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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长孙冲之死

    程怀默勒马停下,命令所有人原地警戒,他则是进了马车。上车一看也是心下一惊,长孙冲脸色苍白,已然没了半条命,大腿处更是血红一片。

    “叶神医,这...赶紧救治吧”,程怀默焦急地说道。

    叶铭一阵无语,出来的时候比猴都急,什么都没让带,现在让赤手救人,神仙也不行啊,叶铭只能无奈的摇头。

    “您不是神医吗?总要做点什么吧”,程怀默见叶铭摇头,更加焦急的说道。

    “不行啊程护卫,此处没有任何器具,在下也无能为力啊,要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调养才行”,叶铭说道。

    “唉,长孙冲啊长孙冲,不让你来,你偏要跟来,如今落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叫程某如何救你呀,你若这般死了,我可怎么向赵国公交代呀”,程怀默悔恨的说道。

    当初来钱塘之时,程怀默是不同意长孙冲跟来的,可是长孙冲左一个姑母事大,右一个忠心耿耿,就连长孙无忌都在一旁附和,不就是想捞个功劳嘛,这下好了,小命都难保了。

    “此地估计介于宣州和杭州之间,回杭州肯定是来不及了,去宣州快马尚须半日,长孙兄这般模样,怕是不成啊,唉,就近找有人的地方吧”,程怀默分析了一下,感觉长孙冲这是个必死之局。

    一行人如今只剩下九人,由于长孙冲伤势过重,不能颠簸,只能慢悠悠的前行,约莫到正午时分,终于在前方看见一个不小的村落。一行人连忙加快脚步,奔向那地方。

    一行人来到此处,四处打听了一下,这是宣州治下的一个叫石鼓镇的地方,镇上有一家医馆,一行人也没做停留,直奔医馆。

    到了医馆,众人将长孙冲抬进医馆前堂,那医馆里的大夫,见到一行人风尘仆仆,身上还有伤,起初还有些惧怕,后来听说是遭了劫匪,这才放心,连忙给长孙冲救治。

    奈何长孙冲只剩了一口气,那大夫看后连连摇头,这根本救不活呀,无论程怀默说什么,就算杀了人家大夫,人家也是摇头治不了。

    程怀默将矛头转向叶铭,叶铭也是束手无策。长孙冲这种情况,也是属于失血过多,但他这个情况,怕是输血都不行了,因为时间太久了,都已经出现呼吸困难了。再者说,现在贸然输血,搞不对血型,会死的更快。

    程怀默此刻有点郁闷了,这要是救不活长孙冲,那赵国公非得把天给捅个窟窿,别看那赵国公如今已不怎么掌权了,但是皇帝倚重的很,而且长孙冲还是皇帝的女婿,这层层叠叠的关系,无论如何长孙冲死了,那都是天大的事。

    程怀默看着半死不活的长孙冲,嘴里喃喃自语说道:“长孙兄啊,你何其风光啊,赵国公嫡长子,又娶了长乐公主,你这大好前途,如何就这般了却了,唉,你真不该来呀”。

    时间到了傍晚,长孙冲咽了气,这让一行人个个都唉声叹气,他这么一死可倒好,这一行人可算倒了霉了,回去后还指不定让赵国公怎么收拾呢。

    程怀默看着长孙冲的尸体,心里说不出的憋屈,本来好好的差事,跑一趟腿而已,如今搞成这样。

    “叶神医,你和那太原王氏究竟有何过节,他们竟派这么多人围杀你”,程怀默淡漠地说道。

    叶铭也没遮掩,将太原王氏这段时间对他干的事告诉了程怀默。程怀默听后也觉惊讶,这叶铭还真是个奇人,怪不得太原王氏这么重视他。但程怀默知道,去了长安,叶铭估计也不好过,但还是好心提醒了一下叶铭。

