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时间是一只藏在黑暗中的温柔的手，在你出神一恍惚之间，物走星移。
进入高二下半年，高二年级组一下子忙起来了。因为这个学期学生们要面临小高考——会考。
“昨天的卷子做完了没？”物理老师常立德将试卷卷成一捆，在教室里巡逻来着。
转了一圈才回到讲台上。因为是文科班，物理会考对他们来说要求也不高，简单的背一背记一记就好。但是根深蒂固的思想里他们觉得物理很难。
“舒夭，你来说一下摩擦力的公式。”努力当蜗牛的舒夭被点到了。同学们听到舒夭名字的时候舒了一口气，同时又为舒夭捏了一把汗。
眼前的这个老师既是物理老师又是年级长，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前一秒还是笑脸，下一秒就是关公。
“摩擦力分为静摩擦力和滑动摩擦力……”舒夭努力的回忆着课本上的笔记，边说便看着老师的脸色，见他稍许有些欣慰的时候心里也放了警惕，接着说道:“静摩擦力的力等于N，这个N是拉力。而滑动摩擦力……”
老师眉头一皱，舒夭立马就忘记了脑海里那些漂浮的字母影子。
“静摩擦力相当于拉力，还有呢？”老师肃声问。
舒夭皱巴着一张脸，“还等于……”
“行了，坐下，下课后去我办公室。”
舒夭很荣幸的成为这周第三个进入他办公室的对象。原本有嘈杂声的教室立马变得寂静，所有人大气都不敢乱喘。
下课后，同学们蜂蛹而出，扎堆操场跑操，舒夭亦步亦趋跟在老师身后进了教室。
走在前头的老师神气昂扬，笑着跟每个同学打招呼，跟在后头的那个女同学，耸拉着脸。
“诶，这不是舒夭吗？怎么跟在笑面虎后面，被请办公室了？”韩永看见这景象，用胳膊顶了顶身边的董子航，示意他看过去。
董子航瞄了一眼舒夭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被请去喝茶了，算下来她是这周的第三个。刚拿出手机调开聊天界面，就有一条消息发过来。
言飞:【帮我请假，我在办公室打印资料。】
董子航抬头看了眼舒夭，又看了下手机，狡猾的笑容让人慎得慌。手快速的摁下了一行字发给言飞。
【三分钟后，办公室有个惊喜等着你。】
“你刚刚笑得那么奸诈干什么？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韩永侧头过去要看他手机，被董子航躲过了。
“走，跑操去。”搂着韩永的肩膀，推着他下楼，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舒夭，你最近是不是没怎么复习？”常立德在办公室门口突然停下来质问道。
舒夭想着事，没有听见常立德说的话。
常立德看着她一幅神游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自从上次会考二模之后她上课就常走神，已经有好几个老师反应了这个问题。原本他是没放在心上的，但是今天看见了舒夭的状态才觉得不对劲。
“舒夭！”
“老师，怎么了？”舒夭无神的看着常立德。
“进来。”
“哦，好。”
常立德领她到休息区，给她倒了一杯水，示意她坐下。休息区里有三个同学在打印资料，其中一个就是言飞。
因为心里揣着事，所以舒夭并没有注意到言飞。她坐在言飞的前面，和言飞背对背。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常立德开门见山。
“没有啊，没遇到什么事。”舒夭看着常立德严肃的表情，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常立德明显得不信，言飞在听见回答的时候就听见了是舒夭的声音。
常立德盯着她看，休息区里除了打印机运行的声音、空调声，人声没听见一丁点。
“舒夭，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会考了，这个分数是直接加进你高考分，你要上点心。纵使你成绩再好，也不能不在意这些会考分。说不定你和别人拉开差距的靠的就是这些分。”
舒夭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讷讷的点了点头。常立德见她这幅样子，也不知到该说些什么。
正值青春期，话不能说得太重，但又不能放任不理，只好点到为止，叹着气就走了。
而休息室里正在打印的两个同学面面相觑，表情不明的看了双方一眼。
打印完资料，她们就抱着试卷匆匆的走了。以为休息室没人乐，舒夭挺直的背部一下子塌下来，她靠着沙发背，闭眼假寐。
“你最近很累。”
低沉的男性嗓音响起，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你怎么在这？今天不是要跑操吗？”舒夭被吓得回头一看。
