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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提请辞

    李霁捧着还热乎的肉包子,站在原地无声勾起嘴角。

    他感觉到肚子饿了,转身进屋,回到书房后,端坐在书案前吃包子。

    这一景象又给阿罗惊诧到,他心想,六殿下的胃口如今也只能沈娘子才有法子掌控了吧!

    李霁吃了两个肉包子,肚子便饱了,余下的两个,他吩咐阿罗拿去给李淳尝尝。

    二人方才回府不过是刚比傍晚深一些,因宫中政务之事耽搁了暮食。

    周氏早就备好了吃食,等着李淳回来用膳。

    阿罗呈上肉包子时,周氏内心不屑,这种粗粮杂食,也好意思拿来给三殿下,未免太失礼了。

    李淳一听是出自沈梦渔之手,十分期待,拿起包子掰开,里头的肉馅儿香味窜出来,汁液也流动而出,闻着令人食指大动。

    他迫不及待咬了一口,鸡肉鲜嫩咸香,面包体口感柔软绵密,与寻常那些硬实的包子不太一样。

    “太美味了!菁儿,你也尝尝。”李淳把另一个包子递给周氏。

    周氏有些受宠若惊。

    前两日,因为聚宝楼的事情,李淳将她痛斥一顿,周氏哭得伤心委屈,解释说,她是一时听信了心如斋张家媳妇的话,在她的唆使下才鬼使神差地出资聚宝楼,她不晓得事情的严重性,也不知道会连累景王府或者李淳,她确实没想那么多,只想着有点事业,腰杆子能立得更直。

    李淳让她立马处理掉这件事情,并且闭门思过一日,这事儿便翻篇了,毕竟及时抽身,没出什么岔子,他也就不继续追究了。

    今日他和李霁进宫时,遇到了一件大事。

    谏官上书皇帝,揭发太子宠幸梨园的宦官宫人,不但日日在宫里设宴,淫靡至极,还在宫外建宅修院,供其淫乐。

    皇帝早有耳闻,太子屡教不改,态度高傲。

    皇帝一怒之下,当即赐死了一群宦官宫人。

    太子崩溃,口出狂言,气得皇帝差点晕倒。

    “朕真是宠坏了你!是朕的错,你不思悔改,朕要废了你!”

    在场的众人当即吓得都跪在地上。

    李淳和李霁本要去问安,听闻了此事,颇为犹豫。

    他们已经行至含元殿外,恰巧碰到李俊出来,一脸峻色道:“二哥这次真的太不懂分寸了,惹得父皇怒极。”

    李淳附和道:“确实。”

    李俊说:“三哥、六弟,你们还是别进去了,父皇正气头上呢!”

    李淳点点头,他们一道离开,彼此都默契地没有讨论废太子的话题。

    而这个消息早已传遍了宫中每个角落,甚至飞出了宫外,不消一日京城四大街区也都热议着这事儿。

    至于那废太子的原因,太子干了些啥,也已被添油加醋,传出各种夸张离谱的版本了。

    说是要废,却也没马上废。

    李霁对李淳说:“三哥,这次太子的事情,是个好机会。”

    李淳点头道:“确实,若圣上真的废了李信,储君之位,便更近一步了。”

    李霁:“趁此,好好在父皇面前表现。”

    李淳想了想,忧虑道:“虽如此,但父皇对先皇后的宠爱,怕也未必真会废了李信......霁儿,我们是否先缓缓,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呢?”

    李霁沉吟道:“静观其变不代表着停止一切作为,若是举棋不定,恐怕会被被人占了先机。”

    李淳说:“莫非......你疑心其他皇子这么快会有所行动?”

    李霁:“嗯,太子之位一旦悬空了,他们自然不会无动于衷,或许已经有人盯紧实。”

    “你是觉得......他?”

    李霁眨了眨眼睛。

    “不会的,你四哥向来无心皇位。”

    “你怎知?依我看,他便是城府极深,隐藏得极好的强大对手。”

    北方的藩国势力一向是朝廷所担忧的隐患,李俊的胞妹阳平嫁过去了,李俊便已然增添了筹码。

    他们的母妃武惠妃在后宫地位也很高,颇为受宠,仅次于近年来最受宠的兰妃之下。加之他们的外戚势力也不小,若真的争储君之位,未必能赢得过他。

    李霁自然是无心帝位,而且排队也轮不到他。

    在他心中,储君之位,便是李淳最为合适。

    虽然他三哥偶尔有些妇人之仁,又时常举棋不定,但他品行高尚,学识渊博,仁义礼孝各方面都无可挑剔。而且处事周虑,又懂任用贤士,确实是治国之才,比那草包李信好太多了。

    私下里也有不少重臣拥护他。

    而李信早已劣迹斑斑,不得人心,仍恃宠而骄,百般作妖迟早要把自己的太子之位作没。

    李霁认为,这种关键而又敏感的时候,李淳不能对废太子一事做任何反应,他应该去做一些利国利民的事情,争取多立功劳。

    李霁建议他把目光放远一点,既然北方势力已经被李俊占了些许先机,那他们大可以将重点放在南方那边。

    今年南方多灾难,许多州县发生罕见的霜降和冰雹,粮食失收,损失严重,百姓生活困苦不已,加之沉重的赋税,情况非常糟糕。

    李淳知晓后,便拟定了一系列的治理措施,等到入宫议事之时,便可向皇帝进言。

    这个节骨眼,李淳收到了一张请帖,韦光庭送来的。

    李淳犹豫之际,李霁建议他推掉,这种时候能避嫌就避嫌,以免节外生枝。

    ****

    近日事务繁多,李霁随李淳进宫频密,与沈梦渔见面的次数少了。

    正好在此时,她提出了请辞之事。

    “芙蓉楼那边聘请我去做厨,我想向你请辞。”沈梦渔说着瞄了他一眼,可是他戴着面罩,看不出来表情,只能从他狭长的双眸捕捉到一丝不悦的神色。

    李霁早先听阿鬼讲过这事,她隔了这么多天才开口,大约已是思虑过吧,她那性子,若是强留,肯定不依。

    他亦无立场与理由继续将她困于景王府。

    “你若想去,便去。”李霁开口淡然地许可了。

    沈梦渔微微一怔,略感意外,他竟没有半点挽留之意,或是刁难......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惋惜与失落感,遂又想到,二人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情谊,他已经帮得够多了,细算起来,她似乎还欠他很多笔人情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