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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意外

    同一线源之下延展开来的不同世界投影,确会有各不相同发展。

    然而不管怎样变化,当社会环境已经特定局限到某一个小阶段时,历史进程就必然会受社会逻辑的影响而更多于历史的偶然性。

    严罗在陈英士突遭刺杀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按照原本轨迹,陈英士应当是在大半年后才会遇刺身亡。

    就算他的出现对该世界的世界线产生了一点影响,但这时候还没到和袁慰庭全面对抗的时候,谁会来刺杀陈英士?谁又敢来刺杀陈英士?

    “陈先生怎么样了?”他的脸色也变差了。

    不管从这些天交情也好,还是目前还剩的一个三百银元悬赏任务(主线一),亦或将来他要回到这个世界进行深度探索,需要本地土著的帮手,陈英士对他来说都算目前比较重要的一个存在。

    “我来前先生仍还昏迷未醒,枪伤给医生处理过了,但医生说失血过多,而且伤口还是有感染风险,具体……不好说。”

    不好说……

    还是医生说的不好说。

    严罗看着宋姓助理从眼神到语气都充满了阴郁,就知道这里的医生还是更偏报喜一点,能说出“不好说”三个字,就更多是不乐观表现了。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严罗面目也变得严肃,看着宋姓助理,接着问道:“凶手呢?什么身份,什么目的,有没有直接擒获?”

    “擒获是擒获了……”

    助理的脸色黑得像口铁锅道:“就是不是生擒。”

    “那……”严罗不知再说什么好,“总之先带我去见陈先生吧。”

    ……

    ……

    圣玛丽医院。

    严罗又一次来到了这里。

    这次没有偷偷摸摸潜进太平间,而是由助理领着直接到了专属的特护病房。

    从政治立场上,圣玛丽医院对华夏国的内部事宜其实没有任何倾向,对外口径一直保持着完全的中立。

    而陈英士私人又与该医院的董事有私交。

    因此被送到这里来医治看护也是情理之中。

    严罗一进门,就看到刘振声陪在病房,衣服上还沾着大片血迹,人倒是没有什么受伤痕迹。

    除了刘振声外,还有几人,包括陈祖涛在内,以及荷枪实弹两队武装卫兵在门内门外守着。

    “叔父中途短暂醒来过一次。”陈祖涛代表在病房内的人说话了。

    严罗和助理一齐看向陈祖涛。

    陈祖涛这时的眼眶还是红的,但是仪容很整洁,衣服也很干净。

    “先生说什么了?”

    “陈先生有什么交代?”

    两人一人一句问道。

    “叔父说……”

    陈祖涛顿了一顿,可以看出情绪依然极不平稳。

    “叔父说,若是他还能复醒,有望康复,就请大家一切照旧。若是就此……就此一睡不醒,要我务必在明日之前联系孙先生与黄先生告知二位先生他的情况,然后请我等静待孙、黄二位先生的安排。”

    “至于严叔……”

    “叔父刚提到你时,就又昏睡了过去。”

    陈祖涛断断续续说完。

    严罗单刀直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陈祖涛愣了愣。

    稍加考虑后道:“除了叔父的安全,暂时没其他要紧事。这里有警备团的兄弟们在,安全不是问题,严叔七国擂的比试关乎我华夏颜面,也很重要,可自先去忙。”

    严罗看了看陈祖涛。

    与其对视了有那么一两秒。

    看不出这青年是真如自己所说的那么想,还是不放心他这个外人留下来。

    于是点点头道:“那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的比试结束再来看望陈先生。要是陈先生醒了想见我,随时来静安寺路寻我。”

    “好,严叔慢走。”陈祖涛礼貌地与严罗说再会。

    “哦,对了,还有一事。”

    陈祖涛又想起什么,对严罗道:“叔父的情况还请严叔回去后务必对外人保密。”

    他解释道:“严叔您也知道,这事传出去了,淞江乃至整个华夏说不得又要一石三层浪,对我们来说也比较被动。”

    严罗看了看他,只说了一个字道:“好。”而后就转过身,由陈祖涛恭敬地目送着,走出病房。

    病房在三楼。从特护病房一路往下,有不少身着警备团制服的士兵逡巡。一楼门口外面的车仍在,甚至司机也没下车,不知道是不是有先见之明预料到了这一步,还是说早有准备。

    严罗回头看了医院一眼。

    陈祖涛没有说这中间和孙先生还有黄廑午是怎么联系,也没说若是陈英士真不幸离世,那二位又将怎样安排联系他们。

    他只知道陈英士未必在刚提到他时就又昏迷了过去。

    陈祖涛可能在这里撒了谎。

    因为当时陈祖涛说到这一句的时候,他观察到刘振神的面部神色微微变了变。那始终如冰块的脸上掀起了肉眼难分的一丝波澜。

    “可惜啊,【明镜】刚刚不久前才使用了。不然完全可以用来看看陈英士的生理状况。”

    严罗坐上车,不再与助理交流,闭目等待车程结束。

    而宋姓助理也算是白跑一趟,这会又要负责送他回去。

    一路无话。

    回到夏令配克大会馆。

    台上并没有正在进行的比试,观众们反应都比较平静。

    按时间算,傅义容和那兰斯西索的交手应该是已经打完了。

    严罗没有去三楼包间,而是直接就往一楼中心走去,去找傅义容、宫柏年二人。然而还未靠近选手区附近,里面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他挤开涌上来围观的观众,往里面深入,等到进入到选手区域,发现另一个方向几个人正抬着一副担架,往负责临时急救的医务间而去。

    选手区现场只留下一滩散发诡异芬芳的鲜血。

    皱眉扫视,未发现傅、宫二人。

    耳边传来一阵带着拗口口音的英文,“华夏人,替你的同伴祈祷吧。”

    转过头看到说话的人是那位俄国的暴熊。

    严罗听懂了其言下的意思,那担架上人应当是傅、宫二人之一。

    “那么谢谢你,暴熊先生。”他用标准的英文回了一句,往医务间追去。

    医务间有连着的好几间房间。

    傅义容守在最外间,看到严罗来,连忙走上来道:“宫师傅着了暗道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