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其他小说 » 高铁群侠传 »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临阵求招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临阵求招

    等徐信诚在网上注意到吉国发生骚乱的消息后,他想再跟徐刃锋联系,已经联系不上了。他既焦急又后悔。

    他把电话打到集团总部,询问徐刃锋他们的情况。集团办公室答复,目前各方正在设法营救,据可靠消息,他们正在回国的途中,但因为旅程需要保密,他们目前也没有准确的消息,高层正在密切关注营救工作的进展情况。

    徐信诚得此消息,心如火燎,他责备自己当时跟徐刃锋耍小孩子脾气,人家一次一次打电话联系他,他却赌小性子不接。

    说起来,这段时间徐信诚也是压力巨大。吴坚的兵他指挥不动,他的话说不到他们心里去。徐信诚明显感觉到,这些人对他不服,不接受,甚至还有些瞧不起。

    起初,徐信诚觉得自己有多年在车间分厂摸爬滚打的经验,并没有太当回事儿。可不知怎么的,一天天下来,他发现团队的工作状态越来越差,工作效率越来越低,与他的沟通越来越不畅,大伙儿对他提出的要求,也越来越不当回事儿。他这才有些着急了。

    本来他不想惊动吴坚。守在病重的老父亲床前,吴坚心里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可想而知。况且自己是在他面前打了保票的,说一定能够很好地完成任务。

    现在看来,原先让他最为担心的布置工作提要求,倒是没有问题。这些人都非常聪明,加之有吴坚安排过的相关培训作铺垫,可以说一点就透。徐信诚大概只需讲到三五成,人家的理解很轻松就能达到八九成,甚至十成。

    但布置完工作没多久,这些人的工作状态,却远不是徐信诚所期待的那样了。

    徐信诚还想再扛几天,等春节长假过了再说。可这样下去,春节加班的功效会大打折扣,后面的进度也会受到影响,时间上恐怕来不及了。再说,跟吴坚是立下过军令状的,自己不能食言。

    而当他得知徐刃锋和同事目前正处在危险当中且行踪不明的时候,他更是心如乱麻,心烦意乱,无心思考工作。

    在这种情况下,他觉得有必要跟吴坚联系一下,寻求他的支持和帮助,问问他究竟应当怎样“摆弄”他的这帮伙计。

    吴坚守在吴富春的病床前,心里也很焦急。父亲的病情没有继续恶化,但也没有明显好转的迹象,依然昏迷不醒。这是一方面。再者,他对研发团队那边的工作情况,也十分牵挂。

    团队成员都是他的老部下,跟他很熟悉。近几天,陆续有人给他发来消息,诉说徐信诚的不是。归纳起来,大致有这么几点。其一,徐是大老粗,举止行为粗鲁,让大家觉得很不舒服。其二,徐提要求的时候,喜欢用命令的口气,说话硬邦邦,像教训孩子。其三,正值春节期间,个别人家里临时有事儿想请假,徐显得很不高兴。其四,……

    读到这些消息,吴坚知道大家心里有情绪。但因徐信诚没有跟他联系,他也不便主动去问徐信诚的想法,怕他有什么疑心。

    徐信诚终于给他打来电话了,吴坚很高兴。他迫切想知道,徐信诚要告诉他些什么,同时他也希望借这个机会,把有些情况跟徐信诚沟通一下。吴坚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也不大会拿捏表达的方式,徐信诚是长辈,有些话讲不好,是会带来麻烦的。因此,接到电话,吴坚高兴之余,心里多少还有些忐忑。

    徐信诚劈头就说:“吴坚,你知道吗,咱们集团的同事在那个吉什么托遇到麻烦了。唐总,还有我侄儿徐刃锋,他们到现在下落不明。我也是才得到消息的。前两天因为工作忙,加上心情不好,我没有接到徐刃锋的电话。他打了好几次,我都没接到。当时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可他小子也没有留言啊。现在真把我急死了。你有那边的消息吗?”

    这一番话,把吴坚说傻了。他平时对新闻和时事是最不在意的。在医院照看爸爸的时候,他一直看的是专业书,或者做一些运算。世间发生什么大事,只要跟高铁无关的,他一概不知。

    一听说唐志伟他们在战乱中下落不明,吴坚吓了一大跳:“我连吉什么托出事的事都不知道,出什么事了?打仗了吗?唐总他们去吉国我倒是知道,已经挺长时间了,一直没回来,连春节都没回来。在吉国的谈判我也知道一点儿,据说谈得挺艰苦的,始终不那么顺利。中间唐总还因为技术问题,多次找过我爸爸。当时听说那个国家情况还好的,而且听说拿下高铁订单都胜利在望了。怎么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们现在下落不明了?”

