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方舟往事
“以科学辅佐人性”
尽管六芒星总部大厅已经快有一半的面积露天，但这幅书法作品依旧斜挂在有些污渍的墙上。
卡依还没有从高度恐惧的阴影中走出来，于是留在了入口处；克莱尔和穹雨继续深入地下。
下行楼梯的灰尘已经很厚了，楼道两侧的灯也坏了不少。更重要的是，完全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穹雨感觉到很奇怪，按照上一个瀚海提供的资料来说，总部地下的避难所应该是规模最大的，它甚至储存了现存所有物种的“种子”。
但它仅运行了十余年，便与其他方舟营地断开了联系，从此杳无音信。
两人在疑问中走到一扇大门前，大门像是感应到了他们的到来，发出一阵机械运转的声音。可惜的是尽管他们通过了生物信息检测，大门在努力一阵子后还是没能打开。
于是克莱尔让穹雨后退一些。
无形的力量在她的手上汇聚，给阴暗的走廊里带来一阵阵风。
克莱尔深吸一口气，朝前方猛地出拳。
厚重的铁门被强大的冲击力打出了不浅的凹槽，随后倒下。
而克莱尔则赶紧用风为自己的手部降温。
而当他们跨进这个营地的那一刻，这个建筑像是终于意识到有人来访，营地之内的灯终于开始运作，随之启动的，还有其主厅中央的圆柱和周围的计算机以及不远处的全息投影装置。
他们也很快发现了这个方舟营地和其他方舟营地的区别。
一是没有如其他方舟一般考虑城市的规划，这个方舟从布局上看更像是一艘船只。主厅即是控制室。
二是这里并不被瀚海接管，并且这里的中枢AI似乎不能像瀚海一样随意移动，只能袋在那个玻璃圆柱之内。
而最重要的一点，则是这里没有任何生活有关的设施，整个营地像仅仅是为了储存各种信息和物资而建造。
到这里，穹雨心中已经萌生了一种猜测，可同样升起的，还有一股毛骨悚然。
圆柱体内的AI苏醒了。她有着和克莱尔一样的白金色长发和绿色眼眸，甚至连耳朵都和克莱尔如出一辙。
两人在特征上极其相似，尽管两人的容貌并不相同。
“我……见过你？”
克莱尔愣住了，不但是记忆的呼唤，更有一种血脉的直觉。
圆柱内的少女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她只是将自己的名字输入了投影出的窗口。
“颂·褐尔”
【欢迎来到，人类最后的希望方舟。】
颂开口到，但话语中没有一丝波澜。
“最后的？为什么？”
穹雨急着追问。
颂也没有急着回答，只是调用了一个文件呈现在穹雨面前。文件名为《人类筛选计划·叁》
“本计划仅在前两项计划之中有一项失败后自动启用。”
文件的开头，红色加粗的字样如此写到。后面则是文件的的主要内容：
“打响筛选之战，搜集物种之种，物色新的星球，先遣队已经出发，‘方舟’将带领筛选后的人类前往新的星球，其目的为保证优良基因的延续，重铸整个社会形态，六芒星创造一个真正的‘理想乡’……”
疯狂，荒谬。
克莱尔看完后只能这么想。
她没有了在苏醒前对六芒星的任何记忆，在读完这个文件后也只剩下了不解。
更无法令他们理解的是，这个计划，似乎已经完成了大半部分。
从发动战争，到先遣队改造所谓“新的星球”，再到搜集所有物种的“种子”。六芒星确实做到了。
历史资料里反抗计划的人显得如此无力。
【……你们，应该不是筛选后的人，是怎样进入这里的？】
颂眼中的悲哀转瞬即逝，现在又是冰冷的样子。
【破门而入？这样啊。】
她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那你们前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砸掉这个地方……本来我是为了这个而来。”穹雨叹了一口气，“但现在，我更想去寰宇空间站，亲自问问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颂听后略做思索，然后开口道：【如果你们是想去找六芒星的教授大人，那很遗憾，他已经死了。并且在那之后没有再推选出新的教授，六芒星已经名存实亡了。只是这个计划，还在被推进着。】
她调出最后一任教授的资料，其名字“布朗斯科德·褐尔”，资料显示他在阿莱姆历1074年撤离时被卷入战争而死。
“褐尔……？你们……”
【是，他是我的养父，我的创造者，也是杀了我的人。】
还没等穹雨问出，颂就直接坦白了一切。包括她曾经作为人类的一切，和如何变成AI，以及被囚禁在此后的一切。
