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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婚宴散时,已经是半夜了。

    容真然被人牵着先回了房,本来她应该跟萧君寒一起送尽客人走的,可萧君寒看她一脸疲态,就让人先送她去休息。

    来婚宴的多数是萧君寒的部下同僚,一群大男人喝起酒来就没个度,到了后面,完全就醉得没人形了,完全没了平时惧怕萧君寒的样子。

    看见萧君寒让人送王妃先去休息,一个个就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开始起哄闹腾起来,说没想到他们的将军这么体贴,明明平时对女孩子家都没几分耐心,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什么的。

    萧君寒有心事,要换平时被他们这样开唰,早就一记冷眼过去,教他们不敢再放肆。他不出声,众人就闹腾得更厉害了,差些就不肯回家,大有喝他个三天三夜的架势。

    用尽各种办法把人全部轰走后,王府才真正静了下来,萧君寒站在一片狼藉的酒席前有些发愣,侍女侍从们忙着收拾,他站了好一会儿都没动,还是旁人提醒他一句,他才往房间走去。

    站定在本该熟悉无比的房门前,萧君寒感到很陌生又有些胆怯。容真然就在里面,应该已经是睡下了,他也得进去,不然会让人生疑。

    萧君寒迟疑着抬手去推开门,动作很轻,几乎没有让门发出什么动静。谁知他一脚刚抬起踏进去,就听见容真然喊了他一声,他心下一紧,一脚在内一脚在外,身体有些僵硬。

    “……你怎么还没休息?”

    萧君寒走了进来,反手把门关上,看着房间内四处被布置得艳红喜庆,神色有些怪异。他的酒量很好,即使是像今晚这样,被那些人围着灌了不少酒,萧君寒也只是觉得有些微醺上头,也不知道是受这影响还是因为别的,他就总忍不住发懵。

    “我?忙着呢……嘿!”

    容真然在里间的声音有点奇怪,萧君寒微微皱眉,快步走了进去,就看见穿着一身嫁衣的容真然正蹲在床前,一手拿着粗绳在捆人。

    而躺在地上被捆的那个人,正是天海炎月,崇坤还站在一旁。

    萧君寒大吃一惊,看见天海炎月极其狼狈地躺在地上,一脸怒气,崇坤捻了捻胡须,扬着下巴冲他道:“还不快过来帮忙?你倒是在外头喝酒喝得高兴,还真当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啊?老夫可费了好些功夫才把他给抓住的。”

    萧君寒闻言马上上前,容真然的嫁衣很繁重,穿着那一身还蹲在地上捆人,把她累得额上都冒汗了。

    实际上,萧君寒早在大肆放出自己要成婚的消息后,就已经在容真然身边,跟王府里布下了不少人,就是等着天海炎月哪天上门来,可等了那么多天,他都没有出现。距离他说的银针期限只剩下两日,萧君寒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耍花样,心里也已经很是烦躁不安。

    没想到他竟然挑了他们成婚这日前来,而他暗地布下的人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的行踪,也不知道崇坤是怎么把他给抓住的。

    “二王爷。”天海炎月眼里满是杀气,面上却笑靥如花,“我应约而来,给你的宝贝王妃解毒,你们就是这么待我的?”

    天海炎月说得好像他是跟萧君寒友好约定了的一样,也不想想这件事情他们有多被动,恨他都来不及了,还一副他是特地好心来救人的模样。“少废话,把容真然的毒先给解了。”

    “我说,你们二话不说就把我抓住,五花大绑起来,还要我怎么解?”

    萧君寒把绳子打了个死结,抓起他就扔到了一边的座椅里,抱着双臂,沉声道:“本王可没把你的双手一并捆起,给她解毒,已经足够了。”

    天海炎月眼里的怒火迸溅,嘲道:“你们还真当我那么厉害呢?放开我!”

    “放了你?等会儿你又跑了怎么办?”

