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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前往

    米希尔家的领地凡卓位于建南以东,被一条长路贯穿,平原之上,高城筑起,仅有几座小山峰坐落于此,易攻难守。

    米希尔家的城堡风格令世人称奇,以矮山造桥,较高山峰平顶处筑堡,因如此之景,米希尔家的贵族们固然精瘦,有一般鹰隼之形,班斯洛克人过花甲,沉重精明,他那双眼有神,有着老鹰似的锐利,仔细观看他的面庞,便会发现鹰钩鼻配上络腮胡,稍往后依的油头尽显绅士风度。

    摇晃的吊桥给人一种即将倒塌的风险,班斯洛克踏着昂贵的皮靴走在上面如走平地。

    “父亲,其中有诈。”班斯洛克的次子杰顿·米希尔翻看着书信,提醒着父亲。

    “有诈又怎么了,凡卓三岁的孩子都能看出来有诈。”班斯洛克平静冷漠,并非雅恩那般急于求成,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诉说。

    “我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说白了就是御前会议那伙子人来陷害我这个要入土的枯槁老人。”班斯洛克提点着杰顿:“在家调好兵,要做好开战的可能,我多调几队轻骑随同就好了。”

    “要不是卡伦这小子抢走了我们家财政大臣的位置,我们也就不用那么麻烦了,也就仗着佛罗伦斯行仁义,他才……。”

    “住嘴!”走在前方的班斯洛克突然回头,摔着胳膊,训斥着这不知管住嘴的愚蠢孩子:“没有那份能耐,就别妄图夺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班斯洛克收起怒气,平静的告诉他这耐不住性的孩子:“卡伦主财政大臣并非陛下一人之慈,等我老死了,你们未必斗的过卡伦,少说话吧,我的孩子。”

    杰顿年过三十,身材魁梧,但在班斯洛克面前他依旧只是一个弱小,喜玩乐的孩童。

    “是。”杰顿连连点头,虽然心中知道父亲为他找想,但是强烈的自尊心依旧让他有些不甘。

    班斯洛克叹了口气,调头回山坎堡中,杰顿其实明白,父亲老了,大哥未留下一儿半子,更何况身材臃肿连做到起身都难,怕也是时日无多,这些人都走后按照继承权,他日后继位凡卓公爵一职,但他始终吊着那口傲气,可是不行的。

    回到山坎堡之中,班斯洛克来到了长子提荪的房间,刚推开门,恶臭夹杂着腥臊味迎面而来。

    提荪肥胖无比,一个人占据了三人份的大床,他无法坐起,只能在床上躺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毫无鹰隼之相,反而像是一只大象。

    班斯洛克抚摸着提荪那因为重病而掉光了头发的头顶,满目不舍。

    “爹要出一趟门,很快就回来,等着我啊。”班斯洛克声音细微,与之前的雷霆模样相差甚大。

    提荪因病无法说话,行动,宽厚的下巴垂到胸口,他甚至连点头摇头都难以做到,只是勉强能从黑压一片的眼眶中看见一点闪烁的光。

    出于血缘之情,班斯洛克三十年里从未放弃过给提荪治疗,请便天下名医,也都无可奈何。

    班斯洛克起身离开,回到房间之中,命令着仆从们给他换上八年前还为财政大臣时的官服。

    因为佛罗伦斯中期对朝廷官员的大换血,大部分贵族失去了当政的机会,只有到了继承权位之时才有机会参与政事,而班斯洛克便是其中一位,自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去过建南,只是埋头于凡卓的民生。

    深红的蝴蝶结配上棕色的长衣有些平淡,但是融上班斯洛克的鹰隼面庞,总给人一种居于幕后的阴谋家味道,以至于佛罗伦斯将其评价为好吃素的狮子。

    与此同时的盛乐堡处,雅恩早早的便乘马出发,趁着夜还未黑,以最快的速度前去,以对卡伦的行为做出对应的政策。

    不出两个时辰,轻装出发的雅恩便到达了雅恩西北部的朔鬼球森林,延此北下,放慢的说也是一天到达。森林内部高壮的寒柏遍布在各处,要非像雅恩这般长时间于森林内作战的将士,极容易迷路。

    雅恩仰头看去,天色被树木遮挡,一瞬间分不清时间,她未踩马镫,翻身直接下马,坐于地面吩咐道:“先休整吧,我们进了建南可要面临的是更烦忙的事物,没法带你们好好休息。”

    雅恩起身从白马后背左侧的挂物处取下提灯与燧石,点好之后,方才看清周围的模样。

    两位白马卫随同下马,雅恩抬起胳膊以示他们不要出声。

    雅恩跪于地面,耳朵贴近,熄灭提灯,轻置于左侧,健硕的胳膊拆下右侧的护腕,使劲的往地面敲打,铁质护腕清脆的响声随着大地传于树木,原于高树筑巢的飞鸟一哄而散,霎时安静。

