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御元术与造型术
夜北学院一天的课业早早就结束了，一是极夜村教育资源确实薄弱；二是给学生更多的时间做自己的事情。
这个时节农务轻松，许多孩子都三五成群地到处撒欢，惹得大人们直扶额，各显神通地收拾自己家的小混球。
然而今天不仅是少年少女们，大人们也是疑惑，抬头望天，看看那“太阳”是否请了例假，或是逆了方向。
东村的孩子王、铁匠家的小霸王居然安安静静在学院的图书室里温习！
就在大家伙面面相觑的同时，化身为话题主人公的吴曌正在一排排图书中忙碌着。
他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错，他是在图书室，可和“安安静静”、“温习”这类词语八竿子打不着。
自从得知赵岩自然觉醒的消息后，心里本就着急彷徨的吴曌更是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压力。为了自己，也为了东村的“利益集团”，他必须找到一条及时无法自然觉醒也能和西村分庭抗礼的道路。
当然，如果可以自然觉醒，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燥热的图书室里面，只有吴曌和管理员两个人。管理员姓叶，是村长的侄子，和吴曌的关系不错。
他看着吴曌把架子上的图书一本一本拿下来，搞得一团糟糕，不禁摇头说道：“吴曌，找到书后一定要把书放回去，可不要弄乱了，不然院长肯定是要训我的。”
“知道了叶哥，放心，每本书的位置我都记得，要是错一本，我就替你值班一周。”
叶旬点点头，大笑道：“那就这样定了。”
旋即便不再关注吴曌这边。
找了许久，一本棕红色封页、没有名字的书吸引住吴曌。
书很薄，加上引言目录，堪堪不过三十多页，可上边的内容却让吴曌兴趣盎然。
“造型术与造型师”——在正文的第一页，两个陌生的词汇被黑金色的花边所包围。
吴曌隐隐觉得这可能就是破局的关键点。
然而翻阅了几页，上边的句法和词汇读起来晦涩难懂，以吴曌的悟性也仅仅只是对半理解。
“难道此书是进阶，还有更为基础的？”
阅读到一半的时候，一个标注证实了吴曌的猜测：造型师所操持的造型术，务必要以御元术为基础。关于御元术，曹格先生和费舍尔先生曾在《御元术与造型术》（2002）一书中有详细的讲解……
“擦，还真有。”
到这里，能理解……最起码看得懂的部分就结束了，因为剩下的内容全是一些吴曌看不懂的“鬼画符”。
为方便之后的深入探究，他记住了最上边的几个大字——
ELEMENT-MAKING
……
出了图书室，天色暗了许多，一片清澈中开始出现了几点闪光。
吴曌迈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手往口袋一摸，掏出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刚走到学院大门，一个年迈却坚挺的身影也正好慢悠悠靠近，和吴曌撞了个正面。
吴曌定眼一看，这不是院长老人家吗？
正要行礼，院长一摆手，免了礼节。
“小曌，才从图书室出来？有什么收获？给我说说，兴许我能提供点帮助。”
吴曌心头一喜，院长大人这是要给自己开小灶，他赶紧凑上前说道：“院长大人，您可曾听说过‘造型术’？”
“是那个以‘御元术’为基础的术式？”
有戏！
“啊对对对。”吴曌跟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院长看吴曌激动的样子，笑了，然后看向学院外，招呼着正急匆匆往家赶的小喇叭。
“啊，院长大人，还有老……曌哥。”
院长苍老的面孔在明亮的烛光下似乎年轻了一些，说道：“你家和铁匠铺近，你去给吴铁匠说一声，就说吴曌今晚在我家吃饭，让他不用担心。”
两个少年一怔，小喇叭眼神怪异地看向吴曌，后者回以眼色。
“是，好的院长大人，再见院长大人……还有曌哥！”
小喇叭告别一老一少，逃也似的往东边跑去。
看着吴曌欲言又止的模样，院长拍拍他的头，笑着迈步而去。后者挠挠头，紧跟而上。
院长的家不远，走上几十米，那朴实无华的小屋子就到了。
