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落子其四
在堪堪看完凶兽图册的时候，夜云鸑收到了夏正严的消息：
“凌先生，坊主已然谈妥，待会我便来接你去见面。若有可能，请带好武器，准备战斗。”
就这条消息里的火药味，想来这一趟必定不会轻松。
夜云鸑合上图册，下到沐尘之家门口，等候夏正严的到来。
作为以效率著称的修者，夏正严确实是宁可早到等候半天，也不会迟到一分，很快就驾着羚车来到沐尘之家的门口。
“凌先生，请上车吧。”
夜云鸑看到夏正严此时装扮与之前不同，身着凶兽皮甲，腰佩红鞘长刀，一副要去厮杀的样子。
不过夜云鸑并没有说什么，这次见面中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并不难想象。
在夏正严载着夜云鸑来到灵畿门口时，夜云鸑看到门口附近停着一辆封闭密实的装甲越野车。
在这辆越野车的周围，有六个全副武装的灵师境修者，他们似乎在等候着某人。
“凌先生，我们要换车前去，请上那辆越野车吧。”
牙击默的安排做的真是相当不错，虽然以夜云鸑暂时展现出的实力来说，其实这一趟危险性也不大。
不过找了这么多保镖，至少大概率能免去无谓的麻烦。
依旧还是夏正严开车，向西而行，而那驾羚车则由夏正严嘱托门口的守卫，告诉他们之后会有相应的人来接走。
“我们此行要出城吗？”
“不是，但是在边缘，很是接近。”
听到夏正严的回答，夜云鸑也不再多问，一切就等到待会到达再说吧。
不久后，车子驶到了一处阴暗颓沉的小巷里，停在一间破落的土屋门口。
“我们到了，先生请做好准备吧。”
夜云鸑打开车门，走下车，自土屋木门裂碎的缝隙中粗察等候在内的人，其数不少。
夏正严上前敲了三下木门，一声重，二声轻，随后便默默地站在门外等候。
差不多过了一分钟，有人轻轻地将木门打开了一条缝，说道：
“焰杀。”
听到这语句，夏正严回应道：
“毒蚀。”
“很好，进来吧，堂主已经等候许久了。”
木门完全打开，内里等候者虽是阴沉诡异，却是气势汹汹，其意不善。
“凌先生，我们走吧。”
夏正严走在前面，夜云鸑紧随其后，负责警戒的保镖则分立两侧。
“夏兄弟，好久未见，这位，便是牙坊主所说的知情者吗？”
一个头戴兜帽的荒巫教成员说道，看来他就是此处的首领。
“没错，阁下便是荒巫教的人？”
夜云鸑语色平淡地回应。
“你——？”
看到夜云鸑，为首者似乎有所犹豫，有所惊慌。
“阁下真是修为不凡，还请坐下来说吧。”
为首者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他所指向，是一张老旧的黄色沙发。
夜云鸑带着众人走到合适位置，坐到沙发上，神情平和，处变不惊。
几束阳光自古朽的屋顶落下，其中漫荡着烁寒的灰尘，引动着朽恶的味道。
“阁下是否真知持天树之变的真相？”
沙哑的声音传来，内里满是威胁的意味。
“当然，那里有一只非常强大的异虫，对吧？”
夜云鸑平静地接下这句话，话语中并无情感波动，或是畏惧之心。
“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至少这并不是一件非常少人知道的事情。”
“或许是这样，但，我想阁下也知道那里发生了一场争斗，没错吧？”
“又是废话！你难道是来与我闲聊的吗？”
威胁意味极重的一句话，似乎下一刻发言者就要暴起杀人。
“闲不闲聊，还得看阁下的诚意。我要的东西，不知？”
夜云鸑依旧面无惧色，只是平静地发言。
“哼！我手上便是。”
为首者摊开右手，只见他手心上放着一根黑色灵简。
“这——，”
夜云鸑有意拉长语气。
“你不会骗我吧？”
“你想说什么？”
尽管话语中的威胁意味越来越浓，但为首者却是不见一丝行动，看来他也忌惮着夜云鸑一行。
这牙坊主的安排，倒还真是派上了用处。
“没什么，只是想稍微验验货而已。毕竟，我的情报不算太多。但对于你们来说，这寥寥数语应该很重要吧？”
不过不管有或没有牙坊主安排的这些保镖，夜云鸑的回答和语气都是不会变的。
“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不，不对，这只是正常的交易流程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为首者突然大笑起来。
“好，很好，如果你说不出什么东西来，那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无谓的威胁毫无意义，我想阁下还是先把东西扔过来吧。“
