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还我的机票”
隔着机场巨大的落地玻璃，杜森看到那架飞机关闭了舱门，开始在地面上滑行。很快它将呼啸而起，飞往上海。而他只能留在澳洲，前途未卜。
杜森、李壮、蓝金芳和查尔斯四人坐上警车。车上还有一名年轻的警察，应该是专门负责开车的。乘着夜色，警车往墨尔本皇家医院赶去。
一路上，杜森的心情很沉重，所以没说一句话。蓝金芳跟查尔斯也没怎么说话。看他们的样子，像是挺疲劳的，趁着坐车的机会，闭着眼睛休养精神。倒是李壮的业务挺忙，时不时接电话打电话，除了某一通电话说的是英文之外，别的电话都是讲中文。
“你在卖楼啊？”车子已经驶入墨尔本市区，杜森看了李壮一眼，说道。他发现李壮一路上打的这几个电话都是跟卖楼有关的，在给别人介绍楼盘，约人吃饭什么的。
“是啊。”李壮刚接完一个电话，无奈地笑笑，“还不是为了多挣点钱？律师业务不好做！哪怕中国人在澳洲找律师，也优先找白人律师。当然，中国人办理移民案件的时候可能找华人律师的会多一点......”
“Stophere，please!”李壮忽然招呼司机停车，然后看了杜森一眼，无奈的语气说道，“人在江湖不容易！都这个点了，有一个要买房的哥们儿非要我带他去玩，你说能不去吗？”
开车的警察把车停在路边。那名警察还征询了一下后座两位警察的意见，方才允许李壮下车。
警车重新开走。杜森看到李壮坐到了出租车里，然后跟那位缠着头巾的印度司机说着什么......
“现在只能靠自己了。说话做事一定得小心，一定不能给警方留下把柄。”杜森在心里告诫自己。
“蓝警官，你有没有带吃的？我快要饿死了！”精神极为紧张地折腾了一天，又没吃没喝，这个时候杜森觉得自己实在是饿得厉害。
“抱歉......没有！”蓝金芳回答了一句，眼睛都没睁，继续闭目养神。
警车开进墨尔本皇家医院，拐了几个弯，在某处地方停下。看来这个地方是警方约好的。因为杜森能看到外边有几名警察，都穿着反光背心，夜里在车灯的照射下轮廓分明。
闭目休养了一路的蓝金芳和查尔斯瞬间恢复了生龙活虎，打开车门与杜森一起下了车。
“LaurenClarkdied，yes?”查尔斯一边“砰”一声关上车门，一边随口问等候的警察。
“LaurenClark？”一名穿反光背心的警察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说话声音中带着惊讶，“No，no，no!It'snotLaurenClark，it'sLorraineClark......”
“What？YoutoldmeinthephonethatLaurenClarkdied......”查尔斯暴怒起来，跟对方争吵，还说了好几次字母“F”开头的脏话。
“It'snotmyfault.Itoldyouthecorrectname.Yourhearing......”那名警察说话的声音也高了好几度。
“他们吵啥呢？”杜森问蓝金芳。
蓝金芳冷笑：“这种事都能弄错？他们把死者的名字弄错了。查尔斯说是布莱尔在电话里说错了名字，布莱尔则坚持说他并没有说错名字，而是查尔斯自己听错了......”
“这么说，那位劳伦·克拉克女士并没有死？”杜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是阴森森的。
“劳伦·克拉克女士应该是还没死。”蓝金芳解释道，“死者的名字叫LorraineClark而不是LaurenClark，感觉这是一个法国名字，Lorraine和Lauren这两个名字听起来还真差不多。难怪查尔斯在电话里听错，也可以理解......”
