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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解除婚约

    第二天,崔家小姐这一辈子都不能动情,不能生养的事一下子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人们饭后茶余的谈资。可我却全然不在意,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和小祁儿玩得开心呢!只有小月忿忿不平。不过各方人马的反应也是挺有意思。

    客栈中,严耳烈听完了手下的报道,对旁边的子聪说:“子聪,想不到你们江南的女子心思是如此的细腻,心胸却又是如此的开阔。”子聪微微一笑,也点点头,“确实是一奇女子。”这时一人走进来,此人名叫赵壁,也是难得的人才,笑着对严耳烈拱手,说:“王爷,今为王爷觅得一能人,可喜可贺啊。”严耳烈是一爱才之人,示意大家坐下,听赵壁细细说来,“此人名为王鹗……”

    而我却见小月急急忙忙地跑进院来,一副着急的模样。我拿起桌上的茶正要喝,就听见小月着急地说:“哎呀,小姐,出大事了,表少爷上门提亲了。”我一口茶就喷了出来,要不要这样啊,这事情一桩接一桩啊。这个表公子又是什么情况?

    小月见状,一边帮我收拾一边着急地解释说:“这本来你和表少爷是有婚约的,可是两年前,表少爷见您昏迷不醒,竟然在老爷和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娶了杨家小姐进门,说是需要人给他们家续香火,把老爷和夫人气得不轻,却什么也不能说。可不知道今儿个怎么突然又上门提亲了。这可怎么办?”

    听了她的话,我觉得有点意思啊。我都醒了一段时间了吧,作为未婚夫他应该是最先来看我的一个吧!为什么现在才来?按说他也应该知道我不会对任何人动情了,不能喜欢任何人了,但却上门要娶我,是可怜我?还是内疚?还是?还提亲!!

    小月见我不作声,着急死了:“怎么办啊,小姐,你是堂堂将军府的小姐,总不能嫁过去做妾室吧!”

    我瞟了小月一眼,漫不经心地说:“谁说我要嫁给他了?”

    “可是你们是有婚约的啊!你和表少爷从小就定的亲,再说,咱们老爷最是守信了,这可怎么办啊,小姐?”小月着急得要哭了。

    订亲又怎么了?他都已经成亲了,我可是生活在现代一夫一妻的制度下,小三我是不做的,拆散人家夫妻的事我也是不做的。

    我喝了口茶,对小月说:“走,咱们去见见这位表少爷吧。”

    我和小月刚走到花园口,就听见一阵莺莺的哭声,凄凄切切,好不可怜,我停住脚步,示意小月去看看,崔家虽是大户人家,但却不像其它的大户人家那样随意欺凌家丁奴仆。这是谁竟然公然在花园里哭?

    正奇怪着,小月带着一女子过来,这女子用手护着肚子,竟然是个孕妇。走进一看,长得很是清秀,只是红着眼眶,一见到我,竟更止不住眼泪,这委屈!

    小月也很是无奈地告诉我:“小姐,她就是表少爷娶的那位杨家小姐杨落梅。”哦,怪不得呢!可该哭的人不是我吗?我最是见不得人哭了,还是个孕妇!赶紧说:“你别哭啊,你说给我听听这是怎么回事啊?要不然我怎么帮你?”

    听到我的话,她猛然抬头看着我,抓着我的手,着急地问:“你真的会帮我们吗?你真的肯帮我们吗?”

    怎么变成帮“我们”了,这个“我们”是说谁呢?我看着她这样哭哭啼啼的,想想你的男人正向我提亲呢,这种情况哪个女人不伤心啊?孕妇千万不能情绪激动啊,我示意小月把她扶到花园里的桌子旁,同时让小月差人送点茶水来,慢慢聊。

    这位杨小姐终于平复了心绪,她委屈地看着我,说:“我知道,都是我对不起你,当初你昏迷不醒,而那日我遇到了醉酒的木白,那时的他是那么的无助,嘴里念的全是你的名字,而我却对他暗生情愫,经常照顾安慰他,我们都以为你醒不过来了,所以我们就成了亲。”

    也是,谁愿意陪着一个活死人过一生呢!即使相爱的人亦禁不起生活的种种折磨,种种诱惑,更何况是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哎,所以爱是什么呢?谁又会爱谁一辈子呢?都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只能说,一人心易得,白首却是难,我能明白,也能理解。

    看着她突起的肚子,我问她:“几个月了?”

    她摸着肚子,浑身散发着母爱,”7月有余了。”

    “真好!”我看着她微笑。

    “你不怪我们吗?你不怪我吗?我抢走了木白,我也使得你们崔府蒙羞。”她又开始激动了。

    我摇了摇头,说:“你们知道做得不妥就对了,你们还需向我爹和娘好好的认错。缘分都是天注定,既然你们二人有缘,还有了孩子,就好好的在一起吧!”