    徐信诚说:“是啊,这事儿就是这样。说想得到其实也想不到,说想不到其实也完全想得到。你想想看,他们这些年出去卖高铁,遇到了多少事儿?别说别人,就说你爸爸,他跟我说过,好像是在那个达尔文西亚吧,他跟唐总就差点儿把命搭上。咱们的高铁只要想往外走,就难免会有风险,甚至会有危险。刃锋他是早就知道,这项工作有多危险的,但他每次都跟我轻描淡写,总说没事儿没事儿。现在这样,可怎么着才好?真急死我了。”

    吴坚安慰她:“你别太着急,咱集团现在肯定在设法营救他们。这么大的事儿,咱们政府也一定介入了。再说,人家国家发生骚乱,跟他们也没有直接关系,没人会刻意伤害他们的。只要避过了危险的点,就会没事的。咱们就等着他们安全返回的好消息吧。哦,对了。徐叔叔,我爸爸这边现在情况也比较稳定,要不您回家歇两天,我马上赶过去吧。”

    徐信诚听了,着急地连声说:“不用不用,你千万不要过来,照顾你爸爸要紧。这边有你叔我呢。”

    说完同事遇险的事,徐信诚想向吴坚请教该如何面对他的那些员工,可一时张不开嘴。

    这时,吴坚也想跟徐信诚交代一下,该怎样和他的团队打交道,可徐信诚没那个话题上转,吴坚也不知该怎么说。

    电话里,两个人僵了好一会儿,谁也没开口。

    最后,还是徐信诚率先打破尴尬:“唉,吴坚,我就跟你说了吧,我遇到麻烦了。本来说不想跟你说的,怕你听了闹心。可不说吧,眼看已经影响到工作了,叔担不起这个责任啊。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得说。”

    吴坚知道他要说什么,心里暗自高兴,他爽快地接茬:“徐叔叔,你说吧,有什么事儿,你就吩咐。”

    徐信诚道:“我哪敢吩咐,我是向你求教。我跟你说,你的那帮伙计,叔有点玩不动了。开始的时候,我主要担心技术上我是外行,怕讲不清楚要求让人笑话。可那帮小子,一个个猴精猴精的,我还没讲完呢,他们全都明白了,所以咱们原来准备让你参加的视频会,压根儿就没开。为什么?用不着啊,他们全明白,而且还能锦上添花,比我说的、比我想的还周全、还到位。现在问题在哪儿呢?干着干着吧,这帮人好像没劲头了,好像对我还挺有意见。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可能还是对你的这帮伙计不够了解吧,不知他们心里怎么想的。今天干得还好好的,明天突然就懒洋洋的了,后天,对你提的要求就开始打折扣。一个两个是这样还好说,几天下来,整个团队都是这个状态。开始我还训他们,后来发现,根本就不管用,还起反作用。我只好闭嘴不说,可不说好像也不行。最关键的是,这么下去也不是事儿啊。眼看春节要过完了,我跟你说好的进度,怕保证不了了,我这心里,急呀。真不想打扰你,你守着你爸爸,压力多大呀,多不容易。现在跟你把情况讲了,你就告诉我,这帮人他们是怎么想的?现在叔该怎么办?”

    既然徐信诚直截了当,吴坚也就没有顾及了,他开门见山地说:“徐叔叔,可能是他们不适应你管分厂的那个管法。他们这些人,自尊心很强,荣誉感很强,家庭观念也很强。别的不说,就这几条你要是注意到了,可能情况就会好很多。刚才你说你训他们,这个真的不好使。而且你训了一个,可能会有十个人跟你拧着来。他们不接受这种方式。他们加班,主要也不是为了钱,或者说,对他们来说,钱不是最重要的。他们希望能够体现自身价值,希望获得荣誉。你要是搞一些活动,把他们的荣誉感调动起来,可能他们的状态就会不一样了。再有就是,春节加班,虽然他们都有这个觉悟,但在他们内心里,他们是愧对家人的。如果方便的话,这方面你可以有所体现。你不妨找一天把他们的家属请来,跟他们一起吃个饭,敬他们一杯酒,说几句暖心的话,可能大家的心态就会不一样了。心态转了,工作状态也就会跟着变。”

    吴坚的这一席话,让徐信诚茅塞顿开,绷了好多天的脸也一下子绽开了。他对吴坚说:“好小子,到底还是你们知识分子对知识分子有一套啊。看来是我的管法有点问题,我马上调整,试试你出的招。”

    徐信诚心情好了许多,但徐刃锋他们的下落依然让他牵挂。

    网上看到的一条信息让他觉得很纳闷,那是财经记者刚刚采访徐刃锋的报道,而且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是昨天晚上采访的。

    徐信诚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怎么拨也拨不通徐刃锋的电话,而这个记者却能够采访到他呢?看他报道的细节,似乎不像是编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