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鬼舞仕无惨
通幽院深处的某一个房间。
夜月落后一名女性半步，上身微微前倾，显得颇为恭敬。
女人黑色长发盘在脑后，一串木色念珠似的链子用作束发，她的皮肤很白，眼眸是血红色竖瞳，站在房间的走道，双手安静立于小腹，轻盈不自持，透出一股子绝美的气质。
黑色和服的裙角在微风吹拂中上下摇摆，女人约莫一米六八左右，跟身高近两米的夜月比起来，娇小中更是带着一种令人压抑的窒息感。
“无惨大人......”
夜月率先打破这一份沉默，开口道：“您今曰亲临月庭，可是有何吩咐？”
女人侧过头，毫无情绪的血色竖瞳看向夜月，后者全身开始止不住的颤动，全身骨骼吱吱作响，皮肤犹如被打穿出无数破洞，鲜血向外飚射。
更加诡异的是......
身为大野鬼的夜月，面对这种伤势却久久没有恢复，很快地面就被染上了一摊浓稠的猩红。
良久，
夜月身体才缓缓恢复好，他微微喘了两口气，半跪伏在地，一言不发。
脸颊两侧各有一束黑发垂落，微微遮挡住了女人的眼眸，她转回头，静静看向月庭外围，视线仿佛可以穿透众多阻隔，看见繁华的街道由血鬼术所制造的鬼火照亮，行人在商业街络绎不绝，隐隐有小孩欢笑的瞳孔在其中闪现。
“夜月，你......老了。”
女人顿了一下，张开娇小的血红色嘴唇，隐隐能看见两颗尖锐的小虎牙，语速不疾不徐：“多好的地方......自三百年前继国缘一斩下当时的十二鬼月以来，月庭是唯一能带给我惊喜的地方。”
“肮脏可以被打混，但风景里面不能掺杂垃圾，否则会很碍眼......”
女人伸出手，嫩白修长的手指温柔抚摸着身前的空气，
忽的，
指间的空气中溢出一丝丝鲜血，隐约能听见凄凉的哀嚎，她置若未闻，竖瞳里散发出一股直达灵魂深处的杀意。
咚咚~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女人的动作。
“进。”
......
......
牧一看了眼半跪在血渍上的夜月，强忍着视线，低下头。
空气仿佛凝固，变为一种极具重量的液体，使得呼吸格外难受，仅仅只是同处一个房间，就令往日活跃的思绪变得呆滞，无法思考。
渐渐的，这种精神上的折磨波及到全身。
先是头颅如同刺进了几根细针，不停搅动，这种疼痛使得牧一呼吸声变得嘶哑，密集的热汗从额头、后颈渗出，不一会儿就打湿了全身。
吱。
一声脆响，握住门把的手因为用力过猛而使得碎木四溅，身体在这一刻不属于自己，身体里流动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一种令人惊颤的恐惧，缓缓游离过全身每一个细胞，就连站立都要依靠搀扶外物。
在这股无形压力下，呼吸法早已无法维持，思绪混乱，他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
（脑子......快动起来！）
随着时间流逝，牧一身体的负担愈发严重，体内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这种伤害并没有因为鬼源充足被修复，似乎他现在成了一名正常人类，会因为受伤严重而死去一般。
屋子内，只有牧一身体颤抖发出的稀疏声，夜月半跪在血渍之上，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
（思绪太混沌了，难以集中......）
伸出手，颤巍的摸了一把脸，带起大量浓稠血迹，鲜血从口鼻耳潺潺涌出，喉咙有一股呕吐欲，他有一种感觉，自己会随着伤势加重而死亡。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吸了口气，牧一屏住呼吸，右手缓缓握住刀柄。
抬起头，首次看向那名女子，她血红竖瞳静静看着牧一，呼吸不疾不徐，显得十分温文尔雅。
无法维持呼吸法，只能依靠血鬼术，牧一看了眼自己脚下以及女人身前的血渍，全身鬼源涌动，一刹那间便消耗殆尽。
顿时，
一滩滩血液仿佛被赐予了生命，如同蠕虫一般蠕动，分为数量极多的一块块，紧接着，它们猛地拉直，散发出一种晶莹剔透的血色光华，直冲女人而去。
