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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权山庄

    天权山庄,位于临安城西面六十里外,占地数百亩,背靠高山,藏风聚气。

    正门处一对两丈多高的石狮子,庄严威武,朱红大门上一对黄金做的辅首衔环,两旁的家丁衣衫整洁,中气十足,这些都足以彰显此处的不凡。

    此时庄内一处书房里,一身浅色灰衫的中年男子正手持毛笔,在书桌前写着什么,忽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老爷,大小姐他们回来了。”

    灰衫男子急忙放下手中毛笔,满心欢喜地推开房门,对着门外老者说道。

    “老胡,你通知下夫人,让她即可前往正堂。还有,你顺便再去后厨一趟,让他们提前把酒菜备好。”

    “是,老爷。”

    另一边在展凝儿的带领下,一行人也顺利的到达了天权山庄。一下马车,黎也就被霜儿拉拉过去,原本他还想低调地混在光头徐必安等人身后,这下算是彻底泡汤了。

    众人走在笔直的长廊下,阵阵凉风吹过,黎也甚至可以嗅到展凝儿身上的淡淡幽香,不过他倒是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四周人看他的那个眼神,无不在说“小子,老实点儿,不然弄死你!”。

    对于这个天权山庄,黎也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大,非常的大,比一般公园还要大。

    他们一行人是从正门进来的,光穿过长廊就用了半个多时辰,沿途中黎也还发现了一片\u0010几十亩大的空地,看起来像是用来练兵的演武场。

    也就是从这一刻起,黎也更加肯定了眼前的小丫头,小富婆这个称号名副其实。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他们才走进住宅区。

    从整体上来看这类似于一个大型四合院,建筑虽称不上宏伟,但青砖绿瓦间也流露出一股典雅之色。

    正堂中央坐着一个穿浅灰长衫的中年男子,男子慈眉善目眼神柔和,给人一种大气亲近的感觉,他就是天权山庄的掌权人——展云启,同时也是展凝儿的父亲。

    在其旁边还有一雍容端庄的美妇,她是展凝儿的生母,名为柳昭容。

    “凝儿见过父亲,母亲大人。”展凝儿快步向前,低头曲身行礼。

    中年男子连忙从座椅上走了下来,扶起展凝儿,沉声说道:“凝儿,这一路辛苦你了!”

    “爹,女儿不辛苦,这本就是分内之事。”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让你娘好好看看。”

    中年男子说着,领着展凝儿来到美妇人身前,美妇人起身握住展凝儿的手,含情脉脉道:“凝儿!”

    “娘......”

    此刻展凝儿一改之前冷冰冰的样子,面容显而易见得柔和多许,眼眸中也隐隐泛出水光。

    “爹爹,娘亲,你们怎么都不问问我啊,眼里只有姐姐,看不到霜儿么?”霜儿突然从后面跳出来,一脸委屈的模样。

    “你这死丫头,一声不响地偷跑出去,害你娘担心了多久,看我一会儿怎么好好收拾你!”中年男子指着霜儿的鼻子责骂道,不过从其脸上的神情看得出来,他并没有生气。

    “娘亲,爹爹要打我。”

    霜儿带着哭腔缩到了美妇人身后,期间还冲着黎也吐了个舌头。

    看着这一家团聚温馨的场面,黎也莫名感到一阵心酸,他已经想不起来上次一家人坐在一起是何时何地了,就连记忆中父母的面容也变得愈加模糊……

    一阵唏嘘过后,中年男子将目光转到了一旁的黎也身上。

    “不知这位是?”

    “他是姐姐未来的夫婿!”躲在美妇人身后的霜儿探出头开口。

    此话一出展凝儿的脸瞬间冰冷了起来,厉声道:“霜儿!你是不是想尝尝禁言术的厉害!”。

    “不是,不是,姐姐,我开玩笑的……”

    霜儿立马用小手捂住了嘴巴,不敢再吱声,随后展凝儿对着中年男子平静开口。

    “他叫叶藏,回来的途中所救,我见他身世可怜,便顺道带了回来。”

    “哦~~原来如此。”

    中年男子眯着眼睛,缕了缕胡须,随后转头对着旁边的老者郑重道。

    “老胡,你去收拾一间客房,带这位叶公子下去休息。顺便去账房取些银两,给这次出行人员发下去,有伤亡者多追加些,安顿好家眷。”

    “是,老爷。”

    双鬓泛白的老者点头附应,随后来到黎也面前,做了个手势,示意跟随。

    黎也跟在老者身后,弯弯绕绕地穿过数条走廊,最终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院子。老者随后叫来两个男性仆人简单地收拾了下屋子,临走前嘱咐道。

    “叶公子,晚饭备好会给您送过来。您若有事可以吩咐他们,老奴还有事儿,就先行告退了。”

    “多谢胡管家。”

    黎也对着老者的身影摆了摆手,然后转身看向门前的两个仆人。

    “你们俩叫什么?”

    “小人银都。”

    “小人阿三。”二人随即开口。

    “我去,印度阿三?这么凡尔赛的名字……难不成穿越过来的不止我一个?”

    黎也挑了挑眉,随即又问道:“谁给你们起的名字啊?”

    二人似乎有些疑惑,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同时开口道:“胡总管起的。”

    “这个胡管家还真是博学多才啊,看来得找个机会试探一下,万一对方也是个穿越者,交流点儿情报也好。”

    黎也心中盘算的同时,又继续询问道。

    “你们在山庄多久了?”

