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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还有呢?你们可知道,他为何要提出这种要求?”

    容真然想了想,还是把自己被天海炎月在后颈处刺入银针的事给说了,还把心中的猜想也一并说了出来。

    崇坤双眼睁大一瞬,眼睛瞥向别处,沉默了好一阵。

    “这样的话,一切也就都说得通了。”良久,崇坤才沉声开口,“这根本就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圈套,从一开始天海炎月对你下毒开始,就已经预谋好的了,就为了今**你跟二王爷成婚,好搅得君都一个大乱。”

    事已至此,天海炎月的目的真的是再明显不过,而他们怀疑他与人勾结,那个人却还不知道是谁。

    崇坤烦躁地嘟囔了一句不知道什么,然后极其不满地瞪着容真然。

    “看你这小丫头做的好事!当日二王爷硬拽着你回去,你都不肯走!现在好了,闹出这种事情,你说该怎么办?!”

    崇坤横眉竖目起来,真正架开架势骂人的样子是真的吓人,容真然低着头,双手揪着两边裙摆,不敢说话。

    “谦儿那臭小子又对你心思深重,定不可能看着你就此丧命。可要是顺着那天海炎月的意思,让你跟二王爷假意成婚,那小子心里肯定也会过不去。你自己说,能有什么好办法解决此事?!”

    “我……”容真然咬了咬下唇,小声怯懦开口道,“我打算让墨行先生给看看……”

    “还看个屁!!”

    崇坤这一声怒吼,吼得容真然身体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就听他又怒骂道:“你还真当墨行无所不能?!他连你身上原本的毒都解不了!更何况你现在还被封了摸不着看不见的银针,这种手段你真当他有法子?!”

    其实在这个事情上,容真然对墨行抱的希望是真不大。

    她原本想过,实在不行的话,就让墨行把自己后颈给切开,看能不能直接取出银针,毕竟还没被天海炎月封入前,自己还是能看得见他实实在在拿在手上的,所以那银针应该是物理硬件。

    可如果不是呢?

    这个世界还有崇坤这种真能施展法术的人在,还有懂得换魂魄这种术法的民族,太多事情无奇不有。万一天海炎月的银针只有他自己有办法取出呢?强行取出还是会弄死她呢?

    而且,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有没有到现代科技的那个高度呢?太冒险了。

    就像崇坤说的,本来被天海炎月下的毒,他都解不了,更何况是这种怪异的银针。就算他真的有办法取出来,又怎么样?她身上的毒还是要天海炎月来解,事情还是在那个混蛋的掌握之中。

    眼下要么她跟萧君寒乖乖听话,结个婚给天海炎月看,好让他给自己解了毒;要么就把君都里跟他勾结的那个人,给马上找出来,把天海炎月原本的计划给打乱。

    可不管选哪一个,容真然都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危险。就算她真的跟萧君寒结婚,按天海炎月那个变态的性子,就会真的给自己解毒吗?他字条上只是说,半月内她不嫁给萧君寒,她就会死,可没确切说过就会给她解毒。

    再就是,就算真的把君都里跟他勾结的那个人找到了,又如何?那个人说不定只是天海炎月的一枚随意可丢弃的棋子,可能会打乱他的计划,却不能保证能用来要挟他给出解药的筹码。

    说到底,崇坤骂得自己没错,就是她太任性,中了毒还要坚持留下来,现在整出这些破事来,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很可能,她真的会因为这个毒,就此死去。

    容真然秀眉紧蹙,都快拧成一个绳结了,双手揪着裙边的力道越发大,都快把衣服给扯破了。

    可能真的是她把一切事情都想得太简单,觉得自己中毒,总会有办法可解,却没想到自己是被天海炎月利用的棋子,不仅会丢了性命,还会牵扯出许多事端,连累到很多人。

    容真然很讨厌这种给人添麻烦的感觉,可她似乎来到这里后,就总是给旁人添麻烦。萧君谦费心照顾她,李婶因为收留他们一夜就被害,萧君寒也受了伤,现在还可能把琼岫国陷入腥风血雨之中……

    一想到这里,容真然就很是恐惧,她紧咬着下唇都几乎要咬破皮了,泪花一下就涌了上来,模糊了整个视野。

    崇坤一团火气憋在心里是越烧越旺,他一向讨厌烦恼这些世俗纷争,所以才选择隐居。现在脑子飞快运转,都没想出个好办法来,现在他们完全是受制于天海炎月,只能按他说的做了,总不能真的放任这个小丫头毒发而死吧?