“也可以理解，也可以理解！”杜森努力压抑自己心中的怒火，眼睛像刀子一样看着蓝金芳，“也就是说，那个名单上，排在第四位的人还没死？”
“是这样！”由于是夜间，蓝金芳看不清楚杜森脸上的表情变化，没感觉到他的愤怒，她说话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杜森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了，冲着蓝金芳吼道：“卧槽！你们澳洲警察就这个素质吗？你们骗了我你知道吗？我为什么跟你们回来？就是因为你说那名单上的第四个人死了，符合那个诡异的死亡顺序，我听着挺害怕的！所以我才跟你们回来了！现在，那个人根本就没死......你们在骗人......你们完全不懂什么是为人民服务，你们就是在欺负我这么一个普通人……”
“真的很对不起！杜先生！这是一次意外，是我们的一次工作失误！我向您诚恳地道歉！”蓝金芳说，这事儿算起来确实是警方理亏。
“道歉有用吗？啊？道歉有用吗！”杜森越想越觉得郁闷，继续大声嚷嚷，“如果不是你们骗我让我跟你们回来，我这个时候已经在飞回中国的飞机上了！我跟你们回来，我的机票也作废了！你们还我的机票！我买机票要好几千块钱呢......”
看来哪里都不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吃瓜群众。澳洲生活节奏慢，到了夜里基本就没什么人在外边了。但医院里还是有些人的。听到这边有激烈的争吵，而且争吵的一方还是警察，有些人就凑过来看。
现场一位看起来级别最高的警官走向杜森。杜森能感觉到这人身上的气场，因为别的警察对他有一种敬畏。
高级警官向蓝金芳简单问了两句，了解了情况。然后向杜森伸出手。杜森也伸了手，两人握了手，高级警官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叫卡尔，然后向杜森承诺“你的一切损失警方会负责”。当然都是用英文说的。杜森虽然英文不是特别好，但水平也还行，对方又在努力让他听懂，所以他听懂了。
“Thankyou，sir.”杜森说。
卡尔跟蓝金芳叮嘱几句，再跟杜森握了手，离开了。
“杜先生，您听到头儿跟您说了，您的一切损失我们都会负责的。所以请您不要担心这方面。同时我还是请求您不要在这里争吵。我们是在办案，而且这件案子事关您的安危。大家在这里争吵，多向外界泄露了信息，对警方办案是不利的，最终也会不利于您，对吧？”蓝金芳说话的语气非常柔缓。
杜森没说话。他觉得蓝金芳的话也有道理。
“这位死者，LorraineClark，虽然不是排名第四位的LaurenClark，但也是在那张名单上的。所以今晚咱们来，了解一下她的情况，对于办案也很有必要，不算白跑一趟的。”蓝金芳继续说。
“啊？死者的名字也在死亡名单上？”杜森心里一紧。
“是的！”蓝金芳点头。
“她......她排在......第几位？”杜森问话的时候都有些结巴了。
“第九位。最后一位。”蓝金芳眉头微微一皱，略一思索，又给出了自己的猜想，“看来，我们猜测在这个名单上的人都是要死，这仍然成立；但是，名单上的人会按照顺序死去，这个假设可能就不成立了......”
墨尔本此刻正是夏末。地中海气候的维多利亚州，这个时候又热又干燥。但杜森却觉得一股阴风携裹着寒冷向自己袭来。
“还不如按照名单上的顺序死人呢。这得好一阵子才能轮到自己。现在不按照顺序，排在最后一位的人都已经先死了，那自己岂不是随时处于危险之中？”杜森心想。
杜森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哎，那位叫什么克拉克的，她是怎么死的，也是心梗吗？”
“LorraineClark不是死于心梗。她死于癌症，肺癌晚期。”蓝金芳回答，然后思索着，“嗯，这也算是一个细节。我们办案就是这样，发现证据，然后从证据中寻找规律，最后把坏人揪出来。之前的死者都是死于心梗，这位却死于癌症......”
