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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8岁小子吃穷老子

    不知是因为旅游的季节,还是因为西部开发的越来越好,回程的航班座无虚席。经兰州,这趟航班经停了一个多小时。原本有升舱计划的易存,也再次因为头等舱满员,不得不放弃。令易存没有想到的是,在这趟经停后的航班上,会遇到已经成为易存前夫的季秋诚。

    长途飞行,大多数的乘客都会找点事情做,爱国兴邦也不列外。两个小家伙拿出了他们,还没有下完的那盘四国军棋。只见俩孩子盘坐在各自的座椅上,一人手里捧着一个平板,小声的议论着,玩的兴味盎然。

    飞机餐是从头等舱开始分发,有米饭也有所谓的炒面。分发到爱国兴邦的时候,俩小家伙抬起头来,爱国问道“阿姨,你们的飞机餐每人可以吃几份儿啊?我可不可以看看你们的份量。”乘务员看是小孩子,微笑着回答“每人一份儿,这样的你看看,相当于250-300克。”爱国看着乘务员手中的餐食,皱起了眉头道“哦,阿姨如果吃不饱怎么办啊?”乘务员的笑容大了些,回答道“应该不会的,长途飞机上乘客们都不会运动,基本不存在吃不饱的问题。”

    俩小人儿同时叹了口气,兴邦说道“阿姨您看这样可以吗?你们分发完,如果还有多出来的,可不可以给我和我兄弟多来一份儿啊?”乘务员歪着头笑着回答道“好啊。”餐车推走,俩小人在座椅上又议论开了。先是兴邦“没事的,妈妈那里有肉夹馍,妈妈待会儿应该能送过来给我们。”“我知道,只是回回都这样,麻烦死了。飞机上的飞机餐为什么只备这么些吗?”俩小家伙的声音不高,但是也不算低,头等舱的乘客几乎都能听到。

    头等舱的最后一排坐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听到俩小家伙的议论觉得好笑。不禁摇了摇头,将自己的那份儿递到前排俩小人跟前“小弟弟,我这边有一份儿可以给你,我上飞机前刚吃过饭。”爱国的眼睛亮了,马上转身跪在了座椅上,接了这份儿飞机餐“谢谢哥哥。你给了我,你不会饿吗?”小伙子笑了笑,说道“不会的,上飞机前我刚吃过。不用客气。”

    兴邦也转过身来,将背包里的棒棒糖拿出来几个,递给小伙子“落地是兄弟,何必骨肉亲。谢谢哥哥,这是我们自己做的棒棒糖,给你。吃糖心情会好哦!”小伙子接了过去,笑了笑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小迪,我这边还有一个,拿给他们吧。”前面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显然应该叫的就是那个小伙子。被叫小迪的位置在靠窗的一侧,如果要拿,还需要过道边的人让位。小迪怕麻烦别人就说道“小弟弟,最前排我爸爸那边还有一个,你去拿过来吧。”兴邦坐在过道一边,不客气的道“好的,谢谢哥哥。”解开安全带,兴邦走到了前排。一个中年男人手里举着自己的餐盒,往前递了递“来,给你。小朋友。”兴邦双手接了过去,身子微微弯下鞠躬道“谢谢叔叔。”男人微笑着点点头。

    俩小人绑好安全带,重新调整好坐姿,开始吃饭。吃到第二个的时候,乘务员走了过来。对着俩小人解释道“不好意思小朋友,没有多出来的。”爱国兴邦同时叹了口气,兴邦说道“好吧,谢谢阿姨,可以帮我叫下我妈妈吗?”乘务员问道“哪个是你妈妈啊?是在这趟航班上吗?”“嗯,就是穿红色运动装小女孩,旁边那个短头发的,麻烦您了阿姨。”乘务员礼貌的微笑着掀开了隔离帘,走到了易存和笑笑的位置“女士,您的儿子叫您。”易存赶紧回应“哦,谢谢,帮我告诉他们我马上过去。”乘务员微笑着点了点头。