言飞看着她乌黑的黑眼圈，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机器旁，拉开盖，把试卷平铺，然后盖上盖子，打印试卷。
舒夭看着他一脸屏气的脸色，就知道他的心情不太好。往往这个时候都需要离得远远的，不然他会一个劲的怼你。但是舒夭今天显然忘记了这一点，看到了他，心中欢喜，只想再近一点，话再多一点，多些交流。
“你来打印试卷？”舒夭走到他旁边看着呜呜作响得打印机问道
“不打印我来这干吗？喝茶还是睡觉？”言飞挑着丹凤眼，问道。那模样像极了森林中的白狐。
舒夭知道言飞说的是她，也没急着回答，撇一嘴，就当是回应。等到他把试卷打印完了才慢慢的开口道:“这周我有家访。”
言飞整理试卷的手一顿，想到她们家的情况，了然。看了眼舒夭，见她正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左右手中指互相戳，心中有事就是这样一幅模样。
“不想老师去……”舒夭闷闷的说
“你这几天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件事？”言飞抬起自己的手轻轻的压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发，缓缓说道。
“嗯，不想让老师去，也没跟我爸妈说。”舒夭的声音越来越低，还有厚厚的鼻音。
“就是家访而已，要是怕老师去的话我到时候全程陪着你怎么样。”低缓的声音让舒夭的眼眶更加的温热。
“我就是不想让老师去，不想看见我妈那一幅假的贤良淑德大方的样子。”
“你有没有和叔叔说过家访这件事呢？”
舒夭瓮声瓮气的回答:“没有。”
“我爸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跟我闹，觉得是我妈把我逼去学校不回家，导致老师来家访。”舒夭说道后面，底气有点不足，声音也越来越小。
“事实不是如此吗？”言飞低头看舒夭的乌黑的小脑袋问。
“是。”小脑袋越来越低，下一秒就要栽下去。
言飞揪着她的马尾，让她抬头看自己。舒夭将头瞥向一边，嘴微微嘟着，像只金鱼，生气但又不乏可爱。
自从上次的闹剧之后，舒夭便和家里保持着不冷不淡的关系。大多数时间都选择呆在学校，尽管是放长假期间，也选择早出晚归。早上早早的去市图书馆，晚上到了饭点才回家。
而这段时间宋惠一下子忙起来了，也无暇顾及舒夭，再加上舒悦高考，更是一股脑把心思放在舒悦身上。
甚至每天都要亲自煲汤送来学校给舒悦。舒夭所在的教室离校门口很近，三楼，刚刚好是最好的视野，能够看清学校围墙外发生的一切。
于是，舒夭的日常活动便多了一项——每天五点半搬张凳子坐在走廊，看舒悦和宋惠两人上演的母女情深。
在意与不在意其实是一回事，把你放在心上那就是在意你。
言飞看着舒夭不容置喙的说:“中午放学后跟家里打个电话说一下家访的事。”
“我不……”舒夭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言飞的眼神堵在咽喉里，说不出来。
只能诺诺的点头。
在言飞的注视下，舒夭蹑手蹑脚的带着言飞去了楼顶。东瞄瞄西看看，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从校服外套中拿出手机。
言飞以为还以为她要和他促膝长谈呢，没想到是要打电话。看着她从口袋中掏出手机，还讶异一番，不自觉眯着眼，眼勾勾看着她红色的手机，幽幽说道:“啧，胆子不小，还私藏手机了。”
舒夭耸肩，撇了一嘴，就像是在说我也没办法啊。
舒夭调出通讯录，找到舒勇的手机号码，拨出去。
“夭夭，怎么了？”对方接通，语气中还有些惊喜。
舒夭唔一声，才说道:“这周日我们老师要去家访”
对方听到家访二字还惊讶一番，以为时除出了什么事，语气也难免焦急起来。
“老师怎么来家访了？你是惹出了什么事吗？”
“什么叫我惹事？什么事都没有，每个同学老师都要去家访，只不过轮到我而已。”
舒勇明显着急了，急忙说道:“爸爸不是这个意思，没说你惹事，我们夭夭成绩好，又乖。”
听见舒勇说的话，舒夭没觉得有多开心，反倒是有些不自在。匆匆说了句再见就挂了。
挂了电话，舒夭长舒一口气。转头打算要下楼，发现言飞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有点瘆人。
“你怎么了？”舒夭抬起手，在他面前招了招手。
言飞握住她的手腕，看着她，过了几秒才说道:“以后我就叫你舒舒。”
“啊？什么？叔叔？”舒夭被他无厘头的反应搞懵了，问他理由，他也不说。
在听完舒夭和舒勇的聊天后，言飞才隐约觉得之前那个无忧无虑，喜欢撒娇的小姑娘真的不会回来了。而导致她离开的理由一个是言父，另一个理由则是舒家。
