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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诗意

    七天很快就过去了,万众瞩目的诗会开始了。

    这七天来,白采除了赚钱修炼,就在一旁翻阅着古诗词。据胖子说,因为这一次奖品过于丰厚,整个天域的报名人数都比往届翻了不知道多少翻。

    而据胖子可靠的内部消息,为了加快比赛进度,举办方打算第一轮直接挖空出题让参赛者填写,通过笔试的方式快速淘汰第一批人,所以这些天,白采在拼命地背诗。

    果不其然,当天的第一轮比赛就是诗词填空,参赛者以卷面的方式回答,按一个组五十人为一个考场进行选拔。

    白采拿到卷子时才发现,卷面一共就只有十道题。刚开始白采觉得仅凭这十道题根本不可能将全天域尽千万人区分开来,不过等到白采真正看到试题时,有那么一瞬间直接懵了。

    十道题中,有五道是妇孺皆知的题目,但是后五道简直一道比一道难,最后一道白采甚至连字都认不全。

    这种填空,完全是看运气,因为填对与否完全看你有没有见过这首诗。

    用这种方法选拔参赛者,举办方也属实无奈,毕竟人数太多了,而这也是最快的方法,所以举办方直接开创先例,用私塾先生的办法来筛选选手。

    万幸的是,第六道和第七道,白采从自家流传下来的诗集中见过,所以对白采来说还是轻而易举地填了出来。

    白家的先祖毕竟是一位诗仙,也留下了一堆诗集,其中甚至不乏一些孤品。不过在七十多代白家人的共同努力下,那些诗集都被嚯嚯光了,不是拿去烧火,就是拿去当厕纸了。这两句诗,便是白采从那埋藏在煤炭下的一本诗集中读到的,因为那个时候白采很羡慕那些能读书的孩子,为了能像他们一样,便把那本诗集读了好几遍,就不知不觉得记了下来。

    读书果然有用,苍天不负有心人,以前的知识竟然在这里用到了。

    等白采写完第七题的时候,抬头看看四周,发现考场已经少了一大半人了,大都是直接交卷走人了。

    至于考场外面,和所有的考试一样,自然是骂声一片。

    至于剩下的三道题,白采直接放弃了,总不能编首诗上去吧。

    正当白采想要放弃时,丹田处的玉剑仿佛见到了什么,发出了嗡鸣,两句诗突然出现在了白采的脑海里。

    两句诗分别为“末路惊风雨,穷边饱雪霜”“闲处低声哭,空堂背月眠”。

    莫非这就是第八第九道题的答案么?白采暗自猜测。

    “最后一句是什么?”白采暗自问体内那把玉剑,但玉剑却没有了反应。白采隐隐感到,玉剑似乎有点忧郁。

    答完第八和第九题,白采就交了卷,走出了考场。

    看到白采出来,胖子连忙迎了过去。看到白采似乎并不高兴,金山便拍着白采的肩安慰道:“好了,白采,不要为这点小事而坏了心情!”不过,金山旋即又有点小得意,问道,“我只答出了四道,你呢?”

    “九道,也不知道能不能晋级。”白采淡淡的回答道,便朝外面走去,只剩下胖子呆呆地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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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刀有刀意,剑有剑意,棋有棋意,诗也有诗意。甚至可以说,无论是什么,只要精通到一定程度,都有着改天换地的大气象。当年白居的诗意更是达到了诣天境,仅凭一首诗就可改造山河。

    诗意共有四层境界,演物,聚神,化清,诣天。凡是触碰到诗意的人都是常人眼中的万里挑一的天才,因为能否感悟诗意,既需要天赋,也需要机缘。

    整个天域,演物境不足万人,聚神境不过百人,化清境甚至在历史上也不足一手之数,至于诣天境,有记载的只有白居一人。

    而如今的诗盟门主便是化清境的任庆言,同时也是有着至高修为的强者。不过任老一生出手次了了,使得众人不断猜测着他的修为。有人他不过金丹,也有人说他甚至是半步仙人境。但就算任庆言没有任何修为,也没人会小看他,因为尽靠诗意,他便已立于山巅。

    在天州,诗盟的总部,长老们正在火急火燎地批阅着如山的考卷。

    “竟然有人写出了九道!”一位名叫代易的长老惊呼道。

    “怎么可能,弈仙宗那位同时领悟棋意和诗意的天才也才写出了八道!”其中一个长老质疑道。

    “不信你自己看!”代易长老从厚厚的卷宗里抽出一张卷子,给长老们传阅。

    “竟然真的写了九道!”

    “老了,老了,没想到这代年轻人那么厉害!要我来我也只能写出七道!”

    “钱江后浪推前浪啊!”

    “所有安静,继续阅卷!”发现骚乱,任庆言发话道,同时也接来了那张号称“写出了九道”的卷子。

    那张卷子上赫然写着“詹州青山镇15112白采”。

    看着白采的卷子,任庆言不禁暗自好奇起来,这个年轻人是看什么书长大的,因为题目是他自己命的,所以题目有多难任庆言非常清楚,那后面三道是根本就是几乎写不出来的。那三句古诗早已失传,只有任庆言这种活了千年的老头子才有资格知道。

    之前那个弈仙宗的小子写出了八道,让任庆言颇为欣慰,感到后继有人了。结果,今天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竟然写出了九道,这究竟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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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回到破庙的白采正在默念着那篇名为“吟仙”的心法来压制住体内的那把玉剑。

    自从看到那章卷子的第十题后,玉剑就开始不安分了起来,在那个“仙”字里面不停地轻鸣着。

    “何为诗?”突然一个声音从白采的脑海里想起,这个声音让白采感到一丝熟悉,又有一点陌生。

    白采没有回答。

    “何为诗?”声音更加大了起来。

    白采想了想,道:“人借诗以抒其情,传其道,是为诗也。”

    “何为诗?”声音没有停下,反而更大了。

    “摹天下万物,画苍生之念,是为诗也。”

    “何为诗?”白采头痛欲裂。

    “自天地而生,载万古岁月,是为诗也。”白采双手捂着耳朵想到了什么便说什么。

    “善!”一个老头突然出现在白采面前和善地看着他,笑道,“我已经解开了吟仙剑的禁制,以后你就可以使用它了。”

    说完,老头便看向白采,缓缓说道:“这么多年来也难为你了,老友。”

    似乎是听到了老头的话,玉剑轻轻的发出一声清吟。

    “你是?”白采问道。

    “已死之人,不必问及姓名。”老头摇了摇头道。话刚说说完,老头的身躯便渐渐黯淡,然后化作光散去了。

    “他是你很重要的人?”白采问道。

    玉剑颤了颤,像是在点头,又像是在哭泣。

    “以后有我陪你。”白采安慰道。

    旋即玉剑立刻活泼了起来,发出了一声清鸣。

    连白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已经隐隐触碰到了诗意。

    何为诗?白采看了看自己,或许自己的一生便是一首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