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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宫围祸

    天空的明月似钩,划破了整块黑幕,就像一只正在微笑的眼睛,清拂依靠在窗旁云淡风轻道“是谁得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守得住。”

    “拂姐姐……”怜星看向清拂,清拂微笑道“星儿,你有喜欢的人吗?”怜星的脑海里闪现出一个在末邯大火中救过她的冷漠男子“姐姐想说什么?”

    清拂看着窗外的灯火眼中藏着些许悲伤,思索了片刻清拂对怜星道“如果有,记得带着他去看一次夕阳,听说当夕阳的霞光染进山林的时候特别美”

    “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到了些往事”清拂敷衍的回复道,在楚启去边境的前一天晚上他来找过她,他说他爱上她了,那一刻她很慌乱,虽然让楚启爱上自己本来就是计划的一部分,可是她还是犹豫了。

    她清楚的知道,无非离开后她再也爱不上任何人了,只要她的心里还有无非的身影,她就无法去回复楚启,哪怕只是一句谎言,她也做不到!

    以前在做杀手的时候,她扮演过很多的女子,可没有一个像此刻这般艰难,邯无非你成功的你把七国第一女杀手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被感情所左右的女人!

    正当清拂这么想着,突然不知何处飞来一支飞镖,清拂牢牢的接住。

    怜星警惕的看了窗外“是谁!出来!?”

    窗外没有任何动静,清拂取下飞镖上的信,只见信上写道“孤月在天,红墙大动,左楼将倒,水月将残,昌平可全”接着在信的最后有一个红色的图腾。

    清拂看到图腾神情有些变化了“怎么会是?”这个图腾她记得,在无非离开前一个月,他画过!

    “星儿,你看这个图案是不是很眼熟?”

    怜星看到这个图案,那是九只狐狸头,头后有九条长尾,怜星整个人有些震惊了“这……这是夏王室的图腾!”

    “华夏王室的直属血脉夏国在几十年前就被南楚和西戎给灭了。按理说已经没有后人!不知道这信上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这个若真的是夏国人,那他与昌平君楚启应该有很深的仇恨才对,现在却让我们去昌平府寻求庇护,不可不防。”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既然红墙有变,那就等着吧,把凝素的东西都销毁掉,明月阁没有凝素这个人”

    “我这就去办”说着怜星就要离开了。

    “对了,这几日暂时不用派人去收左丞相府的泔水了”清拂对怜星交待道。所谓的收泔水,其实是用泔水桶,运出大量的金银珠宝,在明月阁兜售。

    怜星有些疑惑“这为何?”

    “虽然还不知道这封信的真假,可明月阁若是出事牵扯最大的就是左丞相,相反若是左丞相如果连自己都保不住了,那明月阁可不能陪他一起死!”

    “我知道了拂姐姐”

    “嗯,去吧”清拂疑惑的看着手里的信,这个传信的人到底会是谁呢?明月阁虽明面上是官方酒肆由楚启管理,实际上却是韦相国的秘密销赃窝,这是多年前无非跟韦护的一个协议。

    几日后西戎王宫

    “太后您瞧,这是我新编的舞”玉姜带着太后在丝乐坊赏舞。

    “嗯,不错,玉姜自从你进了宫,这丝乐坊从曲风到舞蹈都比以前好太多了”

    玉姜谦虚道“这也多亏了太后教的基本功,当初若是没有太后,玉姜恐怕也不会跳舞。”

    “你天资聪慧,这舞蹈自然也是学得快了”

    “谢谢太后夸奖,与太后相比玉姜还差得远呢。此次能进宫还要多谢太后教玉姜的舞”玉姜感激的看向太后。

    “你能知道这点哀家也算是欣慰了,此次把你从永安君府给弄出来也是花了韦相不少心血,听宫女们说你前些日子已经见过王上了”太后看向玉姜。

    玉姜娇羞的点头“嗯,那日政哥哥路过御花园,我与他正好碰上”

    “政哥哥?”太后有些诧异的看向玉姜,玉姜的脸有些微红道“是王上让我像小时候那样称呼他的”

    “这样最好,王上年龄也不小了,凭借着玉姜你与王上青梅竹马的情谊,相信不久后你便会成为夫人”

    玉姜很是欣喜忙行礼“多谢太后”

    “哀家与王上之间的误会,也许只有你能帮我们解开了”太后扶起玉姜,子政从她回宫就没有向她请过安,哪怕是自己派人告诉他,她想与他共进晚膳,他也总是以政务繁忙推脱。

    也许是真的上了年龄,她总算也想清楚了,再怎么样,子政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更何况她已经错了一次了。

    “能帮太后解忧是玉姜的福分,前些日子玉姜特地为王上排了一支昙花美梦,太后一定要帮玉姜看一看”玉姜语气诚恳,态度温和,给人一种贤良淑德的感觉。

    太后微笑着点头“嗯”玉姜扶着太后道“昙花美梦的取名正是源自于昙花一现,所以要等到晚上看才更有意境,这就要叨扰太后了,不知太后您……”玉姜为难的看向太后。

    太后点了点头“光听名字就很吸引人,就依你之言”

