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穷则独善其身
“林青，你敢再说一遍？”杨森在旁冷声道。
“青有何不敢！”林青沉声开口。
杨森怒目圆睁，撸起袖子，却被孟欢一把拦下。孟欢瞪了一眼杨森，看向林青，无奈道：“林兄稍等，老二，去施舍一两银子，不准用自己身上的钱。”
高炎点了点头，走到乞儿身边，挠了挠头，乞儿被他吓了一条，赶忙护住了破碗。
“嗯？有了！”
高炎打量着过往的人群，一把拦住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人，说道：“借二两银子。”
中年皱了皱眉头，刚欲开口，高炎一脚震碎地下石板，中年喉咙缩了缩，闭上了嘴，小心翼翼地掏出钱袋。
高炎一把夺过，从中拿了两块碎银，又把布袋还给了中年，他拍了拍中年的肩膀，然后走到小乞儿身边，扒开小乞儿捂住碗口的手，扔了二两银子，笑容满面地转身向孟欢走来。
“欢哥，超额完成！”高炎拍了拍手掌。
孟欢点了点头，回头说道：“你几个都去施舍一两，不准用自己的钱。”
杨森往乞儿那里走去，郑钊想了想，转头离开人群，蒋山站在原地抱着双手不动，李惊涛面露为难之色。
杨森径直走到乞儿身前，见乞儿在颤抖，他一把抢过乞儿的碗，掂了掂破碗，然后把碗里的钱往乞儿怀里一倒，拿起空碗，走到路中间。
众人正疑惑时，杨森扑通往路中间一跪。
“啊！各位大爷大妈行行好吧！”
“吃不上饭了啊！”
“八岁没了爹娘！”
“啊！”
……
上一秒还嘿嘿笑的杨森，下一秒就声泪俱下，涕泗横流，路人见此惨状，纷纷掏出银两，往碗里面扔，不一会儿，破碗竟盛个半满。
杨森把沉重的碗还给了乞儿，在乞儿目瞪口呆中走到孟欢身边。
“牛哔！”高炎伸出个大拇指，孟欢扶了扶额头，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蒋山走了出来，也是一把抢过乞丐的碗，与杨森不同的是，他把碗还给了乞丐，把钱装进了自己兜里，说道：“现在，你的钱是我的了。”
接着，他又把钱从兜里拿了出来，数了一遍，犹豫了两息后，往碗里面放了一半，有些不放心，他又回头看看孟欢，见孟欢脸沉的像铁，他赶忙将剩下的钱全给了乞儿。
回头走了两步，他脸上愈发不舍，又拿回一两银子。做完这些，他点了点头，走到孟欢身边。
“无耻！”李惊涛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
“你清高，你去！”蒋山笑道。
李惊涛面露了为难，犹犹豫豫间，他也走到了乞丐身边，盯着乞丐的碗，在原地转了半天，然后走到了路中间，上去随便拦了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
被拦的那人把扁担往地下一放，石板直接碎成粉末。
李惊涛咽了一口唾沫，赶忙给那人让了条道。那人扛起扁担，悻悻地看了他一眼，悠悠地离去。
他无奈地回到了乞儿身边，又盯着乞儿的碗为难了起来，在原地站了半天，过路人见乞儿旁站着一个面瘫，也没了施舍的心思，纷纷走开。
“大哥哥，你离我远一点好不好？”
乞儿稚嫩的乞求声让李惊涛的脸不由得有些发烫。他向孟欢一众发出求救的目光。
“唉！老六就是脸皮薄，这以后找媳妇可怎么办……”
这时，之前消失在人群的郑钊终于回来了，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显然是跑了很远。
“老四，你跑哪里去了？”
“回家拿钱啊！”
“直接抢不就好了？”
“万一没打过呢？”
“唉呀，你天天就万一万一……”
“哼！”郑钊一拂衣袖，向着乞儿走去，看到李惊涛跟个受气小媳妇一样站在乞儿身边，他有些惊讶。
“老六，你搁这杵着干啥？”
“老四，帮帮我……”
李惊涛手指搓着拇指指肚，低着头小声说道。
看到李惊涛这种表现，他明白了缘由，不忿道：“我就带一两银子，怎么帮？”
“你他…跑那么远，就拿一两银子？”
李惊涛有些抓狂。
“你……借你可以，还二两。”
“你怎么比老五还贪？”
“不借算了。”
“好好好，我借！”
随着二两银子入碗后，二人也回到了队伍中。
林青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孟欢是何用意。
孟欢侧身看向沉思的林青，问道：“如果林兄今日当街伤了或者杀了大汉，会怎么样？”
“林青一人承之。”林青面色冷道。
“那小宁妹妹呢？”
林青没有说话，只是面色依旧清冷。
“恕我直言，大汉的命不值钱，林兄的命也不值钱，但他们会让你赔钱。”