    易存很清楚俩儿子的饭量,立马取了双肩包里的保鲜盒,往头等舱去。“妈妈笑笑也要去给弟弟送饭饭。”易存哄劝到“乖宝贝妈妈马上回来,你乖乖的吃饭饭,你的小猪佩奇等着你看那,妈妈给弟弟送完饭饭就回来。”“嗯,笑笑乖,笑笑乖乖吃饭,然后看小猪佩奇。”

    易存很快的来到头等舱,看着专心吃饭的儿子,不由得也是觉得好笑。“这次阿姨是不是也没有多出来的啊?”爱国抬起头,委屈巴巴的回答“嗯,没有妈妈。有个哥哥和叔叔给了我俩,可还是不够。”听着母子的对话,头等舱的乘客都窃窃低笑。

    易存也笑着摇了摇头,打开保鲜盒,将保鲜盒里的食物往外拿“给,一人一个,这两个舅舅给你们夹的牛肉多,如果还不够的话,就只能等下了飞机,和舅舅汇合了再吃好吗?”俩小家伙接过肉夹馍点头,异口同声道“好吧。”

    兴邦接着问“妈妈,可不可以和舅舅商量下,让他多待些天啊?”爱国也兴奋的帮腔“是啊,妈妈让舅舅多待几天吗,我们想让舅舅带着去长隆。”兴邦眼睛亮亮的,猛点头。易存无奈的笑笑,回答俩小人“好,但是要看舅舅的时间,如果舅舅工作太忙,不可以占用舅舅的时间。还有...”

    易存还在耐心的跟两个孩子解释,耳边传来一声“存姨,我也要吃牛肉夹馍。”

    易存认真应对着双胞胎儿子,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后排座位上的异样。没错爱国的后排座位上,坐着易存曾经的一个旧相识。也是易存曾经帮助过的人。

    听着这个陌生的声音,将目光看向了声音传来的后排座位。声音再次传来“存姨,我也要吃肉夹馍。”易存看着眼前的小伙子,愣在了那里。眼前的小伙子有二十来岁,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看着易存回身,小伙子激动的站了起来。

    “爸,存姨;存姨和她的孩子们也在这架飞机上。”和爱国兴邦隔排的窗口位置,站起来一个面容清冷的男人。因为安全带和小桌板的约束,男人别扭的扭过了身躯,目光看向青年的方向。

    男人长相并不出众,但是可以看得出没有经过风霜的面庞,自带着几分雍容骄矜。听得出儿子声音里的激动和哽咽,男人听到这句话的第一感受就是“成年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而儿子话语里的内容他却不甚在意。

    看着儿子站在位置上,又回头麻利的将安全带和小桌板处理好。“好好说话,你刚才说什么。”显然男人除了在意儿子那不正常的声音外,根本就没有留意儿子话里的内容。青年又急切的将“爸,存姨”重复了一遍。青年边说,边将自己的左手食指抬起,将前排座位边上站着的颜易存指给自己的父亲看。

    颜易存没有想到,会在这么偏远的航班上,遇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更没有想到已经和自己离婚了9年的丈夫,会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颜易存低下头,看了下自己的鞋子,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像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似的抬起头,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淡声道“您好,季总。”看着面前和自己打招呼的女人,被青年叫做爸爸的人,显然也不是很自然,下意识回“你好”。

    接下来就是一阵谁也不说话的局面,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的尴尬局面。易存不知所措的看着对方,对方也不知所措的看着易存。

    兴邦站起来好奇的问道“妈妈你遇到熟人了吗?”说着看向妈妈直视的方向。一眼望去,兴邦愣住了。站起来的男人正是递给兴邦餐盒的人,兴邦这才注意到男人,很像自己见过的一张照片里的人。一把薅住爱国的肩膀道“爱国你起来先别吃,你看”。爱国不耐烦的站了起来,看向前方。

    待仔细看过,爱国也愣住了。俩兄弟心照不宣的同时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脖颈,掏出那个从不满四岁时,就挂在他们脖子上的心形吊坠。这个吊坠是银制的,是他们的啊耀舅舅在回青海前,给他们用万足银打造的。打开心形吊坠,吊坠的两边镶嵌着两个小小的照片。左边的照片是他们和阿耀舅舅的合影,右边的照片问过妈妈,妈妈说是和他们爸爸的结婚证件照。

