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摊兄弟（14）

    时光飞快，转眼兄弟俩读高一了。由于他俩学习勤奋，中考后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市重点高中。

    可高中不是义务教育，一切学杂费、食住费分分钱都得要自己出，而像兄弟俩这样的家庭，要同时供两个人读高中，确实困难。

    爷爷奶奶老了，干不了体力活，尤其是奶奶患有哮喘病，每天还得服药。之前读初中时，兄弟俩利用周六、日两天卖菜和种菜。现在读高中了又是在市里就读，因此回家的时间少了。

    更有甚之，家里那一亩多的地，政府搞建设被征收了，这回想靠卖力种菜也无地可种。所幸在被征收的同时，政府补尝了七万八千块钱。

    但这点钱做生活费，省着吃也吃不了几年，哪还能供两个人读高中。

    奶奶年老体弱，一天突发感冒，还高烧不退。她的哮喘病越加严重，病情恶化眼看不行了。爷爷说得马上送医院，奶奶摇了摇手，喘着气硬是吐出两个字：“不……去！”

    奶奶知道，自己病老了，迟早一天要过世，没必要浪费弥足珍贵的那点钱！

    爷爷明白，奶奶是想留住那点钱给两个孙子读高中。

    这一切兄弟俩看在眼里，感动在心上。哥哥李刚玉受不了了。他靠近奶奶的病床，蹲了下来，双手握住奶奶发颤的手，泪已流过脸颊，然后慢慢地说：“奶奶，您的大恩大德我铭记在心，但钱没了可以去挣，奶奶要是没了就再也找不回！”他说到这声音打颤了。

    自己没有妈妈了，再不能没有奶奶啊！

    自己从小就没见过妈妈，也不知妈妈是生还是死，尽管心里认为妈妈还没死，不会死，但那毕竟是心里认定的啊！不能，绝对不能现在自己又没有了奶奶。

    李刚玉用手一抹泪水，说：“您一定要去医院治病。您多一天活在世上，我们就能多一天看到奶奶，这比什么都珍贵。”

    弟弟李刚石望着奶奶，点着头：“嗯！”的一声，泪水也流出。

    李刚玉依然握着奶奶的手，李刚石躹着腰也伸出了双手，四只手就这样握着，兄弟俩用温暖的手，在给奶奶活下去的勇气。

    奶奶喘着气，微微睁开了布满皱折的眼睑，望了望兄弟俩，又合上，两颗细长的泪珠，从眼角顺着皱纹悄悄流下。

    李刚玉看着奶奶的泪痕说：“我想好了，读高中先让弟弟读，我休学两年，去市场做蔬菜贩卖生意，以谋一家人的生活，和供弟弟上学的费用。”

    奶奶听到这又打开了眼缝，看着蚊帐顶，不一会儿又合上，似乎在想着什么。

    李刚玉接着说：“这样那七万八千块钱，就够给您治病了！”奶奶一下睁开眼，望着大家，眼睛里有了一线求生的愿望。

    爷爷这时眼含泪花。

    李刚玉蹲着他那架三轮车，李刚石负责在车上守护着奶奶，向市人民医院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