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朝尘尽光生
“我命即君命，我命即君命……”孟欢喃喃自语，有些理解了这句话，神色被惊疑凝固。
红雾并没有消散，正与黑雾不断交织，那是能烫到灵魂的热，是能刺到灵魂的冰，一冷一热在他体内极速纠缠，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林青要服下天枯草了。
“痛！太痛了！”
孟欢仰天怒吼，目呲欲裂，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让他恨不得即刻就死。
“不行，我不能死！”
不过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事，红与黑不断纠缠时，灵意也要来凑热闹。
天地间的灵意正不断向他席卷而来，宛若一场风暴。肆虐的灵意配合上交织的极冷极热，仿佛要在他的体内重新开拓一个世界。痛苦的同时，他的境界正在不断松动。
灵体五重圆满！
灵体六重！
灵体六重中期！
灵体七重初期！
……
越来越快的突破速度，仿佛是跟死亡赛跑，他无法控制自己，这是他的本能，不突破，就会爆体而亡。
“太慢了！太慢了！”
他浑身被涨得皮开肉绽，鲜血就像在大坝开了一道道小口，争抢而出。
“我要死了吗？林青是怎么过来的?”
“对！对！我命即君命！我命即君命！”
“天枯草！天枯草！”
孟欢吼向黄皮，他要死了，不管是什么毒药，只要还能残喘就行，用鸩止渴也未尝不可。
黄皮上空白地方早已画有一株草，极致的黑，极致的白，从根到顶，黑白泾渭分明。黑白两色的草从画中飞跃而出，在孟欢脑海中散成点点芒状，像萤火虫一样飞舞。
他忽然有些同情林青了，他不知道林青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那些黑点白点在生雾，他已经分不清哪边是极焱的雾气，哪边是幽冥的雾气，哪边是天枯草的雾气，暴虐的灵意还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他就像一个船夫，驾着一条遍体鳞伤的船航行在水上，不得不东拆一板，西堵一洞……
“来吧！都来吧！肆虐吧！”
孟欢发丝张扬，神情癫狂，就像一个疯子。天枯草终于盛放，雾气化作了圆形虚影，孟欢位于虚影的正中，虚影开始加速旋转，将黑白交织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灰色的漩涡。
漩涡发出一股强烈的吸力，拉扯着孟欢的面皮，衣衫，发丝，他很想一头扎进漩涡中，迎来解脱，可他自己就是漩涡。
红雾被不断吸进去，黑雾是，灵意也是，孟欢浑身的痛感正逐渐消散……
几息后，世界安静了下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孟欢趴在斑驳的土地上，周围是一个个深坑，是杂乱的红绿与泥，是倒得横七竖八的植物，他笑了，笑得有些癫狂。
这些都是皮外伤，他能感受到他体内澎湃的力量，他能感受到变得轻盈的身躯，这是从未拥有过的感觉，世界变得更清晰了，更亮，更慢了。
他猛地弹起身，一拳轰向旁边粗壮的树干。
咔擦！
树干应声断裂。孟欢呆在了原地。
迈过了灵体五重，就有千斤之力，而防御，更是由之前的‘树皮’进入石皮层次。所以说灵体境五重是一个坎，此后每过一境，身体就能增加两千斤力量，灵体七重有五千斤巨力。
他现在力量有七千斤，堪比寻常灵体八重。这是极焱的功劳，相比于其他灵意来说，火属性提高的是极致的力量。至于速度，他不用试，他现在脚下轻盈无比。
“幽冥提升的就是速度吧……极焱幽冥体……天枯草……”
孟欢也知道了天枯草的效果，如果说极焱幽冥体带来的是对灵意极其强大的亲和力，尤其是火灵意，那天枯草就是极其强劲的吸收力，什么灵意都吸。
简直就是爸爸打儿子——不讲理。
他苦恼了起来，天枯草存在他体内，以后他每次引动灵意，都会被天枯草吸去九成多，这意味着他淬体的速度将无比缓慢，资质甚至跌落得不如从前，就这也不是不能接受，但黄皮上还写过，天枯草会索命，体内悬着一颗定时炸弹，他要找个机会去问一下林青。
好在境界突破两重，极焱幽冥体对力量和速度的提升他也能获益，不然白干一场还遭罪。
人生就是这样大起大落，天才要早夭，庸才会沉沦，他卡在中间，既会早夭，也会沉沦。
“这样才刺激嘛，解决了天枯草后，极焱幽冥体将是多么的强大？”孟欢露出神往之色，他手掌一摊，掌心出现一团拳头大小，通体暗红的火焰。这是他之前烧黄皮时用的小火苗。
唰！
他右手一甩，暗红色火焰从掌心连出一道火蛇，火蛇直击地上断裂的树干。
嘭！
树干爆了个大窟窿，白花花的树心瞬间焦黑一大片，燃起了火。
“果然是天妒之才！”
孟欢一怔，心中狂喜，他刚才释放的功法才十两一本，连凡级下品都算不上。极焱幽冥体不仅打破常规，不用服灵淬丹就能使用功法，功法的威力也硬生生被抬了一大截。
“不知道服用了灵淬丹后会怎么样?”
