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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集结的小队与机器人

    耳钉男根据自己的推论,以自己为诱饵,设下了一个局,来论证自己的推论。

    于是,他见到了那个乞丐。但乞丐的强大,超出了他的预计。只是一个瞬间,他自己便被制服,失去了所有抵抗力。

    当然,既然是局,自然不可能无所准备。早在计划的最初,耳钉男便已经事先调集了天空中的电子眼,将所有的焦距,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

    然而,乞丐的一句话,让耳钉男入赘冰窖,浑身发寒。

    “难道你以为,凭着上面的那些东西,就能对付我?”

    这是乞丐的原话,其中所流露出的自信,无需言表。

    电子眼的强大,根植在耳钉男,以及那些同耳钉男来自一个地方的人的心中。

    虽然,所有案件的资料都在无声叙述着这一点,但亲自确认后的震撼,依然如惊涛般,将他心中垒砌的那座高塔,无情的拍成雪花。

    “这怎么可能?”耳钉男震惊的呢喃着,转而高声的斥问道:“这不可能?你是怎么办到的?”

    这个时候,耳钉男的脑海中迅速转过许多的可能性。他甚至在想在战舰上,是否秘密隐藏着乞丐的内应,正在悄无声息的做着援助。

    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开始腐朽的。

    “呵呵,我说了。我已经让你拖延了足够多的时间了。”乞丐笑道。

    耳钉男心中一个咯噔,突然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恐惧。

    通过那些命案的资料,他很清楚的发现电子眼,在那些时段出现了失效。

    他当然不会寄希望于,那些都是低概率的偶然突发。因为再低的概率的偶然,一旦频繁出现,那便不可能是偶然。无论再如何荒诞,也只能是尚未可知的必然。

    耳钉男深信这一点。

    所以,他并没有寄希望于电子眼,而是调集了大量的机器人。

    如此大批量的机器人同时涌向这里,必然会引起战舰上面的注意。

    想来,就算那些在战舰里的那些蠢货,再怎么被养的脑满肠肥,也总该有所反应。

    而这个计划里,耳钉男所缺少的恰恰是时间。幸运的是,那个时间应该不长。

    为了拖延时间,耳钉男在确实了对方有着干扰电子眼的能力时,特意装出了极度的震惊与绝望。

    当然,他当时确实很震惊,但绝不绝望。

    而就像乞丐所说的,他已经拖延到了足够的时间。相信,现在巷子外面,绝对布满了足够的人手,以及强大的火力,足以应对所有的情况。

    所以,耳钉男笑了,笑的就如同一个胜利者。

    “你似乎不是很怕死。”乞丐淡淡的说道。

    “如果我的推测没错,像你这般的自诩为卫道士的强者,杀人总是需要一些理由。”耳钉男顿了一下,抬头向乞丐望去,“但我思索了很久,我应该没有给你这样的理由。”

    他说的很对,那小女孩除了受了一些惊吓,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就连她的父母,也是被施以了特殊手段,暂时陷入了昏迷。

    如果真如耳钉男所猜想的那样,乞丐确实没有理由杀他。

    但,他的猜想真的正确吗?

    耳钉男自信的没有去考虑这个问题。但至少,在他真正死去之前,他是对的。

    而就在耳钉男与乞丐,略显悠闲的在巷子里,做着交谈的时候。巷子外面的街道,已经被人群,以及比人群多上数倍的机器人所占据。

    这些天,渝州城的小老百姓早就习惯了把自己关在两扇门后面。而今这种情况,当然更是紧闭起了屋门。

    而此刻聚集在这里的,当然只能是那些衣着与渝州百姓迥异的,隶属于战舰的各个小队的成员。

    庞大数量的机器人,以及来自于战舰的后援。这一切似乎都在按照着耳钉男的设想进行着。

    那么,接下来便是要集齐所有的火力,对乞丐进行围捕。

    但,一切似乎并不如想象的那般美好。

    一个不小的轰鸣,将兀自沉浸于成功中的耳钉男惊醒。

    这一声轰鸣的时机,似乎太早。而且听上去,距离也稍微远了些。

    “喽,你要的增援来了。”乞丐笑道,笑的让耳钉男有些不安起来。

    “到底哪里错了?”耳钉男仔细的回想着,突然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突然萌生出来。然后,他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乞丐,眼睛瞪得滚圆。

    乞丐似乎看懂了耳钉男的意思,“你很聪明。”

    这绝对是一句夸赞。

    但是耳钉男无法从这句夸赞里,获得丝毫的成就感。反而是在感觉到荒谬的不可能的同时,更是生出了浓浓的恐惧,“你......你到底是谁?”