当物种搜集计划结束后，她就和方舟一起进入了无休止的休眠，等待寰宇空间站的人带着选好的人类进入。
这让她连悼念友人的时候都没有，因此在《反叛者名录》看到自己友人的姓名时，她眼中流露出了悲痛之意。
【我不能在明面上支持你们。】
她说：【但我能提供去往空间站的方法，用定向传送。我虽然已经没了肉体，但魔力和记忆得以保存。】
颂看出来了二人的疑惑，停顿了一会说：
【如果有哪里的贼人将我的生物体信息偷了，那这连个安保都没有的方舟可就完蛋咯。】
克莱尔并没有听出这话外之意，但穹雨完全理解了。
“这样，你会消失。”
【无妨。】
【若能从我的记忆里找到这空间站的具体轨道和模样，再结合现在屏幕上的坐标，那碰巧拥有如此庞大魔力的小偷恐怕能偷到空间站去。】
到这里，克莱尔也理解了。
但她也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我们，为什么这么相似。”
【记不起来的事，记不起来也好。但我们确实曾经相识。并且你们很走运，有一个比布朗斯科德好很多的父亲。记住这点，然后以此自豪地活下去就足够了。】
听到这里，克莱尔也不再说什么，便去外面找卡依去了。
“是记忆清除手术吗，但很可惜，我的手术似乎没有那么成功。”
穹雨等克莱尔走后，自顾自地说着：“大部分的事情我还有些印象。”
他看向颂：“13岁的植物学天才女孩，颂。同时也是，六芒星的0号克隆体，是吧。”
【是，我和刚刚那孩子，从血缘上说，算是母女。】
“什么？”穹雨被突然的信息吓得叫了出来。
【至于你嘛，总之，多照顾照顾她吧，毕竟你和她，合葬在同一座墓中……啊，她要回来了，题外话就此打住如何？】
穹雨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在思考“合葬在同一座墓中”的含义。
克莱尔则向卡依介绍着颂，随后就开始打听穹雨和颂聊了些什么。
穹雨也只是脸红着搪塞过去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小打小闹，颂像想起了什么，脸上泛起了笑意。
【礼啊，我就快可以来找你了……】
颂在心底默默叹息着，从容地准备着自己的死亡。
尽管六芒星总部大厅已经快有一半的面积露天，但这幅书法作品依旧斜挂在有些污渍的墙上。
卡依还没有从高度恐惧的阴影中走出来，于是留在了入口处；克莱尔和穹雨继续深入地下。
下行楼梯的灰尘已经很厚了，楼道两侧的灯也坏了不少。更重要的是，完全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穹雨感觉到很奇怪，按照上一个瀚海提供的资料来说，总部地下的避难所应该是规模最大的，它甚至储存了现存所有物种的“种子”。
但它仅运行了十余年，便与其他方舟营地断开了联系，从此杳无音信。
两人在疑问中走到一扇大门前，大门像是感应到了他们的到来，发出一阵机械运转的声音。可惜的是尽管他们通过了生物信息检测，大门在努力一阵子后还是没能打开。
于是克莱尔让穹雨后退一些。
无形的力量在她的手上汇聚，给阴暗的走廊里带来一阵阵风。
克莱尔深吸一口气，朝前方猛地出拳。
厚重的铁门被强大的冲击力打出了不浅的凹槽，随后倒下。
而克莱尔则赶紧用风为自己的手部降温。
而当他们跨进这个营地的那一刻，这个建筑像是终于意识到有人来访，营地之内的灯终于开始运作，随之启动的，还有其主厅中央的圆柱和周围的计算机以及不远处的全息投影装置。
他们也很快发现了这个方舟营地和其他方舟营地的区别。
一是没有如其他方舟一般考虑城市的规划，这个方舟从布局上看更像是一艘船只。主厅即是控制室。
二是这里并不被瀚海接管，并且这里的中枢AI似乎不能像瀚海一样随意移动，只能袋在那个玻璃圆柱之内。
而最重要的一点，则是这里没有任何生活有关的设施，整个营地像仅仅是为了储存各种信息和物资而建造。
到这里，穹雨心中已经萌生了一种猜测，可同样升起的，还有一股毛骨悚然。
圆柱体内的AI苏醒了。她有着和克莱尔一样的白金色长发和绿色眼眸，甚至连耳朵都和克莱尔如出一辙。
两人在特征上极其相似，尽管两人的容貌并不相同。
“我……见过你？”
克莱尔愣住了，不但是记忆的呼唤，更有一种血脉的直觉。
圆柱内的少女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她只是将自己的名字输入了投影出的窗口。
“颂·褐尔”
【欢迎来到，人类最后的希望方舟。】
颂开口到，但话语中没有一丝波澜。
