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疾
江湖郎中已经懵了。
直到被两个小厮扯着衣领晃来晃去，才稍稍回神。
他结结巴巴问：“你、你们家、公公公子怎么了？”
“我家公子今日头回赢钱，过于兴奋，所以心疾犯了……您快点给他开药啊……”
万一公子出了什么事，他们可担待不起。
“哦……哦，我看看……”江湖郎中反应过来，连忙手忙脚乱地翻着自己摊上的药瓶。
而眼前的锦衣少年已经开始口吐白沫。
他所穿的衣料是上等丝绸，袖口有金线暗纹滚边，腰间还坠着白玉，一看便知是非富即贵。
江湖郎中表示压力很大。
他的医术并不多高明，也并不知这位贵公子患得什么心疾，若是给他吃了自己的药，有个什么好歹，人家找上门来，那他估计连这条命都得搭进去。
但是不救呢，这人现在又倒在他的摊前……
他左右为难。
“大夫，您倒是快点啊，我家公子快不行了……”
眼见着自家公子直翻白眼，小厮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渐渐有看热闹的人群围了过来。
原本打算走人的安向晚，见那锦衣少年面色确实不太好，又退回摊前。
“我看看。”
众人怔怔地看着她扶那锦衣少年平躺在地，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掰开他的眼皮瞧了瞧。
倒是颇有几分望闻问切的模样。
嗯，鼻息微弱，眼神已经开始涣散，这人真的要不行了。
遇上自己，算他命不该绝。
她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入锦衣少年的口中，又找江湖郎中要了碗水，帮他灌下去。
喂完后，她站起身，语调轻松，“好了，你家公子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人群中。
小厮们面面相觑，半晌，回过神来才惊觉不对劲：“你刚给我家公子吃的什么啊？！”
可任凭他们四下寻觅，哪里还见得到安向晚的影子？
两个小厮懊恼不已，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巴掌——怎么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喂公子吃来历不明的东西呢？
万一是毒药……
“咳咳咳……水……”
正在他们想死的心都有的时候，躺在地上的沈修言慢慢睁开了眼。
他口干舌燥，初春的夜晚，明明带着丝丝寒气，他却觉得浑身上下却犹如有团熊熊烈火在燃烧。
小厮见他醒来，大喜过望，连忙端水给他。
他连喝了三大碗水，缓了口气后，捂着胸口，在小厮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
几乎瞬间，他就发现了自己身体似乎和以前大不一样，他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发觉没有任何不适感，原本微弱的心脉，也渐渐开始有力地搏动，甚至能听到胸腔里的心跳声。
“咦？不疼了？”
往常他心疾发作时，总要疼上一个多时辰，就算服下御医特制的速效救心丸，也只是稍稍缓解疼痛。
可今日，怎么突然就不疼了？
……
顺手救人后的安向晚，正继续穿梭在大街小巷。
在几乎快把大半个京城都逛遍了后，她才终于在一条幽深寂静的小巷尽头，瞧见一间小小的铺面。
店门前挂着两盏灯笼，发出微黄的光，依稀可见门前插着的小旗帜上“乾坤阁”三个字。
“唔，终于找到了。”
安向晚踏进店内。
与正街上络绎不绝的人群不同，这间店铺里没有半个客人，守店的小伙计，双手笼在袖筒里，躲在账台后，阖着眼皮打盹儿。
明明是个药材铺，却偏偏要取个古董店一般的名字，还开在这么偏僻的巷子里，也难怪生意不行。
她敲了敲红木账台。
小伙计被吓得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见有客人，连忙堆起笑脸：“客官要抓点什么药？”
“我姓安，找你们掌柜的。”
小伙计一听，不敢怠慢，连忙进后厅通报。
不多时，一位长者自后厅出来，毕恭毕敬：“您就是安小姐？”