    “小人来山庄四年有余。”

    “小人五年零三个月。”

    “看来你们都算是老人了,那应该很了解你们家老爷吧,他这个人怎么样?”

    阿三听到这个问题脸瞬间变了颜色,急忙阻拦道:“我等下人不会私下议论这些,会被逐出府邸的,还请叶公子不要为难我们。”

    “我就随口问问,再说,我又不会去跟别人说,谁知道你们说了什么。”

    过了片刻,两人仍低着头闭口不言,黎也便没了兴致,索性回到了屋内。

    天黑后,阿三送来了饭菜,黎也吃完后,洗了个澡便上了床,数日地奔波使得他感到甚感疲惫,躺下没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另一边,在天权山庄的某个房间里,灰衫中年男子与展云飞二人盘膝而坐。

    “兄长,你觉得这次途中的劫杀是出自何人之手?”展云飞放下手中杯子,平声问道。

    灰衫男子捋了捋长须,开口道:“能让千姬阁派发任务,此人在修行界的势力定然不俗,大献境内与我展家有所渊源的,恐怕也只有皇宫那位了。”

    “你是指当今天子的授业恩师——王甫?”

    “除了他,我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

    “可是,此次运粮赈灾也对朝廷百利而无一害,王甫为何要这样做?”

    “这也正是我现在想不通的地方……”

    灰衫男子捋着胡须的手突然停了下来,随即问道:“你可认得途中那二位尊者?”

    “不认识,那二人都带着半月型面具,一人手执玉笛一人手执竹笔,出手甚是很辣。这次若不是凝儿在的话,恐怕我们都不能活着回来……”展云飞回想着当时的场景,此时仍心有悸动。

    “半月面具,手持玉笛,竹笔......”灰衫男子沉吟半刻,随后接着说道。

    “若我所料不差,那二人应是曾经凶名一时的凌云双煞。“

    “凌云双煞?兄长何处得知,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灰衫男子长舒了一口气,缓缓讲到。

    “我也是在儿时无意中听老祖所讲,那二人百年前便是尊者境了,听说当时为了破镜,竟在大献与土辉边界将一城人活活炼成了血丹,后来不知道是何原由退隐深山中消声觅迹了,以至于现在知道这二人也不多了。贤弟,凝儿成为尊者这件事先不要声张,我隐约觉得这次劫杀可能是冲着凝儿来的,不管此事是不是王甫所为,我们都要提前准备起来了。”

    “知道了,兄长……对了,那个叶藏,留在庄里没问题么?虽然在途中一直对其观察,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我总觉得此人并非池中之物。”

    展云飞思索了片刻,还是心中顾忌说了出来。

    “叶藏?你跟凝儿不是都确认过,他只是普通人么,我也没看出有何异常,就先让他在这里留下吧,我会派人暗中观察的,若是有任何异动,随时除掉便是。”

    第二天天刚亮,黎也就被敲门声惊醒,推开房门一看,原来是阿三又过来送早饭了。

    “这里的人作息还真是规律啊,想睡个懒觉都不行。”黎也叹了口气,随后走进了柴房洗漱。

    吃过早饭后闲来无事,黎也便想着出去转转,可刚走出院门,便被银都阿三拦下了。

    “叶公子,天权山庄近日有窃贼出没,至今仍未将其拿下。为了您的安全考虑,这些天还是呆在院里不要出去比较好。”

    “窃贼?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黎也先是一愣,转头一想便知道了原因。定是展凝儿父亲下的命令,将他软禁于此。黎也也不愿难为这两个仆人,于是便转身走回了屋内。

    为了消磨余下时光,黎也翻查了整个屋子,最终在靠墙的木柜抽屉里,找到了一根用过的毛笔,石墨砚台跟几张草纸。

    “这……难道是要我陶冶情操?”

    夜深人静,银白的月光洒在大地,院外不时响起悉悉簌簌的虫叫声,月夜的香气弥散在空中,编织出一张柔软的网,把偏院的一切都照在了里面。

    黎也提笔,又写下了一篇诗章:更夜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坐在桌前练字画画,过的也还算是惬意。

    直到有一天早上,黎也闲的无聊,模仿着印象中电视里的那道者的样子,挺直腰板,双足跏趺,双手圜结在小腹之下,手心向上,大拇指相拄,双眼闭合。

    随着神经与肌肉的放松,黎也开始有节奏地吐气呼气,意念也跟着渐渐停止,整个人进入一个冥想状态。

    “吼~~”

    突然一阵低沉的咆哮声,黎也猛的睁开双眼。

    “什么声音?”

    他抬手擦了下额头,竟满是汗水,更奇怪的是,屋内油灯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点上了,桌子也摆满了饭菜。

    “我这是第一次打坐,未免坐得有点儿久吧!”

    他是上午盘坐在床上的,如今却已是深夜,他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甚至连仆人进门都浑然不知。

    黎也来到桌前,喝了好几杯白水,才平静下来。

    “刚刚那个声音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他感觉那个声音像是什么动物,而且离他并不远,于是他便提着油灯来到了院里,可惜找了半天,并没有半点发现。

    回到屋后他又试着盘膝打坐,可是这次他连冥想都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