极夜村不大，百户人家。村长最大，再往下，主管教育的院长也能排上个次席。
吴曌肯定，今夜进院长家吃饭的消息，明早定上极夜村独条。
这种事不是一回两回了，小喇叭人如其外号，在舆论方面的造势无人能出其右，带给西村赵岩一伙儿降维打击。
自然觉醒者够牛批吧！
但能堵住悠悠众口？
一进门，院长便让吴曌先坐下，自己去厨房准备晚饭了。
吴曌突然记起，院长是极夜村人尽皆知的老年单身汉，年轻时英俊潇洒，才华出众，一直到老都没听说过有什么爱慕之人，宁愿回极夜村教书，也不愿在鹰城担任城主府下的谋士。
吴曌很好奇，也很期待，这样的一个男人会给自己怎样的建议和帮助。
那本书上的内容，不提内容，单是那些晦涩的鬼画符也令人感到头大，横竖摸不着头脑。
不多久，晚饭做好了。
院长的手艺出人意料的出色，两碟菜一荤一素，再加上热腾腾的大米粥，烟雾缭绕之间，香气四溢，令吴曌胃口大增，唾液在舌尖疯狂分泌。
在一院之长的住处，身为学生的吴曌不敢再像在铁匠铺那般为所欲为，毕竟院长一直以来的教导，比如食不言饭不语的教诲，深入人心，直到一切准备就绪，院长上桌，才开始动筷子。
安静的氛围中，一老一少分而食之，大快朵颐的同时，居然有些温馨的韵味。
饭后，吴曌帮忙收拾了碗筷，院长的手艺使得他久久不能忘却——和家中老爹的手艺相比，院长可谓惊为天人，以至于在他的心目中的印象都高大了许多。
在收尾的时候，吴曌注意到院长不见了踪影，心中好奇，却强忍了下来，可那股子对即将到来的“隐匿知识”的期待如同春芽般，在心田破土而出。
“瞧瞧，这本《御元术与造型术》是不是你想要看的？”
院长从一处房间走出，将一本黑色封页的书递给吴曌。
“这本书在我这里放了好久，本想着放到图书室去，事情一多就给忘了。”院长坐到椅子上，看着黑色图书，神色怪异，却很好地掩饰了下去。“好好看，不急着还给我，御元术和造型术两个竖式很古老，以你现在的知识水平理解起来还很困难，若是有疑问，可以随时找我。”
“院长，我不怕的，无论多难，我都会坚持学下去。”
“好小子，希望你不要忘了这份初心。”
想了想，院长又道：“要是实在学不会，也没关系，毕竟造型师是和自然觉醒者相媲美的存在，但稀有度犹有过之。换个角度说，当今的修士，如果说自然觉醒者万众有一，在造型师上颇有造诣的能人却二十万有一。这是当下的大环境。”
院长的话让吴曌心头沉重，造型师是比自然觉醒者更加稀有的存在么？
他问道：“院长大人，我在看无名书的时候，注意到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文字，弯弯绕绕的，您认识吗？”
说着，他拿起笔，凭借着记忆在纸上“画”出许多蚯蚓。
ELEMENT-MAKING
院长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怀念。
“这是一部分人类种族所使用的文字，叫做英文，我年轻时曾经见过，也学过一些，element-making，是英文中造型术的名字。这点你不需要太过在意，未来若是你有机会，自然会接触到。”
那个时候，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是否具备“回家”的资格？
院长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
吴曌敏锐地注意到院长的变化，却没有多问，只当是异域文字勾起了老人家年轻时的回忆。他重复了一下院长读英文时的语调，觉得拗口，便把这个奇怪的文字埋藏在心里。
时辰不早了，窗外已是月明星稀，院长困意翻涌，观出其色的吴曌赶紧告辞，出了院长的住处。
夜晚的极夜村，不似白天那般热闹喧哗，路上行人稀少，彼此都认识，见了面都能寒暄上几句。
吴曌走在路上，身后院长家中的光亮一直到他转过一个弯才熄灭。
他知道院长是专门为他留灯的，一股暖流流过少年幼小的心房。
虽然极夜村治安良好，但院长对吴曌的关爱依然令人动容。
路过学院，值夜班的保卫处老师认识吴曌，嘱托他千万小心，回家的路上小心路，最后递给他一个手电筒，目送着吴曌远去。
极夜村的夜晚，晚风吹过北边的海峡，带来丝丝寒气。
可吴曌心底却是暖的，他就像夜空下的一位行客，漫步于通往远方的阡陌之上。
瞎猫的视野中，终于是出现了一些朦胧的光明。
