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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李宅捉鬼

    好家伙,屋脊之上这几个人可乱了套了,那身形高大的人影道:“糟了,吓唬不住咋办?”看模样是个长相粗狂的少年,但这说话的声音倒是有些像女人,声音偏尖锐,刚才探头探脑的人说:“还有死狐狸没有啊?”一旁边有个少年,容貌俊俏,看模样不过十二三岁,此刻身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衣,四肢都藏于衣服之内,头发披散,眼珠子滴流乱转:“先别扔狐狸,那道士手拿长剑,定是有所准备,先让我露面试一试,不行我们就撤,吓不着李振那小子我们回头在街上再逮他。”说完让旁边那黑巾蒙面的人从背后包袱里拿出一个面具,说道:“你一会儿别这么多废话,如果吓唬不住道士我自会逃脱,你们先伏与下方屋檐边上,若看我朝你们摆手,就立刻四散逃走,千万别让人家逮着。”

    一旁边蒙面的人答道:“是是是,我们现在就准备,你一会小心点,虽然你轻功比我们都好,但是底下那个老道看样子不是个善茬,一会儿一定要小心,你一朝我们摆手我们就逃走,不过我看着屋后面过道太长,要不一会儿我们从前院四个方向逃走吧,不然以我们的脚力,肯定会被人家逮住的,到时候就丢人丢大了.......”听语气这也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声音稚嫩但一张嘴似是竹筒倒豆子般,咔咔咔的说个不停,扮鬼的少年一听他还要往下说,当即伸手拦住:“你先闭上嘴吧,蒙着面你还这么能说,那方巾都让你说飘起来了,赶紧伏到下方屋檐,老方赶紧再笑一声,一会老严你俩儿带着他走。”

    这扮鬼的少年似是轻功很是俊俏,站在屋脊之后带上面具,腰眼使劲一拧身腾空窜起一丈后向左边飘去,同时那身形高大的老方蹲在屋脊背后憋得脖子脸通红“嘿嘿嘿”笑了三声,听着更加渗人了,但是看他那模样,似乎没笑的这么痛快,表情痛苦直如出恭一般。蒙面的少年在屋脊之后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面前方巾摆动似乎又要说话,一旁边叫老严的少年立即捂住他的嘴。

    金阳子坐在前院一看正主出来了,嚯!这一身轻功可以啊,屋脊之上都是斜面的琉璃瓦,此时也正在初春时节,不说有露水滑脚那也是潮湿难站,这小子站屋顶上能窜起一丈高来,看样子也是有名家传授,但仔细一看身形单薄,个头矮小,怎么像是个孩子?心说这如果是个成了名的江洋大盗,我去将他拿住也还说得过去,但如果是个孩子,我老道将他拿住,未免落得以大欺小,不甚露脸。但话又说回来,就算是个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轻功?就算他打娘胎里练轻功也不过十几年的功夫,怎会有如此功力?

    金阳子有心考教他的功夫,左手把剑放于桌上,右脚脚尖一点地面,一点声音都没,人轻飘飘向前跃起六七丈,金阳子修炼的乃是内息真气,真气一放散于四肢只觉得身体随风摇摆,慢慢的落于正房屋脊之上。那扮鬼少年朝左边跃起,面朝的乃是西方,跃至半空中想要看向院中老道,吓他一跳,脸一转向前院方向,不由得半空之中惊出一身冷汗,院中老道已然没了踪迹,还未来得及细想,金阳子从他头顶忽忽悠悠飘然落下,把这扮鬼的少年吓了个魂飞魄散,心说这老道莫非是鬼?刚才还在院里怎么突然从天上下来了?说时迟那时快,扮鬼少年人在半空一惊,就势使了个千斤坠的架势,身体急速落于屋脊,还未落脚时迅速朝下方屋檐处摆了摆手,金阳子人还在半空之中,一看少年这身轻功果真不错,临危之际还有照顾同伴之心,便起了爱才之意,也轻飘飘的落于屋脊之上。

    那少年落于屋脊,脚下稍滑,身形这么一歪,似是要摔倒,金阳子看在眼里,也使了个千斤坠的功夫,那速度要比扮鬼少年还要快还要稳,一落与屋檐伸手一抓,就抓到了那少年的肩头。那少年似乎就是等着金阳子伸手抓住自己,身形一变立刻撤步抽身反手成爪就向金阳子胸口抓去,金阳子“咦”了一声,似是没想到这少年竟然有如此快的变招速度,最主要的这少年骗了自己一招,以为他要摔倒实际是没摔,骗自己伸手相扶,从而变招抓向胸口。金阳子心里挺开心,心说:嘿!这小子有点意思,年岁不大这临敌的脑子可真灵活,不等这少年抓住自己,胸口突然向内一陷,这少年一看抓了个空很是吃惊,再看老道胸口突然内陷更是吓得亡魂皆冒,立刻脚跟点地抽身向下方屋檐方向后退,离老道有一丈多远这孩子点指问道:“你这道士是人是鬼?”

