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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噩耗

    “你说什么?!”

    “前天夜里,天风教倾全教之力突袭杭州,现在杭州已经在百里门手里了。”

    说这话的,是萧子钰身边的观察副使缑仁良,他昨晚子时得到消息后立即赶往官署,在官署坐到曙光初现后,就在门口翘首等着萧子钰。

    萧子钰沉着脸往里走,缑仁良只好躬身跟在身后回报。

    官署有东西两坊,往里走是大门三间,右面竖牌书“江南东州署”。进了大门,东是寅宾馆,上号吏官房,正北两边有直房三四十间,东房有两间,是直宿巡夜者的卧房。西房两间,是承事者的官房。此外,北面左是巨盈库,然后依次往右是州府、县级各官厅。再往北是马道,告示房。过了正北三间仪门,才到了大堂。两旁分列照磨所、茶房、书柬室、紫薇堂等。

    走到书柬室,缑仁良也汇报完了。茶侍见两人脸色不对,上完茶就悄悄退下了。他左颊有一块烫伤还未痊愈,是年前萧子钰发火摔杯子时烫伤的。

    “十三个行会都被突袭了?”萧子钰脸色涨红,微微有些发青。

    缑仁良也知道萧子钰迟早是要发作的,通常来说,这把火烧得越早发越好:“消息是这么说的,就算未必是全部,也差不多了。”

    说完,不闻萧子钰说话,他又接道:“大人,此事有两大要害。一是现在杭州人心惶惶,只怕有刁民趁乱暴动,二是百里门绝不会咽下这口气,他们要是再反扑,杭州就真要鸡犬不宁了。”

    “有我在,百里云孤还没这么大胆子。”

    缑仁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是百里掌门对大人忠心可鉴,这个碧楚寒,他,他一向就不大听大人的话。”

    “不听话?他这是公然背叛我!”晨光中,只见白沫飞扬。

    缑仁良虽然吓了一跳,心下却暗自舒了口气,忙用袖子去擦桌上溅出来的茶。

    “立即派人去荻芦书舍,把墨非毓喊过来!”萧子钰的声音振得满屋回响久久不去。

    “墨先生?”缑仁良有些迟疑,尽管墨非毓的大名夏吕尽人皆知,但他总共只来过公署一次。

    缑仁良见萧子钰没再说,转身道:“我这就让黄生去请。”

    “等等!”萧子钰端起茶杯,想了一想,道,“你亲自去一趟,客气点。”

    “是。”他低头应着,刚跨出门槛,忽然一人飞奔而来,险些与他撞个满怀。

    缑仁良的第一反应,是往回看了看,只见萧子钰咬着牙关瞪着来人,手中茶杯随时可能飞过来。

    “是卑职让他一有消息立即禀报。”缑仁良急忙解释了一句,转身问道,“有消息了?”

    来人是公署的门房,他胆怯地看了萧子钰一眼,道:“回两位大人,杭州长史乌大人求见。”

    萧子钰微一沉吟:“速请至官厅见,缑大人,我们一起去。”

    两人在州府官厅等了一会,才见一大腹便便的,身着官服的中年进来。

    “下官萧子钰见过长史大人。”论品级,上州长史从五品上,杭州长史乌大人官阶比萧子钰高了整整三级。

    “萧大人快请起。”乌大人不紧不慢地道。

    萧子钰知道这个乌大人是出了名的慢性子,倒也并不介意:“大人风尘而来,必是为杭州的事了?”

    “大人已听说了?”

    “天风教是卑职的人,大人放心,十三行会的事,卑职会尽快平息,一定不会让您和郎大人为难。”

    “什么十三行会?”乌大人慢吞吞道,“原来大人您不知道啊?”

    乌大人的语速,萧子钰有些受不了,却又不便如何,所以他有意站到一侧,问道:“什么不知道?”

    “郎大人啊。”乌大人道,“要不是郎大人出了事,我也犯不着连夜赶来之里了,我这一宿,差不多是没合眼啊。”

    萧子钰一怔,道:“郎大人出了什么事?”

    “郎大人遇刺了。”

    此言一出,萧子钰只觉头顶一个晴天炸雷,他愣了一愣,上前两步,盯着乌大人道:“凶手是谁?”

    “凶手是谁固然重要,”乌大人看了萧子钰一眼,幽幽说道,“不过郎大人遇刺,大人总该先问问他是何伤情。”

    一是躁急,二是实在受不了乌大人慢吞吞的语气,萧子钰双手几乎有抓住乌大人衣领的冲动,不过终于还是忍住了,站直了道:“是卑职急乱了。”

    “郎大人死了。”

    “死了?”坏消息一个接一个,萧子钰僵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

    “十三行会的事大人已经知道了,是天风教的人干的,刺杀郎大人的凶手,也是天风教的人干的。”

    见萧子钰不说话,一旁缑仁良道:“刘大人,您这话可有证据?”

    “你看我是信口开河的人么。”乌大人从桌上端起茶,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整个杭州的老百姓都知道了,因为郎大人就是在公署外被刺的,还有郎大人的连襟,就是那个龙茗茶会的会长施莲,也被杀了。当时我不在现场,不过大家都说,那天有一个天风教的人请郎大人喝茶,郎大人和百里门是姻亲,一听是天风教的人,根本就没理会,后来,那人说他施莲在他们手中,郎大人得知妹夫被挟持,这才出府,谁知刚出门,就有十几个天风教的恶徒一拥而上,把他活活地给砍死了。”

    这段话说完,杯中茶叶也被他一口一口抿完,他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这群恶徒实在太嚣张了,现在杭州有一大半儿都称病不敢去公署。”

    缑仁良听得瞠目结舌,过了一会,才道:“此事影响如此之恶,一定要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不过,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冒充天风教,企图藉此诋毁萧大人?”

    “这样倒好了。”乌大人摇头道。

    缑仁良也有些不耐,道:“大人有话请直说。”

    “事出当日正好逢场,好多人都看到了碧楚寒,是他把施莲的尸体从车上扔下来的。据说他还发了话,说是除了郎大人和施莲两个罪魁祸首,他不犯杭州百姓秋毫。”

    说完,乌大人和缑仁良都望着萧子钰,要他拿主意。

    萧子钰望着茶烟袅袅的茶炉,脸色青得像一块铁板,过了良久,才轻轻扶着茶桌道:“缑大人,去把墨非毓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