    两个孩子看看照片里的人,看看眼前的人,在心里细细的做着比较。所谓照片里的爸爸,和眼前的中年男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两个孩子迅速的比对完,条件反射的对视了一眼,同时也在心里下好了结论。

    季宇迪的声音再次响起“爸,您看这是存姨的双胞胎儿子。”季秋诚望着眼前分开了9年的前妻,又看看面前模样一致,动作一致,眼神一致望着自己的两个孩子,更是说不出话来。内心深处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嗔怪的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

    生意场浸润了几十年的人,自有一派处变不惊的淡定从容,几乎是瞬间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对着易存道“下机后一起吧。”说完又迅速的看了一眼爱国和兴邦,不等易存的答复便径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好”易存看着前夫转过去的背影,一如问好时的清淡语气回答他。

    “存姨您过去座位那边吧,我帮您照顾两个弟弟。”颜易存笑着对青年说“先谢谢你了小迪,这个给你。”说着从保鲜盒里拿出仅剩的一个牛肉夹馍。“谢谢存姨!”小迪眼睛里溢满了泪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望着易存。微曲着自己的膝弯,保持着和易存递过来食物的手同样的高度。啊呜,溢满泪水的眼睛望着易存,就着易存的手,像个小孩子一样夸张的发出声音。大大的咬了一口,才用双手接住递过来的馍。边嚼边哽咽说道“嗯好吃”。早已盈满泪水的双眼随即一眨,便顺着脸颊流了出来。

    一股暖流涌入易存心底,心里说不出的酸胀。看着小迪仍然微曲的身体,易存伸出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伸了出来,抚了抚小迪的头道“乖,好好的。”“嗯。小迪乖,小迪一直会好好的。”小迪眼含热泪,满面笑容的答了一句。

    掀开头等舱和经济舱的隔离帘,易存快步走出了头等舱,走回经济舱里自己的座位。待坐定,易存酸胀的眼睛,流出两滴晶莹的泪珠。

    坐在季秋诚旁边的曹晴欢,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她不想回身去看易存,或者说她没有这样的胆量和勇气去看昔日的情敌。在季宇迪说出“存姨,我也要吃牛肉夹馍”时,她就知道小迪口中的存姨是谁。如同一记惊雷在她的耳边炸响。颜易存——她这辈子都不愿意,都怕见到的人。就这样在一个不可能出现的地方,不可能出现的时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曾经那个她认为抢了她暗恋很久,却始终未能修成正果恋人的人。曾经面对面不带任何情绪的告诉她“是你的我拿不走,是我的你也得不到;既然你觉得季秋诚是你的,那就祝你早日修成正果吧。”的人,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丈夫,不,还不是她的丈夫,他们之间始终都没有一纸,叫作中华人民共和国结婚证,这样的东西存在过。是爱人,不,也好像不是爱人。因为从她主动投怀送抱,至现在将近9年的时间里,她从来没有听到季秋诚说过一句我爱你,我喜欢你这样意思的话。他只问过:可以给我吗?

    耳边再次响起“是你的我拿不走,是我的你也得不到…”这句当时就能令她如坠冰窟的话。是啊,八九年的时间过去了,她和季秋诚这样的状态算什么呢?

    想想颜易存,即便离开了季秋诚9年的时间,他们共同认识的人提起她时还是可以名正言顺、理所当然、堂而皇之的说出:季秋诚的前妻,季总的前妻,老季的前妻这样能令她恶心、膈应、羡慕、嫉妒、仇恨的称谓来。

    而她呢,提起她时那?当着季秋诚或是当着她的面时是:曹总、老曹、小曹;背地里却是:季总的情妇。和他们十分熟识的知晓他们关系的是:你那位,而不是你家那位。而稍稍知道易存和季秋诚离婚内情,且和她尿不到一个壶里的人则是:客气点儿的是,姓曹那个女人,愤恨的则是,破坏人家夫妻关系的小三。

