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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皇位由姜然继承,不少臣子有异议,只是先帝遗诏在前,姜然登基也是名正言顺。

    倒不好说什么。

    加上先前几个皇子互相斗得,皆有些元气大伤,如今也没底气再闹腾。

    所以姜然这皇位登的,便有些顺利。

    公主府。

    上和前不久遣散了府里的许多男子,大多都不愿意走,不过她给了丰厚的银钱,加上安排了宅子之类。

    随后就在姜国消失了。

    姜然派人前来,得知公主府已经成了空府,顿时大发雷霆。

    在场伺候的宫人时不时看他,心里想着从前也没见陛下与上和公主关系多密切,怎么公主不见了,陛下这样着急?

    众人还以为,姜然是与上和关系太好,所以才会着急她的不见。

    姜然派人在姜国明里暗里找寻上和,结果自然没有找到。

    而此时,正被寻找着的上和,一身男装自若的走进一家酒楼。

    她身边跟着的,正是胥陵。

    胥陵给了银子走上去,将门关上,才皱了皱眉,“殿下之前不该选他。”

    “比起先前的废太子,此人还危险许多。”

    上和丝毫不在意,给自己倒了茶,还递给胥陵一杯,“选谁都是一样的。”

    “姜斐如此,姜然也是。”

    她忽然勾了勾唇,笑得很是微妙,“快了。”

    过了半月,胥陵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皇城之外,贴了许多纸遍寻名医。

    说是陛下得了重病,卧床不起。

    胥陵推测,这已经是病的很严重了,要不然这个关头,不会贴这些纸出来。

    他推测的没有错,本来安生了许久,准备另寻出路的几个皇子,见状心思又蠢蠢欲动起来。

    先是派人去查看姜然的病是不是真的,得知是真的,几个皇子不约而同的闹起了事情。

    姜然得知并无办法,他的根基不深,支持废太子的之前都被几个皇子给踢走了。

    再者就算剩下还有支持废太子的,也不会因为支持废太子而支持废太子的兄弟。

    没看先前废太子的处境,这位新帝没说一句好话吗。

    这还是一母所出的亲兄弟呢,都如此的没感情,他们就更不用想帮了他,会有什么好处了。

    一时姜国闹的厉害,皇室不稳,外头便也有些动荡。

    消息传到北萧时,已经休养了许久的皇帝,那股子心思不自觉的又起来了。

    他将萧长胤叫到园子,又叫了几个臣子过来。

    这些臣子算是忠于皇室而不是忠于某一个人,所以就算太子监国,他们最听的也是皇帝的话。

    皇帝先问太子,近来对于姜国的事,有什么看法。

    萧长胤撩了下眼皮,说,“没有看法。”

    皇帝千算万算,一肚子的回应都没想到太子会说这话,顿时被噎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缓了缓,直接说,“朕要你去领兵攻打姜国,姜国如今内乱,你在此时前去,定能轻易拿下。”

    其实就算不内乱,拿下姜国也是很轻易的事情。

    皇帝抬头眯着眼,有些看不明白这个儿子。

    旁的他还能不清楚,但有一点他是清楚的,这个儿子有野心。

    有野心是好事,有野心才能守得住江山。

    这也是他虽然不甘心不情愿,但对太子监国还是放心的原因。

    几个臣子脑袋缩的跟鹌鹑一样,生怕皇帝点到他们,让他们去劝太子。

    他们确实是忠于皇帝,但也不想得罪太子。

    太子的手段,可比陛下要厉害多了。

    而且太子还是个软硬不吃的,坚持的事情,就没一个人能改变过。

    气氛一时凝滞下来,寿安见状不禁往后悄悄的退了退,生怕皇帝看见他,待会一众人离开,皇帝再将火发到他身上。

    萧长胤便说,“儿臣若是前去,父皇也要出园子。”

    这是要皇帝回去,看管皇帝的意思?

    几个臣子虽然还低着头,却两两对视,眼里意思一样。

    不敢相信太子就这么将监国的权力给还回去?