“哼！”
为首者一抛手中黑色灵简，夜云鸑则伸出右手稳稳接下。
“不错。”
夜云鸑在接住灵简的瞬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虽然看起来好像是在评论为首者的行为，不过——
“你，在干什么！？”
为首者发觉夜云鸑竟然没有查看灵简，心中怒气更盛。
“什么？你在问什么？”
“你！你难道真是来找茬的！？”
为首者的拳头已然捏紧，发出咔哒的响骨声。
“找茬？你在疑惑什么？我不是已经回应了吗？”
夜云鸑的语气依旧平淡如水，心思莫测。
“你！！！！！！”
就在为首者忍不住起身时，他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
在刚才，夜云鸑那句话的意思并不是在评价为首者的动作，而是——
夜云鸑已经瞬间看完了灵简中的内容！
想到此处，为首者冷汗急冒。
夜云鸑看出为首者的异状，再度平静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以我所知，五天后，哦不，现在应该是三天后，你大概可以在那处发现所谓的凶手。”
“什么?那处！？”
为首者恍过神来，但心中却是思绪万千，难以做出正确的判断。
“就是那处啊，这可是所谓的凶手说的。想不到无意中的探听，也会发现如此有趣的事情。”
“你说那处，难道？”
“是呀，是呀，就是那处，持天树。我还是先警告一下你，虽然我没遇到他们那一行真正的主力高手。但即使只是随行者，其实力亦是不弱，几乎全在小成境。”
“你说的，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三天后你去看不就知道了。顺带一提，你们这三个组织之间的恩怨我也有所听闻。提醒你一句，凶手并不是一定只有一个，并不是一方确罪，另一方就是无辜的。”
“你的意思是？”
“显而易见，而且，你不应该思考是谁这么做，而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夜云鸑像一个身处局外的侦探一样述说着自己的看法，让为首者捉摸不透。
“你？好吧，你至少要告诉我另一件外面的无知者不知道的事情，作为证据。”
迫于无奈，同时也是有所确信，为首者语气松了下来，似乎有所妥协。
“另一件？对了，一个藏有一些毒物的小木屋，以及守卫在其中的一名女性修者算不算？”
夜云鸑想起之前真正在无意中探查到的一间小木屋，在当时因为有所顾虑，所以没有一探究竟。
现在想来，那小木屋中的女性修者身带诡谲毒气，应是和荒巫教有所关系。
“是——，阿霞！？你果然，在现场吗！？”
听到为首者的回答，夜云鸑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果不其然，那女子应该是和老太一行的，只是有什么原因导致她被安排在小木屋内等候。
如今看来，自己没去一探究竟，真是正确的决定。
毕竟，如果当时夜云鸑在确定女子和荒巫教的关系后，必定会毫不迟疑地下杀手。
如此一来，便没有今日这所谓证据了。
就算有，自己所受的怀疑也会高得多。
“不对，阿霞说她并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经过，你！？”
“我？你认为以我的修为境界，会让那么一个小小的灵师境修者发现吗？”
夜云鸑平淡不惊地反驳，又是让为首者迟疑了。
在长时间的思虑后，为首者只得憋出这么一句话：
“很好，我就暂时相信你。不过，即便我等荒巫教此时在与其它两方交战，也是有余力将你拖入地狱的，我想你最好还是要明白这一点。”
“没什么好明白的，你们还是先考虑那些家伙所说的三天后，到底会发生什么吧。我想，一定是非常有趣的事情。”
“哼！这与你何干！滚吧！”
夜云鸑平静地起身离开，夏正严一行也无言地紧随身后。
“堂主，该怎样办？”
“是呀，堂主，如果这小子所说的是真的，那……”
夜云鸑身后传来嘈杂的争论声，不过这都已不重要了。
接下来，只需静静等鱼上钩便好。
夜云鸑看了眼手中的黑色灵简，其内里所载果不其然也是无用，看来，这黑色残卷确实难破。
由于灵畿内不准以油质为动力的车辆进入，所以夜云鸑在大门口处与夏正严分别，独自走回沐尘之家。
此时夕阳半掩，血红的余晖泼洒在檐角砖石上，洗动略带微凉的余温。
是暖，是寒，抑或是——
身暖心寒。
看来今夜不会太平了。
