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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吴承北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其实也不是他愿意赌,玩多了,没劲儿,但是偏偏有个人就要跟他赌。水印广告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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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呢,从小就爱跟他争。

    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成长的路上总有一个督促你的,真的,这个人曾经对他真的起到了督促的作用。

    他会盯你。

    偶尔,吴承北会照着镜子思考一下自己是不是长的太帅了,太优秀了,才会让那个人盯着他,长大了,却从未超越过他。

    今天本来和朋友过来看人玩儿的,奈何就是那么冤家路窄,碰见了那个精致且静止的漂亮男孩儿,简诺。

    合作公司的董事长家的儿子。

    兼他的邻居。

    开始是因邻居而相识,中间被盯上了,后面生意上打交道碰到了,手段和脸蛋一样漂亮,比起他的父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似乎感受到了注视,漂亮男孩儿简诺猛地看了过来,四目相对,吴承北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就爱逗手下败将。

    他记得第一次见简诺,和普通男孩儿一样,把自己玩儿的灰不溜秋还沾沾自喜,后来盯上他了,一下子人就干净多了,贵公子的形象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吴承北觉得自己记性真好,一晃神,简诺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简诺直勾勾盯着他:“吴承北。”

    吴承北笑,在外头,只有他敢直呼他的名字,还用不客气的口气。

    吴承北点点头:“简少爷。”

    看看,这就叫做涵养!

    简诺脸色变了一下。

    这孩子的情绪藏不住,却不知道手段怎么那么厉害。

    吴承北还记得他有一回是怎么出其不意抓住了商业间谍的。

    反差太大——

    吴承北说:“你还小,怎么在这儿玩。”

    这下一句话再次扎了简诺的心。

    “你才小!你全家都小!”简诺的风度从没有在吴承北面前成功地展现过。

    被弹了全家,吴承北揶揄刺眼的态度更不改了:“小家伙,回去多念念书,学会了怎么说话再出来。”

    简诺猛地……一剁脚!

    吴承北:“……”虽然没被这娃娃赢过,但是,他每次都会被这娃娃无语到。

    可能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吧?

    简诺一改坐在那儿时的沉默,盯着吴承北,轰轰烈烈地扔下一句:“我要跟你赌一把,输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吴承北睨着他:“没心情。你还是找愿意陪你无聊的人去吧。”

    说完这两句话,他抬脚就走。

    “那我就跟着你!”简诺真的跟在他后面,像条小尾巴!

    吴承北叹了口气,走到赌场门口的脚收了回来,他无奈地回头看了简诺一眼:“你真是比我那个弟弟还幼稚!”

    简诺硬气地哼了一声。

    吴承北和简诺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跨度极大的赌桌,牌官手法利落地洗着牌,分给了他们。

    不过五分钟,输赢已分。

    简诺输了。

    吴承北说:“行了吗,小朋友?”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简诺的心里不自觉地唱起了这一句,脸色臭臭的,只能看着吴承北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了。

    吴承北赢的钱,简诺吩咐身边的人:“打到他卡里去。”

    “没卡号啊!”

    简诺冷漠地看着这人:“你真烦!”然后他拿出手机,勾着唇,打给了刚走不久的人。

    吴承北开着车闲逛,听到来电,接通。

    “你卡号是多少?”

    听到这声音,吴承北有点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你是?”

    简诺又疯了:“你白痴啊你!我的声音你听不出来!亏我们一起长到大!!!”

    吴承北:“……这态度也就是简诺了,对吧?”

    简诺很奇怪,上头的火轻易被这么一句话给扑灭了。

    他激动站起来的动作又开始慢慢坐下:“没错!我是简诺!你卡号是多少?你赢钱了我当然要给你打过去,小爷不欠人!”

    吴承北说:“送你买点衣服穿。”

    “不用!”

    吴承北笑:“我送出去的东西你还想还回来?开什么玩笑。”

    简诺嘴角一扬,说:“那好。我会还礼的。”

    吴承北呵:“还还礼?小小年纪鬼心思怎么那么多。”

    “我就比你小一岁,你怎么好意思说我小小年纪?”

    吴承北挑眉,再说就说不完了是不是?

    天突然下了雨。

    他目视前方,对电话里说:“开车呢,不讲了。”

    “……”

    吴承北突然说:“外头下雨了,你出去前叫人准备把伞。”

    面对敌人的关心,简诺别扭极了。

    却脱口而出这么一句:“那你为什么不来接我?”

    吴承北觉得有点看不懂这个小孩子了:“我为什么要去接你?”