    听我这么一说,她一把抓住我的说,狂飙眼泪,猛点头:“你真的不怪我们?真的?会的,我们会给表姨父姨母好好认错的。我知道木白心里一直有你,一切的错都是因为我。”

    我真是受不了哭哭啼啼啊,说到他老公,她老公人呢?!!我问他:“你夫君呢?”

    我倒是提醒她了,她也才想到为何会独自一人在此,眼泪又来了,竟然给我跪下了:“表妹,求求你想想办法救救我们吧!”

    我和小月赶紧把她扶起来,称呼倒是改得挺快,我真是头大!我忙说:“你好好坐着慢慢说啊……”

    她眼巴巴地望着我说:“表妹,你救救我们吧!那个穆家的穆名栋公子逼着木白来娶你啊,如果我们不那么做,他就要了我这个孩子的命啊!”看这杨家小姐刚开始没打算告诉我实情,看到我如此的大度和与众不同,这才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

    “什么!这个穆家公子眼中还有没有王法啊!?”气得小月嗷嗷叫。

    穆名栋?那个二痞子?他还真是死性不改啊!

    杨家小姐,哦,对,表嫂说:“他说,只要木白娶了你,一来可以让将军府蒙羞,二来进了端木家的门,就没有了将军府的贴身保护,他可以更容易羞辱你。”

    这个二痞子,不仅痞,色,而且蠢!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出的馊主意,他以为我们都任由他摆布吗!?

    “表妹,我们没有要害你的意思,只是那穆家公子以我肚子里的孩子逼木白,我们没办法,这才上门提亲的,表妹你想想办法吧。”表嫂苦苦哀求,其实不用她说,这也是我的事,不是吗?

    我让小月安排好她,当然要安排好她,因为接下来的场面太激烈,怕她受不了,然后带着小月向会客厅走去。

    刚走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差点把我撞到,风风火火的不用猜就知道是子浩,惹得小月又是一阵气恼,而子浩却是直勾勾地看着我,然后猛地扣住我的肩膀猛摇:“瑾儿,你不要嫁给你表哥,可好!”我眼快冒金花了。

    小月一掌就打过来了,大喊:“谁说小姐要嫁给表少爷了,还不快放开小姐!”

    听她这么一喊,这小子才回过神来,把我松开,连声确定:“真的吗?真的吗?”

    我翻了翻白眼,说:“你再不让开我就得和他成亲了!”

    小子倒是开窍,嘻嘻哈哈地让开了道,还做了个请的手势,回头再收拾他!

    一进会客厅,就看见一人跪在地上,爹和娘坐在上堂,又气又恼又无奈。

    我的突然到来显然他们很意外,我施了礼,娘赶紧走过来,说:“瑾儿,你怎么来了?我和那你爹正在商量一些事,你且先回去,商量完了我再去找你。”

    娘还是娘啊,哪怕一点儿伤害也不让我受。可我不是温室中的花朵,有些事情是需要自己承担的。我握住娘的手,看向地上的人说:“爹,娘,此人是何人啊?”

    爹娘对望了一眼,想着应该怎么说,倒是地上的人站了起来,对我施了个礼,说:“表妹,我是木白表哥。”

    我望向他,也是温文尔雅一书生,倒不让人厌烦,只是见我的眼神有些闪躲。

    “木白表哥?就是那个和我有婚约的木白表哥?”我漫不经心地说。

    倒是爹娘吓着了,也明白我知道了婚约的事情,爹连忙说:“瑾儿,你放心,爹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我对着爹微笑,甜甜地说:“我知道爹最疼瑾儿了。我就是想问问木白表哥我心中的几个疑惑,爹别担心。”

    然后我望着端木白,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打量着他,此人眉宇之间没有丝毫的猥琐,满脸只有愧疚,还有淡淡的留恋。

    想是我的眼光让他很是难受,他对我抱了抱拳,说:“表妹,是我对不起你,我在这里给你赔礼了。”然后对我行了个大礼。

    “喔???表哥是如何对不起我了?”我还是一贯的漫不经心。

    端木白抬了抬头,看着我,眼里的爱恋也是如此浓烈,眼里的痛也是如此的强烈,叹声气,眼里只剩下叹息:“我不该,我不该,在表妹昏迷之际,最需要我的时候未能陪在身边。”

    我挑了挑眉,说:“我昏迷两年之久,怎能期待表哥时时陪在身边?这一点我还是懂的。”

    听出我话中的漫不经心,他倒是反而不安了,““我更不应该,在你我有婚约的情况下,违背诺言娶了妻。”

    他刚一说完,就听见了我爹,孟大将军的不满意的哼哼声。

    我微微一笑,说:“我久病于榻,不能及时与你成婚,你顾及端木家的香火,娶了妻,我能埋怨你吗?”