    崇坤见她一直低着头,两只手都快把裙摆给扯破了,还微微颤抖着身子。心中鄙夷她这会儿才总算是想明白,自己当初选择留下的决定是多么愚蠢了吧?现在知道害怕了?已经晚了,他们完全无计可施。

    崇坤抬手一扬,散了结界,什么话也没再说,怒气冲冲就转身想往外走,就听见外头忽然传来一道很着急的声音。

    “夫人!王爷!醉容……容姑娘!王上……!王上派人来传达旨意了!!”

    那人的声音很慌张,似跑得很急,说话都大喘气,说不顺溜,话音刚落,就看见安顺出现在门外了。

    他进气多出气少,谁知定睛一看,大堂里就只剩下崇坤跟容真然了,有些愕然。

    容真然听见安顺大声嚷嚷着跑进来,赶紧转身抹掉自己已经泪湿了脸颊的泪,抽了抽鼻子,深呼吸了几口,才转过身来。

    安顺根本不知道他们家王爷昏倒的事情,今日轮到他当守大门,所以容真然回来的时候,他就马上去跟萧君谦说了。看见自家王爷到了大堂里,跟容真然一并坐下说话,他就又回去做自己的事了,谁知守了大门没多久功夫,就看见王上派人来传旨意了,就赶紧跑来通传。

    崇坤还在气头上,安顺那一大嗓子喊得他头疼,眉头紧皱,一脸黑沉地怒道:“你家王爷都累晕倒了!你还不知道,在这里嚷什么嚷?!”

    “什么?!晕……晕倒?!”

    安顺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息,听见崇坤这样说,很是惊讶。不过他也没太意外,早上他去跟他们王爷说醉容回来了,他就觉得王爷的脸色不好,这会儿竟果真就倒下了。

    “安顺。”容真然从崇坤身后走出,“怎么了?王上传达什么旨意?你这么慌慌张张的。”

    安顺转眼看向容真然,就见她红着双眼,像是刚哭过一样,又来回看了看崇坤一脸黑沉的神色跟她。

    王府上下都知道,王爷这些天因为醉容不见了,所以食不下咽又难以安眠,这会儿王爷晕倒了,崇坤又是他师傅,再看醉容这副样子……莫不是崇坤是心疼自己徒弟因她而累,就把人给骂哭了吧?

    “呃……”安顺咽了咽口水,才开口道,“安顺也不知,但来传旨的人说,让您赶紧去领旨意。”

    “我?”容真然愣了愣,双眼睁大,“只让我一个人去吗?”

    安顺眉头微皱,他本来想着大家都在大堂里,王上来旨意,应该是要夫人跟王爷也一起去的,毕竟这里是王府,又不是她的私宅。

    可现在王爷晕倒了,夫人跟郡主都不在,他也是一脸很疑惑的神情,答道:“来传旨意的那人说,王上是特令给您的,可按理说……”

    安顺要说什么,他们都懂。

    容真然心里隐隐不安,似乎有些猜想到王上下的旨意是什么。她转头看了眼崇坤,崇坤脸色依旧黑沉,正斜眼瞪着她,见容真然睁着双惶惶不安的大眼看向自己,他只觉得更生气了。

    “你看老夫做什么?!快去领旨啊!!”