叮叮！
无数道血色斩击斩在女人身上，发出一道道金属相交之声，这在短时间内杀死前九组成员的招数，甚至无法在女人皮肤上留下白痕。
牧一张开嘴，大量血块从喉咙里涌出，带着部分碎肉，使喉咙肉眼可见的肿胀许多。
体力快速消散，意识变得朦胧，他死死盯着那名女人，发出一阵阵因为疼痛而发泄出来的低沉嘶吼声。
以刀为拐，颤巍站起身，如果有一次重来的机会，牧一保证不会再来这个房间。
牧一这时除了勉强站着，已经失去了大部分行动能力，脾脏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及破碎，如果是正常的人类早已经死去了。
但很明显，自己也撑不了太久。
“告诉我。”
牧一的声音低若蚊蝇，显得有些无力，带着一股浓浓的不解：“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一见面就要杀我？”
听到这话，女人食指弯曲，轻轻点击了一下白洁的额头，显得有几分恍然。
压力如同潮水一般散去，残留的鬼源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开始缓缓修复伤体，牧一半垂眼帘，看这一幕心里明白了些什么，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名略带笑意的女子，将对方的样貌刻在自己灵魂深处，随之陷入了沉睡中。
“多少年了......”
女人走到牧一身前，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欣赏：“他是第一个有勇气向我出手的鬼，既然如此，这件事情还是由他自己解决。”
“是。”
夜月闭上双眸，声音里有几分疲惫：“六年之后的......”
话没说到一半，一道血色浪潮以女人为中心，向整个月庭扩散，红色余晖直冲天际，一股直达心底的惊悚感笼罩全城，天空中的过滤结界被震的一闪一闪，就好像下一瞬就会顶不住压力而破碎。
“我名鬼舞仕无惨，当代鬼王。”
一道清冷的声音覆盖全城，乃至于向更远的地方传开：“六年为期，成立月庭第四队，所有鬼都有资格参与竞争，队长拥有命名权，其职责为......监察、审判！”
话落，她瞥了眼夜月，身影徒然消失。
这项指令一出，不仅仅只是削弱肃清队的权利，月庭的鬼如果没有能力从竞争里脱颖而出，那么面对的......将是整个月庭从内里开始的分裂。
但是，
如果换一个角度考虑，
这是始祖大人第一次直接参与月庭内政。
一道浅蓝色光圈迅速覆盖牧一全身，身体损伤在一瞬间被完全修复，甚至就连精神上的负担也被清空。
“我已经老了。”
夜月摸了摸脸颊上的褶皱，道：“鬼拥有无限寿命，但最近总会想起还是人类时候的记忆，那有一位傻傻在村口等待的女人......我曾经得到了我以为我想要的一切，在这股感觉升至巅峰时，却突然，有一种心情，使我迫切的想回去看看......”
牧一睁开眼，他知道无法继续装睡，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尘，佯装没事人一般向屋外走去。
他此时不想听任何人的心理感叹或秘密。
夜月见此，停下了话头，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六年后，第四队成立，月庭以外的鬼也可以参加竞选，最高战力应该是下弦野鬼之辈。”
“我知道了。”
牧一微微一怔，点点头：“研汐不会接管你的月庭，为此，我会帮你争夺到第四队。”
“我从未想过要她接我的位，你是否能争取到也非我所需求的，你要明白，名为保护的欲望最为奢侈。”
夜月缓缓在长桌首位落座：“这六年，我会亲自引导堕姬，她的攻击方式跟我知道的某一种血鬼术很像，研汐由讨伐队队长谷尚亲自教导，白羽跟我多次提过你......至于妓夫太郎，他是你们这伙人里面最具备战斗意识的少年，也是月庭唯一开启了斑纹的存在，自由发展对他是最好的。”
（斑纹......）
牧一看向夜月，缓缓点了一下头，对方没有说‘弱鬼纹’，而说成‘斑纹’。
对于一件物品的称呼，下意识就会用上自己最熟悉的称呼......