“赔不起呢？”
“砍去双手，像他一样。”孟欢指着小乞儿，接着说道：“林兄有能力帮，我自然不会阻拦，可是林兄有没有想过，没有能力的行善，会为自己和他人招致灾祸。”
“就像他们几个，没有施舍的能力，又何尝不是作恶？”
“林兄抒发了一时不快，此后一走了之，有人追杀，我们几个也会帮林兄拦住，可林兄有没有想过小乞丐，大汉会不会拿他撒气，他又有谁帮他拦？”
林青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复杂地看着孟欢。
“双拳打翻浊世界这句话没有错，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句话也没有错。是非自在人心，林兄好好把握。”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林青又低头喃喃道。
孟欢叹了一口气，道：“只希望林兄勿要因一时随心而行，以致自己陷入险地。”
林青叹了口气，郑重地拱了一手后，脸色转为执着，问道：“孟兄可曾有恻隐之心？”
孟欢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而答道：“我的恻隐之心现在又不值钱，关键的是，林兄你觉得，小乞儿碗里的钱，他最后能拿到多少？”
“嗯……这……”林青迟疑了一息，不愿再往下想，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欢哥真……的会说，我还想看欢哥怎么被打脸来着……”杨森眼中有些失落。
“弱的时候苟起来只砍一个人？强的时候站起来，砍全天下人？”高炎挠了半天的头，弱弱的问道。
“让你去读书，你非去养猪。”李惊涛眼眸低垂，冷不丁道。
“呃……你搁这张冠李戴，骂谁呢？”蒋山愤愤道。郑钊拉了拉蒋山的衣袖，提醒道：“指桑骂槐，是指桑骂槐。”
“哦！对！指桑骂槐！”
“好了，不谈这些烦心事了，上山吧。”
孟欢一行人动身向着城门走去。
待他们走远后，小乞儿摇了摇头，露出散发下肮脏的脸。
“林青……林青……”
小乞儿神色复杂，迟疑了一会，叼起破碗，跌跌撞撞地跑进附近的一条巷子。
巷子里，之前殴打他的大汉正蹲在墙边……
……
“青有何不敢！”林青沉声开口。
杨森怒目圆睁，撸起袖子，却被孟欢一把拦下。孟欢瞪了一眼杨森，看向林青，无奈道：“林兄稍等，老二，去施舍一两银子，不准用自己身上的钱。”
高炎点了点头，走到乞儿身边，挠了挠头，乞儿被他吓了一条，赶忙护住了破碗。
“嗯？有了！”
高炎打量着过往的人群，一把拦住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人，说道：“借二两银子。”
中年皱了皱眉头，刚欲开口，高炎一脚震碎地下石板，中年喉咙缩了缩，闭上了嘴，小心翼翼地掏出钱袋。
高炎一把夺过，从中拿了两块碎银，又把布袋还给了中年，他拍了拍中年的肩膀，然后走到小乞儿身边，扒开小乞儿捂住碗口的手，扔了二两银子，笑容满面地转身向孟欢走来。
“欢哥，超额完成！”高炎拍了拍手掌。
孟欢点了点头，回头说道：“你几个都去施舍一两，不准用自己的钱。”
杨森往乞儿那里走去，郑钊想了想，转头离开人群，蒋山站在原地抱着双手不动，李惊涛面露为难之色。
杨森径直走到乞儿身前，见乞儿在颤抖，他一把抢过乞儿的碗，掂了掂破碗，然后把碗里的钱往乞儿怀里一倒，拿起空碗，走到路中间。
众人正疑惑时，杨森扑通往路中间一跪。
“啊！各位大爷大妈行行好吧！”
“吃不上饭了啊！”
“八岁没了爹娘！”
“啊！”
……
上一秒还嘿嘿笑的杨森，下一秒就声泪俱下，涕泗横流，路人见此惨状，纷纷掏出银两，往碗里面扔，不一会儿，破碗竟盛个半满。
杨森把沉重的碗还给了乞儿，在乞儿目瞪口呆中走到孟欢身边。
“牛哔！”高炎伸出个大拇指，孟欢扶了扶额头，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蒋山走了出来，也是一把抢过乞丐的碗，与杨森不同的是，他把碗还给了乞丐，把钱装进了自己兜里，说道：“现在，你的钱是我的了。”
接着，他又把钱从兜里拿了出来，数了一遍，犹豫了两息后，往碗里面放了一半，有些不放心，他又回头看看孟欢，见孟欢脸沉的像铁，他赶忙将剩下的钱全给了乞儿。
回头走了两步，他脸上愈发不舍，又拿回一两银子。做完这些，他点了点头，走到孟欢身边。
“无耻！”李惊涛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
