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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天生一对

    “这些都是?”

    福子点头:“鲍秀才拿给我的,少爷,我今天还要出去吗?”

    当然要出去,他的几篇文章要带给鲍秀才看看,张怀月前日作了篇文章寄给杜烨,想让杜烨给他瞧瞧,他知道文采自己多有不足,却不知道不足之处在哪,只希望杜烨跟鲍秀才能指出文章不足之处。

    明年春试,他想去赴考,鲍秀才暂且在吴城的学宫教书,张怀月不方便去听课,便让福子去取鲍秀才的文章,再将自己文章送与鲍秀才批看。

    福子拿了东西就要出府,到了府门,侯爷迎面跨进来,福子退到一边喊:“老爷好。”

    侯爷看他手上拿着东西,来的方向又是落月小筑,便问:“到哪里去?”

    “回老爷话,小的去给少爷买些东西。”

    侯爷向来是不管府中事物,时常出去游玩,游兴上来家中妻眷一概不管,能出门几个月都不回府,外面风流债也不少,今天倒是稀奇,停了脚步问起儿子的事情。

    “怀月最近在做些什么?还整日闷在家中吗?”

    “没呢,少爷前些日子还出了门的。”

    侯爷皱眉,想起在何氏那听到的耳边风:“他是不是整日跟一个新来的丫头厮混?”

    福子有些懵:“没呢,少爷在屋里念书写字。”

    侯爷嗤了声:“他念书写字?做什么,想当状元啊。”

    福子不敢接话,抱着东西说了声:“老爷,我出门了。”撒腿就跑了,一直跑到学宫那,在围墙外等着鲍秀才下课,福子站在院子看朝里看,书声琅琅孩童念书声音清脆好听,他等了会,鲍秀才出来见是他。

    “回我的住处,你家少爷要的书本我都准备好了,给你家少爷看看。”一群孩子涌了出来,脆生生的喊:“先生,散学了吗?”

    鲍秀才都忘了说散课,摆摆手:“散课,今日布置的作业明天复课会检查。”

    众孩童应了声背着书袋如一群出笼的小鸡仔一哄而散。

    鲍秀才就住在学宫旁边的巷子里,开了锁进屋取了东西出来:“这些是我搜集来的,有以前我看的一些范文,也有我自己写的,你回去给你少爷瞧瞧,希望能有帮助。”

    “好嘞,谢谢鲍先生。”

    鲍秀才点点头,翻看张怀月近来的几遍文章,点了点头:“不错,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福子办完事回到侯府,张怀月曲着一条腿坐在木廊下,看到福子手上拿了东西进来。

    “鲍先生给的?”

    “嗯,鲍先生说是他搜集的文章,有以前状元贡生写的,给您看看。”

    张怀月接来看了几页,眼前一亮,笑着说:“独秀一枝,受益匪浅。”

    “少爷,我刚才出去的时候遇到侯爷了。”

    张怀月嗯了声,并不在意他爹回来不回来。

    “少爷,侯爷问起你了。”

    “问我什么。”

    福子抓抓头:“侯爷问我,近来少爷是不是跟一个丫环整日厮混在一起。”

    丫环?张怀月合上册子放在小桌上,他爹是听了何氏的枕边风了吧。

    “少爷,这个丫环是谁啊?”

    张怀月站起身朝院子里放目看了一圈:“小风哪里去了?”

    “小风?在屋子吧,我去喊她。”

    “不喊。”

    黑虎跑到福子面前求抚摸,福子摸摸它的黑脑袋,跟狗子玩闹起来。

    张怀月看着黑狗出神,他这人虽在佛门长大,不过是幼时不懂事,王氏将他送去,并未征求他的意见,故此,于鬼神一说,张怀月不是十分相信,可世上真有相像无二的人吗?也或许是巧合,毕竟一个死去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出神间,谢山风从屋里出来走到了木廊下,她脸上带着笑,黑眸闪闪发亮,脆生生喊了声。

    “少爷,您是在院子里用饭还是去大娘子那边吃饭?方才嬷嬷过来问了,我们两个要去回话。”

    说话的神态都很相似,嗓门大的三里地都能听见。

    张怀月轻皱了皱眉:“就在屋里。”

    小环点头:“那我去大娘子那里回话。”

    谢山风可不敢在侯府里走来走去,这要是遇上了何氏的人,截杀了她,完蛋。

    张怀月盯着她发呆,谢山风摸摸脸:“怎么了,少爷?”