听到洛琳·克拉克死于癌症，杜森心里好过了一点。
他想：或许这一系列死亡真的是巧合呢？
“蓝警官，您能不能给我弄点儿吃的？我真的要饿死了！我一天没吃饭了，不骗您，真的！”精神再次稍微放松，杜森觉得再也忍不了饥饿了。
杜森、李壮、蓝金芳和查尔斯四人坐上警车。车上还有一名年轻的警察，应该是专门负责开车的。乘着夜色，警车往墨尔本皇家医院赶去。
一路上，杜森的心情很沉重，所以没说一句话。蓝金芳跟查尔斯也没怎么说话。看他们的样子，像是挺疲劳的，趁着坐车的机会，闭着眼睛休养精神。倒是李壮的业务挺忙，时不时接电话打电话，除了某一通电话说的是英文之外，别的电话都是讲中文。
“你在卖楼啊？”车子已经驶入墨尔本市区，杜森看了李壮一眼，说道。他发现李壮一路上打的这几个电话都是跟卖楼有关的，在给别人介绍楼盘，约人吃饭什么的。
“是啊。”李壮刚接完一个电话，无奈地笑笑，“还不是为了多挣点钱？律师业务不好做！哪怕中国人在澳洲找律师，也优先找白人律师。当然，中国人办理移民案件的时候可能找华人律师的会多一点......”
“Stophere，please!”李壮忽然招呼司机停车，然后看了杜森一眼，无奈的语气说道，“人在江湖不容易！都这个点了，有一个要买房的哥们儿非要我带他去玩，你说能不去吗？”
开车的警察把车停在路边。那名警察还征询了一下后座两位警察的意见，方才允许李壮下车。
警车重新开走。杜森看到李壮坐到了出租车里，然后跟那位缠着头巾的印度司机说着什么......
“现在只能靠自己了。说话做事一定得小心，一定不能给警方留下把柄。”杜森在心里告诫自己。
“蓝警官，你有没有带吃的？我快要饿死了！”精神极为紧张地折腾了一天，又没吃没喝，这个时候杜森觉得自己实在是饿得厉害。
“抱歉......没有！”蓝金芳回答了一句，眼睛都没睁，继续闭目养神。
警车开进墨尔本皇家医院，拐了几个弯，在某处地方停下。看来这个地方是警方约好的。因为杜森能看到外边有几名警察，都穿着反光背心，夜里在车灯的照射下轮廓分明。
闭目休养了一路的蓝金芳和查尔斯瞬间恢复了生龙活虎，打开车门与杜森一起下了车。
“LaurenClarkdied，yes?”查尔斯一边“砰”一声关上车门，一边随口问等候的警察。
“LaurenClark？”一名穿反光背心的警察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说话声音中带着惊讶，“No，no，no!It'snotLaurenClark，it'sLorraineClark......”
“What？YoutoldmeinthephonethatLaurenClarkdied......”查尔斯暴怒起来，跟对方争吵，还说了好几次字母“F”开头的脏话。
“It'snotmyfault.Itoldyouthecorrectname.Yourhearing......”那名警察说话的声音也高了好几度。
“他们吵啥呢？”杜森问蓝金芳。
蓝金芳冷笑：“这种事都能弄错？他们把死者的名字弄错了。查尔斯说是布莱尔在电话里说错了名字，布莱尔则坚持说他并没有说错名字，而是查尔斯自己听错了......”
“这么说，那位劳伦·克拉克女士并没有死？”杜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是阴森森的。
“劳伦·克拉克女士应该是还没死。”蓝金芳解释道，“死者的名字叫LorraineClark而不是LaurenClark，感觉这是一个法国名字，Lorraine和Lauren这两个名字听起来还真差不多。难怪查尔斯在电话里听错，也可以理解......”