    耳钉男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颤抖,但很快便被巷子外越来越密集的轰鸣声,以及地面上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震动给淹没。

    巷子外,机器人与人群泾渭分明的对峙着。

    若是在几天前,这绝对是无法想象的画面,如今却是真实的展现在了眼前。

    机器人如同守卫般,忠实的守护在巷子外面,将那些试图靠近的人,远远的隔绝在了街道上。

    那些人来自于战舰,除了本身所具备的实力之外,当然也装备了强大的武器。

    虽然来自战舰的指令并不详尽,但在面对机器人的攻击时,并不妨碍他们迅速作出判断,然后发起强硬的反击。

    于是,有人倒下,也有机器人损毁。可那又如何?至少渝州城里的本地人,是绝对不会心生怜悯。而巷子里的那个乞丐,就更不在乎了。

    在乎自己的,永远只有自己人。

    “究竟是怎么回事?”将军愤怒的拍打着桌子,怒气冲冲的吼道。

    十三号区域里发生的事情,如实的通过上空的电子眼,如实的反馈到了战舰里。

    尽管屏幕里硝烟四起,火光四溅,但那条巷子,依然平静的如同世外桃源。

    这个问题,真的很大。

    先是电子眼出现了空白期,现在又有大批的机器人反戈。这令得那个戴着眼镜的胖技术主管,脑门不停的淌着冷汗。

    他虽然很想向将军解释什么,但却不知该怎么解释。

    说是系统遭受到入侵?可是系统完全没有发出可预警的先兆。更何况,身为技术人员的骄傲,使得他不相信这世间还能有突破他们安全系统,而不被察觉的存在。

    说是神秘力量在作祟?这个借口,怎么说都只能是借口。既然是借口,那还真就不能说出口。

    于是,胖主管选择了沉默。然后,就在一声爆鸣后,永远的沉默了。

    很多人都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耳钉男也一样。

    他终于明白自己计划的错漏究竟在哪里。只是这个结果,就连他也无法相信。

    在他的认知里,可以避过战舰系统的安全保护,悄无声息的干扰到电子眼,已经是他所能想象到的极限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想象力的极限,依然太低。

    可以干扰电子眼,为什么就不能干扰机器人?甚至就连之前所认为的干扰,也没有触及到事实的全部。

    这哪里是干扰,这完全就是控制。

    耳钉男的计划里,就是希望能以机器人的异常聚集,吸引到战舰的注意。

    却没想,那乞丐竟然可以夺得那些机器人的控制权。而且,数量庞大的超乎想象。

    于是,原本处于计划里关键一环的机器人,如今反倒成为了自己这个计划的障碍。

    不过耳钉男很快就释然,他发现就算自己最初没有聚集机器人,对方依然可以自行将那些机器人聚集到这里。

    想明白了,也就不再继续纠结。耳钉男如今更感兴趣的是,这个乞丐究竟是谁?他到底有着怎样的目的?

    于是,耳钉男再次问道:“你究竟是谁?你究竟想怎样?”

    “我以为我已经做的很明显了。既然如此,那便替我带句话回去。”乞丐说道。

    “什么话?”

    “替我跟你们的将军说一声,滚!”乞丐说道。

    “就凭你一个人,难道还想抵挡我们?腐朽的终将逝去,这里如此衰败,必然要被取代。”耳钉男说道。

    他并非不怕死,而是在这个问题上,他必须表现得不怕死。

    “可以试试。”乞丐的话语里,流露出的是自信。

    耳钉男最终回到了战舰上。当然,带回去了杰克的尸体。

    当时,杰克站在巷子外面,将所有试图靠近的人一一挡了回去。却被聚集而来的机器人,夺去了生命。

    杰克没有死在那个乞丐的手上,但耳钉男很清楚,杰克死亡的真正原因。

    虐杀那女子以及其丈夫,这样的理由已经足够了。

    而这个理由,也出现在了耳钉男的计划里。一个受惊的小女孩,不足以成为真正的诱饵。但两条人命足够了。

    没了一个杰克,还可以有一个杰夫、杰瑞。

    这是耳钉男的选择,也是长久以来他所接受的教育,所教会他的选择。

    所以,他并不会为此而后悔什么。当然,必要的情绪还是需要的。

    所以,即便是已经支离破碎的杰克,回到了战舰上,然后彻底的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