    这是9年来曹晴欢不敢直视的心病,而这个她认为影响她,得到幸福的毒瘤,现在就和她同乘一架飞机。就在刚才她所爱之人的儿子,亲昵的和她搭讪。像个幼稚的孩童那样,向她索要食物,还撒娇。而自己所爱之人,丝毫没有向她征询任何意见的意思,就说出“下机后一起吧”这样的话来。虽是没有带着任何感情色彩的话语,但是却是只要不是傻子,就能听出是亲密或是曾经亲密的人之间,才能说出来的话语。

    不,她曹晴欢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16年,今年她也已经40岁了。人生里最宝贵的年华,她都毫无保留的给了,身边这个男人,和这个男人所创办的企业。她不能就这样白白的让飞机上,这个已经一败涂地的女人夺了去。她要把握住她得之不易的幸福。即便她非常清楚她到底在季秋诚心里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什么样的位置,她也不愿意放弃。

    她不甘心啊,因为那个叫季秋诚的男人,是她16年来唯一的信仰。曹晴欢很清楚,自己在爱情上无法得到季秋诚的认可。但是她很自信在其他方面,她能使季秋诚和她产生莫名的共鸣。于是一句看似无心却有意的话,用只有季秋诚能听到的音量,脱口而出“不简单啊,这么偏远的地方都能同乘一趟班机。”是不简单,而不是不容易,也不是好巧啊。

    同在头等舱坐着的小迪忙的很,自己请命照顾眼前的两个弟弟,那就要在后面的时间里,一定尽心尽力的去照顾好他们。他有一个未得证实的想法呼之欲出,那就想办法验证一下吧。

    小迪的观察力自那件不好的事情后,就如开了外挂一般突飞猛进。刚才弟弟们的举动,深深的刻进了他的心里。支走万分崇敬的存姨,也是希望能单独和弟弟们相处下。“哎,弟弟们你们脖子上戴的是什么啊,可以给我看看嘛?”

    俩个小家伙还在就自己刚刚眼前的一幕,刚刚眼前的人,得出的结论,不知道该如何消化。是该上头等舱的第一排问问季秋诚,你是我们的爸爸吗?还是去经济舱问问妈妈,该不该去和爸爸说说话。颜爱国和颜兴邦默契的觉得,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有记忆以来,所面临的最难的问题。

    一筹莫展的俩兄弟,尽可能心无杂念的吃完,面前的飞机餐和牛肉夹馍。因为妈妈,曾经不止一次的教导过他们:吃饱了才会有力气冷静的思考。所以在任何时候,都要认真的吃饱吃好。同样季宇迪,也不止一次的被颜易存这么要求过他。于是兄弟三个都选择了,先吃饱肚子再说别的。

    颜爱国和颜兴邦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忽然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俩兄弟眼中精光一闪,匆忙的对视了一眼。飞快的解开安全带,利索的转身跪在了座椅上。三兄弟面对面的看向彼此。“哥哥我叫颜爱国,他叫颜兴邦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迪没有想到弟弟们这么直接,这么热情。兴奋的答道“我叫季宇迪,你们叫我小迪哥哥就行。我可以看看你们脖子上的东西吗?”“嗯”双胞胎又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步伸手,至自己的脖颈后,摘掉了自己的吊坠。小迪一只手捧着两个吊坠,两个银制的心形吊坠。因为材质的缘故,吊坠的手感和光泽度,都不是特别好的那种。

    扣开其中一个吊坠,两张很小的照片被完美的镶嵌在吊坠的两面内壁。微小照片上人物的面孔清晰可见。一张是存姨和爸爸的,一张是俩弟弟很小时候的。一个一边耳朵带着耳环披散着长发的男人,将弟弟们搂在和自己的头部差不多高的位置。

    “这个人是谁?”“是阿耀舅舅,藏族人;吊坠是他回青海前给我们做的”“一共3个,阿耀舅舅的是他和妈妈的合影,还有和我们的合影。”爱国补充道。“哦,这是爸爸和存姨的合影,爸爸年轻时的样子,和现在没有太大的区别。”小迪似是在和他们传递着,某种肯定的信息。他确定存姨一定会将照片里,和她合影人的身份告诉弟弟们。

