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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他扣住她的手臂,眼里尽是不安:“你去哪儿了?”甚至不敢有半点责怪。

    原来,他也在小心翼翼。

    蔚清被问得表情空白了一秒,她说:“我没去哪儿,我就是做了噩梦,睡不着,出来走走。”

    “噩梦?!”他担心到直皱眉头,“什么噩梦?”

    蔚清张了张嘴,“就是……梦到了很奇怪的地方,也没什么,我不想去想了。”

    “好,那就不想了。”他牵着她往未央宫走,强颜欢笑道,“现在天还早,还能再睡一会儿。”

    她因为一个噩梦,离开了他。

    时洐眼底的情绪复杂难测。

    蔚清点了点头,还不忘记安慰他:“我没事了。”

    时洐看向她:“以后你做了噩梦,一定要叫醒我。”

    “好。”蔚清微微一笑。

    时洐的目光没有移开,望着没有了孩子气的她,突然想起了以前的她,这已经是从她失忆开始再也没有过的感受。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他努力若无其事一般地问。

    蔚清摇着头:“我也不知道。”

    时洐沉默了。

    他们一路走进了未央宫,时洐看着她,突然有了一个格外恶毒的主意,这个主意能让她没空去思考,没空去回想,能让她再也离不了他。

    蔚清突然被时洐抱在了龙榻上,纱帐放下的那一刻,她对上了他幽深的眼眸。

    自那晚以后,每个白天的上午,蔚清都是在沉睡中度过了。

    不过半个月,太医就查出了她有喜了。

    蔚清高兴地说:“真的吗,那这还是我傻了以后第一次生孩子呢!”

    时洐坐在她身边,宠溺地看着她,闻言立刻道:“你不是傻子,我是傻子你也不是。”

    太医们:“……”

    奴才们一脸麻木,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蔚清果然就没空想什么过去,想什么阿蛮,巫师了。

    时洐看着她,心里不禁自嘲,他真是不择手段,卑劣至极。

    但他本来就想与她生好多个孩子,只是总不乐意她为此吃苦受罪,也不愿意兄弟为帝位相争,所以才罢了休。

    可现在,他必须赌一把了。

    太医们,大臣们,都没有想到,皇后这么能生,从这一年开始,生下了二皇子,第二年中旬,又怀上了,第三年生下了三皇子,却在第三年底,又有了喜。

    至此这几年来,皇后就没有歇息过。

    而皇帝后宫里的那四个妃子,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好像有了她们,帝后恩爱好像是更胜从前了!

    白见轻,随着一年又一年未央宫那边传来的喜讯,她的野心,也一点点被现实吞噬了。

    她如今整天弹着琴,只觉得,自己跟皇帝斗只会一败涂地,皇帝最终都没有允许皇后去边族,代表皇帝连皇后都可以拒绝,更奇怪的是,自那以后,皇后突然年年有孕,她冷冷一笑,这不正验证了她开始的揣测,皇帝一直都是,一厢情愿把皇后留在身边的,为此,皇帝不择手段都可以。

    他,非常害怕皇后离开她,所以不让皇后找曾经的记忆,甚至现在,拿孩子捆绑皇后,企图给皇后洗脑。

    白见轻住在宫里,知道的多一点,看的角度,自然也跟宫墙外的人不一样。

    她多想告诉那个愚昧的丢了自己的皇后一切,可惜,自从皇后怀孕的第一年起,未央宫外,就不准有除了皇帝,奴才们,以外的主子进去了。

    像是怕伤着里头那位似的。

    白见轻一直在找机会,可到底是失望了。

    未央宫里的蔚清可浑然不觉,白见轻兜兜转转想了那么多,她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奇怪的是,身材却没走样儿过,宫女们都羡慕极了。

    她如今刚生完了第四个孩子,躺在龙榻上坐月子,慵懒漫于她眉间,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她顺手拿了一个樱桃,丢进嘴里,眼睛微眯,似笑非笑,抚媚动人。

    这俨然是被养的很好的样子。

    宫女退了下去。

    蔚清这几年连做噩梦的时间都没有了,累了,就睡得尤其沉。

    她想的越来越少,渐渐地,只剩下了一个,好好把孩子生下来,这是头等大事。

    现在,孩子也生下来了,她一边吃着樱桃,一边想,不生了不生了,累死了。

    外头一声皇上驾到,令她目光一亮,掀了被子,从龙榻上走了下去,直奔殿外。

    时洐从外头走进来,看到她奔过来,神情温柔:“走的那么快做什么,别着急。”

    蔚清嘻嘻一笑,抱住了他。

    时洐跟着笑了。

    就当他卑鄙吧,用了手段,叫她心甘情愿选择了,放弃从前,只拥有现在。

    不过,她很幸福不是吗?他也很幸福。

    他想,这不就够了吗。

    蔚清抬头看着时洐,那一刻,头突然剧痛,疼得她头晕目眩,腿软地倒了下去。

    时洐面色变了,抱住她,立刻吩咐下去:“叫太医!”

    蔚清被放在了龙榻上,头靠枕头的时候,突然就不疼了,她睁开眼睛,拽了拽时洐的衣服:“我好了。”

    时洐握住她的手:“你刚刚怎么回事?”

    蔚清说:“突然头疼。”

    时洐皱了皱眉:“怎么会……”

    蔚清笑了笑:“现在不疼了就好了。”

    太医从门外走进来,时洐说:“不用行礼了。”

    他便立刻给蔚清把脉。

    蔚清乖乖地伸出了手。

    太医面有犹豫,时洐心一沉,便让蔚清躺下了,他带着太医出去了。

    时洐分不清楚此刻他站在院子里是什么心情。

    他有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却不得不去面对:“说。”

    “竟只有三月可活啊!”太医也迷惑了,“臣把脉,就把出了她三月活期。”

    时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太医冷汗都下来了,跪在地上:“微臣无能!”

    于是,太医,都被叫过来了。

    蔚清一脸懵懂地,让他们给自己一一把脉。

    然后太医们都把一句话重复了一遍。

    三月之期。

    诡异至极。

    时洐被气笑了,这是报应吗,他不择手段,所以,越想留下什么,上天越要夺走什么吗。

    不,他可以与天争,若有必要。

    “皇上,边族的巫师,擅通诡秘之症,或许,可以用他们一试!”

    时洐说:“……那就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