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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乖巧懂事的孩子

    众人正在七嘴八舌的时候,刘太傅走了进来。

    厅堂中瞬间安静下来,众人也都回到各自的席位。

    刘太傅清了清嗓子:“昨日的策论,获得甲等的是沈修淮和安梓柔……”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安梓柔。

    沈修淮身为皇子,学业优异些大家是心服口服,可安家在国子监里这些家世显赫的学生中,着实算不了什么,更不说安梓柔的生父安誉,就是个只会混吃混喝的中年纨绔。

    便是学业再好,也只会招来他人的不屑与嫉妒。

    正所谓树大招风。

    尤其是世家高门的贵女,看不惯安梓柔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安梓柔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她既然没有强大的家世背景,又想嫁个好郎君,只能通过这种出风头的方式,让自己名声在外,好吸引郎君的目光。

    刘太傅开始今日的授课了,安梓柔也从笔袋中拿出笔墨纸砚,准备研墨。

    背后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哎呀。”

    坐在她身后的女子惊呼出声,引得众人又是纷纷侧目。

    这才瞧见,她原本月牙白色的襦裙上,沾染了一大团浓稠的黑色墨汁。

    安梓柔回过头。

    与她年纪相仿的小姑娘睁着水灵灵的杏眼,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安姐姐,真是对不起,我不小心打翻了砚台,弄脏你衣裳了。”

    明明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却因为对方是礼部尚书的嫡女温素,招惹不起,只能生生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情绪。

    安梓柔暗暗攥紧手心,露出宽容的微笑:“不碍事的,温妹妹你也不是故意的。”

    “要不等会下了学,我去街上买件新的赔给你?”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洗洗就好。”

    “那……对不起啦。”

    安梓柔微笑着接受了她的道歉,转过头来。

    指尖已在手心掐出深深的指甲印,她不像国子监的这些贵女,家中有穿不完的绫罗,戴不尽的首饰。这件襦裙,是用年前祖母赏她的绸缎所制,也是她过年的新衣。

    只才穿过两次,今日就被毁了。

    她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恨意。

    等到有朝一日出头的那天,她要把这些曾经欺辱自己的人,都狠狠踩在脚下!

    因着在国子监的小插曲,安梓柔今日的心情并不好。

    回到安府后,她也径直回了自己的沉香苑。

    她脱下身上的襦裙,看着背后那团漆黑墨迹,心中滋味复杂。

    半晌,她叹了口气,唤来丫鬟青麦——即便知道极大可能洗不干净,但她也舍不得就这样扔掉,毕竟这是她为数不多的丝绸衣裳之一。

    青麦捧着被墨迹染得乌七八糟的襦裙,忍不住担忧:“下月便是春日宴了,这样一来,小姐您都没什么衣裳出席宴会……前几日老夫人又将那几匹天蚕雪锻赏了刚回府的二小姐,明明您为了缝制送老夫人的腰枕,足足熬了好几个通宵,可谁心疼过您?”

    安梓柔沉默不语。

    她本想趁着祖母寿辰,讨祖母欢心,得到祖母赏赐天蚕雪锻,好在下月的春日宴上,一举压下京中其他贵女的风头。

    可是,那几匹天蚕雪锻却落在了什么都没做的安向晚手中。

    简直暴殄天物。

    她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烦郁:“将衣裳拿去,尽量洗干净吧。”

    青麦领命而去。

    她在廊檐下站了好一会儿,才推开槅扇走进屋内。

    四下寂静,内室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安梓柔眉头轻皱,下意识走过去。

    光线昏暗的内室中,隐约可见一抹熟悉的人影,正在肆无忌惮地翻弄着她的首饰盒,将里面的珠钗耳珰往自己怀中收。

    在看清那人的脸后,安梓柔的瞳孔骤然紧缩。

    “爹,您在干什么?”

    安誉猛然回过头,见自己的行径被撞破,不禁支支吾吾:“我、我……”

    安梓柔快步走到他面前,紧紧揪着他的衣衫:“您拿我的首饰做什么?”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听起来十分尖锐。

    “梓柔,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安誉苦着一张脸,“前些日子爹赌钱输了,赌坊那群地痞无赖到处追我,我这些天东躲西藏都不敢回府……”

    “他们说我要是再不还钱,就要派人来府上要……你也知道你祖母的脾气,若是被她知道这事,非得把我赶出府不可……说不定还会将我从族谱中除名……”

    安誉说着,扯起衣袖抹着眼泪,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安梓柔声音颤抖:“所以您就来偷我的首饰?”

    她平日里,哪怕受了再大的委屈,也都竭力在人前保持着端庄贤淑的模样,极少像现在这般失态。

    “你这孩子,我是你爹,你的都是我的,这怎么能叫偷呢?”

    安誉对“偷”这个字眼极不认同。

    他安慰着安梓柔:“爹知道你是好孩子,等爹日后发达了,一定会买最贵的绸缎,最亮的明珠给你……可今天,你一定要帮爹这个忙,难道你忍心看着我被逐出安府吗?”

    泪水自脸颊无声滑落。

    即便在国子监受了委屈都不曾落泪的少女,此刻再也忍不住,将脸深深埋在掌心,失声痛哭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同样是人,别人是被双亲捧在手心娇宠的千金,可轮到她,不仅从小没享受过母爱,还摊上这么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父亲?

    她哭得厉害,安誉一下子也慌了神。

    在他记忆中,安梓柔从小就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即便受了委屈,也从未在他面前这般大哭。

    他手足无措:“梓柔,你、你别哭了好不好……爹错了,爹不该拿你的首饰……”

    可他越说,安梓柔反而哭得越厉害。

    安誉心虚得看向门外,他担心等会把院中的其他下人招来,这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他以后还怎么在府中混?

    可这一看,他愣了下。

    大开的房门前,站着一名身材纤细,清秀美貌的小姑娘。

    迎上她那淡然疏冷的目光时,安誉心底没由来地瑟缩了一下。

    小姑娘嚼了两下口中的松子糖,敲了敲房门:“我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