    “多谢太后”玉姜双手重叠乖巧的行礼头低了下去,就在那一瞬间玉姜的嘴角露出了冷笑。

    入夜

    玉姜带着几个舞女来到太后寝宫,只见她们腰间吊着一环细铃,身着白衣。

    舞蹈是在赵舞的基础上加入一些西戎舞的元素,舞女们的水袖时而上时而下犹如水波藻荇甚是美丽。

    她们的动作越来越快,一个接着一个,细铃响起,她们揺动着身体,挥舞着长袖,长袖中透露出一股淡淡的香味儿,慢慢宫里的宫女开始缓缓闭上了眼睛最后在铃声中倒地,太后也陷入了昏迷之中。

    突然玉姜停止了舞蹈,她不屑的看了一眼倒地的宫女,上前走到俯身在太后的身旁轻唤道“太后……太后……”

    太后没有反应,玉姜起身伸出手轻拍了两声,突然从舞姬中走出来一个胖女子,玉姜伸手将他脸上的皮给抓掉,一张老脸瞬间出现在眼前,此人并不是别人正是西戎左相国韦护,只见他两眼呆滞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玉姜示意,几个舞姬将他的外面的女装脱掉,里面只剩下了平时的男装。

    玉姜眼中带笑阴险地对韦护说道“太后累了,扶她去休息休息”随后她轻揺了摇手腕上的铃铛,韦护走到太后跟前将太后抱到内殿去了。

    看着被放下的床帐,玉姜轻笑着转身“太后祝您有个美梦”

    这个时候突然一阵风从门口吹来,墙上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影子,他的声音极其清冷“你做的很好,趁着暗卫换岗赶紧离开这儿!东西放在门口了,直接去北殿就行了”

    “属下遵命”说完玉姜打开太后寝宫的门,对着身后的舞姬们说道“没你们的事了,都撤了吧”话音刚落,屋里的舞姬便打开寝宫的暗道离开了。

    玉姜转身关上门,端起门口的鸡汤,向北殿走去。她刚消失在太后宫门口,一支暗卫便从另一边巡逻路过太后寝宫。

    子政刚将花瓶上隐藏的地图给画完,门口就传来脚步声,匆匆收好地图子政拿起一本奏折正襟危坐认真的看了起来。

    “王上,丝乐坊的玉姜掌舞求见”门外的小太监禀告道。

    子政有些意外,这么晚了找自己有什么事?“宣她进来”

    “奴才遵旨”说着小太监往宫门而去,对正端着鸡汤的玉姜道“王上召见掌舞”

    “有劳公公了”说着玉姜跟在太监身后,小太监带着玉姜进了内殿。

    玉姜端着鸡汤行礼“玉姜见过王上”

    子政头也没有抬,依旧认真的批改奏折,玉姜有些窘迫的看了他一眼,又无辜的看向小太监,小太监有些为难。

    玉姜再次重复道“玉姜见过王上”子政还是没有反应,小太监心虚得走到子政的身旁小声道“王上,玉姜掌舞来了”

    子政看了看玉姜抬手示意“起来吧,手里端得什么?”

    “这是玉姜亲自为王上熬的鸡汤”

    子政放下笔“难得你亲自下厨,有心了,孤一定好好尝尝”

    小太监接过玉姜手里的鸡汤,玉姜站在房间中央有些紧张的看向那碗鸡汤。

    只见子政用勺子轻舀了一口鸡汤,正当他要喝下去的时候玉姜慌张喊道“王上!”

    “怎么了?”子政有些不解的看向玉姜。

    玉姜忙平静道“王还是让人先试吃吧”她也不知道主人会不会在鸡汤里下毒,对于太后她没有太多的情感,可是子政不一样,他在自己小的时候护过自己。

    在玉姜的心里不管身处何种地步,也不管他是王还是平民,他都是她的政哥哥。虽然刚刚在路上已经用银针试过毒了,但还是不得不防。

    “你亲手煮的,孤还有什么信不过”说完子政便直接喝了一口,玉姜紧张得看着他。

    “嗯,味道不错。”玉姜松了口气微笑道“王上喜欢就好”

    “玉姜啊,以后熬汤这些事,让给宫女们去做,不需要亲自动手,你现在可是掌舞大人了”子政想起玉姜的遭遇心里有些愧疚自己没有早点找到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去弥补她。

    “玉姜除了跳舞,会做的也不多,能为王上做这些,玉姜已经很满足了”

    听到玉姜这么说,子政无奈地笑了“你啊,还是这样。孤记得小时候在大赵没有吃的,你偷了自己家的番薯给孤,最后还被你的父亲给打了一顿”