“你清高，你去！”蒋山笑道。
李惊涛面露了为难，犹犹豫豫间，他也走到了乞丐身边，盯着乞丐的碗，在原地转了半天，然后走到了路中间，上去随便拦了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
被拦的那人把扁担往地下一放，石板直接碎成粉末。
李惊涛咽了一口唾沫，赶忙给那人让了条道。那人扛起扁担，悻悻地看了他一眼，悠悠地离去。
他无奈地回到了乞儿身边，又盯着乞儿的碗为难了起来，在原地站了半天，过路人见乞儿旁站着一个面瘫，也没了施舍的心思，纷纷走开。
“大哥哥，你离我远一点好不好？”
乞儿稚嫩的乞求声让李惊涛的脸不由得有些发烫。他向孟欢一众发出求救的目光。
“唉！老六就是脸皮薄，这以后找媳妇可怎么办……”
这时，之前消失在人群的郑钊终于回来了，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显然是跑了很远。
“老四，你跑哪里去了？”
“回家拿钱啊！”
“直接抢不就好了？”
“万一没打过呢？”
“唉呀，你天天就万一万一……”
“哼！”郑钊一拂衣袖，向着乞儿走去，看到李惊涛跟个受气小媳妇一样站在乞儿身边，他有些惊讶。
“老六，你搁这杵着干啥？”
“老四，帮帮我……”
李惊涛手指搓着拇指指肚，低着头小声说道。
看到李惊涛这种表现，他明白了缘由，不忿道：“我就带一两银子，怎么帮？”
“你他…跑那么远，就拿一两银子？”
李惊涛有些抓狂。
“你……借你可以，还二两。”
“你怎么比老五还贪？”
“不借算了。”
“好好好，我借！”
随着二两银子入碗后，二人也回到了队伍中。
林青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孟欢是何用意。
孟欢侧身看向沉思的林青，问道：“如果林兄今日当街伤了或者杀了大汉，会怎么样？”
“林青一人承之。”林青面色冷道。
“那小宁妹妹呢？”
林青没有说话，只是面色依旧清冷。
“恕我直言，大汉的命不值钱，林兄的命也不值钱，但他们会让你赔钱。”
“赔不起呢？”
“砍去双手，像他一样。”孟欢指着小乞儿，接着说道：“林兄有能力帮，我自然不会阻拦，可是林兄有没有想过，没有能力的行善，会为自己和他人招致灾祸。”
“就像他们几个，没有施舍的能力，又何尝不是作恶？”
“林兄抒发了一时不快，此后一走了之，有人追杀，我们几个也会帮林兄拦住，可林兄有没有想过小乞丐，大汉会不会拿他撒气，他又有谁帮他拦？”
林青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复杂地看着孟欢。
“双拳打翻浊世界这句话没有错，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句话也没有错。是非自在人心，林兄好好把握。”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林青又低头喃喃道。
孟欢叹了一口气，道：“只希望林兄勿要因一时随心而行，以致自己陷入险地。”
林青叹了口气，郑重地拱了一手后，脸色转为执着，问道：“孟兄可曾有恻隐之心？”
孟欢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而答道：“我的恻隐之心现在又不值钱，关键的是，林兄你觉得，小乞儿碗里的钱，他最后能拿到多少？”
“嗯……这……”林青迟疑了一息，不愿再往下想，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欢哥真……的会说，我还想看欢哥怎么被打脸来着……”杨森眼中有些失落。
“弱的时候苟起来只砍一个人？强的时候站起来，砍全天下人？”高炎挠了半天的头，弱弱的问道。
“让你去读书，你非去养猪。”李惊涛眼眸低垂，冷不丁道。
“呃……你搁这张冠李戴，骂谁呢？”蒋山愤愤道。郑钊拉了拉蒋山的衣袖，提醒道：“指桑骂槐，是指桑骂槐。”
“哦！对！指桑骂槐！”
“好了，不谈这些烦心事了，上山吧。”
孟欢一行人动身向着城门走去。
待他们走远后，小乞儿摇了摇头，露出散发下肮脏的脸。
“林青……林青……”
小乞儿神色复杂，迟疑了一会，叼起破碗，跌跌撞撞地跑进附近的一条巷子。
巷子里，之前殴打他的大汉正蹲在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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