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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团灭

    辰睿被牛爱花放到了床上,他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被牛爱花小心翼翼的擦去,只见牛爱花嘴唇微颤,眼中流露的满是心疼。

    是啊,这个村子除了辰睿,她还有哪个朋友呢?如今唯一的一个朋友又要离她而去吗?

    牛爱花摇了摇头,想甩出自己的胡思乱想,下一刻,只见她在床前站起身,弯下腰,咬着牙,竟开始拉石床。

    她用尽浑身解数,又是拉又是推,终于是堪堪将石床移动了一些距离。

    移开的空地也是水泥地面,可其中居然还嵌着一块木板,牛爱花赶紧上前,小心翼翼的将木板推开,木板下是空洞的暗格,暗格里静静的躺着一个大木盒子,看到这个盒子还在,她终于是松了口气。

    她迅速的取出盒子,十分慌张的她,还是小心翼翼的打开着盒子。

    只见盒子里放着分量不一的三份丹药,牛爱花父亲死的早,她也不知道这些丹药都能干什么,分别有什么用,她只是见过父亲曾经在她很小的时候用这些东西救过人。

    牛爱花看着辰睿,将三种丹药每个都取出一个塞进他的嘴里,又去院子里的大缸中舀了一碗水帮助辰睿咽下。

    可辰睿竟没有丝毫反应!

    牛爱花眼中涌上两股热泪,可愣是没掉下来。她攥着辰睿的手,显得茫然无措,可她脑海中却在不断浮现各种胡思乱想,忽然间,有一道隐晦的记忆出现在她的脑海!

    那是她很小的时候,她见父亲从外面扛回来一个浑身湿透的人,父亲给那人把了把脉,摇了摇头,然后费劲的推开石床,从底下摸出一块丹药,紧接着又将石床推了回去,将丹药塞进那人口中,她只觉得那人很快就坐了起来。父亲将那人送走后,清洗了一番,然后找上了小女孩,问她今天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小女孩看着父亲严厉的眼神,不敢撒谎,只能老老实实回答,可是父亲却只是叹了口气,摸着她的头对她说以后不要再偷跑去看,说她还小,还不该接触这些东西。可小女孩见父亲没有凶她,便什么也听不进去,反而插嘴问那人吃的是什么,为什么吃了那个东西才会动。他的父亲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仰头,看着天边,自言自语的说着:如果不动,就再也动不了了......

    牛爱花看着面前依旧毫无动静的辰睿,眼中的泪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终于,泪水掉了下来,牛爱花哇的一声哭了。

    趴在辰睿胸前压抑着抽泣的牛爱花,此时猛然站起身,她用胳膊操了操眼睛,冲出房门,在杂物间胡乱的扒来扒去,终于,她走了出来,手中多了一把斧头。

    牛爱花拎着斧头站于院中,因为在压抑着抽泣,她的浑身都在颤抖。

    她走到那颗巨树跟前,看着依旧存在的巨树,她想起了曾经存在的父母,她终于是压抑不住,哇哇的哭了起来......

    于是,因为巨树的遮蔽而显得阴暗的院子里,一个略显老态的女孩,一边哇哇的哭,一边抡起斧头,一下,两下......

    ......

    路过辰家的村民们看着一只约摸有两个成年人高的巨鸟突然从天空飞下,辰家的房屋对它来说仿佛纸糊的一样,它将门扯开,用翅膀护住里面的人,防止房屋的碎石砸伤他们,等房屋的摇晃平息以后,巨鸟不由分说的叼出辰家六人,将他们甩到背上,就向着远方飞去。看到这番场景的村民,都是一脸懵,站在原地,愣了好久,可正当他们缓过神来,继续去做自己的事的时候,可下一刻那只巨鸟又飞了回来,见人便叼,直到背上坐满了人,才再次飞去。

    此时,村东头。

    太阳依旧处于东方,璀璨的阳光下,两道影子愈发的拉长,愈发的晦暗。

    ......

    屋内,一位少女对着铜镜刚贴好花黄,左看看又看看,哇,真是美极了。

    她想着今天就这样去见她前几天认识的那位哥哥,那人会不会觉得她漂亮?会不会因此喜欢上她?

    她在脑海中脑补了许多剧情,甚至他们孩子都有了。

    支呀~

    门开了

    少女从镜子中看到是她母亲,她站起身来对母亲说:“阿妈,你看我美吗?”