“也可以理解，也可以理解！”杜森努力压抑自己心中的怒火，眼睛像刀子一样看着蓝金芳，“也就是说，那个名单上，排在第四位的人还没死？”
“是这样！”由于是夜间，蓝金芳看不清楚杜森脸上的表情变化，没感觉到他的愤怒，她说话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杜森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了，冲着蓝金芳吼道：“卧槽！你们澳洲警察就这个素质吗？你们骗了我你知道吗？我为什么跟你们回来？就是因为你说那名单上的第四个人死了，符合那个诡异的死亡顺序，我听着挺害怕的！所以我才跟你们回来了！现在，那个人根本就没死......你们在骗人......你们完全不懂什么是为人民服务，你们就是在欺负我这么一个普通人……”
“真的很对不起！杜先生！这是一次意外，是我们的一次工作失误！我向您诚恳地道歉！”蓝金芳说，这事儿算起来确实是警方理亏。
“道歉有用吗？啊？道歉有用吗！”杜森越想越觉得郁闷，继续大声嚷嚷，“如果不是你们骗我让我跟你们回来，我这个时候已经在飞回中国的飞机上了！我跟你们回来，我的机票也作废了！你们还我的机票！我买机票要好几千块钱呢......”
看来哪里都不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吃瓜群众。澳洲生活节奏慢，到了夜里基本就没什么人在外边了。但医院里还是有些人的。听到这边有激烈的争吵，而且争吵的一方还是警察，有些人就凑过来看。
现场一位看起来级别最高的警官走向杜森。杜森能感觉到这人身上的气场，因为别的警察对他有一种敬畏。
高级警官向蓝金芳简单问了两句，了解了情况。然后向杜森伸出手。杜森也伸了手，两人握了手，高级警官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叫卡尔，然后向杜森承诺“你的一切损失警方会负责”。当然都是用英文说的。杜森虽然英文不是特别好，但水平也还行，对方又在努力让他听懂，所以他听懂了。
“Thankyou，sir.”杜森说。
卡尔跟蓝金芳叮嘱几句，再跟杜森握了手，离开了。
“杜先生，您听到头儿跟您说了，您的一切损失我们都会负责的。所以请您不要担心这方面。同时我还是请求您不要在这里争吵。我们是在办案，而且这件案子事关您的安危。大家在这里争吵，多向外界泄露了信息，对警方办案是不利的，最终也会不利于您，对吧？”蓝金芳说话的语气非常柔缓。
杜森没说话。他觉得蓝金芳的话也有道理。
“这位死者，LorraineClark，虽然不是排名第四位的LaurenClark，但也是在那张名单上的。所以今晚咱们来，了解一下她的情况，对于办案也很有必要，不算白跑一趟的。”蓝金芳继续说。
“啊？死者的名字也在死亡名单上？”杜森心里一紧。
“是的！”蓝金芳点头。
“她......她排在......第几位？”杜森问话的时候都有些结巴了。
“第九位。最后一位。”蓝金芳眉头微微一皱，略一思索，又给出了自己的猜想，“看来，我们猜测在这个名单上的人都是要死，这仍然成立；但是，名单上的人会按照顺序死去，这个假设可能就不成立了......”
墨尔本此刻正是夏末。地中海气候的维多利亚州，这个时候又热又干燥。但杜森却觉得一股阴风携裹着寒冷向自己袭来。
“还不如按照名单上的顺序死人呢。这得好一阵子才能轮到自己。现在不按照顺序，排在最后一位的人都已经先死了，那自己岂不是随时处于危险之中？”杜森心想。
杜森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哎，那位叫什么克拉克的，她是怎么死的，也是心梗吗？”
“LorraineClark不是死于心梗。她死于癌症，肺癌晚期。”蓝金芳回答，然后思索着，“嗯，这也算是一个细节。我们办案就是这样，发现证据，然后从证据中寻找规律，最后把坏人揪出来。之前的死者都是死于心梗，这位却死于癌症......”
听到洛琳·克拉克死于癌症，杜森心里好过了一点。
他想：或许这一系列死亡真的是巧合呢？
“蓝警官，您能不能给我弄点儿吃的？我真的要饿死了！我一天没吃饭了，不骗您，真的！”精神再次稍微放松，杜森觉得再也忍不了饥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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