    简诺哼了一声,气愤地挂了电话。

    不知不觉,吴承北开到了熟悉的巷子里。

    他和时宜是怎么认识的呢?

    其实还是英雄救美。

    他碰上了时宜被水果店的老板作弄,他为什么去水果店呢,完全是无聊了,想体验一下平民的生活。

    家里运来的那些水果吃都吃不完。

    万万没想到他会撞见一个漂亮的瞎子低头用手摸索地面,在找掉落的苹果,准确来说,是老板故意弄掉了她袋子里的苹果,然后冷眼旁观,盯着瞎子的后背,恶劣的笑出了声。

    他看到瞎子僵住了,然后慢慢直起身,要往外头走,这是打算不要地上的苹果了。

    所以就那么忍气吞声了吗?这不在吴承北的人生准则里。

    吴承北开了口:“站住。”

    瞎子不知道他喊的人是她,还往前走。

    吴承北索性走过去拉住了瞎子。

    瞎子抬起头,神情惊慌,却挣扎不开,说话的语气柔柔弱弱,话语却强硬:“你放开我!”

    吴承北叹了口气:“不放呢,你这样太容易被人欺负了,因为欺负你好像不需要代价的。”

    瞎子不动了,感受到的不是恶意,因为,她感受到了对方传递过来的一点点的无奈之情。

    吴承北说:“你等一下。”

    说完,吴承北就往左边走了几步,弯腰捡起了地上那个险些被二次出售的苹果。

    他把苹果放在了瞎子的掌心里,说:“我送你回去。”

    他也是奇怪今天怎么那么好心。

    当然,难得好心,他怎么会容许被人拒绝?!

    他几乎强硬地扔下了这样一句话:“我不是坏人,不过,这个黑店的老板是坏人。”

    瞎子眨了下眼睛,竟然笑了。

    也是那一刻,吴承北栽了。

    现在回想,就感觉一个环节一个环节节节相扣,好像上天故意安排似的。

    吴承北心想,下雨了,她千万别出来啊。

    她听觉灵敏,肯定知道下雨了,她很聪慧,一定不会出来。

    那样……就遇不到他了啊。

    吴承北笑自己这胡思乱想的……

    遇到了又怎么样呢?

    她已经觉得他不好了,开始防他了,这里不再是桃花源了,连这里也开始不纯粹了。

    变得跟他一样不纯粹了。

    吴承北还是没忍住,打了电话给楼上的时宜。

    因为从小到大他顺风顺水,什么时候需要这么身不由己地苦过?!

    时宜很快接起了电话,声音温柔:“喂。”

    吴承北靠在驾驶位上,声音低沉:“我能上去吗?”

    时宜安静了。

    过了一会儿,她说:“你带伞了吗?”

    吴承北微愣,不意她会问那么一句:“我没带伞。”

    时宜叹了口气。

    吴承北不知道该说什么,莫名觉得自己这一刻的样子挺傻的。

    时宜说:“我送伞下去……”

    “你胡说什么。”吴承北听到这话,未及思考地驳了她,“不要乱动,我去找你。”

    时宜握紧手机,心跳的节奏,比外头的雨声更乱。

    吴承北挂了电话,冒雨上楼。

    时宜打开门,伸出去的手突然僵在了半空。

    在她慢慢收回的时候,吴承北握住了她的手腕,帮助她碰了碰西装外套,说:“是淋湿了。”

    时宜神情担忧。

    “不会生病的。”吴承北关上门,他说我身体好。

    时宜淡淡笑了笑,可那是他的事,担心,却是她的事。

    吴承北喝着热茶,和时宜坐在了窗台边儿,他们一起听着雨声,吴承北在看着时宜。

    “别看我了。”时宜说。

    “现在我在你心里是花花公子了……”吴承北说,“你就开始防我了。”

    “我没防你。”时宜苦笑,“再说了,我一个瞎子,防得住吗?”

    吴承北低头:“你心里明亮,你不是瞎子。”

    顿了顿,他答:“你是防不住。”

    “您手段高明。”时宜表情平静,“谁是你的对手呢。即便看不见你,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样子。”

    吴承北起了点兴趣:“噢,我是什么样子。”

    时宜说:“范柳原的样子。”

    吴承北问:“为什么?”

