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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我们哭了

    经过刚才的一番仔细侦察后,在管道外面的狼群不死心,重新在两头聚集。我这边出现3条狼。耿哥那边说有4条狼。掐指一算,管道外面狼的数量果然超过7条,因为我感觉至少老大的头狼还没有出现。

    管道口两边的狼只是站在外面,都没有进来管道口发起进攻。我们看着它们,它们也看着我们,我们就这样默默地对峙着。

    说曹操,曹操就到。正在这个时候,一条高大身影的狼影子刷的一下,出现在我这边管道口外3条狼的后面,我意识到那就是头狼。

    白毛的头狼,果然气度非凡,浑身雪白,没有其他狼那样的杂色。身材比其他的狼都要高大,像一匹小牛犊一样,四条腿的长度几乎和其他狼的身高一样。高傲地昂着头,散发绿光的双眼杀气腾腾,两只耳朵就像两座高耸的金字塔,两只鼻孔就像喇叭一样大,红色的长舌头吐出来把嘴巴磨砺干净,好像等着揭锅开饭吃肉。

    过了一会了,头狼还没有发出进攻信号。

    我不明白狼群分别站在管道外是什么意思,要谈判?还是只是堵住管道口,不让我们溜走,等我们水干粮尽再收拾我们?或者等待援军到来,一起“会餐”吃掉我们?还是想在吃我们之前,嘲笑我们颤抖的双手,眼神里的恐惧,内心里的挣扎?内心恐惧的人的味道,比内心勇敢的人的味道更好吃?所以要把我们吓怕、吓软、吓瘫?

    果然不出所料,过了一会,管道外面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高原狼。

    在阿克赛钦,在这片只有石头、沙子、狂风,连小草都没有,除了浓度盐碱水外,没有一滴水能让动物和人喝下的无人区域,白天让人感觉这是一片真正的“生命禁区”,不可能有生物活在这里。

    但是,这会儿就像是谁变了魔术一样,一下子冒出这么多狼来,让人无法相信。我看到管道外月光下,影影绰绰的都是狼,发着绿光的眼睛晃来晃去。

    “不可能”,大胡子念叨着。我让他停下,听他念叨就是烦。除了胖子是名副其实的有肉外,我们另外几个人都是骨瘦如柴,这样的身体喂不饱这么多狼。

    万一我们防守失败,会不会把我们啃的连骨头都不剩?骑行到拉萨的“革命事业”还没有成功,就这样“光荣牺牲”喂了狼群?

    我心里慌的一比,心里念叨着,哎呀,以前没赚多少钱,兜里就只有千儿八百能拿给各位“狼爷”,行不行?要不,放过我们,等回去后做牛做马赚到了钱,送过来给各位“狼爷”,好不好?

    人有人的本性,狼有狼的本性。人是要钱不要命,狼是要命不要钱。终于碰见了一群视金钱如粪土的狼群了!

    由于长时间紧张和亢奋,大量消耗本来就稀缺的空气,脑袋有点晕乎,呼吸要加快喘速,全身僵硬的肌肉已经酸痛。如果这个时候,高原反应导致晕倒,手脚无力,那真是“完了”。

    想着自己的这身骨头可能要被这群高原狼啃进肚子了,我突然想起了远在几千公里之外的妈妈。我不由自主地,颤抖地小声唱着毛阿敏的《烛光里的妈妈》,“妈妈我想对你说话到嘴边又咽下妈妈我想对你笑眼里却点点泪花……”,然后,眼泪像泉水那般无法控制地往外流。

    我们都是妈妈的孩子,却不是妈妈的好孩子。妈妈给予了我们太多,我们一直索取,却没有回馈过,甚至我们的肉身都有可能要成为狼的食物了。项羽尚且有东江可去而不愿去,可是我的江东在哪里?那条小船又停靠何处?我是贪生怕死,我想苟且偷生,让我去“江东”吧。

    花儿、大胡子、胖子听到我唱《烛光里的妈妈》,也都跟着唱起来。我们的歌声越来越大,一个个都是泪人儿,肆无忌惮地哭起来。耿哥这位坚强的汉子,也梗咽到无法说话,抽着鼻涕。

    也许狼群捕捉到我们颤抖的歌声,似乎更加兴奋了,调兵遣将。管道外,狼的影子跑来跑去,想把我们一锅端了。

    虽然“百万汉军”把我们包围在“垓下”,敌众我寡。但是,我的“虞姬”还躺在帐篷里流着泪,我的“乌骓”还横堵在管道口,“十万楚军”还在窝在管道里发着抖,小命暂且还活着。

    排解了“霸王别姬”的情绪,也释放了柔软的妈妈亲情,擦干眼泪,放下牵挂。我们只剩下一副躯壳,是一部肌肉机器,没有表情,没有感情,没有灵魂,对疼痛没有感觉,所有的心思集中到了一个点。

    “老子要拼尽最后一口气”我喊着,自行车的坐杆在手里被攥的更紧了。

    不知道在哪条大的头狼的指挥下,狼群战术有了改变,不是想从缺口爬进来,而是向管道口两边,同时发起了撞击,每个管道口都有三条身材巨大的狼前后紧接着猛烈撞击交叉卡着的两辆自行车,试图从外面撞倒自行车。

    虽然轮着几波上来,但是两辆自行车卡得很紧。但是这样持续下去,壁垒禁不住狼群轮番的撞击,总会有一瞬间松懈,就像水滴也会石穿啊。

    “胖子、耿哥,快躺下,用脚顶住自行车。”我大声喊。

    “什么?”胖子问。

    来不及回答胖子,我放下自行车坐凳。

    “大胡子,快过来躺下。”我喊着,自己先躺下,用两只脚顶住自行车。

    大胡子从后面爬过来,躺下来,也用双脚顶住自行车。

    “快躺下用脚顶住自行车”我再次大声喊着。

    “明白”耿哥回应。

    由于我们躺在管道上,从里面用双脚顶住,脊背则顶在下面的管道上,所以自行车只有稍微晃动。

    就在我和大胡子用力顶着的时候,一条本来冲着撞击过来的狼,却停下来下来,伸过狼头来,流着口水,呲出长牙,要咬我们顶着自行车的四只脚。

    这条狼的举动,让我和大胡子措手不及,我们的脚差点被咬到。虽然穿着厚厚的登山鞋,但是对于狼牙,也耐不住。我瞬间操起手边的自行车坐杆,一个跃起,精准砸在那条狼的头上。这条狼被砸的“嗷嗷”大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