    “我为何要跑?二王爷遵守诺言跟小可爱成婚了,我就会信守承诺给她解毒。不然我何必特意前来,让你们给抓住?”

    天海炎月这话说得很实诚,也很合理,可这件事有一点他是说错了。是他要挟,而不是双方协调下许诺的。

    所以萧君寒一看见他,那股一直压在心头的火就烧了起来,即将燎原。他眯了眯眼睛,没说话,天海炎月看他是真的没有要放开自己的意思,眼里的杀意就更重了。

    “二王爷,我最后再警告你,你再不放开我……”天海炎月几近咬牙地道,“过后你就算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给你的王妃解毒,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怎么样毒发身亡,难看地死去吧!”

    天海炎月没想到逃过了萧君寒布下那些人的视线,竟然会在他们婚房这处栽了,他是真的要来给容真然解毒的,没有耍把戏诡计,可他们却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给抓了起来,还用这种难看的方式捆住自己,他现在活脱脱像只待宰的畜生一样,就是羞辱他的意思。

    他是有设想过这些人会想办法抓住自己,可他自己有多少本事,他知道,这些人也知道,要想轻易抓住他根本就是不可能。

    据他从那人那里得到的消息所知,萧君谦跟萧君寒是彻底翻了脸,不是做戏。容真然被封入银针,萧君寒被自己所逼要求跟容真然成婚这些事,他们是真的半句都没有跟萧君谦提。

    天海炎月一向喜欢聪明人,特别是萧君寒这样运兵如神的家伙,他一边感叹这人不用自己多说,就明了自己的意图,自觉行事。要不是他们立场敌对,他是真想跟萧君寒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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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崇坤一向不管旁人的闲事,为了萧君谦破天荒跑下山,那是因为他是他的徒弟。可容真然跟萧君寒跟他又没关系,他怎么会插这个手?

    “在那之前,我会先让你尝尝剧毒发作的滋味。”

    忽然,墨行的声音自外间传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还是一直就藏在房间里。萧君寒转眼看去,见他走了进来,内间一下子就挤满了人。

    天海炎月闻声看去,一时没说话,用一种探寻的眼神看了墨行好一阵,才笑道:“这位,就是当年大名鼎鼎的药毒巫,阎墨了吧?”

    “阎墨”这个名字,墨行有近二十年都没有再听到过,此时从天海炎月嘴里说出,他不禁回想起那遥远的过去,再也回不去的北楠故乡。

    崇坤自然也是知道他这个名字的,被他舍弃在过去的旧名。过去墨行在北楠被逼迫逃到琼岫国,那些经历,怕是墨行再不想回想起的。

    “你给小丫头下的毒,果然是改制了我的方子。”墨行脸色黑沉下来,“你还拿走我多少药方?”

    一想到天海炎月利用他的那些毒,去加害了不少人命,墨行就恨不得当下就让眼前这人绝命,让他再不能害人。

    只见天海炎月眼波流转,眼角生媚,不屑道:“别说得好像我是偷走你药方的小贼,那些是你不要留下的,我不过加以利用改制,变成更致命的毒药。严格说来,是我升华了你的毒方,让世人看见。”

    天海炎月这话说得好像墨行该感谢他一样,要不是他,墨行的那些药方就只是纸上谈兵,毫无用处。而墨行本来就只是好奇研究,根本没有想过要用在加害别人这种用途之上。

    墨行手下一扬,亮出了三根银针,就跟天海炎月那天封入容真然后颈的银针相似,在房内摇曳的红烛火光下,闪着森冷的寒光。

    “你那些邪道歪理,我不想再听。”墨行把银针抵在天海炎月脖颈侧,“给小丫头把毒解了。”

    天海炎月一脸毫无惧色,他抬眼看了看墨行,问道:“阎墨这样厉害传奇的人物,你自可自己想办法给她解啊。”