“嗯啊，”安向晚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他，“这是给你家主人的。”
掌柜的若获至宝，连忙小心翼翼将瓷瓶放进早已备好的冰盒中，这才对她笑道：“不知安小姐今夜造访，未曾提前备下茶水，不知您喜欢喝什么茶……”
“不必麻烦。”
安向晚摆摆手，本已准备出去，走了两步，又退回来。
“你家主人，最近在做什么？”
掌柜的毕恭毕敬回答：“听说前些日子云游四海去了……您找他有什么要事吗？”
“唔……也算不上有什么要事……就是想让他帮忙治个眼疾。”
她话音未落，掌柜的就已经拍胸脯保证：“那小的马上想办法通知主人。”
换成一般人，是难以请得动自家主人出山的。
但这位安小姐就不一样了。
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来历，但主人可是特地吩咐过要对她毕恭毕敬，有求必应的，掌柜的根本不敢怠慢。
“算了，我自己找他吧。”
安向晚晃悠着出了小巷，街市上正是热闹的时候，晚间做生意的小贩极多。
她在街上闲逛，只觉得琳琅满目，让人看花了眼。路过一个包子摊时，新鲜出炉的包子热气腾腾，极为诱人。
这才觉得好像饿了。
“大娘，包子怎么卖？”
“一文钱一个。”
她掏出钱袋，从为数不多的铜板里掏出两枚。
“来两个。”
摊主笑呵呵地拿了两个包子递给她。
她一边啃着包子，一边在心中暗暗叹气：以前在师门生活，是想花钱都没处花，如今来到京城，衣食住行处处都要花钱，可她身上只有下山时师兄妹众筹的几十个铜板。
得想办法自力更生啊。
她惆怅地啃着包子，往安府而去，殊不知有几个地痞无赖悄悄跟上了她。
她走，他们便走，她停，他们也停，步步紧跟，一步不落。
眼见着她拐进了街边的一条深巷，几人连忙跟过去。
巷道幽深，四下寂静无人，居然是条死胡同。
“人呢？”
几人面面相觑，正惊讶怎么将人跟丢了时，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找我吗？”
抬头看去，一身粉白衣裙的少女，正坐在墙头，悠闲地晃着双腿，啃着包子。
直到被两个小厮扯着衣领晃来晃去，才稍稍回神。
他结结巴巴问：“你、你们家、公公公子怎么了？”
“我家公子今日头回赢钱，过于兴奋，所以心疾犯了……您快点给他开药啊……”
万一公子出了什么事，他们可担待不起。
“哦……哦，我看看……”江湖郎中反应过来，连忙手忙脚乱地翻着自己摊上的药瓶。
而眼前的锦衣少年已经开始口吐白沫。
他所穿的衣料是上等丝绸，袖口有金线暗纹滚边，腰间还坠着白玉，一看便知是非富即贵。
江湖郎中表示压力很大。
他的医术并不多高明，也并不知这位贵公子患得什么心疾，若是给他吃了自己的药，有个什么好歹，人家找上门来，那他估计连这条命都得搭进去。
但是不救呢，这人现在又倒在他的摊前……
他左右为难。
“大夫，您倒是快点啊，我家公子快不行了……”
眼见着自家公子直翻白眼，小厮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渐渐有看热闹的人群围了过来。
原本打算走人的安向晚，见那锦衣少年面色确实不太好，又退回摊前。
“我看看。”
众人怔怔地看着她扶那锦衣少年平躺在地，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掰开他的眼皮瞧了瞧。
倒是颇有几分望闻问切的模样。
嗯，鼻息微弱，眼神已经开始涣散，这人真的要不行了。
遇上自己，算他命不该绝。
她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入锦衣少年的口中，又找江湖郎中要了碗水，帮他灌下去。
喂完后，她站起身，语调轻松，“好了，你家公子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人群中。
小厮们面面相觑，半晌，回过神来才惊觉不对劲：“你刚给我家公子吃的什么啊？！”
可任凭他们四下寻觅，哪里还见得到安向晚的影子？
两个小厮懊恼不已，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巴掌——怎么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喂公子吃来历不明的东西呢？