    “您总是让我想起书里那句话,炸死了我,你的日子还长着呢,您就是这样的人。”

    吴承北看着时宜八风不动地说着这句话,他靠近了她,问:“你是白流苏吗。”

    “我不是。”时宜偏开头。

    “那你是谁?”吴承北放低了声音,姿态虔诚而小心,好像真的不知道她是谁。

    时宜说:“我是籍籍无名的一个瞎子。”

    吴承北说:“这个瞎子并不比白流苏笨,也比白流苏漂亮,还遇到了吴承北,所以,注定了她不会籍籍无名。”

    时宜说:“就算你帮了我我也不会把你当神。”

    吴承北说:“如果你是那样的人,你根本遇不到我。”

    时宜无言。

    吴承北突然问:“时宜,你我有可能吗?”

    时宜攥住了手。

    吴承北说:“我不是好人,我也不想再瞒下去,我帮你,是别有所图,其实一开始也不在乎结果,只是有个心思,但达不到执念的地步,可从你的同事在你面前揭穿了我以后,我就……偏要拉你到我身边。”

    时宜说:“你这是不服。”

    “有一点吧。”吴承北也不否认,“我不是个好人。”

    时宜说:“你明明知道你还招惹一个瞎子,你的确不是一个好人,现在我信了。”

    吴承北默默地看着她:“不是好人是真的,偏有一点不服和委屈也是真的,喜欢你也是真的,有人要拿我的过去否决我的未来,说我不配幸福,我怎么能服?我怎么能不委屈。所以我偏要你过来。”

    时宜说:“不配得到幸福的人不是你,是我。”

    “什么?”

    时宜说:“我曾经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

    吴承北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个笑话。

    时宜说:“我的眼睛是为了救他瞎了的,后来,爱情渐渐变成了一种责任,责任化为了他的负担,他在我身边不开心了,我感受到了之后,想了很久,因为不舍得放手,虽然知道放手是正确的,直到他的新女朋友走到了我的面前告诉我,他已经不再爱我了,我才下定决心,和他分手了。他说对不起,他背叛了我,他说他太累了,他答应照顾我的时候没想到会那么累,他心累,一想到我,怕我在他不在的时候受伤,怕的工作也做不好了,他到了我身边陪着我的时候,又想要离开我,觉得喘不过气。”

    “这就是现实。”时宜说,“那一刻我才明白,不离不弃的爱也有一个先决条件的,对方一样健康。我不健康了,健康的人看着我就会心里很沉重,很累,这时候我就得放手。”

    时宜说:“我已经说服自己,可以不拥有爱情,我一个人再难过拖累的也是我自己,吴先生,您懂吗?”

    “我听你说这么一大段话就挺累了。”

    看到时宜沉寂的神情,吴承北说:“你刚刚说我是范柳原,现在我得承认了,倾城的时候范柳原回到了白流苏身边,这就是不离不弃,矢志不渝,当然,如果你觉得爱情不可信,我允许你承认它不是爱情。你想怎么看它都可以,我是告诉你,平时看起来深情款款的人在关键时候却可能会抛弃你,平时看起来薄情不定的人在关键时候可能拉着你不放,男人分有担当和无担当,感情如果不可信,你就信人品。”

    “而说一句不好听的话,你为之那样付出的前任,他既没有担当,也没有人品,他的感情一文不值,继你之后跟他在一起的女人也是惨的,我可以说那是那女人做小三的报应,你同意吗?”

    当时时宜没骂的,今个儿都被吴承北替她骂了。

    当时时宜受的所有委屈,差点抑郁的危险,形成了心上的暗疮,不提不代表不存在,今个儿却仿佛在吴承北这一段话里,好了,痊愈了。

    所以时宜笑了,说她同意。

    吴承北说:“我……是不是太夸自己了?”

    时宜的笑有点收不回去:“您这个样子很平易近人。”

    吴承北:“……平易近人那就是不讨人厌的对吧?”

    时宜说是。

    时宜说:“我从来,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

    吴承北说了三个字:“我也是。”

    时宜就又笑了。

    吴承北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看了眼来电,又是那个小子,他接了起来:“又有什么事?”

    “你陪我去买衣服!”

    “简诺,我不是你家人,也不是你朋友,你耍性子还耍不到我这儿来,懂吗?”

    吴承北的声音冷得难以形容。

    总之,让人心提了起来,不敢造次。

    时宜抬起头,微微面向声音的那一处。

    吴承北懒得听简诺没有道理的抱怨,直接挂了电话。

    他看到时间差不多了,说:“今天晚上一起吃饭?”

