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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容真然见萧君寒看着自己久久都不说话,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吸了吸鼻子,眼泪滑落,转身看向阿秋的眼神却没有半点犹豫,又问道:“阿秋,要跟我走吗?”

    村民们跟阿秋都没想到容真然会这样提议,她都敢这样保证了,谁还能再说什么,都看向了阿秋,不知道他是作何想法。

    可刚才还吵嚷不信他们的村民们,听见她这样说,又有些不放心,他们看上去身份不凡,李婶就是因为他们才被人杀害,也就是说他们身边很不安全,有些人就开口劝阿秋别跟去,姑且信他们一信吧,毕竟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他们能信守承诺给李婶鸣冤是最好,若不能……也好过再让阿秋跟着涉险。

    阿秋怔怔地看着容真然这副样子,似真的是认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着这几人气质不凡,还与崇坤大师相识同行,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在城里做工,是跟着师傅学做手艺饰品的,学了几年,虽然火炉还不够,可也还算手艺不错的,放下那份工活儿跟他们走?

    阿秋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刚才似乎还听到他们要去君都,他们被人追杀,又不是朝廷逃犯的话,那就是位高权重的人?

    萧君寒看懂了他的犹豫,他心里自然是不想让这个叫阿秋的小子跟着他们,他们身份特殊,容真然会看见灵幽,多一个人知道就更是麻烦,突然有这么个人跟在身边,总是不便的。

    容真然刚才的那番话,确实也触动了萧君寒的内心,不管这幕后主使是谁,都该给李婶,给阿秋一个交代。即便很可能到最后无法伸张公道,还是该尽份努力的。

    萧君寒站前一步,说道:“小兄弟,我就不妨坦言吧,你要是跟我们走,确实很可能会有危险,我听李婶说过,你在芈城跟人学手艺,我们许诺会找到杀害李婶的真凶,就一定会信守承诺,等找到后,我们定会去芈城找你,给你个交代。”

    容真然意外地看了眼萧君寒,又看向阿秋。阿秋看上去可能就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大不了醉容多少,那稚嫩的脸上满是少年稚气,他模样可能是随了李婶,五官虽然不扬,却很是端正。

    只见他眼睛不安地转了转,最后抬起眼来,迟疑答道:“……我跟你们走。”

    村民们听见他说要跟去,都上前劝说,可阿秋摇头感谢村民的好意,他们从他娘还在世时,一个人在村子里生活就帮他娘不少,李婶走后,到今日下葬,他们也一直在身边劝慰他,帮着他。就连认出这两人,那样气愤要为他娘谋不平的也是村子里的这些人,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就像自己的亲人一般。

    可阿秋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他说道:“叔伯们,多谢你们,为我娘……为了我,做了这么多,可我已经想好了,我娘在世时,我不在她身边。她被恶人害了……他们既然说会为娘找出真凶,我定要亲眼去看着那些凶手如何被惩戒!你们不必替我担心,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能照顾好自己。”

    村民们见阿秋稚气纯真的眼里带着坚定,知道再劝不住,只能嘱咐他跟去的话,自己要多加小心,还转头冲容真然他们再三叮嘱,要保护好阿秋的安全。

    面对刚才还冲他们横眉竖目,火冒三丈的村民们,此时都肃着张脸叫他们要看好阿秋的样子,容真然只觉得心头有股暖流,人间最为珍贵的,不过是这些人情冷暖。

    就这样,阿秋便回了趟村里收拾东西,走时,村民们拿出不少水粮塞给他,一直把他们送到村口,走远了好一段路再回头看,依然能看见村民们还站在那里目送他们。

    耗费了半日时间,一行人更要抓紧脚程赶路了,好在过了这个村子,再走一个时辰便能很快到镇子了,到时要辆马车,让萧君寒坐上歇息,他们骑马赶路就能很快回到君都了。

    路上,全思珺走到萧君寒身旁,小声问道:“二王爷,您为何要同意让那人跟我们一起走?他跟着我们,会知道我们的身份,还会知道很多事情。”

    “……在那种情况下,我能不答应吗?三王妃也是看见那些村民纠缠不休的样子了,跟他们耗下去,对我们没有好处。况且,这件事……我是有义务给他们寻个答案,为李婶的死负责。”

    全思珺听他这么说,眸子暗了暗,似若有所思,没再说话。

    跟容真然一起走在前头的阿秋,神色还是有些黯然哀伤,容真然看了他一眼,先开口搭话道:“……我听村民们喊你爹陈叔,所以你名字是叫陈秋吗?”

    阿秋应该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突然被她搭话,有些没反应过来,转眼看向她,答道:“嗯,不错,大家都唤我阿秋。”

    “那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吧?”

    陈秋觉得她这一问好生奇怪,明明刚才她就一直喊自己“阿秋”,现在竟然还来询问自己的意见。他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意见,点点头,反问道:“你呢?我该如何称呼你们?”

    容真然张嘴就准备回答,可想了想,他们这一行人有王爷王妃,他们的身份能随便说出来吗?可转念一想,自己真是傻了,阿秋以后是要跟着他们的,现在说跟以后让他自己知道,有什么区别?

    萧君寒见他这般模样,有些疑惑地看向容真然,陈秋抓紧了包袱背带,有些惶恐地道:“你们……真的是二王爷跟三王妃?!”

    陈秋本以为跟崇坤大师一同走在一起,就已经是莫大的荣幸跟意外,没想到后边的那两人竟然还是王爷王妃的身份,一想起刚才村民们对他们态度那样恶劣,他心里就有些惶恐不安。

    只听到“噗通”一声,陈秋膝盖一曲,就跪倒在地,惶恐喊道:“二王爷!三王妃!刚才村里的叔伯们那样态度,不是对你们不敬,只是他们对草民,对娘太过关切悲愤,才会对你们出言不逊!求求你们别怪罪他们!”

