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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路上的行人无不被快走的马给吓到,纷纷在背后指着怒骂了好几声,快走到城门的时候,一下就被守卫给喝止拦下了,没想到守卫一看,竟然是二王爷,又不好说什么,还得恭敬行礼。

    容真然心里吐槽道:位高权重真是个好东西。

    守卫放了他们出城,刚走出没几步,萧君寒就拉动马绳,疾驰起来,这还是容真然第一次坐在跑起来的马上,那速度非同一般,况且这马比之前自己坐过的那匹马要高壮不少,容真然一时慌得也不知道该抓哪里,只顾得上往后靠去。

    萧君寒一下就感觉身前人的身体左右摇晃,这样十分危险,在她耳边吼道:“抓住马鬃!”

    “啊?”

    马载着两人都跑得极快,风像是在容真然耳边呼啸而过,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坐在一辆疾驰的摩托车上,不太确定身后人说了什么,还是试着去抓住了马鬃。

    萧君寒从小就在边境生活,骑马的技术可说是数一数二的,马奔驰的速度稳定下来,就见他一手拽紧了马绳控制,一手环上容真然的腰身,稳定住她还不太能坐稳的身形。

    她跟萧君寒的关系一直就不太好,此时这样亲密的举动让容真然很不自在,她忍不住动了动,就被身后男人的大掌给重重压住,又听到他喝了声:“别乱动!真摔下去了我可不管你!”

    容真然就不敢再乱动了,毕竟在这个速度这个高度下,要真是不小心摔了,自己恐怕就不是破皮流血那么简单了,她被迎面的风吹得有些睁不开眼睛,侧过了头,喊道:“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去找崇坤?”

    “崇坤回信,你再不快些去找他,就真回不去了!”

    萧君寒的话像是飘在风里,很轻,几乎听不见,容真然听着却像是砸在心里的重石,心因为那一点的希望剧烈跳动了起来。

    她,真的可以回去?!

    马,可以行千里,可还是得稍作歇息才能跑得更远,他们在跑了将近两个时辰后,看见一处小溪才停了下来,容真然下马的时候,双脚都在发软打颤,感觉大腿根处是火辣辣的烧疼,也不知道是不是磨破了。

    她胃里早就翻滚不已,没吐酸水就已经不错了,肚子空了一晚上,什么都没吃就被萧君寒像是绑架一样急急带出了城,还被强硬地带上马跑了这么久。

    萧君寒牵着马去溪边,让它喝足了水,才牵回草丛的地方,把它拴好,看着马自己低头吃草,就从马侧拿下绑着的水袋跟干粮,转眼看向瘫倒在地上的容真然。

    看见她身为一个女儿家,也不管草地脏不脏,就大咧咧往那摊下了,像是自己跑了好几百里的样子在那大喘气,萧君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把水袋干粮一并扔了过去,说道:“喝口水吧,等会儿我们再赶路。”

    还赶?!

    容真然坐起身,大腿根被扯到,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又不敢说,拿起水袋喝了口,小心问道:“……如果照这个速度,我们多久能到?”

    “两日吧,马也会受不了,正常走起码得四、五天,这已经算最快的了。”

    容真然霎时脸就刷白了下来,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惊道:“哎呀!织锦跟辛巳不知道我被你带去找崇坤啊!我不见了,她们肯定要担心的!”

    这点萧君寒倒是没想到,他说道:“无妨,四弟应该快回来了,跟她们说一声就是。况且你是被我带走的,我又不会吃了你。”

    “不是,你先给我仔细说说。”容真然饿极了,先拿出袋里的干粮啃了口,“你怎么知道崇坤回信了?”