    “哥哥,你们是兰州经停时上来的,你们怎么会来兰州啊?”兴邦问道。“10月10号是西部工业大学的70年校庆,爸爸带我来见识他母校的校庆,顺便带我看国庆节的升旗仪式。”小迪将此行的目的,毫无保留的告诉两个弟弟。“你们今年几岁啊,还有你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我们到今年的10月1号那天整好八岁,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同一天的生日”“哈哈举国同庆,这一天14亿中国人都为我们过生日那”,兴邦得意的道。

    “那你们谁是哥哥啊?”小迪再问了一遍他们的大小问题。“这个我们回答不了,我们被搞混了,所以当时医生和妈妈都说不清楚”“原来这样啊,怪不得你们的名字也这么特别,听着都像是老大;哈哈...”说完小迪开怀大笑。“嗯,我们也都很喜欢我们的名字。”俩兄弟异口同声道。

    “请系好您的安全带,飞机飞行过程中会有气流或颠簸,为了您的安全请系好安全带”。空乘人员适时的提醒道。三个大小孩子吐了吐舌头,都知道空乘是冲他们三个说的。坐回座位小迪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闭上眼睛往后靠了靠“我有一对双胞胎弟弟,酷毙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弟弟哦。”俩小家伙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都没有说话,看着旁边座位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兄弟。用眼神告诉彼此,我们原来还有一个这么带劲的哥哥。

    听着身后三个孩子的交谈内容,季秋诚也是感到难以置信。内心不可能不感到激动,闭上眼假寐是掩饰这种激动最好的办法。一眼只有匆匆的一眼,季秋诚从两张同样的面孔上,看到他熟悉的特征:发际的美人尖,左侧脸颊上大大的酒窝,完美的继承了易存的特征。眼睛是那种不大不小的丹凤眼,眼珠偏黑。两双眼睛看起来比易存更有神。

    再次看到易存,季秋诚明显的感觉到她眼神里的黯淡,也更显得沉静。原来她的眼神,虽比不上眼前两个孩子眼神中,特有的那份灵动。但是起码能看到她眼睛里,有一束光芒。可是现在却没有了,只有一种淡淡的落寞,还藏在这双眼睛里。

    季秋诚不知道,从他们分开的那刻起,属于易存眼睛里的那束光芒就彻底的熄灭了。

    高挺的鼻梁,圆润的鼻头;还有那张上下嘴唇一般薄厚的嘴巴,加上他们季家几代男人都一样的脸型。俩小子虽然还带着孩子,特有的婴儿肥,但是脸庞的轮廓形状,已是格外明显的了。任谁都无法否认,这是他季秋诚的种。和季宇迪站在一起,三个孩子有着一般无二的特征,还需要向他人再多做介绍吗?

    “怎么会这样?难道当时易存一遍遍的给自己打电话,就是想要告诉她怀孕了吗?”

    看着旁边这个连飞机窗口,都不愿意让给自己的男人,曹晴欢清楚的知道,他现在的所思所想。心中暗恨道“颜易存,我上辈子和你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为什么还是阴魂不散”曹晴欢也闭上了眼睛,第一次一种深刻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张屠夫还在,可为什么仍要我吃这带毛的猪啊”?

    头等舱的空间不大,只要不是堵着耳朵,三个孩子的对话,曹晴欢不可能听不见。就几句话,但是却包含了这么些重磅的信息。

    三个孩子毫无顾忌,直白,坦诚。甚至还默契十足,将自己内心的疑问抛了出来。也毫不隐瞒,将自己想要告诉对方的信息,说了出去。毫无意外他们都得到了,自己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孩子们的内心是快乐的、开心的激动的,为自己除了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弟弟。

    曹晴欢的内心是歇斯底里的,这样的空间场合,她无处发泄。两个儿子,还是双胞胎,生于8年前的国庆节。更深刻的无力感排山倒海般,一次次冲击着曹晴欢的内心。她一遍遍在心里问着自己“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对于和自己同床共枕将近2年的人,季秋诚只能用失职来形容。他太不了解和他同床共枕的女人。他不了解易存是可以用生命去爱她的女人。他不知道易存自所有的亲人离世后,将他视作家的感觉,他不明白在答应他求婚时,易存将他视为唯一的那份决绝。他更不可能清楚,他无情的抛弃易存时,已经将易存生命里那束独有的光给带走。

    骄傲如易存,渴望的是那份纯净的爱恋。她怎么可能会为了挽回丈夫的爱,去告知他怀孕的消息呢?那个时候,他回信易存吗?她要的始终都是那份纯净的,不掺杂任何其他因素的爱啊!