    墨行手中的银针尖端,已经被他施力抵上了天海炎月细嫩的皮肤,眼看他再往前推一分,银针就会刺入血肉之中。

    “给她解毒。”

    墨行没有多废话,只简单说了这四个字。天海炎月见对方眼里没有半分犹豫,是一点玩笑都开不得的样子,狭长的美眸眯了眯。

    “我也说了,先给我松开。”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就紧绷起来,容真然看见天海炎月被墨行抵着银针,都还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心里也不免紧张起来。

    以天海炎月这种变态的思路,他很可能抵死不从,宁愿被墨行用毒致死,都不会给自己解毒的。

    可容真然却也不敢开口劝他们先放开天海炎月,这个人太过狡诈,满肚子都是坏水,崇坤也是费尽才抓住他的,万一他又逃了怎么办?

    容真然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屋里的几位大佬跟他对峙,只祈祷这人别真发疯,乖乖给自己把毒给先解了。

    因为她这毒,害得萧君寒处处被他要挟,现在不解了,以后还有得烦。

    萧君寒可说是在场最为了解天海炎月的,这人疯起来,根本没有讲道理一说。可眼下绝不能听从他,他一再要挟他们,此时再破功的话,指不定他会真的就此逃了,那容真然可就真的会没命了。

    墨行手腕一转,银针直直就刺入了天海炎月的脖颈,他感觉脖侧一痛,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墨行。

    天海炎月没想到他还真的不怕自己不给容真然解毒,竟然够胆子给自己下毒。这人……表面看着平平淡淡的性子,下起手来竟比谁都有胆量,他当年在北楠的响亮名声,看来还真的不是虚名。

    “好了。二王爷,现在可以放开他了。”

    萧君寒听话上前,自放在一旁的剑架上抽出一把利刃,一抬手落下,捆在天海炎月身上的粗绳就断了好几截。

    天海炎月没了束缚,瞪着一双怒目直直看着墨行,恨道:“阎墨,你还真做得出来。你怕是不知道我这人的性子,不爱被人要挟。”

    还真亏天海炎月敢说出这种话来,谁喜欢被人要挟啊?!

    容真然在心里忍不住骂他,要不是他给自己下毒,惹出这么多是非,他们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在这里跟他谈判吗?!“那还真是巧了。”墨行坐到他身旁,整个人靠近座椅里,好不悠闲的模样,“我也不爱被人要挟,你之前用小丫头的毒逼着她嫁给二王爷,害得他们这些孩子叫苦不迭。你来我往,一人一次,我觉得很公平。也可以叫你也尝尝这被人要挟的滋味是如何。”

    这样霸气外露的墨行,容真然还是第一次见,不禁感觉产生了一点距离感,不敢靠近。墨行平时对她跟其他人,都是和和气气的一副老好人样子,对崇坤有时会凶一点,但那也是出自爱意,不算数。再加上之前他对皓夫人发火,也是出自对萧君谦的关心,什么时候见过他这样可怕的样子?

    容真然心里暗自为他鼓掌,想拜他为师的想法变得更加强烈了。有这样霸气的师傅,以后谁还敢欺负自己啊?就连崇坤对自己的态度,可能都不敢像之前那么凶。

    “是吗?”天海炎月怒极反笑,“那不知阎墨给我下了什么毒呢?我倒是有几分好奇呢,让你敢冒这样的险?”

    “好奇?此时先告诉你了多没意思啊,你要是不给小丫头解毒,那就抱着你那份好奇心自己慢慢尝试到,岂不是滋味更佳?”

    谁说最毒妇人心来着?

    看着眼前两大用毒高手正面交锋,容真然心里是直打寒颤。

    天海炎月瞪了他许久,久到容真然原本还在心里为墨行鼓掌的激动心情都完全冷却了下来。

    这个变态……不会真的被墨行这么激一激,就真的不给自己解药了吧?你自己的命就那么不知道珍惜吗?!尊严算什么,活命才要紧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容真然是真觉得这个可能很大,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