    后来萧君寒解释道,萧君谦让人送信去时就已经想好,要是自己要先去解决曾鸢的事,他不在城里的话,就把回信送到二王爷那里去。送信去的人还被嘱咐要等当场拿到崇坤的回信,就立刻送回来,萧君寒是今早凌晨还在梦中的时候,就被下人告知四王爷那儿的人有急事求见,萧君谦事先也跟他提过一句,选在这个时候来,八成是那事了。

    谁知他接来一看,当下大惊,崇坤的回信只有四个字:速来,恐晚。

    萧君寒立刻命人去备马准备,赶到萧君谦王府的时候,天才蒙亮,守夜看门的侍从困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见是他来了,霎时清醒不少,可自家王爷不在府上,二王爷也不知道这一大早来是为的什么。

    就见萧君寒一脸严肃,他统军千万,一个眼神就足够压得住众人,横眉一竖起来,自然把那侍从吓得不敢再问,让他进了门。

    容真然啃下了一个馒头,听他说完后,心里有些复杂,觉得大腿根隐隐地痛,这心里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不太愿意赶着去找崇坤了。

    “那太王后那边怎么办?不是说会引起怀疑吗?”

    虽然萧君谦也确实说过,如果崇坤真有办法,不管怎么样,就算会被太王后盯上,也还是会带她去的,可能避免被太王后找麻烦,还是要避免吧。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事后再打算吧。”

    萧君寒见她看着地上,愣了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到的草灰,说道:“走吧,你也休息够了吧。”

    容真然咳了两声,把水袋跟干粮递了过去,问道:“你应该也还没吃吧?先吃点吧。”

    “呃……”容真然眼神有些闪躲,“我大腿根好像磨破了,疼。”

    萧君寒一心只想快点带容真然去找崇坤,就忘了许多事情,没怎么骑过马的人,很容易磨破大腿根处,幸好他还记得让下人备上一些常用的药膏,先顶替用着先吧。

    他走到马旁边,拿出一件衣服,正动手准备撕,容真然就出声问道:“你在干吗?”

    “先上药,用布条绑住伤处,忍忍。我以前刚学骑马时,也是这样,总不能每次都等伤好了再学。”

    ……你个铁憨憨!是,你身强体壮,万毒不侵!我可是个身娇体弱的女孩子啊喂!

    “不不不!”容真然看他真要动手撕衣服,忙出声阻止,“你那衣服干净吗?就这样绑着不上药,不会发炎感染吗?”

    萧君寒皱眉看去,一脸不耐地道:“你还敢嫌弃本王的衣服?”

    “我不是嫌弃,是不知道干不干净,就算干净,也上了药,可还是很有可能一个弄不好,怕会感染上细菌啊。”

    “细……什么?”

    容真然张嘴刚准备给他科普知识,萧君寒凝眸一瞪,先问道:“容真然,你是不想回去了?”

    容真然愣了愣,反倒因为他第一次喊自己的名字感到错愕了一瞬,随后低下头,迟疑道:“我……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害怕,还有很多……”

    “很多什么?”萧君寒不是很明白她在顾虑什么,“你不是很讨厌现在的这种生活吗?你说你被换掉了人生,说我不懂你的感受。本王现在帮你换回你要的人生了,你竟然说你害怕?”

    这个话题跟想法,他们不是早就已经讨论过了吗?他的主张一直就是,不要去抱那无望的一点希望,最后只会得到更深的绝望,她会来找自己,就是想去尝试,既然现在有机会了,她又说自己害怕了。

    他知道她害怕的正是自己所想的那些,可既然你想去尝试,就该试过了之后再去想别的。

    容真然不明白萧君寒为什么忽然有些生气了的样子,他可能是觉得自己一大早就起来为自己奔波,自己却在这时候不乐意去了,所以觉得生气了吧。

    可这个事情真的没那么简单,如果是换做太王后那日没有召她进宫,他们顺利出发去找崇坤,那她也不会顾虑那么多。

    可那之后,她学认字,跟织锦、辛巳两个小丫头的感情深厚了许多。

    萧君谦还跟自己说他喜欢她,虽然这个感情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可容真然心里还是会忍不住去想,他一声不吭跑去了临镇,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如果她真的能就此回去,总觉得好像都没来得及跟织锦、辛巳,还有萧君谦道个别就走了,有些……割舍不下。

    她自然也很想念自己的世界,自己的亲朋好友,自己的生活。可每当跟这个世界的人的感情一点点连接了起来,一到真的要分别了,总觉得没法那么容易说再见了。

    原本以为没有希望的事情又有了希望,原本以为淡泊看开的心情又被搅得一团乱,唉,这个事情能不能变得简单点啊?