进入高二下半年，高二年级组一下子忙起来了。因为这个学期学生们要面临小高考——会考。
“昨天的卷子做完了没？”物理老师常立德将试卷卷成一捆，在教室里巡逻来着。
转了一圈才回到讲台上。因为是文科班，物理会考对他们来说要求也不高，简单的背一背记一记就好。但是根深蒂固的思想里他们觉得物理很难。
“舒夭，你来说一下摩擦力的公式。”努力当蜗牛的舒夭被点到了。同学们听到舒夭名字的时候舒了一口气，同时又为舒夭捏了一把汗。
眼前的这个老师既是物理老师又是年级长，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前一秒还是笑脸，下一秒就是关公。
“摩擦力分为静摩擦力和滑动摩擦力……”舒夭努力的回忆着课本上的笔记，边说便看着老师的脸色，见他稍许有些欣慰的时候心里也放了警惕，接着说道:“静摩擦力的力等于N，这个N是拉力。而滑动摩擦力……”
老师眉头一皱，舒夭立马就忘记了脑海里那些漂浮的字母影子。
“静摩擦力相当于拉力，还有呢？”老师肃声问。
舒夭皱巴着一张脸，“还等于……”
“行了，坐下，下课后去我办公室。”
舒夭很荣幸的成为这周第三个进入他办公室的对象。原本有嘈杂声的教室立马变得寂静，所有人大气都不敢乱喘。
下课后，同学们蜂蛹而出，扎堆操场跑操，舒夭亦步亦趋跟在老师身后进了教室。
走在前头的老师神气昂扬，笑着跟每个同学打招呼，跟在后头的那个女同学，耸拉着脸。
“诶，这不是舒夭吗？怎么跟在笑面虎后面，被请办公室了？”韩永看见这景象，用胳膊顶了顶身边的董子航，示意他看过去。
董子航瞄了一眼舒夭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被请去喝茶了，算下来她是这周的第三个。刚拿出手机调开聊天界面，就有一条消息发过来。
言飞:【帮我请假，我在办公室打印资料。】
董子航抬头看了眼舒夭，又看了下手机，狡猾的笑容让人慎得慌。手快速的摁下了一行字发给言飞。
【三分钟后，办公室有个惊喜等着你。】
“你刚刚笑得那么奸诈干什么？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韩永侧头过去要看他手机，被董子航躲过了。
“走，跑操去。”搂着韩永的肩膀，推着他下楼，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舒夭，你最近是不是没怎么复习？”常立德在办公室门口突然停下来质问道。
舒夭想着事，没有听见常立德说的话。
常立德看着她一幅神游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自从上次会考二模之后她上课就常走神，已经有好几个老师反应了这个问题。原本他是没放在心上的，但是今天看见了舒夭的状态才觉得不对劲。
“舒夭！”
“老师，怎么了？”舒夭无神的看着常立德。
“进来。”
“哦，好。”
常立德领她到休息区，给她倒了一杯水，示意她坐下。休息区里有三个同学在打印资料，其中一个就是言飞。
因为心里揣着事，所以舒夭并没有注意到言飞。她坐在言飞的前面，和言飞背对背。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常立德开门见山。
“没有啊，没遇到什么事。”舒夭看着常立德严肃的表情，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常立德明显得不信，言飞在听见回答的时候就听见了是舒夭的声音。
常立德盯着她看，休息区里除了打印机运行的声音、空调声，人声没听见一丁点。
“舒夭，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会考了，这个分数是直接加进你高考分，你要上点心。纵使你成绩再好，也不能不在意这些会考分。说不定你和别人拉开差距的靠的就是这些分。”
舒夭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讷讷的点了点头。常立德见她这幅样子，也不知到该说些什么。
正值青春期，话不能说得太重，但又不能放任不理，只好点到为止，叹着气就走了。
而休息室里正在打印的两个同学面面相觑，表情不明的看了双方一眼。
打印完资料，她们就抱着试卷匆匆的走了。以为休息室没人乐，舒夭挺直的背部一下子塌下来，她靠着沙发背，闭眼假寐。
“你最近很累。”
低沉的男性嗓音响起，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你怎么在这？今天不是要跑操吗？”舒夭被吓得回头一看。
言飞看着她乌黑的黑眼圈，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机器旁，拉开盖，把试卷平铺，然后盖上盖子，打印试卷。