“不行，好的体质应该配上好的功法才对，这功法太垃圾了，即使有体质加成，威力也不如我拳脚之力。”
“可是好的功法又太贵……算了，功法的事先放一放，攒钱，攒钱……”
他想到了与林青明天的约定。之前在林青家吃饭时，两杯酒下肚后，正直少年与他敞开了心扉，二人把手……
据少年所说，城外有一乡村，乡村后有一小路，小路能直达大重山外围，这是少年在山上救了村里的猎户，村民们告诉少年的。
大重山，方圆五百里非洞心境不可深入。
孟欢打算只在外围探索，七个人的力量，谨慎一点，在外围基本不会出什么事。如今他实力更上一步，安全的保障会更大。
“灵体七重，就差一丝就能灵体八重！再攒攒钱，进云齐宗的把握已十有七八！”
“上天待我不薄，一朝尘尽光生！”
孟欢仰天长叹，天空万里如洗，不过没洗时间长，只两息，乌云黑压压地像迎面来的巴掌……
每两年的六月初，家家土地种上作物以后，云齐宗就会开始大范围招生。
不限门槛，只要你在自己的年龄段能进排名，再交得起学费，就能进入流云宗。
在齐国，宗门是凌驾于皇权之上的，不过宗门的人专心修炼，世俗上大多数事务，都是由皇权治理。像税收，军事，行政一类，都属于皇权管辖，而皇权只需向宗门负责。
一般的国家，基本上也只有一个宗门，这个宗门并不是说只有一处，而是在全国各地，都有许多的分支。像齐国的云齐宗，分支足有十七个，遍布齐国十七个郡。
招生是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招，从十四岁到二十岁划分三个年龄段，再根据城池管辖范围内的人口数限定名额。
上次招生，也不能算他们六个没达标，起码年龄够了。
学费六个人没凑够一个，头还让人打满了包，打他的那些个人他现在还记着，都在云齐宗。
从那以后，他就发誓，总要一天，他要把失去的东西全找回来，他也为此准备了一年零九个月，这些日子里……扯远了。
言归正传。
每一个名额都非常珍贵。因为灵体境想要突破到通脉境，真正使用灵意，须经过“化蝶”一关。
“化蝶”一关，化蝶开脉，需要特殊的功法来引导。市面上这类功法很少，且参差不齐，价格昂贵，自学还容易走偏，对于孟欢他们来说，云齐宗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化蝶的途径。
不仅如此，作为齐国唯一的宗门，其有着最好的修炼资源，富贵者进去镀金，贫苦者进去翻身。
动荡的三个月就要来了。
孟欢神色凝重，这三个月不只是他，所有人都不好过。
“哎对！我好像忘了什么……光解囊还没广进呢！”
他一拍脑袋，赶忙唤起黄皮，黄皮之上，几行早已写好的黑字仿佛在等待着他的查阅。
银石无识，命有玄机，君可存其于‘天诏’之内，存三得十，一月为限，取之复存，源源不断。
“什么意思?这黄皮原来叫做‘天诏’?”