“凌先生，坊主已然谈妥，待会我便来接你去见面。若有可能，请带好武器，准备战斗。”
就这条消息里的火药味，想来这一趟必定不会轻松。
夜云鸑合上图册，下到沐尘之家门口，等候夏正严的到来。
作为以效率著称的修者，夏正严确实是宁可早到等候半天，也不会迟到一分，很快就驾着羚车来到沐尘之家的门口。
“凌先生，请上车吧。”
夜云鸑看到夏正严此时装扮与之前不同，身着凶兽皮甲，腰佩红鞘长刀，一副要去厮杀的样子。
不过夜云鸑并没有说什么，这次见面中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并不难想象。
在夏正严载着夜云鸑来到灵畿门口时，夜云鸑看到门口附近停着一辆封闭密实的装甲越野车。
在这辆越野车的周围，有六个全副武装的灵师境修者，他们似乎在等候着某人。
“凌先生，我们要换车前去，请上那辆越野车吧。”
牙击默的安排做的真是相当不错，虽然以夜云鸑暂时展现出的实力来说，其实这一趟危险性也不大。
不过找了这么多保镖，至少大概率能免去无谓的麻烦。
依旧还是夏正严开车，向西而行，而那驾羚车则由夏正严嘱托门口的守卫，告诉他们之后会有相应的人来接走。
“我们此行要出城吗？”
“不是，但是在边缘，很是接近。”
听到夏正严的回答，夜云鸑也不再多问，一切就等到待会到达再说吧。
不久后，车子驶到了一处阴暗颓沉的小巷里，停在一间破落的土屋门口。
“我们到了，先生请做好准备吧。”
夜云鸑打开车门，走下车，自土屋木门裂碎的缝隙中粗察等候在内的人，其数不少。
夏正严上前敲了三下木门，一声重，二声轻，随后便默默地站在门外等候。
差不多过了一分钟，有人轻轻地将木门打开了一条缝，说道：
“焰杀。”
听到这语句，夏正严回应道：
“毒蚀。”
“很好，进来吧，堂主已经等候许久了。”
木门完全打开，内里等候者虽是阴沉诡异，却是气势汹汹，其意不善。
“凌先生，我们走吧。”
夏正严走在前面，夜云鸑紧随其后，负责警戒的保镖则分立两侧。
“夏兄弟，好久未见，这位，便是牙坊主所说的知情者吗？”
一个头戴兜帽的荒巫教成员说道，看来他就是此处的首领。
“没错，阁下便是荒巫教的人？”
夜云鸑语色平淡地回应。
“你——？”
看到夜云鸑，为首者似乎有所犹豫，有所惊慌。
“阁下真是修为不凡，还请坐下来说吧。”
为首者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他所指向，是一张老旧的黄色沙发。
夜云鸑带着众人走到合适位置，坐到沙发上，神情平和，处变不惊。
几束阳光自古朽的屋顶落下，其中漫荡着烁寒的灰尘，引动着朽恶的味道。
“阁下是否真知持天树之变的真相？”
沙哑的声音传来，内里满是威胁的意味。
“当然，那里有一只非常强大的异虫，对吧？”
夜云鸑平静地接下这句话，话语中并无情感波动，或是畏惧之心。
“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至少这并不是一件非常少人知道的事情。”
“或许是这样，但，我想阁下也知道那里发生了一场争斗，没错吧？”
“又是废话！你难道是来与我闲聊的吗？”
威胁意味极重的一句话，似乎下一刻发言者就要暴起杀人。
“闲不闲聊，还得看阁下的诚意。我要的东西，不知？”
夜云鸑依旧面无惧色，只是平静地发言。
“哼！我手上便是。”
为首者摊开右手，只见他手心上放着一根黑色灵简。
“这——，”
夜云鸑有意拉长语气。
“你不会骗我吧？”
“你想说什么？”
尽管话语中的威胁意味越来越浓，但为首者却是不见一丝行动，看来他也忌惮着夜云鸑一行。
这牙坊主的安排，倒还真是派上了用处。
“没什么，只是想稍微验验货而已。毕竟，我的情报不算太多。但对于你们来说，这寥寥数语应该很重要吧？”
不过不管有或没有牙坊主安排的这些保镖，夜云鸑的回答和语气都是不会变的。
“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不，不对，这只是正常的交易流程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为首者突然大笑起来。
“好，很好，如果你说不出什么东西来，那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无谓的威胁毫无意义，我想阁下还是先把东西扔过来吧。“
“哼！”
为首者一抛手中黑色灵简，夜云鸑则伸出右手稳稳接下。
“不错。”