舒夭看着他一脸屏气的脸色，就知道他的心情不太好。往往这个时候都需要离得远远的，不然他会一个劲的怼你。但是舒夭今天显然忘记了这一点，看到了他，心中欢喜，只想再近一点，话再多一点，多些交流。
“你来打印试卷？”舒夭走到他旁边看着呜呜作响得打印机问道
“不打印我来这干吗？喝茶还是睡觉？”言飞挑着丹凤眼，问道。那模样像极了森林中的白狐。
舒夭知道言飞说的是她，也没急着回答，撇一嘴，就当是回应。等到他把试卷打印完了才慢慢的开口道:“这周我有家访。”
言飞整理试卷的手一顿，想到她们家的情况，了然。看了眼舒夭，见她正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左右手中指互相戳，心中有事就是这样一幅模样。
“不想老师去……”舒夭闷闷的说
“你这几天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件事？”言飞抬起自己的手轻轻的压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发，缓缓说道。
“嗯，不想让老师去，也没跟我爸妈说。”舒夭的声音越来越低，还有厚厚的鼻音。
“就是家访而已，要是怕老师去的话我到时候全程陪着你怎么样。”低缓的声音让舒夭的眼眶更加的温热。
“我就是不想让老师去，不想看见我妈那一幅假的贤良淑德大方的样子。”
“你有没有和叔叔说过家访这件事呢？”
舒夭瓮声瓮气的回答:“没有。”
“我爸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跟我闹，觉得是我妈把我逼去学校不回家，导致老师来家访。”舒夭说道后面，底气有点不足，声音也越来越小。
“事实不是如此吗？”言飞低头看舒夭的乌黑的小脑袋问。
“是。”小脑袋越来越低，下一秒就要栽下去。
言飞揪着她的马尾，让她抬头看自己。舒夭将头瞥向一边，嘴微微嘟着，像只金鱼，生气但又不乏可爱。
自从上次的闹剧之后，舒夭便和家里保持着不冷不淡的关系。大多数时间都选择呆在学校，尽管是放长假期间，也选择早出晚归。早上早早的去市图书馆，晚上到了饭点才回家。
而这段时间宋惠一下子忙起来了，也无暇顾及舒夭，再加上舒悦高考，更是一股脑把心思放在舒悦身上。
甚至每天都要亲自煲汤送来学校给舒悦。舒夭所在的教室离校门口很近，三楼，刚刚好是最好的视野，能够看清学校围墙外发生的一切。
于是，舒夭的日常活动便多了一项——每天五点半搬张凳子坐在走廊，看舒悦和宋惠两人上演的母女情深。
在意与不在意其实是一回事，把你放在心上那就是在意你。
言飞看着舒夭不容置喙的说:“中午放学后跟家里打个电话说一下家访的事。”
“我不……”舒夭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言飞的眼神堵在咽喉里，说不出来。
只能诺诺的点头。
在言飞的注视下，舒夭蹑手蹑脚的带着言飞去了楼顶。东瞄瞄西看看，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从校服外套中拿出手机。
言飞以为还以为她要和他促膝长谈呢，没想到是要打电话。看着她从口袋中掏出手机，还讶异一番，不自觉眯着眼，眼勾勾看着她红色的手机，幽幽说道:“啧，胆子不小，还私藏手机了。”
舒夭耸肩，撇了一嘴，就像是在说我也没办法啊。
舒夭调出通讯录，找到舒勇的手机号码，拨出去。
“夭夭，怎么了？”对方接通，语气中还有些惊喜。
舒夭唔一声，才说道:“这周日我们老师要去家访”
对方听到家访二字还惊讶一番，以为时除出了什么事，语气也难免焦急起来。
“老师怎么来家访了？你是惹出了什么事吗？”
“什么叫我惹事？什么事都没有，每个同学老师都要去家访，只不过轮到我而已。”
舒勇明显着急了，急忙说道:“爸爸不是这个意思，没说你惹事，我们夭夭成绩好，又乖。”
听见舒勇说的话，舒夭没觉得有多开心，反倒是有些不自在。匆匆说了句再见就挂了。
挂了电话，舒夭长舒一口气。转头打算要下楼，发现言飞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有点瘆人。
“你怎么了？”舒夭抬起手，在他面前招了招手。
言飞握住她的手腕，看着她，过了几秒才说道:“以后我就叫你舒舒。”
“啊？什么？叔叔？”舒夭被他无厘头的反应搞懵了，问他理由，他也不说。
在听完舒夭和舒勇的聊天后，言飞才隐约觉得之前那个无忧无虑，喜欢撒娇的小姑娘真的不会回来了。而导致她离开的理由一个是言父，另一个理由则是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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