“可以将银两和灵石存到天诏里，存三两一个月后能得到十两，然后再取再存，源源不断……嗯……利滚利？”
“我焯！那我后半辈子光靠利息不就能活下去了，利息比本金还高？”
“真的假的？”
一瞬间，孟欢有些不想再奋斗下去，只需要坐在那里等待着钱生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不对，这不是在消磨我的斗志吗？与我何益？”
“嗯……应该先变强，先提高生命的长度，再提高生命的深度……”
“上天待我不薄啊！”
孟欢再次仰天长叹，眸中熠熠生光，他低头揉了揉，是雨水落他眼里了。
天变得阴沉，雨下的欢，这场雨后，将是一个百花齐放的盛景，孟欢嘴角一扬，抬脚向前。
路，明朗了起来。
……
红雾并没有消散，正与黑雾不断交织，那是能烫到灵魂的热，是能刺到灵魂的冰，一冷一热在他体内极速纠缠，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林青要服下天枯草了。
“痛！太痛了！”
孟欢仰天怒吼，目呲欲裂，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让他恨不得即刻就死。
“不行，我不能死！”
不过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事，红与黑不断纠缠时，灵意也要来凑热闹。
天地间的灵意正不断向他席卷而来，宛若一场风暴。肆虐的灵意配合上交织的极冷极热，仿佛要在他的体内重新开拓一个世界。痛苦的同时，他的境界正在不断松动。
灵体五重圆满！
灵体六重！
灵体六重中期！
灵体七重初期！
……
越来越快的突破速度，仿佛是跟死亡赛跑，他无法控制自己，这是他的本能，不突破，就会爆体而亡。
“太慢了！太慢了！”
他浑身被涨得皮开肉绽，鲜血就像在大坝开了一道道小口，争抢而出。
“我要死了吗？林青是怎么过来的?”
“对！对！我命即君命！我命即君命！”
“天枯草！天枯草！”
孟欢吼向黄皮，他要死了，不管是什么毒药，只要还能残喘就行，用鸩止渴也未尝不可。
黄皮上空白地方早已画有一株草，极致的黑，极致的白，从根到顶，黑白泾渭分明。黑白两色的草从画中飞跃而出，在孟欢脑海中散成点点芒状，像萤火虫一样飞舞。
他忽然有些同情林青了，他不知道林青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那些黑点白点在生雾，他已经分不清哪边是极焱的雾气，哪边是幽冥的雾气，哪边是天枯草的雾气，暴虐的灵意还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他就像一个船夫，驾着一条遍体鳞伤的船航行在水上，不得不东拆一板，西堵一洞……
“来吧！都来吧！肆虐吧！”
孟欢发丝张扬，神情癫狂，就像一个疯子。天枯草终于盛放，雾气化作了圆形虚影，孟欢位于虚影的正中，虚影开始加速旋转，将黑白交织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灰色的漩涡。
漩涡发出一股强烈的吸力，拉扯着孟欢的面皮，衣衫，发丝，他很想一头扎进漩涡中，迎来解脱，可他自己就是漩涡。
红雾被不断吸进去，黑雾是，灵意也是，孟欢浑身的痛感正逐渐消散……
几息后，世界安静了下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孟欢趴在斑驳的土地上，周围是一个个深坑，是杂乱的红绿与泥，是倒得横七竖八的植物，他笑了，笑得有些癫狂。
这些都是皮外伤，他能感受到他体内澎湃的力量，他能感受到变得轻盈的身躯，这是从未拥有过的感觉，世界变得更清晰了，更亮，更慢了。
他猛地弹起身，一拳轰向旁边粗壮的树干。
咔擦！
树干应声断裂。孟欢呆在了原地。
迈过了灵体五重，就有千斤之力，而防御，更是由之前的‘树皮’进入石皮层次。所以说灵体境五重是一个坎，此后每过一境，身体就能增加两千斤力量，灵体七重有五千斤巨力。
他现在力量有七千斤，堪比寻常灵体八重。这是极焱的功劳，相比于其他灵意来说，火属性提高的是极致的力量。至于速度，他不用试，他现在脚下轻盈无比。
“幽冥提升的就是速度吧……极焱幽冥体……天枯草……”
孟欢也知道了天枯草的效果，如果说极焱幽冥体带来的是对灵意极其强大的亲和力，尤其是火灵意，那天枯草就是极其强劲的吸收力，什么灵意都吸。
简直就是爸爸打儿子——不讲理。
他苦恼了起来，天枯草存在他体内，以后他每次引动灵意，都会被天枯草吸去九成多，这意味着他淬体的速度将无比缓慢，资质甚至跌落得不如从前，就这也不是不能接受，但黄皮上还写过，天枯草会索命，体内悬着一颗定时炸弹，他要找个机会去问一下林青。
好在境界突破两重，极焱幽冥体对力量和速度的提升他也能获益，不然白干一场还遭罪。
人生就是这样大起大落，天才要早夭，庸才会沉沦，他卡在中间，既会早夭，也会沉沦。
“这样才刺激嘛，解决了天枯草后，极焱幽冥体将是多么的强大？”孟欢露出神往之色，他手掌一摊，掌心出现一团拳头大小，通体暗红的火焰。这是他之前烧黄皮时用的小火苗。
唰！
他右手一甩，暗红色火焰从掌心连出一道火蛇，火蛇直击地上断裂的树干。
嘭！
树干爆了个大窟窿，白花花的树心瞬间焦黑一大片，燃起了火。
“果然是天妒之才！”
孟欢一怔，心中狂喜，他刚才释放的功法才十两一本，连凡级下品都算不上。极焱幽冥体不仅打破常规，不用服灵淬丹就能使用功法，功法的威力也硬生生被抬了一大截。
“不知道服用了灵淬丹后会怎么样?”