夜云鸑在接住灵简的瞬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虽然看起来好像是在评论为首者的行为，不过——
“你，在干什么！？”
为首者发觉夜云鸑竟然没有查看灵简，心中怒气更盛。
“什么？你在问什么？”
“你！你难道真是来找茬的！？”
为首者的拳头已然捏紧，发出咔哒的响骨声。
“找茬？你在疑惑什么？我不是已经回应了吗？”
夜云鸑的语气依旧平淡如水，心思莫测。
“你！！！！！！”
就在为首者忍不住起身时，他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
在刚才，夜云鸑那句话的意思并不是在评价为首者的动作，而是——
夜云鸑已经瞬间看完了灵简中的内容！
想到此处，为首者冷汗急冒。
夜云鸑看出为首者的异状，再度平静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以我所知，五天后，哦不，现在应该是三天后，你大概可以在那处发现所谓的凶手。”
“什么?那处！？”
为首者恍过神来，但心中却是思绪万千，难以做出正确的判断。
“就是那处啊，这可是所谓的凶手说的。想不到无意中的探听，也会发现如此有趣的事情。”
“你说那处，难道？”
“是呀，是呀，就是那处，持天树。我还是先警告一下你，虽然我没遇到他们那一行真正的主力高手。但即使只是随行者，其实力亦是不弱，几乎全在小成境。”
“你说的，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三天后你去看不就知道了。顺带一提，你们这三个组织之间的恩怨我也有所听闻。提醒你一句，凶手并不是一定只有一个，并不是一方确罪，另一方就是无辜的。”
“你的意思是？”
“显而易见，而且，你不应该思考是谁这么做，而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夜云鸑像一个身处局外的侦探一样述说着自己的看法，让为首者捉摸不透。
“你？好吧，你至少要告诉我另一件外面的无知者不知道的事情，作为证据。”
迫于无奈，同时也是有所确信，为首者语气松了下来，似乎有所妥协。
“另一件？对了，一个藏有一些毒物的小木屋，以及守卫在其中的一名女性修者算不算？”
夜云鸑想起之前真正在无意中探查到的一间小木屋，在当时因为有所顾虑，所以没有一探究竟。
现在想来，那小木屋中的女性修者身带诡谲毒气，应是和荒巫教有所关系。
“是——，阿霞！？你果然，在现场吗！？”
听到为首者的回答，夜云鸑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果不其然，那女子应该是和老太一行的，只是有什么原因导致她被安排在小木屋内等候。
如今看来，自己没去一探究竟，真是正确的决定。
毕竟，如果当时夜云鸑在确定女子和荒巫教的关系后，必定会毫不迟疑地下杀手。
如此一来，便没有今日这所谓证据了。
就算有，自己所受的怀疑也会高得多。
“不对，阿霞说她并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经过，你！？”
“我？你认为以我的修为境界，会让那么一个小小的灵师境修者发现吗？”
夜云鸑平淡不惊地反驳，又是让为首者迟疑了。
在长时间的思虑后，为首者只得憋出这么一句话：
“很好，我就暂时相信你。不过，即便我等荒巫教此时在与其它两方交战，也是有余力将你拖入地狱的，我想你最好还是要明白这一点。”
“没什么好明白的，你们还是先考虑那些家伙所说的三天后，到底会发生什么吧。我想，一定是非常有趣的事情。”
“哼！这与你何干！滚吧！”
夜云鸑平静地起身离开，夏正严一行也无言地紧随身后。
“堂主，该怎样办？”
“是呀，堂主，如果这小子所说的是真的，那……”
夜云鸑身后传来嘈杂的争论声，不过这都已不重要了。
接下来，只需静静等鱼上钩便好。
夜云鸑看了眼手中的黑色灵简，其内里所载果不其然也是无用，看来，这黑色残卷确实难破。
由于灵畿内不准以油质为动力的车辆进入，所以夜云鸑在大门口处与夏正严分别，独自走回沐尘之家。
此时夕阳半掩，血红的余晖泼洒在檐角砖石上，洗动略带微凉的余温。
是暖，是寒，抑或是——
身暖心寒。
看来今夜不会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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