    “谢谢王爷这么费心帮我。”容真然叹了一口气,“来吧,把药膏给我,我应该能忍下来的。”

    可他们赶路又跑了将近一个半时辰后,容真然是真觉得自己快忍不下了,就算大腿根处擦了药膏,绑上布条,伤处也不太会再被磨到,可这到底是指标不治本,该被磨到的地方还是会被磨到,不该被磨到的地方又被磨上了。

    而且快速骑马赶路这事,真不是像电视剧里的那样轻松,这根本就是高耗量的体能运动,虽然不是她在驾驶控制,应该比不上萧君寒的运动量,可她人也坐在这马上啊,多多少少还是一起被带动着的。

    不行不行,这样下去,她还没等去到崇坤那里,自己就先累死在半路上了。

    容真然在马儿跳起越过地上一根小树枝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伸手按上了萧君寒为了安全,一直环抱住自己腰身的手臂,转头喊道:“萧君寒!我们停一下行不行!”

    萧君寒只是有些微喘,他勒紧马绳,行进的速度慢慢缓了下来,马儿维持着行走的状态,容真然也觉得撑不住了,她拍了拍身后人的手,皱紧眉头道:“停停停!不行,我要下去!”

    萧君寒过去的那些时候都是在军中生活,即便回到了君都,也还是维持着在军中那种规律的节奏,他身边又都是士兵,即便是女兵也不像平常女子那般娇弱,那些想接近自己的名门千金及大家闺秀,他都没给过她们熟识自己的机会,自己更是对她们没有半点兴趣,当然也谈不上会了解到女儿家就是如此娇弱金贵的。

    简单来说,在他的认知里,女人是比不过男人强壮,但也不是一碰就会碎的瓷娃娃,在这种紧急情况下,或是极端情况下,该能忍耐的话,应该也是能坚持住的。

    所以他当下就觉得,容真然这家伙还真是事多,而没想过平常女子,其实根本受不了这些,要是他这想法被容真然知道了,她肯定会觉得这人简直就是钢铁之最的混蛋,不,魔鬼!

    萧君寒先下了地,伸出手去,想扶着容真然下马,可她双腿大腿根处已经被磨损得很严重,连抬脚动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一动就是钻心的疼。

    “怎么了?你不是要下来吗?”

    容真然看见他那一脸“你又怎么了”的表情,大腿又疼,就忍不住来气,哼道:“我腿疼!下不来!”

    萧君寒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借口在拖延时间,也懒得跟她废话,走近想直接把她给拖下来,谁知道定眼一看,在她裤子上大腿处的地方,竟然有些微血迹渗出,心里一惊,赶紧命马儿蹲伏下来,快速把她抱了起来。

    容真然还是第一次看见马会听从命令蹲伏下的,一开始还吓了一跳,然后一下就落入了萧君寒的怀抱中,能感觉出他动作已经尽量小心,可大腿根还是被扯动,以至于她很没出息地痛呼了出声。

    “你腿都出血了,不会早点说吗?!”

    这种磨损伤口,细密像针刺一样的疼是最难受的,没想到这时候还要被萧君寒这样骂,皱紧了眉头瞪着他,还嘴道:“不是王爷你叫我忍耐吗?!”

    “你忍不住就该早点说!”

    “我!”

    容真然心里好气啊!虽然女人确实在很多方面比不上男人,可她就是不想在萧君寒面前示弱,更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挨不了苦,他们现在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去做,萧君寒肯定也很累,所以就想着忍耐再忍耐,没想到最后自己还得被他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