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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容真然不是一个会骂脏话的人,她骂人的词汇量,到她毕业工作后都依然还仅停留在“白痴”、“笨蛋”、“傻子”这类,可能连小学生都不屑会去用的程度。

    骂人这项本事,本来就只是为了宣泄自己的情绪跟对对方的厌恶,可在容真然的观念里,如果是她真的讨厌的人的话,她只会选择无视跟远离,连对那人骂一句都觉得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跟精力,不值得在那种人身上耗费。

    简单来说,她基本也就没有什么能骂人的机会,以至于无法锻炼这项技能去骂出太难听的话。可就在刚才,容真然骂萧君寒的词汇已经上升到了“你X”的地步,这可以说是她骂人骂最难听的话了,当然,是在心里骂。

    她也不会承认是自己怂,而是她认为萧君寒可能根本听不懂自己骂的这话是什么意思,用对方听不懂的话骂对方,根本是白费力气,他又听不懂,你自己在那儿自嗨什么呢?

    而且她觉得最好的表现态度就是:无视他。

    容真然也很明显地这样表现了,把他当成了空气,她甚至已经在心里把垃圾跟萧君寒划上了等号,对于垃圾,她从来不屑去看一眼。

    容真然钻进了马车里换衣服,看了看车上,东西都在,好像也没少什么。

    “容姑娘,那我们就上路了。”

    新换上的衣服似乎样式跟之前那身又不一样了,她埋头在里面捣鼓,随口应道:“好的!话说,这马车就这样放在这儿也不会有人偷啊?”

    萧君谦有些莞尔地甩动马绳,马车缓缓开动起来,见她刚刚才经历了那种可怕的事情,这会儿还有心思关心马车会不会丢的问题。答道:“不会的,钱银都在我身上,马车上就一些衣服软毯,不值钱。而且这车上有公印,偷了也卖不了,反而会被抓起来呢。”

    “哦?没想到你们的治安制度还挺有一套的啊。”

    容真然原本想说,怎么你们这里就还这么迷信封建呢?可想到萧君寒还在外头一起坐着,也不适宜说起这个话题。

    “……对不住,容姑娘。”萧君谦正经了神色,脸上满是歉意,“都是我不好,才让你陷入那种危险中。”

    “又不是你的错,你道什么歉,是我自己乱跑……”

    “不!”萧君谦打断了她,“在站馆的时候,我就注意到那些人不怀好意地盯上你了,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跟到这里,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离开的。”

    容真然愣了愣,难怪那时候萧君谦喝了没两口茶就说上路了,原来他早就发现了。

    唉,这种体贴人,又不动声色保护人的男人,真是戳中她萌点了。

    “你呀,也太喜欢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了。是我自己心情不好,一个人跑的,再说现在也没出什么事不是?”

    不过,确实那种事情……多少也让她更抗拒男人的触碰了,一想起刚才那些人对自己动手动脚,她就反胃恶心。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因为外面那个冷血无情的混蛋!

    容真然简直是无法想象竟然有人能面不改色做出这种混账事的人!他那句“好好快活一阵”就像咒语一样,一直反复在她脑中回放,真希望哪天也让谁把这家伙给强了,看他什么感受!

    不过她怀疑可能也没谁能办得了他,毕竟萧君谦把他说得很厉害的样子,是琼岫国的统帅将军,手握千万重兵。

    呸!这种人凭什么保护百姓,做国家防线,他就不配!

    “……”

    萧君谦不知该作何回应,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想问容真然想得如何了,是否还伤心难过,可这种被转换掉人生的事情,谁能轻易想开?又要如何安慰?她定是也有自己对人生的追寻,有亲人,有爱侣,而如今,这一切都没有了……

    换做是自己,他怕是也接受不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护好她,让她避免再受伤,可转眼,她就又遇上危险,被男人肆意侮辱轻薄,这又会给她心里造成多大的伤害?

    萧君谦握紧了马绳,下巴绷紧了线条,一副心里存了心事的样子,叫坐在旁边的萧君寒给看见,微微皱起眉头。

    容真然见外面没了声响,也没再说话,直到到了城镇的客栈前,下了马车,才看见他一脸愁容,看向自己的眼神都还带着自责,敢情他这一路都是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长长地叹了一声,问道:“萧君谦,你还在想刚才那件事吗?”