    这搁到其他皇子身上,就是哭爹喊娘的也是不想还的。

    只是……

    几人看了一眼太子,也没从那张冰块脸上看出什么情绪。

    他们又看陛下,却见陛下颇有些大怒的意思。

    于是他们纷纷低下头。

    皇帝听了这话,本想说交给其他儿子,但一想到这里,头便疼了。

    也不是说每个都不靠谱,只是将权力交给他们,难免的要生出一些不属于他们的心思。

    搁在以前,皇帝是乐意见到的,但这不是以前。

    也不知是岁数大了,还是长生丹吃多了,皇帝倒是乐意看见几个兄弟和和气气的。

    尽管他知道,这种情况不大可能出现。

    他出园子……他想起申迌说的,要静养否则这些丹药也是白吃的话,便摆摆手,“罢了,你们先回去,让朕再好好想想。”

    有臣子走得慢,留下来多嘴说了句,“其实微臣知道,陛下是为了保险起见,所以要太子领兵,但其余的皇子也未必不可。”

    “这样太子可继续监国,陛下心中所愿也可成。”

    皇帝倒真将这话给听了进去。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六皇子萧长策,萧长策去过姜国,还算有不少了解的。

    也是有勇有谋的那个。

    皇帝让寿安叫人过来,寿安出去了一趟,回来时神色极为复杂,“六殿下不在京中,六皇子妃说,六殿下是听说南边出了个有名的舞姬,所以跑过去了。”

    皇帝对这个儿子还是了解的,听了这话沉默了会,重叹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萧长漠被叫了过去。

    萧长祈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得知皇帝叫三弟过去没叫他,便马不停歇的到了三皇子府,等人回来立刻问。

    萧长漠脸色臭的很,看见他便遣散所有人,直说开来。

    几年过去,他们也不像之前那样为了皇位斗得乌眼鸡似的。

    现在也没皇位给他们争夺。

    太子都监国几年了,朝堂上不至于一言堂,但也基本上没有支持其他皇子的。

    主要是其他皇子一则没那么大的本事,手底下又没多少兵,他们去支持,又不是嫌弃日子过的太顺畅,给自己没事找事做。

    萧长祈一听,心里还动了下。

    想着自己要是跟着一道过去,立下汗马功劳,到时候再去父皇那边忽悠几句,讨个吉祥的封号和好一点的封地,下半辈子的富贵就不缺了。

    但想了想,不禁摸了摸脖子。

    去战场上,总会有性命之忧。

    不用这些功劳,他也能封王后半生富贵。

    于是想清楚后,萧长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路小心。”

    萧长漠:“……”

    别以为他没看见他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定是想着要和他一起去,但是中途又觉得不妥。

    ……

    “陛下将攻打姜国一事,交给了三皇子。”徐泾说。

    他顿了顿,继续道,“属下得知,姜国正处内斗,皇室乱的很,民间也颇有躁动,不必急于一时出兵攻打。”

    见萧长胤不说话,徐泾就知道太子这是认可他说的。

    但下指令的是陛下,领命的是三皇子。

    他虽然觉得这任务费力不讨好,但保不齐三皇子自己愿意。

    萧长胤良久说,“三皇兄,近来身体不好。”

    徐泾:“……殿下的意思是?”

    萧长胤看了他一眼,徐泾了然,应了声是。

    两日后,萧长漠在外面和友人喝了酒,回来没一会便开始上吐下泻的。

    先是请了大夫开了药,但喝了几顿没见好,反而愈发的严重。

    还是请了宫里的太医过去,这才渐渐好转。

    可再好转,先前那几日严重的也伤了身子,需要好好休养。

    领兵去姜国攻打一事,自然是不行。

    萧长漠怕皇帝觉得他是害怕临阵脱逃想出的借口,所以特地过去一趟。

    皇帝原先确实是这么想的,只是在看见他青白的脸色后,静默了好一会,摆摆手说,“你回去吧。”

    “父皇。”萧长漠犹豫的说,“姜国……”

    就这脸色还姜国,皇帝都担心让他领兵过去,还没出北萧,就累死在路上。

    “让朕再想想。”