万一是毒药……
“咳咳咳……水……”
正在他们想死的心都有的时候，躺在地上的沈修言慢慢睁开了眼。
他口干舌燥，初春的夜晚，明明带着丝丝寒气，他却觉得浑身上下却犹如有团熊熊烈火在燃烧。
小厮见他醒来，大喜过望，连忙端水给他。
他连喝了三大碗水，缓了口气后，捂着胸口，在小厮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
几乎瞬间，他就发现了自己身体似乎和以前大不一样，他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发觉没有任何不适感，原本微弱的心脉，也渐渐开始有力地搏动，甚至能听到胸腔里的心跳声。
“咦？不疼了？”
往常他心疾发作时，总要疼上一个多时辰，就算服下御医特制的速效救心丸，也只是稍稍缓解疼痛。
可今日，怎么突然就不疼了？
……
顺手救人后的安向晚，正继续穿梭在大街小巷。
在几乎快把大半个京城都逛遍了后，她才终于在一条幽深寂静的小巷尽头，瞧见一间小小的铺面。
店门前挂着两盏灯笼，发出微黄的光，依稀可见门前插着的小旗帜上“乾坤阁”三个字。
“唔，终于找到了。”
安向晚踏进店内。
与正街上络绎不绝的人群不同，这间店铺里没有半个客人，守店的小伙计，双手笼在袖筒里，躲在账台后，阖着眼皮打盹儿。
明明是个药材铺，却偏偏要取个古董店一般的名字，还开在这么偏僻的巷子里，也难怪生意不行。
她敲了敲红木账台。
小伙计被吓得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见有客人，连忙堆起笑脸：“客官要抓点什么药？”
“我姓安，找你们掌柜的。”
小伙计一听，不敢怠慢，连忙进后厅通报。
不多时，一位长者自后厅出来，毕恭毕敬：“您就是安小姐？”
“嗯啊，”安向晚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他，“这是给你家主人的。”
掌柜的若获至宝，连忙小心翼翼将瓷瓶放进早已备好的冰盒中，这才对她笑道：“不知安小姐今夜造访，未曾提前备下茶水，不知您喜欢喝什么茶……”
“不必麻烦。”
安向晚摆摆手，本已准备出去，走了两步，又退回来。
“你家主人，最近在做什么？”
掌柜的毕恭毕敬回答：“听说前些日子云游四海去了……您找他有什么要事吗？”
“唔……也算不上有什么要事……就是想让他帮忙治个眼疾。”
她话音未落，掌柜的就已经拍胸脯保证：“那小的马上想办法通知主人。”
换成一般人，是难以请得动自家主人出山的。
但这位安小姐就不一样了。
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来历，但主人可是特地吩咐过要对她毕恭毕敬，有求必应的，掌柜的根本不敢怠慢。
“算了，我自己找他吧。”
安向晚晃悠着出了小巷，街市上正是热闹的时候，晚间做生意的小贩极多。
她在街上闲逛，只觉得琳琅满目，让人看花了眼。路过一个包子摊时，新鲜出炉的包子热气腾腾，极为诱人。
这才觉得好像饿了。
“大娘，包子怎么卖？”
“一文钱一个。”
她掏出钱袋，从为数不多的铜板里掏出两枚。
“来两个。”
摊主笑呵呵地拿了两个包子递给她。
她一边啃着包子，一边在心中暗暗叹气：以前在师门生活，是想花钱都没处花，如今来到京城，衣食住行处处都要花钱，可她身上只有下山时师兄妹众筹的几十个铜板。
得想办法自力更生啊。
她惆怅地啃着包子，往安府而去，殊不知有几个地痞无赖悄悄跟上了她。
她走，他们便走，她停，他们也停，步步紧跟，一步不落。
眼见着她拐进了街边的一条深巷，几人连忙跟过去。
巷道幽深，四下寂静无人，居然是条死胡同。
“人呢？”
几人面面相觑，正惊讶怎么将人跟丢了时，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找我吗？”
抬头看去，一身粉白衣裙的少女，正坐在墙头，悠闲地晃着双腿，啃着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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