    张怀月招招手:“你过来。”

    谢山风心底打鼓,突然这么和颜悦色的,这又是哪一出,她走了过去,张怀月的手在她脸上一闪,两指捻了个东西。

    “你头上有草叶。”

    她摸头:“哦,刚才摘桂花来着。”

    “桂花?摘那个做什么。”

    谢山风喜滋滋的说:“我打算做些桂花糕,下次回去可以带给爹娘。”

    张怀月嗤笑:“下次?你到年前都不能出府。”

    她一呆:“为什么?”

    张怀月换了姿态懒洋洋靠在廊柱上,眼睫半瞌眸光流转:“你说为什么?你回家住了七天,年后的假都被你休完了,好意思说要回去。”

    谢山风目瞪口呆,还有这样算假期的,她抽口凉气:”少爷,这不能吧,过年了大家都要回去的呀,我也要回去的。”哪有单位过年都放假的,这完全损坏了她身为一个底层人员最基本,最基本的利益。

    “我说了算。”张怀月轻笑,玉啄似的一根手指戳在她脑门上,“怎么?这院子难道不是我说了算。”

    谢山风任他戳的身子一歪,她哑口无言,当然是他说了算。

    福子在旁看了半天,迟钝的眨了眨眼,少爷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少爷跟小风好像跟他们不一样,侯爷说的那个跟少爷厮混的丫环,是小风?

    谢山风无话可说,只能自己生闷气,中午吃饭,她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小环问:“你怎么了?”

    “唉,别提了,少爷说我下个月,下下个月的假都没得了。”

    小环想想:“大概是你之前回家太久了。”

    “你也这么想?”

    “当然了,这是少爷人好,要是少爷人不好,你早就被打上一顿了。”

    谢山风脸上肌肉抽搐,这也叫好?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小环又笑着说:“不过,小风,也辛亏你在,少爷比从前开朗多了,都会笑了呢,以前都不笑的。”

    笑是一个人的本能,张怀月他不会笑,只能说明他不是人。

    主人安静事少,他们做下人的就闲,下午无事,小环拉着谢山风上街市,谢山风本来不想去,禁不住小环缠磨,两人便上了街市。

    这条街,还是那天晚上跟张怀月晚上走过,买了半斤炒银杏,结果被福子给吃了。

    两人挽着胳膊,小环熟门熟路,两人到燕子巷口吃了馄饨,又跑到炒货店买瓜子板栗,小环对首饰衣服没太多兴趣,满大街的零嘴吃食才是她的最终目标,谢山风从善如流,不是她不喜欢衣服首饰,是她的钱只够买些零嘴吃。

    “我们给少爷带点蜜饯,他每天都吃药,嘴里苦的很。”

    “好的。”谢山风嗦着狮子糖,怀里抱了一堆东西,无意扭头。

    刘阮春?

    是刘阮春没错,她旁边的男人是谁啊?油头粉面笑的那么猥琐,这特么的,两人还真是绝配。

    “诶,诶,小环,那不是表小姐刘阮春吗?”

    小环回头看清楚后,啧了声鄙夷说:“水性杨花。”

    “旁边的男的是谁啊?”

    小环买好蜜饯,用更加鄙夷的口气说:“乐庆楼的少东家,不要脸的,还说我们少爷对她念念不忘,我呸!”

    张怀月惊疑说:“难道不是吗?不是说小侯爷为了表小姐收拾了乐庆楼的少东家。”

    “我呸!不要脸的贱蹄子,我家少爷会喜欢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走了,看了都恶心。”

    谢山风糊涂,既然张怀月不喜欢刘阮春,那自己之前认为的张怀月为了刘阮春冲冠一怒为红颜,难道是自己错了?

    “小风,你怎么了?别看了,走啦!”

    “没,没什么。”

    “走了,回去了,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