    语罢,寿安请萧长漠出园子。

    大概是真担心他路上出了事情,寿安还命一个小太监一路跟着,直到将人送回去再回来。

    姜国先是几个皇子再度起来,斗得跟乌眼鸡一样,那些臣子也紧跟其后。

    大概是觉得这是最后的机会,这些人便都颇有殊死一搏的意思。

    下毒的下毒,刺杀的刺杀,手段倒是一个比一个要狠要毒辣。

    大概斗了半年,皇室就只剩下一根独苗苗。

    还有个姜然,但是躺在床榻上越是苟延残喘了。

    他心里清楚是谁给他下的毒,不甘心的很,若是早知道如此,他定会更早一步下手。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最后是行八的最后一个皇子,走到寝殿结束了姜然的性命。

    次日,民间有人起义,一时姜国直接大乱。

    行八的皇子,也就是姜国如今的皇帝起先没当回事,只派人去镇压,但屡战屡败,接连被占三城后终于开始着急。

    一封书信快马加鞭的送去了萧长胤那。

    从永宁宫出来,云昭顺便将儿子接走,牵着人回东宫,天色已经很晚了。

    有宫人询问了之后上来端着膳食。

    云昭看了看四周,就问,“殿下呢?”

    木易在门口站着,听到声音赶忙进来,回道,“殿下为着前朝的事,今日要晚些回来。”

    云昭点点头,让这些宫人不必在跟前伺候。

    随后用完膳,等了许久也没等着人回来,她便哄着一一先睡。

    素昔剪了蜡烛说,“奴婢白日就听见了,大抵是姜国的事。”

    云昭愣了会,随即放下床帐,自去歇息。

    翌日一早,她去膳房看了一眼煲着的汤,命人到了时辰,便送去书房。

    随后才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出宫。

    是去找江氏的。

    江氏今日生辰,设了场宴,不过请的都是熟悉的人。

    走进府里,有丫鬟传禀,江氏很快出来。

    云昭往里走,走了一会心情愈发的复杂。

    她听江氏说过,府里头女子有些多,但她没想到能有这么的多。

    江氏起先还介绍名字,之后因为人太多,她自个也记不清,就让人行礼然后离开。

    “殿下的眼光倒是好,我每日瞧着这些美人,心情也好。”江氏说。

    云昭:“……这样。”

    江氏轻笑,“就是有时候,有些个不安分的,整日里哭哭啼啼的,我不大喜欢看。”

    “不过这些,殿下也不大喜欢看,所以府里头倒还算安静。”

    云昭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点头,随后用其他的话题岔开。

    很快其余几个皇子妃也过来,五皇子妃极少出现在人前,一是因为不熟悉,二是因为五皇子不给她脸面,宠妾灭妻,皇帝呢……又在园子里休养身体,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不过这回来的,是五皇子妃,而非那位侧妃。

    江氏看了一眼,心说得亏不是那位侧妃代着来的,要不然她还得将人轰出去。

    倒不是她瞧不上妾室,只是她自个还代表六皇子以及娘家那边的名声,被薄待了传出去,别说是六皇子受影响,就连娘家那些姑娘也会被外头看轻。

    人言可畏,她不得不看重这些。

    江氏命人好好招待了,这才带云昭去后面。

    后面是个颇为大的竹林,江氏坐在凉亭里,听着风声瑟瑟,手里团扇轻摇。

    两人在这里待了快半个多时辰,直到其他几个皇子妃找过来,调笑着这才去了前面。

    直到下午,云昭才准备回去。

    江氏要送她,云昭便说,“这才多远的路,哪要你送。”

    江氏听了这话便没坚持。

    从宫里出来是坐着马车的,回去云昭便让马车先回去,她和素昔在外面走一会。

    身后自然跟着不少侍卫,不过是隐在暗处的。

    云昭自己是没察觉出来,还是萧长胤之前同她说过一次。

    素昔看了看四周,很是羡慕的开口,“太子妃,要是奴婢也会飞天遁地就好了。”

    云昭:“……这是……这不是飞天遁地。”

    素昔觉得差不多,反正她都没看到那些侍卫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