    随着飞鸟的哄散,雅恩仍不停下,只是跪着向前匍匐,越八身远处,她终于得到了想要的回响。

    细小的溪流急促的翻滚声让雅恩听见,她极速站起,穿戴护腕,走回原地,摄人的黑夜迷惑了她,差点一脚踩在提灯上。

    她摸索的拾起提灯,打上火星,唤醒了它,这时才看见因跪着匍匐而产出的护膝上的擦痕:“快出去了,好好休息。”

    “大人,进入建南之后,有什么计划可以先告诉我们吗。”左侧骑士温克·佩恩蒂询问。

    雅恩什么也没说,只是稍稍抬头注视着他。

    阴郁的森林内部搭配着几盏微弱的光,照着被黑暗阻挡的银白的盔甲有些暗淡。

    “没有计划。”雅恩叹气缓解心情,打算将一切告诉眼前的二位:“温克,崔兰,我选你们,并非是你们武力过人可以保护我,而是因为你们是我除妮斑最亲近的人。”

    说完,雅恩沉思着,她的手指抽动一下,她还是不想交代,但事已至此又不得不说。

    “但……,在我死后,你们要立马回到因斯汀,通报妮斑,以守为攻,依我判断来说,之后的国王会行善礼,劝妮斑归降,那时候你们一定要劝她,莫要因为我而影响了曼德勒一家,殃及了城中百姓。”

    温克与崔兰相互看了一眼,有些发蒙,温克率先张口:“雅恩……我是说大人,我们并未做过错事,陛下心善不会对您做什么的吧。”

    雅恩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一笑,做好了君子坦然赴死的准备。

    “要是陛下还好,可是天下易主喽。”雅恩将这些话留在心中,不断的抚摸轻甲,就像是妮斑陪于身边,抚摸着她那未被战争逝去之人尸体而染红的白发。

    大约三个时辰,阳光夹杂着厚雾越进这片暗淡的森林,寒冷的气息唤醒了浅睡的三人。

    “上路吧,要跟紧我,前面不好走。”雅恩淡淡的说了句。

    温克与崔兰跟随了雅恩不少时间,仔细算来,是从雅恩受封骑士之时三人便是战友,所以二人对雅恩有着百分百的信任,只要雅恩一声令下,二人便首当其冲。

    三人快马加鞭,不用半天便行至西门,随在森林耽搁了一晚,但也比班斯洛克来的快些。

    行至西门,守门的将士叽喳吵闹毫无军纪,雅恩行过,未正眼瞧他们。

    路过建南东侧的市场,人头攒集,不方便行马,只好步行,四周的路人哄抢着打着折扣的菜品,给人很强的氛围感。

    不远处,卡特为主,杰顿·米兰斯为辅,一支约七百人的队伍以西门而出,向东开去,刚好与雅恩相反擦过,未打照面。

    走了几百步,终于找到了一处旅馆,可以歇歇脚,停下马匹。

    进入房间,臭味,劣质啤酒的腥味弥漫在这狭窄的小屋之中。

    习惯了高贵生活的崔兰不太适应这种环境,在雅恩付钱的时候,约有两三次差些呕吐出来。

    一名鼻下有着脓疮的丑陋地痞看着三人甲胄华丽,为首的雅恩生得漂亮,便向上千调戏一番。

    未等走进三人,一名抱着年轻女人的雇佣兵打扮的壮年男人伸腿一绊将其绊在地上。

    轻推开妓女,便走向地痞身上,迅速坐下压着地痞,雇佣兵掏出弯刀,直插在他头左侧,附下头来问:“狗东西,谁让你动我们的客人的。”

    随着打斗的声音有些激烈,雅恩一行人也看向他们的位置。

    男人抓起地痞的脏手摁在地上,拿弯刀插住控制,左脚踩着男人的另一只手,拿起身旁的木桌掰断一腿,狠狠的朝着脓疮处扎去。

    地痞痛苦的哀嚎着,嘴上大喊:“裘迪大人,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好好给我记着,别在我老丈人酒馆里闹事,这次是戳你两下,下次把你的那根全给你拔出来。”裘迪揍得舒服,虽然身上脏臭,但那头保有湿漉感的头发却让他有些潇洒。

    裘迪向雅恩使了个媚眼,以示其不用感谢,重新抱起女人,当着众人的面,朝着面颊吻上一口。

    雅恩同样是大方,从口袋中掏出一枚金丝币,抛向男人。

    裘迪一手握住金币,放入口中,亲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