    被叫阿妈的女人,流下了两滴眼泪,道:“美。”

    然后女人的头就飞了起来,脖子如喷泉般向上呲着血,呲了少女一脸。

    少女此时的笑容还没来得及褪去,便被突然来的一刀割成两半。

    ......

    玉米地里躺着一对气喘吁吁的年轻男女,男的面容普通,身材魁梧,女的丰乳肥臀,容貌秀丽。

    两人浑身赤***人趴在男人怀里,在他胸口画着圆圈,笑得很甜蜜;男人搂着女人,时不时亲吻她的额头,亲的很用力。

    女人问男人,将来生的孩子应该取什么名字,跟她姓好不好。

    男人随口答了句王玉生,两人都笑了起来。

    女人说你好坏,然后手顺势往下滑去,滑了半天,却发现什么都摸不到了,于是她睁开眼,往男人方向看去。

    男人腿间都是血,血还在往外涌,女人惊呼出声,看向男子面庞,却见男子已是紧闭上了眼睛,已经死了。

    女人的眼泪还不待流出来,痛苦还不待滋生,就被一剑斩成无数碎块。

    ......

    一位年龄看起来略大的妇女坐在院中的摇椅上,抱着孩子,一边喂奶一边轻轻拍着孩子,嘴里哼唱着自己编的儿歌。

    妇女满脸笑容,可脸上已是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皱纹,虽然像是一个慈祥的奶奶,可她确实是孩子的母亲。

    她的丈夫很想要一个儿子,可她连生四胎,三胎都是女孩,丈夫脸上虽然挂着灿烂的笑容,而且也并没有对她表现出过责怪,可这让妇女更加自责,夜里总是偷偷抹眼泪。

    终于,等到第四胎,是个儿子,可快乐还来不及蔓延,在孩子出生第十八天,突然夭折,男人很悲伤,可女人从没见他哭过,只是他的眼睛一天比一天红肿。

    终于,他们还是面对了第五胎,是个儿子!如今已过一岁,即将断奶,这让她怎么能不高兴、不慈祥。

    正当她想着以后儿子会取个怎样好看懂事的媳妇时,突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身披红黑长袍的魁梧壮汉,容貌白皙,十分邪魅。

    女人看见,知道从未见过此人,她将衣服放下,抱着孩子站起来。

    女人正想问他做些什么,然后骂他两句,可不待她张嘴,男人一把将孩子夺过,一口将其头颅撕咬下来,吃的不亦乐乎。

    女人睁大眼睛,张开嘴,就要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可下一秒,男人一把揪掉她的上半身,放在嘴里撕咬。

    女人死了。

    正当红袍男子大快朵颐的时候,突然门口又进来一位男人,约莫是正干着农活,突然想孩子了,回来看看,结果回来却看到一片鲜红。

    男人脸上的笑容凝固,变成一副狰狞的面庞,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哄,他向这那男子冲杀过去,可那人只一抬刀。

    男人也死了。

    ......

    ......

    ......

    此处是一座孤崖,底下是万丈深渊,普通人如果没有工具和充足的准备,是绝对不可能上来或者下去的。

    鹏羽雁立在崖顶,它没有再回村子,因为刚刚那一趟的路上,它已经闻到了血腥味,去了不仅救不了人,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除了速度,其他方面它在那两人面前就如同小孩面对着大人,所以,如此,便是最好的做法。

    “怎么回事啊,辰家人在吗?啊?这不是你们家养的鸟吗?我他妈正拉着屎呢,裤子还没提呢,就给老子拉这来了,快给老子送回去!”

    “就是说啊,辰家说一下怎么回事啊,这不明不白的,这么就被带到这儿来了?”

    ......

    辰北找到了一块大石头,搀扶着染着风寒的母亲坐于其上,让弟弟妹妹们守着母亲,做完这些,他站起身对着众人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嘎儿不会做无谓之事,一定是村子里发生了什么......”

    辰北嘴巴笨,可他是目前家人里唯一一个大男人,必须站出来说点什么,可他说的话都没有太强的说服力,而他想继续说下去,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他想了想,也不给众人问话的机会,急忙跑向嘎儿,问道:“嘎儿,我父亲呢?我知道,你把我们带到这里一定不是无缘无故,可我父亲呢?我二弟呢?”

    巨鸟立于崖顶,看着赶来的辰北,当它听到辰北说到父亲二字,猛地发出一阵悲鸣,惹得身后众人一阵责骂。

    巨鸟默默的听着村民们的责骂,下一瞬,仿佛下了什么决定,猛地飞起,向着村庄的方向飞去。

    ......