“不行，好的体质应该配上好的功法才对，这功法太垃圾了，即使有体质加成，威力也不如我拳脚之力。”
“可是好的功法又太贵……算了，功法的事先放一放，攒钱，攒钱……”
他想到了与林青明天的约定。之前在林青家吃饭时，两杯酒下肚后，正直少年与他敞开了心扉，二人把手……
据少年所说，城外有一乡村，乡村后有一小路，小路能直达大重山外围，这是少年在山上救了村里的猎户，村民们告诉少年的。
大重山，方圆五百里非洞心境不可深入。
孟欢打算只在外围探索，七个人的力量，谨慎一点，在外围基本不会出什么事。如今他实力更上一步，安全的保障会更大。
“灵体七重，就差一丝就能灵体八重！再攒攒钱，进云齐宗的把握已十有七八！”
“上天待我不薄，一朝尘尽光生！”
孟欢仰天长叹，天空万里如洗，不过没洗时间长，只两息，乌云黑压压地像迎面来的巴掌……
每两年的六月初，家家土地种上作物以后，云齐宗就会开始大范围招生。
不限门槛，只要你在自己的年龄段能进排名，再交得起学费，就能进入流云宗。
在齐国，宗门是凌驾于皇权之上的，不过宗门的人专心修炼，世俗上大多数事务，都是由皇权治理。像税收，军事，行政一类，都属于皇权管辖，而皇权只需向宗门负责。
一般的国家，基本上也只有一个宗门，这个宗门并不是说只有一处，而是在全国各地，都有许多的分支。像齐国的云齐宗，分支足有十七个，遍布齐国十七个郡。
招生是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招，从十四岁到二十岁划分三个年龄段，再根据城池管辖范围内的人口数限定名额。
上次招生，也不能算他们六个没达标，起码年龄够了。
学费六个人没凑够一个，头还让人打满了包，打他的那些个人他现在还记着，都在云齐宗。
从那以后，他就发誓，总要一天，他要把失去的东西全找回来，他也为此准备了一年零九个月，这些日子里……扯远了。
言归正传。
每一个名额都非常珍贵。因为灵体境想要突破到通脉境，真正使用灵意，须经过“化蝶”一关。
“化蝶”一关，化蝶开脉，需要特殊的功法来引导。市面上这类功法很少，且参差不齐，价格昂贵，自学还容易走偏，对于孟欢他们来说，云齐宗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化蝶的途径。
不仅如此，作为齐国唯一的宗门，其有着最好的修炼资源，富贵者进去镀金，贫苦者进去翻身。
动荡的三个月就要来了。
孟欢神色凝重，这三个月不只是他，所有人都不好过。
“哎对！我好像忘了什么……光解囊还没广进呢！”
他一拍脑袋，赶忙唤起黄皮，黄皮之上，几行早已写好的黑字仿佛在等待着他的查阅。
银石无识，命有玄机，君可存其于‘天诏’之内，存三得十，一月为限，取之复存，源源不断。
“什么意思?这黄皮原来叫做‘天诏’?”
“可以将银两和灵石存到天诏里，存三两一个月后能得到十两，然后再取再存，源源不断……嗯……利滚利？”
“我焯！那我后半辈子光靠利息不就能活下去了，利息比本金还高？”
“真的假的？”
一瞬间，孟欢有些不想再奋斗下去，只需要坐在那里等待着钱生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不对，这不是在消磨我的斗志吗？与我何益？”
“嗯……应该先变强，先提高生命的长度，再提高生命的深度……”
“上天待我不薄啊！”
孟欢再次仰天长叹，眸中熠熠生光，他低头揉了揉，是雨水落他眼里了。
天变得阴沉，雨下的欢，这场雨后，将是一个百花齐放的盛景，孟欢嘴角一扬，抬脚向前。
路，明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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