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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挨打要立正

    “兵败如山倒“这词,完美的说明了当败势已成,是山崩地裂的,是无法阻挡的,是自古以来兵家经验之总结。

    宫二试图阻止,可人力有时穷,如何能阻止山崩,恐慌袭卷之下,任何阻拦都只是螳臂当车而已。大势已去,宫二长叹一声,只得拔步跟随。

    不愧是老贼,宫二逃跑时甚至在做着战术动作,类似于蛇形机动。

    “来都来了,还想走?”

    可惜此时沈健谊已是盯上了他这个明显的指挥官。

    “公良夜。”

    做个手势,沈健谊叫道。

    “明白。”

    扔了长枪,公良夜接过沈健谊早已装好铳弹的飞鸟铳:“少爷,看我的。”

    以贼兵亡命逃跑的速度,十几秒就能跑到射程之外,而少爷的要求是要留下那个指挥官,无论如何都要做到。

    此时,公良夜已是对沈健谊心悦诚服,佩服到了极点。

    本来沈健谊也是可以开枪打的,可谁叫他射术不如公良夜呢,将火铳递出的同时,沈健谊下定决心,回去一定要苦练,乱世之中,武艺不精可不行,这关系到自己的小命。

    大车之后,射击位,公良夜神情专注。

    只见他单眼开合,瞄准,随后食指稳稳勾在扳机之上,用力,鸟嘴带着火绳穿入引药仓,点燃了引药。

    “轰。”

    一声大响。

    前方,宫二肩膀位置开了个大洞,却是公良夜使用别人的火铳不顺手,又宫二身形飘忽,导致了略微的偏差,本来打后心的,却只在肩上打破了个大洞。

    宫二被打得旋了一圈,随即又是闷头狂奔。

    此时贼兵已是逃出射程,公良夜内疚的看着沈健谊,他辜负沈健谊的信任了。

    “没事,已经很好了,这样跑流血都会留干。”沈健谊安慰道。

    “少爷,要不我们追。”劳天雄刚开始有些难堪,有些愤怒,此时战斗结束,冷静下来,却清楚自己的确是犯错了,心内不由涌上一种无力。

    当时若是按他指令自由战斗,没了统一的捅刺,还真有可能让贼兵破车营而入,到时后果。。。。。。

    想到自己几十岁经验,到头来还不如沈健谊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孩子老道,内心真的是五味杂陈,这声少爷,却有请示也有认错的意味,劳天雄只不过抹不下老脸直接认错而已。

    沈健谊等这一声亦是等待了许久,当时越界指挥,虽然事出有因,却的确是临时剥夺了劳天雄的指挥权,如此打脸,他还真不知劳天雄这长辈能不能受着。

    此时听劳天雄开口,当即微笑道:“雄叔说得对,是应该追,给十七他们减轻压力。”

    等待沈健谊的回话似乎等待了一年,劳天雄从没想到自己会如此,此时看到沈健谊微笑说话,似乎心中一块大石落下,劳天雄瞬时就是轻松了起来,当即叫道:“所有人,立刻装弹。”

    窸窣刺啦声中,火铳弹药装好了。

    “雄叔,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我和云伯、沈十一留守,静候雄叔好音。”打量了一圈,沈健谊轻声道。

    沈十一,是木块碎片溅射受伤的那个庄丁。

    “好,我这把老骨头带人走一遭。”劳天雄更是振奋,声音洪亮:“走。”

    其实可以困死余下贼兵的,可沈健谊觉得,沈公集这些人需要见血。

    经验气势,都是实战方能培养,因此尽管困敌可能把握更大,沈健谊却仍是将人放了出去。

    或许这些人将面临困兽犹斗,可前后这么多人夹击十余葬家之犬,若是还不能取胜,那被修理了也是活该。

    沈健谊并不想当奶爸,他需要有人跟上自己的脚步。

    虽然身体才十三岁不到,可脑海中多了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之后,沈健谊虽然恐惧面临的处境,思想上却滋生了一些自傲,态度上对这些大明土著亦是多了些俯视

    。。。。。

    却说宫二残兵跑回栓马处,都是急急上马,当即打马飞奔,这些人都是吓破了胆子,连砍断其余马匹栓马绳子搞破坏都没想起做。

    宫二倒是有这智慧,可惜此时他流血过多,已是浑身无力了,刚要砍其余马匹的栓马绳,已是见到同伴都已跑远,当下叹息一声,也是勉强翻身上马而去。

    这就是当时沈健谊指示打掉指挥官的好处,若是宫二未重伤,以宫二的威望,绝不会被其余贼兵抛弃,那放松其余马匹栓马绳肯定是能做到的,而放走马匹的后果,就是各马会陷入沼泽。

    尽管没打死,打伤指挥官效果亦是显现了出来,因为受伤,宫二已是指挥不灵,甚至在众贼兵眼中成为了累赘。

    急急若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众贼兵放马狂奔,忙中出错,又一个贼兵马失前蹄,摔入了沼泽,至此,贼兵已是只剩下十一人。

    总算跑出了后方那些恶魔的视线,众贼兵松了口气的同时,却见前方一道堆成的高高盐檩之上,黑洞洞的枪口前指,而其前方不远,天杀的车队中人,竟然挖断了路基,断了的道路之中淤泥蠕动,宛若恶魔之口。

    “轰轰!”

    十几人刚靠近一些,数杆火铳已是轰了过来,当即又有两人中弹。

    众贼兵面面相觑。

    有人试图下马寻找小路逃生,却一脚踩入淤泥之中,差点拔不出来。

    胆气已丧,众贼兵连打破前方拦截,夺路逃命的念头都没有了,这么点人,还不够前方几火铳的,何况对方火铳是那么的犀利,竟然能百步伤人。

    所有人面色苍白,一筹莫展之时,后方呐喊声再起,却是劳天雄等人到了。

    两头包抄,已是成瓮中之鳖之势,这种架势,除非奋勇争先,至少打垮了一路方才有活路。

    可是,兵败如山倒,人人只想着逃命,再想合力奋勇夺路,可谓痴人说梦。

    拉在最后的宫二此时也是到了,虽然因为流血,意识都差点模糊了,宫二还是看清了形式。

    “投降吧。”

    宫二无奈叹息。。。。。。一直顺风顺水的,怎么就走到了这个地步。

    说完,宫二纵马踏入泥沼。

    自从开始造反,他就想过有这么一天,想过会在枪林弹雨中死去。

    没想到,而今却以这种想不到的方式栽了。

    只是几个民夫而已,却让他在阴沟里翻了船。

    作为老兵,作为指挥官,他选择了保留自己最后了尊严。

    战马沉重,越是挣扎,下沉也是越快,只短短时间就已是被淤泥陷住,动弹不得,进而缓缓下沉。

    困兽犹斗的局面并未出现,人马缓缓沉没的惨状,就像最后的稻草,压垮了余下贼兵的所有坚持,众贼兵都是下马跪地。

    投降了!

    他们还不忘记栓了马匹,到了这个地步,所有人反而清明了起来,就跟临死之人,总有一次回光返照的清明一般。

    战败就得认,挨打要立正。

    虽然以前百姓都是鹌鹑,可以随意在其头上拉屎拉尿,但是。。。。。。

    或许看在保护马匹的份上,对方能饶过一命呢。

    可是。。。。。。能保住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