    季秋诚9年来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去想“易存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啊?还有要带着两个孩子,她是怎么过来的?”

    笑笑无忧无虑的看着平板里小猪佩奇,鱼的记忆让她忘掉所有的烦恼和不开心。妈妈和爱国兴邦的爱,让她无论任何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个小公主。这是除了生存的本能外笑笑唯一还能记住的东西。

    易存靠在座椅靠背上,听着MP3里刘昊康为她录播的胡杨礼赞。如果不听,她怕她又会陷入曾经那不堪回首的梦魇中。嘈杂的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恶毒的辱骂声,冷漠的话语和那永远也不会停歇的暴风雨声。爱国和兴邦此时不在她的身边,她不敢摘下耳机。

    她知道她一摘下耳机,那个密不透风的黑色管子,就会把她兜头套住。在这个管子里她拼命的爬,没有尽头的管子让她看不到一丝光亮。沉沉的陷入这样的黑暗中,她还会摸到让她惧怕的死老鼠。这个黑暗没有尽头的管子,让她无处躲无处藏。

    加上经停的时间,6个半小时的航行终于结束了。拿下行李架上的背包,分别背在自己和笑笑的身上。感觉到笑笑的焦躁,易存没有起身,从衣服兜里取出爱国兴邦自己脱模做的棒棒糖,撕开薄膜递给笑笑。笑笑的情绪迅速得到了安抚。

    易存暗暗的长出了一口气,想到两个孩子在出发前为笑笑做的一系列准备,欣慰不已。她不知道,她的两个妖精儿子,也为应对她的问题做了充分的准备。

    待到飞机里的乘客都差不多走光了,易存才牵着笑笑走了下去。看到爱国兴邦和小迪父子没有在,知道他们应该是上了摆渡车先走了。曹晴欢热情的迎了过来“易存,多年不见啊,越来越漂亮了,一点都不见老”。易存仍是淡淡一笑,回道“您也是。”

    曹晴欢有点稍稍的不习惯,原来易存还在时,总是叫她晴欢姐的。“哎哟,易存你怎么回事啊,这么多年不见连声晴欢姐都不愿意叫了,你以前可都是这么叫我的。”曹晴欢亲热的嗔怪道,好似9年前的事情不曾发生过。好像那件导致易存和季秋诚分道扬镳的事情,不是她做的似的。

    易存着实尴了个尬,气的暴走,一直都是易存未能学会的情绪宣泄方式。还好跟乔雅学了一招,转移方向。

    易存脸上依然礼貌的挂着浅淡的微笑,微底身子给笑笑向前指道“笑笑,这是曹阿姨;快跟阿姨问好。”看着眼前比妈妈矮了不少的女人,笑笑礼貌的叫道“阿姨好,你真漂亮。”曹晴欢最怕别人对她的容貌和身高品头论足,尤其是说不好的。听到小姑娘竟然夸自己漂亮,心中不免升起一股小得意,缺乏真诚的随口道“宝贝儿你也漂亮。”说着还轻轻的抚了抚笑笑白皙娇嫩的小脸儿。

    笑笑不是个正常的孩子,但是确是及其虚荣的,听到阿姨夸自己漂亮,简直就要开心的飞起来了。被爱国和兴邦训练出来差不多的正常行为模式,如果不遇到非正常状态的情况下,颜易存带着笑笑是不存在问题的。但是遇到像今天这种非正常情况,颜易存是没有经历过的,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应对。

    只见笑笑丢开颜易存的手,上前直接抓住曹晴欢的手,说道“阿姨你真漂亮,笑笑喜欢你,但是阿姨好矮,应该穿灰姑娘的水晶高跟鞋”。笑笑对很多东西是没有辨别能力的,她也从来没有见过内置高跟的鞋子,易存的身高也根本用不到高跟鞋。易存从来没有见过非正常状态下笑笑和别人的交流模式,还极有耐心的想给笑笑解释,阿姨穿的是内置高跟鞋。

