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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张家张承文

    “公子!公子!襄北城到啦!”

    苏聿在一阵推搡中醒来,耳边传来青黛激动的呼声。

    声音从车厢外传来,厢内青黛已经不见身影。哑巴依旧老神在在,闭眼盘坐在那。苏聿感觉哑巴自从上了马车后,盘坐的位置似乎丝毫未差。也许这就是高手吧,苏聿这般想道。

    抬起车帘子,看向车厢外。

    眼前,两道巨大的山脉之间。一座雄城很是突兀地拔地而起。与安宁城不同的是,这座城的城墙并不高。城内的建筑众多都高过城墙,层层叠叠将这两道本不相连的山脉完美的连接在一起。

    这不是苏聿第一次来到襄北城。三年前出游的第一站便是襄北城,但那次并没有在此地久留。只是简单的补充了些行军粮一类的用品,便匆匆离去。

    苏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午时的阳光的确有些刺眼。

    青黛见苏聿醒来,转头指着襄北城的方向说道:“公子,你看那里。那五栋房屋建得好生奇怪。”

    苏聿目光朝着青黛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座小山峰,高约三十余丈。看模样不像自然形成,应该是人力建造的。山峰上有座伴山环建的阁楼。

    苏聿曾听陈轼提到过襄北城有三大家族,分别是王、张、叶这三个姓氏。

    三家皆是兵部大族,其中张家最为势大。现兵部尚书张传生便是如今张家家主张承文的父亲,兵部侍郎王鹤则是王家人。

    叶家如今式微,之所以还能与张、王两家形成鼎足之势全因先皇余恩。祖上曾有从龙之功。

    而襄北张家府有一座叫环山阁的建筑广为流传。看模样应该就是张家那座环山阁。

    “青丫头,那是襄北张家的环山阁。”老李给予了苏聿的判断的肯定。

    “这张家怎么建了个这么古怪的建筑。还没陈先生的观星楼好看。”青黛小声说道。

    “哈哈哈,这环山阁自然无法与陈先生的观星楼相比。”老李大笑。

    “陈先生是何许人也,那可是八域之中都数一数二的人物。那观星楼可是陈先生亲自上阵设计监工而成的,这区区环山阁与观星楼对比。那就和萤火与之皓月争辉一般可笑。”

    青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于自家王爷和陈先生他们。青黛的小脑袋瓜里,只知道他们很厉害。至于有多厉害,青黛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总之就是,并肩王府天下第一!

    三人说说笑笑间,周遭的行人逐渐增多。那座雄城的城门出现在前方不远处。

    城门两端各自站着两名身着银白色甲胄的士兵。马车缓缓驶入城门,并没有遭遇阻拦。刚入城门,大街上涌出一群训练有素的私兵,私兵整齐的拨开街上的行人,两侧站立。

    一名身着深蓝色绣袍的男子从中竞步走来。待到马车跟前,俯身跪地大声喊到:

    “草民张承文参见世子殿下!”站立在两侧的私兵自是同时跪地。

    周围的百姓惊慌失措,急忙手忙脚乱跟随着跪下,头紧紧地贴在地面。

    “起身吧!”苏聿说道。

    张承文虽是张家家主,但身上并无任何官职。至于私兵,这种东西对于普通世家可能是滔天大祸。但对于像张、王、叶这样的世家来说,随便找个理由便搪塞过去便是了。

    张承文麻溜利索地站起身子,用手拍了拍膝盖处沾染的尘土。满面笑容地说道:“世子殿下驾临我襄北城,真是我襄北百姓之幸。张某愿代襄北千万人族为世子殿下接风洗尘,请世子殿下赏脸移居环山阁。”

    苏聿早些年见过几次张承文,这些在西境沧州生存的世家大族,每一任掌权者都会自觉去一趟并肩王府,目的在于混个脸熟,合群。

    当然见到的都是苏聿,苏铮自从京都那位登顶成功之后,便几乎没理会过朝纲之事,更不要提见这些世族之人。

    其实苏聿也并不想见,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不过见得多了,苏聿也倦了,三年前才选择出游。