    叶铭也很无奈,虽然人不是死于他手,但有他的原因他否定不了,否则长孙冲顶多就是累点倦点,根本不至于送了命,看来这赵国公人都没见着,就已经得罪死了。

    这长安一行是福是祸还真说不好了,皇后的病要是治了,那还好说,要是治不了,那他的小命能不能保住就很难了。想到这,叶铭再一次感觉到,这古代真可怕,动不动就拔刀相向,动不动就杀人灭口,法律之淡漠,令人发指,人命在这个时候,真的比草芥贵不了多少。

    程怀默长叹一声,吩咐人把长孙冲的尸体给包裹了一下,用了一些石灰来防腐,又重新找了一辆马车运送。

    随后一行人在镇上整顿了一番,便再次启程了,这次他们分成了两批,叶铭跟着程怀默五个人一起骑马走,留下三个押送长孙冲的尸体。

    叶铭这边一路上疾驰,见驿站便整顿换马,随后再疾驰,叶铭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次马,反正他从一开始骑马都害怕,到现在已经可以操纵自如了。

    没日没夜的赶路,让叶铭疲惫不堪,已经这样赶路四天了,每天都要赶个四五百里,叶铭估计了一下,也应该要到了。

    果然与他所料不差,第五天的时候,程怀默就告诉他,已经进了京师范围,如今已经赶到了蓝田县,一行来到蓝田县驿站,稍作休整吃了顿饭后,开始了最后一百里的冲刺。

    大唐的帝都长安,在这个时代,应该称得上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了,根据叶铭后世的记忆,这个时期长安城居住着大约一百万左右的人口,这在后世也是妥妥的大城市了。

    叶铭的心情,莫名的有些兴奋,后世看多了关于大唐的影视剧,对长安多多少少有些向往。一百里路一个时辰便到,隔着老远叶铭一行人已经可以看到长安城,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城门口穿行。

    由于叶铭一行人走的是蓝天县一道,此刻从长安城南面的明德门进城最为快捷,一行人随着人流匆匆进入了长安城。叶铭紧跟着程怀默,沿着朱雀大街一路前行,走到尽头便是朱雀门,过了朱雀门几人便来到了皇城。

    此处的皇城并非皇帝居住的地方,而是唐朝中央官署机构集中布置的地方,叶铭来到这里就不能再往前进大明宫了。叶铭是个白身,入大明宫是需要皇帝批准的,所以他被程怀默带到了长乐门候旨,程怀默则入宫复命去了。

    程怀默是御前侍卫,此时回宫复命,自然畅通无阻。现下朝会已然结束,李世民也回了甘露殿处理政务。程怀默来到甘露殿前,通报了一下,便也等着召见了。

    甘露殿内,李世民正在跟两名大臣商议政事,一名宦官走到殿前停下,站在门口说道:“陛下,程护卫自钱塘返京复命,此刻已在殿外候旨了”。

    李世民闻言,眼神顿时有些激动了,连忙说道:“宣”。

    那宦官听罢称是,便退了下去,片刻后,程怀默便进了甘露殿,见到李世民倒头便拜,唱到:“臣程怀默拜见陛下,吾皇万岁,幸不辱命,现已将叶铭带回,置长乐门候旨”。

    “嗯,平身吧”,李世民礼节性地说道。

    此时一名大臣见只有程怀默一人前来复命,却不见长孙冲前来,于是便上前问道:“程护卫,为何只有一人前来,长孙冲呢?”。

    程怀默闻言,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因为问话之人正是赵国公长孙无忌。程怀默面露挣扎之色,向长孙无忌行了一礼,说道:“赵国公,驸马都尉他...他...”。

    “他什么他,他怎么了,他为何不来向陛下复命”,赵国公有些愠怒的说道。

    李世民也觉奇怪,于是说道:“程护卫,发生了何事,但说无妨”。

    程怀默见状,刚站直的身子又跪了下去,大声说道:“回禀陛下,臣等返京之时,路遇歹人,宗正少卿他...他被歹人害了,臣无能,未能护住驸马都尉,请陛下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