    “嘿嘿,你说咱俩谁是人谁是鬼?”金阳子微微笑道。

    那少年看看自己这身造型,不仅哑然失笑,对啊,我们今晚上是来装鬼吓人的,怎地反而问别人是人是鬼,但觉得自己面子上有点挂不住,登时就没了再过招的想法只想赶紧逃走,一看自己的同伴已经撤走,远处能看见两个人架着一个人在后巷朝东边走得飞快,心下立刻放下心来,说道:“这位老道长,您老人家就算赢了我您也不露脸,万一输了您也抹不开面子,您就放过我一个孩子吧。”

    金阳子心想这孩子是谁啊,轻功不错,似乎还有鹰爪手的底子,最主要的这说话夹枪带棒的,嘿嘿,这小子还真挺有意思,慢慢踱步走到这少年身边笑道:“你这小子,夜里不睡觉伙同你那三个同伙儿来到李府宅院之上装神弄鬼到底是何居心,你可知李府主人乃是清风会六戒堂堂主李其风!”

    这少年闻言一愣,心说老方可没和我讲这户主人乃是清风六戒堂的堂主,我只道是位寻常的江湖中人有点闲钱呢,怪不得昨晚险些让这李府的主人追上我们,清风会六戒堂那我可听说过,赶紧别废话了,让这道长放我走吧:“道长,我等实在不知此处乃是清风六戒堂堂主的宅院,小子无礼多有冒犯,若是知道您就算给我们四个一人十六个胆子我们也不敢来这半夜扮鬼吓人,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小孩儿一般见识。”

    “一般小孩儿?我看你可不一般啊,你和沧州柳家是什么关系?”

    这少年一听后面一句话大惊失色,身形一震站在屋檐边上差点又要摔下去,这回老道留了个心眼没去扶他,没想到这少年“啊”了一声真失足跌下去了。老道一看这房檐不过两丈高,应该摔不死人,轻飘飘的落于后巷,这少年后背着地摔了个七荤八素,翻身爬起来一看老道正站在自己对面,心说这回算是遇见高人了,我就露了半招就让这道士看破了行藏,看样子今晚上这事得捅到我爹那儿去。

    金阳子看这少年摔得不轻,暂时说不出话来,缓缓道:“你且放心,我只是李府的一个客人,并不会为难与你,何况你一个孩子有如此功夫很是难得,我想就算是李其风亲眼看到你,也不会拿你怎么样,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拿住你找你家大人讲理去,且放宽心,且放宽心。”

    这少年一听,心里长出一口气,心说只要别让我爹知道,怎么着都行,揉一揉胸口缓的差不多了,拍打拍打衣服,拱手道:“感谢道长宽宏大量不与我等计较,但此间事情总要有个解决办法,还请道长划下道来。”

    金阳子觉得这少年处事竟然有侠义之风,落于我手不说当时就要与我以命相搏,反而是让自己的同伴快走,自己与我过招,现在知道我看破了他的门户,便要以江湖道来解决此事,处事进退有度,“难得,难得啊!”后面两句金阳子不自觉失口说出来了。

    “道长,您说什么难得?”这少年一脸疑问。

    “没什么,看得出来,你也是个少年的英雄,身上功夫如此俊俏想必也是名门之后,但是如若我划下道来,不知道是你一人应承呢还是四个人一同应承呢?”

    “道长说笑了,现在只有我一人而已,何来的四个人呢?只单单找我好了,不管道长划下什么道,我都一力承担。”这少年说完,手背向后面,面无惧色。

    金阳子暗挑大指,真是好人才,沧州柳家有如此少年,想必定然是门户增光,前程远大:“我只需让你七日后去到沧州白鹤观见我,不知道你敢不敢应承呢?”

    “这有何难,七日后我定准时赴约。但不知我什么时候去合适。”这少年出言问道。

    “最好是白天。”

    “为何是白天?”

    金阳子一听又来了,我又要胡说八道了:“因为我那观中夜晚闹鬼。”

    这少年“嗯”了一声,似是听见了似是没听见,转身便走,走出几步后又回来了,向金阳子拱手施礼:“多谢老道长手下留情,敢问道长名号,我也好七日后前去白鹤观拜会。”

    金阳子微微一笑,知道这少年涉世不深,一些场面话有时记得有时忘了:“我道号金阳子。”

    “好,我记下了。”那少年又是拱手一礼,转身又要走,金阳道长叫住他:“小友,你叫什么名字,可是姓柳......”

    “道长七日后便知。”这少年说完脚尖点地,窜上房顶,向北去了,金阳子知道这少年留着心眼,其他同伙都朝东走了,他自己朝北方去了,定是怕自己放长线钓大鱼,暗地里坠着自己好把他们四个一网打尽。心里话说这少年还真是少见的人才,不说武术就说他这份临敌的聪明劲儿,多少成了名的侠客都不一定能比得过,更别说小小年纪这一手鹰爪功夫和这轻功提纵之术了。

    回到院落之中,轻轻谈嗽一声,李家父子出来了,他二人站在门后,一听这动静就知道并不是闹鬼,而是家宅有宵小扮鬼闹事,金阳道长笑道:“这帮小贼当真用了心思,准备的还真齐全,我老道好险还以为真是闹了鬼了,幸好被我识破,打发他们去了,想必日后不会再来搅闹清净了。”

    李家父子自觉脸上发热,知道金阳道长这么说那是给他们爷俩儿留着面子呢,既然赶走了那就翻篇了,李其风道:“仙长辛苦,深夜晚间还劳烦仙长护我家宅安宁,我李其风真是过意不去。”

    金阳子笑道:“李兄言重了。”与李家父子共回正厅说话,不多时便各自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