    容真然没想到陈秋会是这么个的反应,她可能是真的太低估这些平民百姓,在面对王亲贵族时的心态了,觉得王族尊贵,他们卑微,在他们内心已经是根深蒂固了这种认知。

    她连忙伸手去扶他,不知所措地道:“阿秋!你起来啊,我,我不是要吓你才告诉你的!他们是王爷王妃,可他们是很好的人,不会计较这些事的,村民们生气,我们都理解,你起来,别这样!”

    萧君寒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暗叹了一声,还是说道:“你起来吧,我们不会责怪他们的。”

    他本打算这几日跟陈秋相处熟悉下,等到了君都,他们的身份自然就不言明了了,到那时,他就算知晓了也不会像这般,太过惊恐。没想到这傻丫头竟然在他们出发没多久,就告诉他了,也难怪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们是王族,即便待人再平和,在人前也是无比尊贵的存在。像陈秋这种从偏远村子里出身的人,他们一辈子可能见过最大权势的人也就城镇里的首府,官再大些的,恐怕根本就没机会见到。

    陈秋也就二十还没出头的小伙子一个,那一下子告诉他,站在他面前的王爷王妃,他当然会诚惶诚恐,更何况刚才那些村民们对萧君寒他们态度那般放肆,要放在平时敢这样冒犯,真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陈秋惊惶地来回看了看他们,才慢慢站起身来,可双手还是紧紧抓住包袱的背带,样子很是局促不安。

    走在前头的墨行扶着有些累乏了的崇坤,墨行正说些软言爱语哄着人,夸他这次发了善心,做了件大善事,没能帮着容真然回去,也算是帮了她一个小忙,谦儿知道了定会十分高兴之类的话。

    崇坤根本不爱听那些,可心爱的人搀抱着自己,还低声温柔地跟自己说话,让他还是觉得很受用,心里也美美的。

    可没想到,忽然就被身后的惊惶声给打断了,两人同时回头看去,就看见那年轻人跪倒在地,说着那些哀求饶恕的话,一下就都心领神会过来是怎么回事,不禁对看了一眼。

    崇坤自鼻间哼了一声,嘲讽道:“墨行,你还说那丫头聪明细心,要收她做徒弟,这会儿还这么觉着吗?”

    墨行讪讪笑了声,没有答话。

    不必明说,墨行跟崇坤都觉得不该太早跟陈秋说明他们的身份,毕竟接下来还有几日同行的路程,他太早知道,心里就会有负担,不自在。

    一行人,就只有容真然没有想到这点,她慌里慌张地一再宽慰陈秋不必拘谨,不必担心,可陈秋这会儿既然知道了,言行自然不敢太放肆,很是小心翼翼。

    路上闹了这么个小插曲后,他们又走了好一段路,终于看见前面有镇子了。一行人进了镇子,打算到站馆稍作休息,要辆马车再赶路,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白天的,镇子上竟然没什么人上街,萧条得很。

    他们都觉得很奇怪,走了没多久,就看见告栏上贴了一张官府的告示。

    容真然不识字,应该说她先前跟教书先生学字时,没有学太多,告示上有些字是能看懂,可认得的字太少,根本串联不起来,可她却能看出旁边还有一张画像,跟醉容的脸有些相似,莫非画的就是她?!

    萧君寒几人看见了,当下脸色都变得十分惨白难看,特别是墨行,他不禁伸手揪住了自己的胸口衣服,一幅受了重大打击的样子。

    “怎么了?上面写的什么?!”容真然看见他们这幅样子,也跟着担忧起来,“是关于萧君谦的吗?还有这画像……是……我?!”

    李婶早年失了丈夫,家里没了支柱,自然供不起让陈秋继续去上学,可他还是读过两年书,认得些字的。他看见告示上写的事情,也是十分震惊,不禁看向了容真然,听见她这样紧张发问,迟疑道:“……确实是关于四王爷的,还有你……唔!”

    陈秋话说到一半还没说完,就被全思珺用手肘用力推了一下,眼神示意他别再说话,她自袖中拿出一个帕子,递给了容真然,只简单说了两个字,道:“掩上!”

    容真然愣了愣,还是接了过来,掩住了口鼻,看到其他人的脸色,他们都沉着脸没有说话,陈秋还被打断了话,她因为他刚才那支支吾吾说话的样子给急死了,忍不住有些忧心地追问道:“到底上面是说了什么?!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

    他们一行人都长得很是不俗,齐齐停留在告栏前就很是引人注目,特别是他们看完,脸色都很不对劲,零星路过的几个人就回头来频频看向他们。

    崇坤最先定下心神,他沉声道:“我们先到站馆要到马车,马上离开这里,路上再说吧。”

    其他人都点头同意,转身就快步往前走了,容真然还云里雾里的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全思珺拉着走了,可从他们的脸色来看,极大可能是萧君谦被定罪,然后这会儿已经宣告天下了。

    墨行也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他甚至双手都不自觉在发颤,似乎十分害怕,被崇坤握住了一只手,那掌心都冒出冷汗了,他握紧了些,似乎在无声告诉他:没事的,别慌。

    可墨行怎么可能不心慌?他昨夜就一整晚没睡好,心里直发寒发怵,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云生一直在劝慰他没事,谦儿不会有事的。

    可这告栏上的告文却都写了些什么?

    上头说,四王爷萧君谦勾结妖女,被其所惑,谋害了朝中官员,险些让国家陷入大乱,所幸及早发现,已经逮捕其入狱,待捉拿到妖女醉容,秋后便一并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