，而是在金水镇转了一圈，看见衙役在搬尸体，到处都是悲切之色。
南方受灾面积太大，金水镇周围的几个村子是最严重的，朝廷即使想救也有些力不从心。也有可能救灾物资被层层盘剥，到灾区后本就不剩下多少。
“青予妹妹！”
徐有欢和邹简看到陆青予喜从新来：“你没事就好，我听说陆杨村和邻边的几个村子都被水淹了没多少人活下来，我们和娘担心数日，这看着水退了想到陆杨村看看。行之呢？行之可还好？”
“哥哥没事，”陆青予想了想问，“朝廷有没有说怎么处置灾民？我看灾民很多，应该不止金水镇有收容吧？”
徐有欢愁眉不展，对此事也是很关心。他们徐府此次都设了粥棚，尽绵薄之力：“具体如何那些大人好像还没讨论出个什么章程，光灾民便有十数万，哪里是那么好解决的。青予妹妹，不若你们到徐府住些时日，我娘担心极了，看见你无事必是开心。”
“对，我家也有几间空房。”邹简也道。
患难见真情，陆青予真心感动，可还是摇头：“你们要是相信我就马上搬走，搬到没有受灾的地方，洪水只是开始，大规模来不及处理的尸体很容易爆发瘟疫。等确定没事后再回来吧。”
“瘟疫！”两人皆是手一抖。
陆青予普及了不少瘟疫知识，两人字字都记住，心事重重地各自回家。正是这一面，徐邹两家人才在后来的事情中幸免于难。
衙役搬走尸体并没有焚烧，而是找了个空地准备集体掩埋。
这不是胡闹吗，陆青予忙制止，可他们哪里会听一个小孩子的话，凶神恶煞地赶走陆青予，并没有放在心上。
全世界都是猪队友！
陆青予回去后跟家里人商量，要不要赶紧离开灾区。陆彬和杨文秀都担心村里人，又去问里正意见。
可根深蒂固的观念让百姓相信朝廷，陆杨村的人如今有简易棚子住着，还有粥领，就等着重建家园，哪里肯背井离乡逃难。
逃难说出去难听，老祖宗的地都不要了。
离开的事情就这样一拖再拖。
越来越多的难民涌进金水镇，小小的棚子根本挤不下这么多人。陆青予每天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有不少是生病的。
难民都挤在一块，屎尿味，汗臭，恶臭难闻。卫生条件极差，甚至有人的伤口上都有苍蝇在飞。
陆杨村的难民情况还算好的，其他村子逃来的好些不是病了就是缺胳膊少腿，健康状况十分恶劣。
在如此恶劣的卫生条件下，一种浑身发热的病蔓延开来。直到三天后有人陆续病死，此事惊动衙役，将有发热症状的人全部隔离开后马上快马加鞭通知上面的那些官员。
瘟疫爆发，人人自危。
“三弟，你怎么能抢夺娘的馒头！”陆彬气极，陆和却是吊儿郎当的一口含着馒头漫不经心道，“娘年纪大吃一碗粥就够了，我们年轻人当然吃的多，我这哪是抢，要是娘能说话肯定也会同意。二哥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陆彬气得脖子都红了，指着他大骂：“娘这么多年竟然就纵出你这么个不孝的儿子，这两年娘瘦成这样就是受了你苛待！”
“二哥，话可不能乱说，你也是娘的儿子，娘病了怎么能全怪我。大哥也死了，总不能让我一个人照顾娘吧，”嫌弃地瞥了眼拿眼睛死瞪陆彬的陆王氏，“这样吧，我看娘现在对你也很看重，不如就有二哥这个大孝子照顾娘好了。”
说罢杨长而去。
陆王氏原本还怪罪陆彬苛待三儿子，闻言难以置信地瞪着陆和，可也只能看到个背影。一时心痛难忍，头一歪，竟是气死了。
“娘！”
陆王氏的尸体被衙役抬走扔进尸坑里，衙役不信陆青予的话仍旧没有焚烧尸体，陆彬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头次当着家人抹了泪。
即便陆王氏偏心，终究有养育之恩，陆彬怎么不难过。
陆王氏一辈子刻薄偏心，到死了却是只有这个最厌弃的儿子替她落泪，人生如戏，生末净丑，大抵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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