    玉姜有些动容了,突然觉得自己不该那样对太后,小时候她并不喜欢跳舞,她的娘亲看到太后跳舞能赚钱,便逼着她学跳舞逼她要麻雀变成凤凰。

    因为跳舞她挨了很多打受了很多委屈“没想到王还记得这样的琐事”直到今天她才有些感激娘亲让她学跳舞。

    “这怎么能算琐事呢?与孤而言这是恩情”

    子政微笑着看向她,异常认真“玉姜,孤这几日一直在想一件事,孤想征求你的同意”

    玉姜看到子政那副认真的模样很是欣喜,她终于要成为他的妻子了,她终于熬出来头,天知道这些年来她等这一天等得多么的辛苦。

    玉姜的娇羞地低下了头,语气有些激动“玉姜一切听王上的”

    “孤想……”子政的话还没说出口,高辅便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惶恐地跪在地上“奴……奴才有事禀告”

    子政不满地瞥了一眼高辅“什么事这么慌张!?”

    高辅看了一眼身旁的玉姜又看了看小太监,低着头不说话。

    高辅是个懂分寸的奴才,今日这般失态看来是有事发生了,想到这儿子政对玉姜道“玉姜你的事明日再说,今日天色也晚了,你且先回去”

    玉姜明显有些失落了“玉姜…告退”

    “你也退下吧”说完子政挥手让小太监下去。

    “玉姜告退”玉姜和小太监退下了,宫里伺候的宫女们也退下了。

    子政有些不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王,太后……太后…”高辅有些犹豫,他诚惶诚恐地看向子政。

    “说!孤赦你无罪!”

    “太后宫内有……有……”

    子政听到儿猛地起身,语气冰冷无比“有什么!给孤一一字一字的说清楚!”

    “有……有男子进入…”高辅的语气极其轻,子政猛地将桌上的鸡汤挥在地上“无耻!孤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说完子政拿起架子上的长剑,便气冲冲地往太后寝宫走去,高辅赶忙跟在其后。

    太后寝宫门口,站着两个宫女,她们一见子政来了相视一笑随后便赶忙行礼“奴才叩见王上!”子政直接忽视她们,走进的宫内,在内殿门口,他一脚踹开房门,直奔内殿,看到的是满地的衣服,他拔出长剑掀开床幔,看着床上的赤裸的两个人他愤怒不已,可当他看清男子的相貌的时候直接怒不可遏,猛地挥剑砍向男子,最终剑停留在了中年男子的脸上,子政握着剑的手有些颤抖了。

    “王上…”高辅看了眼床上的两人忙低下了头,那名男子正是当今左相国左丞相韦护!

    “高辅弄醒他们!”说完子政转身走到内殿门口,抬手看着自己锋利无比的长剑。

    韦护!那个带他从大赵回来的男人,那个在大赵教他读书写字的男人!那个曾经被他称为仲父的人!竟然公然藐视他!

    西戎有两大祸害,外为信繆内为韦护!祭天大典,他没有跟信繆谋反,本以为他算是迷途知返了。

    自他亲政以来,韦护也算是有所收敛,这些年来也算是为了西戎鞠躬尽瘁,一直以来,他尚子政都念以往的恩情,对韦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足他身做丞相的面子,可今晚确实让他心寒,甚至是愤怒!

    高辅轻唤着“相国……相国……太后……太后……”听到高辅的唤声子政有些不耐烦了,拿起桌上的壶推开高辅,直接灌在他们身上。

    两人被着淋醒,韦护不解地看向床旁的人“王?您怎么在我府上!?”

    “哀家的头怎么这么晕”太后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听到这个声音韦护忙看向身旁,发现自己与太后赤裸这上身,惊恐万分“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上,听臣解释,有人陷害臣”韦护忙穿着衣服跪在床边。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太后惊讶的看向韦护,她忙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对子政解释道“政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方才哀家跟玉姜在赏舞,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所以……”

    “母后何须解释!这样的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说着子政狠狠地看向韦护“韦护!你真是色胆包天!”

    “臣冤枉!王上老臣是冤枉的”

    “左丞相韦护目无王法,免去丞相一职!押入狱牢明日听审!”韦护愣愣地跌坐在了地上。

    “至于母后……”子政冷漠地看向她,看到子政那双犀利的眸太后有些害怕道“政儿哀家是被冤枉的,哀家没有跟韦相苟且啊,政儿相信母后……相信母后啊……”太后扯这子政的衣袖,子政猛得抽出衣袖“太后身体不适!从现在起幽禁宫中,任何人不得相见!”

    “不……不要……不要啊政儿!母后是冤枉的!是玉姜!是玉姜那个贱人陷害哀家的!”

    子政的眼中隐约被覆上了一层水雾“玉姜刚才一直跟孤在一起!何时母后也学会撒谎,陷害无辜了!孤对母后的这颗心此刻开始彻底碎了!”子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太后的寝宫。

    “政儿……相信母后啊……政儿……”太后寝宫的门被狠狠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