    牛爱花干了十多年的农活,力气虽说比不上壮汉,可也是不小,再加上斧头极其锋利,那粗壮无比的巨树,此时终于是被砍倒。

    牛爱花又将树桩劈开,只见底下的树根并不是盘根错节,而是包裹起来的。

    牛爱花小心翼翼地用斧头磨着那些树根,她很急,可是如果不小心,可能会损毁里面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是把裹成一个球的树根划开了,只见其中有一个暗红色的精致小盒,牛爱花赶忙把手伸进去,拽出盒子,着急忙慌的跑进屋里。

    牛爱花的手已经被磨的流了好多血,可她顾不得那么多,她急切的打开盒子,里面竟然躺着一个金黄色的丹药!

    牛爱花笑了起来,她拿起鸡蛋般大小的丹药,硬生生塞进了辰睿的口中,接着又去外面的水缸中舀了碗水灌入辰睿口中。

    她看到辰睿喉咙微动,知道丹药是咽了下去,这时,她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舒了口气。

    “这药如果还是救不了你,那看来是真的要与你说再见了......”牛爱花看着双目紧闭的辰睿,喃喃道。

    其实牛爱花是不确定树底下有丹药的,这只是一个应该被遗忘的玩笑,毕竟时间很久远了......

    一位男子抱着一个女娃娃走进家门,女娃娃问父亲为什么咱家院子里的树那么大,能不能移走,好难看。

    父亲对她说,不行,那树即使砍了、拔了,依然会再生出一颗,下一颗说不定更大。

    女孩瞪大了眼睛,问为啥。

    父亲开玩笑说,因为树底下有宝贝啊。

    ......

    “唳!”

    一声鸟鸣使牛爱花回过神来。

    只见一只巨鸟抓破房门,叼起二人便向天边飞去。

    可还不待飞出去,房屋轰然炸开,碎溅的砖瓦砸在巨鸟的身上。

    巨鸟翅膀也被砸中,那麻痹感顿时传向翅根,巨鸟拼命的想摇动翅膀,可也只是微微晃动了几下,麻的根本无法再保持飞行。

    巨鸟轰然落地。

    花景和李静天此时已经与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他们的就像装上了木偶的眼睛,眼神木讷的让人恐惧。

    二人瞬息便闪至巨鸟身前,二人皆是一拳轰出。

    巨鸟知道,它要是挨了这两拳中的任意一拳,都必然是没有活路了。

    可就在危急存亡之迹,它猛地一蹬腿,向前滑行了十数米,堪堪躲过两人之拳。

    牛爱花看着面前二人拳头落于地上,地面竟土石飞溅,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可她的眼神里只有惊讶,并没有看到有一丝惧色。

    牛爱花又歪了歪头,向着村子东边望去,竟到处是残垣断壁,成了一片废墟。

    一阵风经过,牛爱花第一次闻到那么浓重的血腥味儿,她强忍住干呕,貌似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笑得是那么朴素,那么纯真,甚至,有点傻。

    “唉——”

    只见牛爱花爬到辰睿身前,用经常干手活的手摸了摸他的嘴。

    紧接着她支着膝盖站起身,大笑着向着花景二人冲去。

    可下一瞬,她直接炸开,化为了漫天血雾。

    花景舔了舔拳头上的鲜血,用木讷的目光盯着巨鸟。

    下一瞬,便闪现至它的身前。

    巨鸟长鸣一声,叼起辰睿便向着远方飞去,刚刚牛爱花给它争取的时间虽然只有一丁点,可它翅膀的麻痹此时已是褪去了一些。

    可花景怎能放它离开,如今的他已是嗜血的怪物!只见他极快地伸出右手,一把抓住巨鸟的左腿,往后一拉。

    “唳!”

    ......

    巨鸟始终是未坚持到将辰睿送到那处孤崖,它的腿被连根拔掉,空洞的伤口大量的倾泻着鲜血,这一刻,它终于是没了知觉,从天空上掉了下去。

    坠落中,它看着辰睿苍白的面色,此时它才发现,辰睿已经死了。

    它心底满是悔恨。

    用我的命,救了一个死人?

    唉!

    呵!主人啊,我这也算救了你全家,我此去见你也无愧于你啊......

    噗通

    一人一鸟同时掉入河中

    过了一会儿

    只见河面上涌出一大片鲜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