夜月落后一名女性半步，上身微微前倾，显得颇为恭敬。
女人黑色长发盘在脑后，一串木色念珠似的链子用作束发，她的皮肤很白，眼眸是血红色竖瞳，站在房间的走道，双手安静立于小腹，轻盈不自持，透出一股子绝美的气质。
黑色和服的裙角在微风吹拂中上下摇摆，女人约莫一米六八左右，跟身高近两米的夜月比起来，娇小中更是带着一种令人压抑的窒息感。
“无惨大人......”
夜月率先打破这一份沉默，开口道：“您今曰亲临月庭，可是有何吩咐？”
女人侧过头，毫无情绪的血色竖瞳看向夜月，后者全身开始止不住的颤动，全身骨骼吱吱作响，皮肤犹如被打穿出无数破洞，鲜血向外飚射。
更加诡异的是......
身为大野鬼的夜月，面对这种伤势却久久没有恢复，很快地面就被染上了一摊浓稠的猩红。
良久，
夜月身体才缓缓恢复好，他微微喘了两口气，半跪伏在地，一言不发。
脸颊两侧各有一束黑发垂落，微微遮挡住了女人的眼眸，她转回头，静静看向月庭外围，视线仿佛可以穿透众多阻隔，看见繁华的街道由血鬼术所制造的鬼火照亮，行人在商业街络绎不绝，隐隐有小孩欢笑的瞳孔在其中闪现。
“夜月，你......老了。”
女人顿了一下，张开娇小的血红色嘴唇，隐隐能看见两颗尖锐的小虎牙，语速不疾不徐：“多好的地方......自三百年前继国缘一斩下当时的十二鬼月以来，月庭是唯一能带给我惊喜的地方。”
“肮脏可以被打混，但风景里面不能掺杂垃圾，否则会很碍眼......”
女人伸出手，嫩白修长的手指温柔抚摸着身前的空气，
忽的，
指间的空气中溢出一丝丝鲜血，隐约能听见凄凉的哀嚎，她置若未闻，竖瞳里散发出一股直达灵魂深处的杀意。
咚咚~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女人的动作。
“进。”
......
......
牧一看了眼半跪在血渍上的夜月，强忍着视线，低下头。
空气仿佛凝固，变为一种极具重量的液体，使得呼吸格外难受，仅仅只是同处一个房间，就令往日活跃的思绪变得呆滞，无法思考。
渐渐的，这种精神上的折磨波及到全身。
先是头颅如同刺进了几根细针，不停搅动，这种疼痛使得牧一呼吸声变得嘶哑，密集的热汗从额头、后颈渗出，不一会儿就打湿了全身。
吱。
一声脆响，握住门把的手因为用力过猛而使得碎木四溅，身体在这一刻不属于自己，身体里流动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一种令人惊颤的恐惧，缓缓游离过全身每一个细胞，就连站立都要依靠搀扶外物。
在这股无形压力下，呼吸法早已无法维持，思绪混乱，他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
（脑子......快动起来！）
随着时间流逝，牧一身体的负担愈发严重，体内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这种伤害并没有因为鬼源充足被修复，似乎他现在成了一名正常人类，会因为受伤严重而死去一般。
屋子内，只有牧一身体颤抖发出的稀疏声，夜月半跪在血渍之上，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
（思绪太混沌了，难以集中......）
伸出手，颤巍的摸了一把脸，带起大量浓稠血迹，鲜血从口鼻耳潺潺涌出，喉咙有一股呕吐欲，他有一种感觉，自己会随着伤势加重而死亡。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吸了口气，牧一屏住呼吸，右手缓缓握住刀柄。
抬起头，首次看向那名女子，她血红竖瞳静静看着牧一，呼吸不疾不徐，显得十分温文尔雅。
无法维持呼吸法，只能依靠血鬼术，牧一看了眼自己脚下以及女人身前的血渍，全身鬼源涌动，一刹那间便消耗殆尽。
顿时，
一滩滩血液仿佛被赐予了生命，如同蠕虫一般蠕动，分为数量极多的一块块，紧接着，它们猛地拉直，散发出一种晶莹剔透的血色光华，直冲女人而去。
叮叮！
无数道血色斩击斩在女人身上，发出一道道金属相交之声，这在短时间内杀死前九组成员的招数，甚至无法在女人皮肤上留下白痕。