    这苏聿一走,自然拜访之人便只能派人送些礼品到王府,尽管都被拒之门外,但大家心照不宣,每年每一家依旧会派人送去。

    苏聿正要说话,突然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张承文众人齐齐看向发声方向,就在苏聿身后。一青衣芳华女子,俏生生地站在世子背后。

    苏聿听声便知道是青黛这丫头。

    “这是舍妹青黛,从小宠坏了,张家主莫怪。”苏聿摸着青黛地小脑袋微笑道。

    “岂敢岂敢,郡主殿下天真浪漫,活泼可爱。草民怎会责怪。”张承文连忙回道。

    张承文有些懵,从未听说过并肩王还有一女儿。难道是年轻时候留下的风流债?张承文脑海不由自主的编造出一部大明湖畔狗血剧。

    “陈先生分明就是这样说的。”青黛撇撇嘴小声喃喃道。

    张承文能坐上张家家主,不仅手腕极强,自身修为也达到明途境巅峰,只差临门一脚便可踏入立途,成就大修士。

    青黛喃喃自语自然逃不过张承文的耳朵,这句话落入张承文的耳中,张承文一个趔趄,浑身发软,有些难以站立。

    王府只有一个陈先生,那就是文圣陈轼。张承文头上冒出冷汗,心头不安。难道这郡主所说之话是那位文圣教她说给张家听的?那位是已经知道张家与黑袍老者之间的龌蹉了吗?

    张承文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而这漩涡中心有一青衣儒士含笑盘坐在那拈着黑白棋看向他。

    绝望、黑暗以及无比压抑笼罩着张承文。他扑腾着双手在漩涡中挣扎着试图向那青衣儒士求饶,只见那青衣儒士将手中拈着的黑棋往漩涡里一抛。张承文感觉自己仿佛就是那被抛弃的黑棋,停止了挣扎缓缓沉入水中。渐渐地水面越来越远,神志逐渐恍惚。

    就在张承文觉得吾命休矣之时。

    啪!

    “哎呦”

    张承文吃痛叫了一声,眼前漩涡、水底、青衣儒士的画面支离破碎。只觉得左边脸庞火辣辣的疼,眼前站着一个身材不高,瘦弱的驼背男子。毋庸置疑,脸上这火辣辣的感觉就是这驼背男子赠予的。

    ……

    安宁城,观星楼。

    青衣陈轼,轻轻扇了几下羽扇,摇了摇头自语道:“何人观想我,竟观想至走火入魔?”

    陈轼抬头看向安宁城东边方向。突然展颜一笑嘴里念叨着:“有趣,真有趣。可惜现身不在此地,我又脱不开身,否则定要去见见这执棋人。”

    ……

    回到襄北城。

    张承文回过神来,急忙对着哑巴躬身拜道:“承文拜见冼司马,多谢冼大人救命之恩!”

    苏聿奇怪地看向张承文问道:“张家主这是怎么了?”

    张承文稳下心神回答道:“这几日心神不宁,方才不知为何竟走火入魔。险些道消身死,若不是冼大人,张某现在已经堕入冥府了。”

    张承文的道谢,哑巴没予理会,又钻回车厢内。张承文见状尴尬地笑了笑。苏聿习惯性地拍拍张承文的肩膀,呵呵一笑安慰道:“冼叔一向如此,并不是针对你,而是除我之外的在座各位。”

    “……”

    “……”

    旁边围观群众纷纷表示自己无故中箭,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他奶奶的,并肩王府之人都如此能说会道吗?张承文心中忍不住爆粗,面上却还不得不笑着说道:“冼司马大人,车马劳顿,这几日奔波自是乏累。承文已经准备好接风宴席。”

    张承文左手放在小腹,右手五指并拢手心向上,上身微微前倾指向张府方向。

    “世子殿下,这边请。”

    苏聿点点头带着青黛坐回车厢。

    老李继续牵着马绳,马车跟随着张承文缓缓向前行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