    安顺被崇坤的这一句暴吼也给吼得吓了一大跳,他更加疑惑地来回看着这两人,崇坤的这古怪脾气,真是如传言的那样不好招惹啊。

    看来,崇坤也是想到了王上下的旨意是什么意思了,容真然脚下有些发软,一时觉得都动不了了。

    崇坤见她还站在原地不动,也懒得再管她,重重自鼻间哼了一声,就自顾自地大步走了出去。

    安顺吓得赶紧往旁边给他让道,看着崇坤明显发着怒火离去的背影,他不安地看向还站着屋里的容真然。

    崇坤这个古怪脾气跟他这尊贵身份,连王上都要敬他三分,他要不愿意去听王上的旨意,谁敢拦着他?

    “醉容姑娘?”

    倒不是他要出声催促人,而是眼下情况就是要急着去啊,那可是王上派人来下达旨意,谁敢怠慢?

    容真然觉得自己在这王府里,就是个借宿的客人,王上突然来王府给她一个人下旨意,本身就很奇怪,这事怎么也得让主人家知道吧?

    所以,她就让安顺去萧君谦房里,跟皓夫人他们说一声,自己便向大门那处走去了。

    去大门那边的路上,她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就好像揣着一颗心忽上忽下,一个不小心就会从嘴里吐出来一样。

    怎么回事?王上下的这个旨意难道真的是赐婚她跟萧君寒?!不会吧……萧君寒清早的时候才忽然消失,说有事要办,把自己丢给暗卫,这才过去两个小时不到吧?王上就来赐婚了??

    萧君寒说有事去办,难道就是进宫找王上赐婚?不可能吧,那家伙不是有心上人吗?而且怎么可能乖乖就听了天海炎月的要挟,真的跟自己结婚!

    难道,王上的这个旨意还是别的什么事情?能有什么事情,容真然真是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是什么,除了跟萧君寒结婚的这个事,她是真的再想不到其他了。

    大堂离大门不远,走了不到片刻就到了,容真然还没走近,就看见穿着宫里侍从特有的服饰的一个人,双手正拿着一卷东西站在门前。那人年纪看着不大,完全就是少年的样子,甚至可以说就模样看上去的话,可能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

    王上竟然叫这么小的公公来传旨?电视剧里的,不都是些五、六十岁的老人吗?

    除了他,还有两名御王军的人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好像大有谁不领旨,就当场把人给抓起来的架势,这让容真然心里就更慌了,手心都忍不住冒汗。

    容真然一走近,就冲那人恭敬地行了个礼。

    这样近看,她就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还真是长得好看,一双眼睛大大的,似会说话,懵懂纯真的模样。眉眼都很清秀,很乖的样子,他这样类型的……怎么说好呢?乖巧得让人很有好感,很想靠近的那种感觉。

    这样的孩子,竟然做了公公,还真是可惜了。

    她说自己便是醉容,然后……容真然想了想,还是跪了下来。

    这可以说,是她来到这里后,除了那次在太王后面前被吓得跪下,还是第一次主动跪在人身前,而且对方还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孩子,她是真的觉得很奇怪。

    实际上她跟对方说自己就是醉容这话,有些多余,她跟萧君谦的事情闹得全天下都知道了,现在还有谁是认不得她的。

    容真然不安地抬眼看了那人一眼,就见对方恭敬拿着那卷“王上旨意”的双手稍稍抬起,说话的声音还带着些孩子的稚气跟纯真,有些奇怪地问道:“醉容姑娘,只你一人前来吗?”

    “……四王爷身体不佳,忽然晕倒了,皓夫人跟闵郡主担心跟去,所以未能及时前来。”

    “什么?!”那人很是诧异,“四王爷病倒了?可无碍?”

    “嗯,应该没什么大事……”容真然嘴里有些发干发苦,她抿了抿唇,“我……民女已让人去告知他们了。不知,您可要等他们来了再下达王上的旨意?”

    对着眼前这个过分年轻的公公说敬语,容真然是真不习惯,可还是得遵从这个世界的规则啊。这个少年年纪虽小,还是个公公,可也是个比自己地位要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