牧一张开嘴，大量血块从喉咙里涌出，带着部分碎肉，使喉咙肉眼可见的肿胀许多。
体力快速消散，意识变得朦胧，他死死盯着那名女人，发出一阵阵因为疼痛而发泄出来的低沉嘶吼声。
以刀为拐，颤巍站起身，如果有一次重来的机会，牧一保证不会再来这个房间。
牧一这时除了勉强站着，已经失去了大部分行动能力，脾脏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及破碎，如果是正常的人类早已经死去了。
但很明显，自己也撑不了太久。
“告诉我。”
牧一的声音低若蚊蝇，显得有些无力，带着一股浓浓的不解：“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一见面就要杀我？”
听到这话，女人食指弯曲，轻轻点击了一下白洁的额头，显得有几分恍然。
压力如同潮水一般散去，残留的鬼源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开始缓缓修复伤体，牧一半垂眼帘，看这一幕心里明白了些什么，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名略带笑意的女子，将对方的样貌刻在自己灵魂深处，随之陷入了沉睡中。
“多少年了......”
女人走到牧一身前，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欣赏：“他是第一个有勇气向我出手的鬼，既然如此，这件事情还是由他自己解决。”
“是。”
夜月闭上双眸，声音里有几分疲惫：“六年之后的......”
话没说到一半，一道血色浪潮以女人为中心，向整个月庭扩散，红色余晖直冲天际，一股直达心底的惊悚感笼罩全城，天空中的过滤结界被震的一闪一闪，就好像下一瞬就会顶不住压力而破碎。
“我名鬼舞仕无惨，当代鬼王。”
一道清冷的声音覆盖全城，乃至于向更远的地方传开：“六年为期，成立月庭第四队，所有鬼都有资格参与竞争，队长拥有命名权，其职责为......监察、审判！”
话落，她瞥了眼夜月，身影徒然消失。
这项指令一出，不仅仅只是削弱肃清队的权利，月庭的鬼如果没有能力从竞争里脱颖而出，那么面对的......将是整个月庭从内里开始的分裂。
但是，
如果换一个角度考虑，
这是始祖大人第一次直接参与月庭内政。
一道浅蓝色光圈迅速覆盖牧一全身，身体损伤在一瞬间被完全修复，甚至就连精神上的负担也被清空。
“我已经老了。”
夜月摸了摸脸颊上的褶皱，道：“鬼拥有无限寿命，但最近总会想起还是人类时候的记忆，那有一位傻傻在村口等待的女人......我曾经得到了我以为我想要的一切，在这股感觉升至巅峰时，却突然，有一种心情，使我迫切的想回去看看......”
牧一睁开眼，他知道无法继续装睡，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尘，佯装没事人一般向屋外走去。
他此时不想听任何人的心理感叹或秘密。
夜月见此，停下了话头，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六年后，第四队成立，月庭以外的鬼也可以参加竞选，最高战力应该是下弦野鬼之辈。”
“我知道了。”
牧一微微一怔，点点头：“研汐不会接管你的月庭，为此，我会帮你争夺到第四队。”
“我从未想过要她接我的位，你是否能争取到也非我所需求的，你要明白，名为保护的欲望最为奢侈。”
夜月缓缓在长桌首位落座：“这六年，我会亲自引导堕姬，她的攻击方式跟我知道的某一种血鬼术很像，研汐由讨伐队队长谷尚亲自教导，白羽跟我多次提过你......至于妓夫太郎，他是你们这伙人里面最具备战斗意识的少年，也是月庭唯一开启了斑纹的存在，自由发展对他是最好的。”
（斑纹......）
牧一看向夜月，缓缓点了一下头，对方没有说‘弱鬼纹’，而说成‘斑纹’。
对于一件物品的称呼，下意识就会用上自己最熟悉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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