    萧君寒听见容真然这样直呼四弟的名讳,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心里猜测着这两人到底是亲密到何种程度了。

    萧君谦欲言又止,见她的系带又系错了,咳了一声道:“容姑娘,你的衣服……”

    “嗯?我又穿错了?”容真然摆摆手,觉得衣服的事根本无关紧要,牵回正题,“我跟你说!刚才那件事……我确实还心有余悸,刚才在马车上想了很多,现在就想赶紧洗个澡把那事给忘了!”

    “虽然可能想缓过去,得花很久……可你也不要自责了,这真的不是你的错,你能带着我走,我已经很感激了。我告诉你啊,我可是赖上你了,你可不能把我赶走,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是真活不下去的!”

    萧君谦看着容真然的面容久久没有说话,他比她高了一个半头,那张小脸有些费劲地仰起看着自己,眼里还是闪着碎光,明亮动人。

    他看见对方脖子上还残留一些血迹没洗净,伸手想去帮着擦掉,容真然反射性就往后躲,随后就见她尴尬地笑道:“不好意思啊,你看,我就说要缓过去,要花些时候……”

    萧君谦收回手,嘴角绽开了连自己都不自觉的温柔。

    那些话,原本是容真然故作玩笑,用来安抚萧君谦的话,两个人心照不宣,彼此笑一笑也就算都懂了。可这话听在后头的萧君寒的耳朵里,就被完全拆分挑选,变了个意味。

    这女子果然不是什么平善之辈,竟然如此不知廉耻,明目张胆同四弟说赖上他了!而自己这个傻弟弟还乐呵呵地应和,自己刚才告诫他的话,也不知道他是没听懂还是根本就没听进去,怕不是早就被人给吃死了。

    虽然他也不谙女色之道,可这女子小小年纪就举止胆大莽撞,又如此会娇痴缠人,也是少见,四弟在外到处走荡,应见过不少女子才是,怎还会被这种人给迷了去?

    琼岫国男女成亲年纪多在二十一、二左右,年纪相差多是也不会太大,偶有男大女七、八也还是正常。看自家四弟被迷得五迷三道的,萧君寒心里琢磨着,虽然也不大可能,可要是四弟执意要娶作王妃……不,这绝不可能!且不说身份不合,这样的女子要当真娶了,日后就是个祸害!

    萧君寒的母妃端庄贤淑,他见过的官宦女子也都是娴静内敛的,第一次见到容真然这样的,还是在刚才那种境况下,自己救了她也没得到好脸色,哪能有什么好印象。

    他却没有自觉,在刚刚采花盗的那件事上,自己才是错得最离谱的那个,萧君寒觉得容真然并没被贼人真的夺去贞洁,所以这件事的结果还是好的,他及时出手了,这件事是圆满结束了。

    可他这自然天成的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木鱼脑袋,就连他那贤良温柔的母妃都看不下去,好多时候忍不住为之唉声叹气,生怕自己这个傻儿子以后是真的要娶不到老婆了。

    他们生在王家的兄弟几人,从小志向、命运就不同,可彼此都没有争权夺利的心思,母妃们也都相处得十分安稳和睦。在十岁以前,他们还总在一起玩耍,后来有了各自要走的路,才不常在一块,可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兄友弟恭的情谊,不管相隔多久相见,还是如初。

    所以萧君寒作为兄长,是万万不能容忍自己的四弟被这样的女人掌控,心想着,回去还是得让巧言善辨的三弟来好好说说他才是。

    容真然衣带系错了,前头两个大男人又没法帮她,索性就这样进了客栈。一行三人届是外貌出众,容真然衣服还穿得有些怪异,自然惹得在店里吃饭的客人纷纷看了过来。

    一人一间客房,萧君寒头也不回就进了自己房间,反手把门关上,萧君谦让店家马上给容真然的房间送去热水后,站在她房间门口嘱咐道:“我先去首府那边一趟,马上回来,你身上有些伤不能碰水,擦洗就好。再有事的话,一定要喊我二哥……也别跟他生气了,他就是那样一个人,人其实不坏,就是做人做事有时会太过直性,其实是很好的人。”

    ……意思是说他太直性子?耿直?萧同学,你可能也误解了这些词的意思了。

    可容真然只是平淡地瞄了眼对门萧君寒的房间,点头如捣蒜,乖得不得了。

    今天在溪边发生的那件事,她打死都会记在心里的,这辈子都不会忘掉,也不打算忘掉,她已经完完全全把萧君寒这个人划到了自己的黑名单里面,不好意思,她就是这么记仇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