这个时节农务轻松，许多孩子都三五成群地到处撒欢，惹得大人们直扶额，各显神通地收拾自己家的小混球。
然而今天不仅是少年少女们，大人们也是疑惑，抬头望天，看看那“太阳”是否请了例假，或是逆了方向。
东村的孩子王、铁匠家的小霸王居然安安静静在学院的图书室里温习！
就在大家伙面面相觑的同时，化身为话题主人公的吴曌正在一排排图书中忙碌着。
他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错，他是在图书室，可和“安安静静”、“温习”这类词语八竿子打不着。
自从得知赵岩自然觉醒的消息后，心里本就着急彷徨的吴曌更是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压力。为了自己，也为了东村的“利益集团”，他必须找到一条及时无法自然觉醒也能和西村分庭抗礼的道路。
当然，如果可以自然觉醒，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燥热的图书室里面，只有吴曌和管理员两个人。管理员姓叶，是村长的侄子，和吴曌的关系不错。
他看着吴曌把架子上的图书一本一本拿下来，搞得一团糟糕，不禁摇头说道：“吴曌，找到书后一定要把书放回去，可不要弄乱了，不然院长肯定是要训我的。”
“知道了叶哥，放心，每本书的位置我都记得，要是错一本，我就替你值班一周。”
叶旬点点头，大笑道：“那就这样定了。”
旋即便不再关注吴曌这边。
找了许久，一本棕红色封页、没有名字的书吸引住吴曌。
书很薄，加上引言目录，堪堪不过三十多页，可上边的内容却让吴曌兴趣盎然。
“造型术与造型师”——在正文的第一页，两个陌生的词汇被黑金色的花边所包围。
吴曌隐隐觉得这可能就是破局的关键点。
然而翻阅了几页，上边的句法和词汇读起来晦涩难懂，以吴曌的悟性也仅仅只是对半理解。
“难道此书是进阶，还有更为基础的？”
阅读到一半的时候，一个标注证实了吴曌的猜测：造型师所操持的造型术，务必要以御元术为基础。关于御元术，曹格先生和费舍尔先生曾在《御元术与造型术》（2002）一书中有详细的讲解……
“擦，还真有。”
到这里，能理解……最起码看得懂的部分就结束了，因为剩下的内容全是一些吴曌看不懂的“鬼画符”。
为方便之后的深入探究，他记住了最上边的几个大字——
ELEMENT-MAKING
……
出了图书室，天色暗了许多，一片清澈中开始出现了几点闪光。
吴曌迈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手往口袋一摸，掏出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刚走到学院大门，一个年迈却坚挺的身影也正好慢悠悠靠近，和吴曌撞了个正面。
吴曌定眼一看，这不是院长老人家吗？
正要行礼，院长一摆手，免了礼节。
“小曌，才从图书室出来？有什么收获？给我说说，兴许我能提供点帮助。”
吴曌心头一喜，院长大人这是要给自己开小灶，他赶紧凑上前说道：“院长大人，您可曾听说过‘造型术’？”
“是那个以‘御元术’为基础的术式？”
有戏！
“啊对对对。”吴曌跟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院长看吴曌激动的样子，笑了，然后看向学院外，招呼着正急匆匆往家赶的小喇叭。
“啊，院长大人，还有老……曌哥。”
院长苍老的面孔在明亮的烛光下似乎年轻了一些，说道：“你家和铁匠铺近，你去给吴铁匠说一声，就说吴曌今晚在我家吃饭，让他不用担心。”
两个少年一怔，小喇叭眼神怪异地看向吴曌，后者回以眼色。
“是，好的院长大人，再见院长大人……还有曌哥！”
小喇叭告别一老一少，逃也似的往东边跑去。
看着吴曌欲言又止的模样，院长拍拍他的头，笑着迈步而去。后者挠挠头，紧跟而上。
院长的家不远，走上几十米，那朴实无华的小屋子就到了。
极夜村不大，百户人家。村长最大，再往下，主管教育的院长也能排上个次席。
吴曌肯定，今夜进院长家吃饭的消息，明早定上极夜村独条。
这种事不是一回两回了，小喇叭人如其外号，在舆论方面的造势无人能出其右，带给西村赵岩一伙儿降维打击。