    阿姨俩字刚出口,就见笑笑像换了个人似的上前猛踩曹晴欢的鞋子,边用力的踩还碎碎念道“你不是灰姑娘的水晶高跟鞋,穿上你都把阿姨变矮了,王子就不喜欢漂亮阿姨了。”这一幕着实吓到了易存,更是吓坏了正笑着等待笑笑接着夸自己的曹晴欢。

    瞬间的愣怔,反应过来的曹晴欢赶快轻轻的推开笑笑。笑笑踩的很用力,曹晴欢感受到脚面传来的疼痛感。易存赶忙拉住笑笑,将笑笑转过来,让笑笑的脸偎在自己的怀里。连忙冲着曹晴欢道“对不起、对不起曹经理,笑笑有些特殊,我给您把鞋擦擦。”说着从双肩包旁边的外兜里掏出湿巾,一手拦着笑笑不让笑笑转头,一边蹲下身就要去给曹晴欢擦鞋子。

    曹晴欢从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中反应过来,赶快拦下易存将要蹲下的身子,接过易存要给自己擦鞋的湿巾。“不用易存,没事的,小孩子调皮捣蛋很正常。”易存被曹晴欢拦下后,就赶忙来关注笑笑。

    笑笑还举着棒棒糖,一边专注的唆勒着,一边皱起漂亮的小眉头抱怨着“妈妈热,笑笑不要抱抱。”说着还不耐烦的想推离易存。易存看到笑笑已经顺利的忘了刚才的事情,就想牵着她稍稍离曹晴欢远一步。曹晴欢拿着湿巾大概擦了下,鞋子并没有多脏,但是却是让曹晴欢好疼了一小会儿。曹晴欢笑着继续道“孩子没事吧,咱们都是自己人,你可不要为难孩子。”

    易存还没有来的及接话,就听笑笑说道”阿姨好,你真漂亮”,曹晴欢没有想到笑笑会又重新问了遍好,又是随口答了一句你也漂亮。话音刚落,笑笑就要甩开易存的手,去拉曹晴欢。还好易存使了点力,没有放开牵着笑笑的手。连忙又给曹晴欢示意,让曹晴欢离开点距离。

    看到笑笑将要扑过来的身子,和易存用力攥着笑笑的手,曹晴欢这才意识到笑笑的特殊在哪里了。“妈妈你拽疼笑笑了。”笑笑又抱怨道。“哦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让妈妈看看。”曹晴欢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妈妈我没事,我给你吃糖。”说着举起糖给易存。

    除去和易存因为季秋诚的事情上,曹晴欢并不能说是一个坏人,易存也从来没有将她想的很坏。易存相信,没有季秋诚的存在,她和曹晴欢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曹晴欢看着这个精致漂亮的小女孩儿,想到刚才她这么让人匪夷所思的行为,不免心中为易存戚戚。关切的问道“易存,笑笑是什么情况啊?”新的一轮笑笑对话模式,在曹晴欢话音刚落的时候,重新启动了“阿姨好,你真漂亮。”曹晴欢听到这句熟悉的话语,身子猛的一颤。

    易存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慌忙对着曹晴欢摆手示意她不要接话。看着曹晴欢刚才的一颤,易存绷不住笑了出来,曹晴欢愣了一下后也随着易存哈哈的笑了起来。

    摆渡车来了,易存示意曹晴欢先上车。等到其他乘客都上了车后,易存才最后牵着笑笑登上了摆渡车。有意识的和曹晴欢隔开了点距离,看到车厢里人并不多,曹晴欢想走过到易存那边,只见易存摇了摇头,曹晴欢就止住了脚步。笑笑还在吃着她的棒棒糖,易存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搂着自己腰的笑笑。

    曹晴欢的心情很复杂,刚才在飞机上初遇易存那一刻的愤恨,那一份歇斯底里,在看到易存带着笑笑刚刚的那个状态时,悄悄的缓和了下来。在得知易存生下来双胞胎后的那份焦虑和嫉妒,也好像不再那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