“最后的？为什么？”
穹雨急着追问。
颂也没有急着回答，只是调用了一个文件呈现在穹雨面前。文件名为《人类筛选计划·叁》
“本计划仅在前两项计划之中有一项失败后自动启用。”
文件的开头，红色加粗的字样如此写到。后面则是文件的的主要内容：
“打响筛选之战，搜集物种之种，物色新的星球，先遣队已经出发，‘方舟’将带领筛选后的人类前往新的星球，其目的为保证优良基因的延续，重铸整个社会形态，六芒星创造一个真正的‘理想乡’……”
疯狂，荒谬。
克莱尔看完后只能这么想。
她没有了在苏醒前对六芒星的任何记忆，在读完这个文件后也只剩下了不解。
更无法令他们理解的是，这个计划，似乎已经完成了大半部分。
从发动战争，到先遣队改造所谓“新的星球”，再到搜集所有物种的“种子”。六芒星确实做到了。
历史资料里反抗计划的人显得如此无力。
【……你们，应该不是筛选后的人，是怎样进入这里的？】
颂眼中的悲哀转瞬即逝，现在又是冰冷的样子。
【破门而入？这样啊。】
她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那你们前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砸掉这个地方……本来我是为了这个而来。”穹雨叹了一口气，“但现在，我更想去寰宇空间站，亲自问问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颂听后略做思索，然后开口道：【如果你们是想去找六芒星的教授大人，那很遗憾，他已经死了。并且在那之后没有再推选出新的教授，六芒星已经名存实亡了。只是这个计划，还在被推进着。】
她调出最后一任教授的资料，其名字“布朗斯科德·褐尔”，资料显示他在阿莱姆历1074年撤离时被卷入战争而死。
“褐尔……？你们……”
【是，他是我的养父，我的创造者，也是杀了我的人。】
还没等穹雨问出，颂就直接坦白了一切。包括她曾经作为人类的一切，和如何变成AI，以及被囚禁在此后的一切。
当物种搜集计划结束后，她就和方舟一起进入了无休止的休眠，等待寰宇空间站的人带着选好的人类进入。
这让她连悼念友人的时候都没有，因此在《反叛者名录》看到自己友人的姓名时，她眼中流露出了悲痛之意。
【我不能在明面上支持你们。】
她说：【但我能提供去往空间站的方法，用定向传送。我虽然已经没了肉体，但魔力和记忆得以保存。】
颂看出来了二人的疑惑，停顿了一会说：
【如果有哪里的贼人将我的生物体信息偷了，那这连个安保都没有的方舟可就完蛋咯。】
克莱尔并没有听出这话外之意，但穹雨完全理解了。
“这样，你会消失。”
【无妨。】
【若能从我的记忆里找到这空间站的具体轨道和模样，再结合现在屏幕上的坐标，那碰巧拥有如此庞大魔力的小偷恐怕能偷到空间站去。】
到这里，克莱尔也理解了。
但她也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我们，为什么这么相似。”
【记不起来的事，记不起来也好。但我们确实曾经相识。并且你们很走运，有一个比布朗斯科德好很多的父亲。记住这点，然后以此自豪地活下去就足够了。】
听到这里，克莱尔也不再说什么，便去外面找卡依去了。
“是记忆清除手术吗，但很可惜，我的手术似乎没有那么成功。”
穹雨等克莱尔走后，自顾自地说着：“大部分的事情我还有些印象。”
他看向颂：“13岁的植物学天才女孩，颂。同时也是，六芒星的0号克隆体，是吧。”
【是，我和刚刚那孩子，从血缘上说，算是母女。】
“什么？”穹雨被突然的信息吓得叫了出来。
【至于你嘛，总之，多照顾照顾她吧，毕竟你和她，合葬在同一座墓中……啊，她要回来了，题外话就此打住如何？】
穹雨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在思考“合葬在同一座墓中”的含义。
克莱尔则向卡依介绍着颂，随后就开始打听穹雨和颂聊了些什么。
穹雨也只是脸红着搪塞过去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小打小闹，颂像想起了什么，脸上泛起了笑意。
【礼啊，我就快可以来找你了……】
颂在心底默默叹息着，从容地准备着自己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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