自然觉醒者够牛批吧！
但能堵住悠悠众口？
一进门，院长便让吴曌先坐下，自己去厨房准备晚饭了。
吴曌突然记起，院长是极夜村人尽皆知的老年单身汉，年轻时英俊潇洒，才华出众，一直到老都没听说过有什么爱慕之人，宁愿回极夜村教书，也不愿在鹰城担任城主府下的谋士。
吴曌很好奇，也很期待，这样的一个男人会给自己怎样的建议和帮助。
那本书上的内容，不提内容，单是那些晦涩的鬼画符也令人感到头大，横竖摸不着头脑。
不多久，晚饭做好了。
院长的手艺出人意料的出色，两碟菜一荤一素，再加上热腾腾的大米粥，烟雾缭绕之间，香气四溢，令吴曌胃口大增，唾液在舌尖疯狂分泌。
在一院之长的住处，身为学生的吴曌不敢再像在铁匠铺那般为所欲为，毕竟院长一直以来的教导，比如食不言饭不语的教诲，深入人心，直到一切准备就绪，院长上桌，才开始动筷子。
安静的氛围中，一老一少分而食之，大快朵颐的同时，居然有些温馨的韵味。
饭后，吴曌帮忙收拾了碗筷，院长的手艺使得他久久不能忘却——和家中老爹的手艺相比，院长可谓惊为天人，以至于在他的心目中的印象都高大了许多。
在收尾的时候，吴曌注意到院长不见了踪影，心中好奇，却强忍了下来，可那股子对即将到来的“隐匿知识”的期待如同春芽般，在心田破土而出。
“瞧瞧，这本《御元术与造型术》是不是你想要看的？”
院长从一处房间走出，将一本黑色封页的书递给吴曌。
“这本书在我这里放了好久，本想着放到图书室去，事情一多就给忘了。”院长坐到椅子上，看着黑色图书，神色怪异，却很好地掩饰了下去。“好好看，不急着还给我，御元术和造型术两个竖式很古老，以你现在的知识水平理解起来还很困难，若是有疑问，可以随时找我。”
“院长，我不怕的，无论多难，我都会坚持学下去。”
“好小子，希望你不要忘了这份初心。”
想了想，院长又道：“要是实在学不会，也没关系，毕竟造型师是和自然觉醒者相媲美的存在，但稀有度犹有过之。换个角度说，当今的修士，如果说自然觉醒者万众有一，在造型师上颇有造诣的能人却二十万有一。这是当下的大环境。”
院长的话让吴曌心头沉重，造型师是比自然觉醒者更加稀有的存在么？
他问道：“院长大人，我在看无名书的时候，注意到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文字，弯弯绕绕的，您认识吗？”
说着，他拿起笔，凭借着记忆在纸上“画”出许多蚯蚓。
ELEMENT-MAKING
院长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怀念。
“这是一部分人类种族所使用的文字，叫做英文，我年轻时曾经见过，也学过一些，element-making，是英文中造型术的名字。这点你不需要太过在意，未来若是你有机会，自然会接触到。”
那个时候，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是否具备“回家”的资格？
院长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
吴曌敏锐地注意到院长的变化，却没有多问，只当是异域文字勾起了老人家年轻时的回忆。他重复了一下院长读英文时的语调，觉得拗口，便把这个奇怪的文字埋藏在心里。
时辰不早了，窗外已是月明星稀，院长困意翻涌，观出其色的吴曌赶紧告辞，出了院长的住处。
夜晚的极夜村，不似白天那般热闹喧哗，路上行人稀少，彼此都认识，见了面都能寒暄上几句。
吴曌走在路上，身后院长家中的光亮一直到他转过一个弯才熄灭。
他知道院长是专门为他留灯的，一股暖流流过少年幼小的心房。
虽然极夜村治安良好，但院长对吴曌的关爱依然令人动容。
路过学院，值夜班的保卫处老师认识吴曌，嘱托他千万小心，回家的路上小心路，最后递给他一个手电筒，目送着吴曌远去。
极夜村的夜晚，晚风吹过北边的海峡，带来丝丝寒气。
可吴曌心底却是暖的，他就像夜空下的一位行客，漫步于通往远方的阡陌之上。
瞎猫的视野中，终于是出现了一些朦胧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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