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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得遇知己

    黑衣少年卧在榻上,艰难的撑起身子想要向几位少年行谢礼。未等他完全起身,就被祁钰拦了下来。

    于是他主动说到:“在下思禄,麓川人,因家族权势之争,母亲被奸人所害。自己从麓川一路被追杀驱赶至此,受伤后只好进山躲藏,追杀的人竟不知为何没能入山搜索,这才勉强保住了性命。今日得几位贵人相救,思禄自当犬马效劳、死而后已。”

    祁钰听闻此人姓思,又是麓川人,心想:难不成他是现任麓川宣慰使思任发的族人?

    小道人听着思禄说话的声音,觉得他十分年少,应该还没到掌管家族的年纪,不明白他因何故卷入权势之争,于是问到:“听声音,少侠似乎还未到染齿的年纪,想必也未凿牙完婚,何以会卷入家族权势之争?”

    思禄听小道人说到“染齿”和“凿牙完婚”,顿时觉得无比亲切,面含暖意的答到:“道兄竟知晓我族人的成年礼,思禄于千里之外的京都倍感亲切。那道兄可否知道我族人的田产都以幼子继承为先?所以幼子不死,即便是长子已成婚自立门户也得不到太多的家财?”

    一语惊得几个□□贵胄家的少年竟无言以对!

    祁钰、于冕和石彪皆是第一次听说这□□王土竟还有将家财传承给幼子的民族,几个少年原以为“立嫡立长为先、立贤立德为辅”是华夏数千年以来传承的根本,没成想还真有风俗习惯大不相同的民族。

    于是祁钰问到:“少侠今后可有何打算?难不成要一直隐居于这山野之中吗?”

    思禄答道:“兄长和其背后有利益牵扯的族人竟要置我于死地,母亲为了护我远走高飞也舍去了性命,父亲一心想着壮大势力竟被奸人所迷惑,想来这千里之外的家乡是回不去了。思禄自幼习武,如今能有缘分来到中原腹地,若能拜武学宗派的高人为师,此生必将惩奸除恶、捍卫忠良!”

    石彪拍手道:“好一个惩奸除恶、捍卫忠良!今日竟遇到与我石彪志同道合之人,可谓人生幸事。思禄兄,刚才为你处理伤口的是于兄,另外还有一个在官学中读书的杭兄,我们四人两文两武,皆以惩奸除恶、捍卫忠良为志向,愿日后咱们都能护疆土之安宁、守族人之安康!”

    思禄深深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祁钰,觉得他天生有一种华贵雅然的气度,而石彪刚才却并未提及他的名号,因此转而问到:“不知这位贵气无比的小兄弟该如何称呼?”

    石彪似有深意的笑了笑,说到:“这是我们一同上学的朱家二公子,他虽年龄略小我们几岁,但性子沉稳、又有谋略,是我们几人将来□□定国的定海神针呢!”话未说完,就收到祁钰禁止的眼神,便只好笑着做罢。

    祁钰向思禄答到:“在下祁钰,思禄兄日后直接唤我名字即可。”

    盲眼小道人觉得这几位少年越聊越兴奋,尤其是思禄和石彪两个人,聊到兴奋之处,竟一声高过一声,有伤在身的竟也不觉得疼痛难忍了。

    夜已深沉,道观乃清净之地,不便高谈阔论。于是小道人对祁钰和于冕说到:“时辰不早了,各位辛劳了一天也该就寝了。可这客房里的床铺有限,思少侠受伤不便移步,需要留宿于此。二位公子如若不嫌弃的话,不如到贫道的丹房勉强一宿。”

    祁钰答道:“道兄能收留我们宿于观中,已是感激不尽了,哪能有嫌弃之心!”遂与蓝儿道过寝安后,便随小道人前往丹房了。

    此处丹房紧邻静室,小道人带着祁钰和于冕推门而入,室内一阵丹药之香随即扑面而来,甚是沁人心脾。

    于冕步入房门后,见丹房的书桌上放着很高一摞经书注释的手抄本,且落款署名皆为“哉生”,便满是好奇的问到:“哉生是专门抄写经书的道人吗?道兄竟收藏了这么多他的手抄本?”

    小道人笑着说到:“贫道既是哉生!这些都是眼睛受伤前写的。”

    于冕不解的问到:“是何故致使眼睛受伤的?”

    哉生答道:“去年跟随师祖外出寻找炼丹药石,误将一味草药汁溅入眼中,这才伤了眼睛。上回于市井之中偶遇几位公子,正是师傅将我从师祖那里带回的路上。且这眼睛也只是暂时失明,师傅已经托付山峰北侧的道长给我配了医治的药丸和药水,再有一段时日即可康复了。”

    正说话间,忽然听见门口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哉生朝向门口问到:“这么晚了,来者何人啊?”

    只听门外传来甜美的回答声:“我是蓝儿啊!想来借几本书读,不知道兄可有藏书?”

    哉生赶快打开房门,说到:“姑娘快进来吧,熏了一晚上的暖香才缓解了咳嗽可别再次受了风寒!”

    祁钰将蓝儿一把拉入丹房,面带愠色的说到:“不是已经躺下歇息了吗?怎么又偷偷跑了出来?这山野之中夜黑风高、灵兽出没,蓝儿一个人在观中行走,不觉得害怕吗?”

    祁钰刚问完,于冕走到蓝儿面前说到:“小祖宗啊,你这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不觉得咳嗽的难受至极了?不怕灵兽跑出来把你叼走?这可是道兄的丹房啊!这要是让你哥哥知道我们这么由着你任性胡闹,回去了还不得跟我们拼命?”

    只听蓝儿委屈巴巴地答到:“平日里这个时候还在家读书写字呢!可今日出门时,娘亲为了让我安心养病,收了我原本要带上山的书和琴。如今我没有书读、没有字写、也没有琴弹,一个人真是好生无聊啊!”

    表达完自己很无聊,蓝儿便一脸稀奇的看着祁钰和于冕的脸说:“夜里出来走两步应该觉得很害怕吗?蓝儿到没觉得啊!若真是有灵之兽出没,想必它也是懂得区分好人坏人的,我一个善良的姑娘家,它自不会来袭击,说不定我们还会成为通灵好朋友呢!还有就是我哥哥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哪能打得过你们两个啊!想必也跟你们拼不了命的!”

    一段话逗得几个哥哥无奈的笑了起来。

    祁钰对着蓝儿做了个乖乖听话的表情,然后转过身子对哉生说到:“蓝儿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不知道兄这里可有适合蓝儿阅读的书籍?若有,可否借她一本,也好让她度过这山中数日。”

    哉生答道:“贫道小时候贪玩,经常被师傅罚抄儒家与道家的典籍,书架上的都是我这些年的手抄本,姑娘喜欢什么自取便是。”

    蓝儿看着一人多高、一床多宽的书架上规整的排列着数百本典籍,欣喜不已。她向哉生问到:“不知蓝儿可以取几本?何时需还回来?”

    哉生听见蓝儿的声音里满是喜悦,便知道她与经书有缘,于是说到:“姑娘想要拿几本便拿几本,想要几时还便几时还,只是《易经》是儒家和道家必读之书,是万经之首、更是万术之源,若想日后研读经书,《易经》是首要。”

    蓝儿依照哉生的推荐,取了《周易》、《道德经》和《皇极经世书》三本,打算从最源头的经书典籍开始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