    我的话当然引来不同的反应,娘着急地喊:“瑾儿!”满是心疼。而这位木白公子,眼中竟有喜悦,忙问:“这可是真的?表妹,你不怨我?”

    我打断他的喜悦,冷冷地问他:“我这一生不能再对任何人动情,不可生养,你可知晓??”

    这个问题也犹如一盆冷水,泼在他身上,他倒退了一步,缓缓地说:“是,我知晓。”

    “那不知今天表哥到此所谓何事?”我的话锋有些凌厉。

    “我…我…是来提亲的…”端木白满脸通红,不敢对上我的目光。

    我转了转手中的罗帕,淡淡地说:“喔???提亲?表哥明知我不能生养,却还执意要上门提亲,这倒是让瑾儿很是动容,表哥对瑾儿倒真是用情至深啊,既然如此,这婚事也未尝不是一桩美事,不知表哥可曾带了你我定亲时的信物?”

    听我这么一说,没规矩的月儿叫起来:“小姐!”

    “带了,你看!”端木白从长袖中取出一物,那是半块青白色的玉佩,晶莹剔透,不像其它的玉佩陪着红丝线,而是一道精美的绿线吊坠着它,一看也知是不菲之物。我取过玉佩,摸着上面的花纹,指尖传来阵阵温润,很是舒服,可惜了啊!谁也没想到,我竟然一个转身,手用力一挥,就听见“扑通”一声,玉佩就掉进了院中的花池里,不见了踪影。

    娘强烈的反应倒是让我有些后悔,“不可以!”但是已经晚了。娘抓住我的手,竟有些疼,“你怎么能扔了那块玉佩,那是你娘---我给你的---嫁妆啊!”想是这玉佩很贵重,也是娘对孩儿的一片心,我有点后悔,赶紧安慰说:“娘,娘,对不起,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我知道那个玉佩很贵重,可是以后我都不嫁人了,也用不着嫁妆了,我以后都陪在娘的身边,不是更好吗?娘不生气了啊。”

    见我连身讨好,娘看着我,只能叹气,预言又止:“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胡闹呢,那可是……”

    此时我爹,孟大将军威严的声音响起来了:“你们还都由着小姐这么胡闹吗?福广,还不让人赶紧把玉佩找回来?”我们家的管家赶紧应声去让人干活。

    而端木白这才回过神来,很激动,很激动,“瑾妹,你怎可将我二人的定情信物就这样弃之…,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我看着他,就这样看着他,我知道我的眼神是冷的,冷得他从激动到退缩,而我的话更冷:“怎么不可以?试问,你怎么可以在我昏迷之日买醉街头?你怎么可以不顾你我的婚约而另取她人,毫不顾及你我往日的种种情义?你又怎么可以在你的妻子怀胎数月之时上门提亲?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此些种种可谓无情,更甚之,你怎么可以在明知我不能动情,不能生养还上门提亲,是可怜我吗?是要羞辱于我吗?你明知我爹娘是正直守诺之人,断不会轻易悔婚,但又不能眼看他们的女儿嫁于你做妾,你将他们陷于这种两难的境地,可谓无义。像你这种无情无义之人,我有什么不可以?我崔玉瑾宁愿孤老一生也不会委身于你。你我定亲之物已无,那你我二人的婚约也就此取消,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说实话,对于端木白和瑾儿的过去我一点都不知道,不过此时我好像只能说出这番言论。

    这一字一句,冰冷如刀割在他心,可我却知道唯有此才能解决问题,长痛不如短痛。端木白惨白着脸,喃喃地说:“你…果然是…恨我的,果然…”

    此状见得娘不忍心,却只能叹息:“木白…”

    端木白惨笑着说:“罢,罢,罢,终是我痴心妄想了,姨父,姨母,我与瑾妹的婚约就此解除吧。木白在此谢罪,辜负了姨父姨母的厚爱。”

    还不错,还算坦坦荡荡一公子。

    对此结果,爹也是爱莫能助,只能说:“木白啊,此事是瑾儿鲁莽了,今日的情形也不是我们所期望看到的,只希望你能理解为人父母的苦衷。”

    端木白深鞠一躬,满心伤痛地说:“姨父,此事原是木白咎由自取,怨不得人。想姨父军务繁忙,那木白就此别过。”回身往外走去,临时只留给我深深眷恋的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