    时宜说下雨了。

    吴承北看着她无声笑了笑:“借你的厨房一用。”

    时宜:“……”

    恐怕没人想得到吴承北会做饭。

    就连从小和他争来争去的简诺都不知道。

    这是吴承北的秘密。

    时宜靠在厨房的门上,她听着耳边的噼里啪啦声,有点不放心:“吴先……”

    “叫我承北。”

    时宜:“……”

    这个人真的比她的前任霸道多了。

    但是时宜竟然听见自己真的很听话地叫了他的名字:“承北。”

    放低的声音,如同呢喃。

    吴承北洗西红柿的动作停了一下,应声了。

    “你不要勉强。”时宜说。

    吴承北笑:“我真的会做饭。”

    事实证明吴承北无所不能。

    半个小时后,饭菜香味,从厨房,弥漫到了整个房子里。

    时宜吃着他炒的菜,感到很安心。

    吴承北说:“我曾经一度想要体验一下平常人的生活,所以我就学着怎么去做一个平常人,逛菜市场,买菜做饭,去水果店,自个儿挑好果子,去讨价还价,还挺有意思,每回那么过日子的时候,都会忘了我是谁。”

    “那那时候你觉得是谁呢?”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很真实,好像我就该这样的,融入到了这个大世界里,我很自在。”吴承北说。

    时宜说:“果然是少爷。”

    吴承北看着她:“你瞧不起我。”

    时宜摇了摇头:“太子出宫当然快乐自在,因为他可以决定随时离开,但是宫外的人决定不了来去。”

    “你从你决定不了来去的地方走到了你能来去自如的地盘,你当然觉得快乐自在了。”

    “但不是谁都有选择的。所以啊,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千万别说给别的普通人听,容易被他们嫉妒。”

    吴承北说好。我只说给你听。

    放下碗的时候,他看到了时宜微红的脸。

    吃过饭没多久,就在吴承北要告辞的时候,木门突然被人在外面大声拍打。

    吴承北真是庆幸自己没有早走一步,他说:“我去开门。”

    时宜拉住了他的衣角,跟上了。

    吴承北打开门,看到来人,愕然了:“你怎么找到这里了?”

    简诺说:“小爷想要找你还找不着吗?”

    吴承北眉眼清冷:“回去。”

    简诺抬起头:“就不,我就要看看你怎么来那么个破地方!我告诉你我可是不会跟你比住在这里的!”

    简诺突然看到了吴承北身后的女孩儿,恍然大悟:“原来……你来见你的女人了啊!”

    吴承北要关上门,却被简诺一巴掌拍住了门面,然后简诺泥鳅一样进了房子里。

    “出去——”吴承北显而易见的生气了。

    简诺却朝门外拿着雨伞的人挥了挥手:“下楼等我。”

    人走了。

    简诺看向那女孩儿,见到她的眼睛愣住了。

    简诺对吴承北就笑了,那魔鬼的笑让吴承北立刻秒懂,抬手就捂住了时宜的耳朵,同时候简诺说了话:“连个瞎子你也要?!”

    简诺看到吴承北的动作愣住了:“你认真的?”

    吴承北瞪了他一眼,动用口型说了四个字:“你死定了!”

    简诺:“……”

    然后他就看到吴承北把那个瞎子从地上打了个公主抱,走向了房间。

    简诺莫名想骂人,不过就是个瞎子,配得上么!

    吴承北把时宜带回了房间里,对她说:“我要走了。”

    时宜低着头沉默。

    吴承北拉住了她的手,像她拉住他的衣角一般。

    时宜没有动。

    吴承北说:“你心里明亮,你就不是瞎子,记住了。”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时宜的眼泪突然落了下来。

    吴承北关上门的时候看见了。

    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他握紧门把,咬着牙暂时关上了门,转头去客厅盯着简诺:“快滚,别逼我揍你。”

    “你不走啊!”简诺惊悚了,“这儿是个什么鬼地方啊!你还要留这儿!那瞎子和你是一路人吗?这地方是你待的么?你应该跟我走啊!”

    他们是一个世界的啊。

    简诺理所当然地那么想。

    吴承北说:“简诺,她会是我的新娘,这个意思,你懂了吗?”

    简诺瞪大了眼睛,说:“我不同意!她不配!”

    简诺感到自己的城堡里走进了一个乞丐,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偏偏和自己一起住在城堡里的人却要留下这个乞丐,还要和这个乞丐结婚,给这个乞丐一席之地,这怎么可以?!

    太脏了!

    吴承北指了指门:“你没资格管我,是要我把你踹出去,还是你自己走出去?”

    简诺:“……我会告状的!!”

    歇斯底里一通吼后,简诺气急败坏地走了。

    吴承北利落地关上了门,世界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