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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暗授计摊丁入亩 明逞能杯酒取城

    刘禅收集好粮草,拔营起兵,张嶷夫妻直送过不曹河,刘禅道:“二位不必久送,待我征过张鲁,日后多有相见。”张嶷道:“一直未曾谢过公子之德,既救我夫妻性命,又保我宣汉子民,张嶷粉身难报。”刘禅笑道:“皆为大汉子民,何必分出彼此?只是如今天下纷乱,民心难安,所谓盗贼者,多为无衣无食之人。若行良策,当皆为我大汉肱骨,只是为政者多贪私利,不肯让人活命而已。”

    张嶷听了此话,暗自叹息,旁边张夫人却笑道:“听公子所言,必有良策,何不告知我家相公?”刘禅笑道:“我已有一策,只是如今我出征在外,只怕所托非人,导致疆土不宁,故难以实施。”张嶷听到此处,赶紧跪下道:“若公子不嫌弃在下,张嶷愿效犬马之劳!只要能救我家乡父老,张嶷愿冒天下之众不韪,死而无撼!”张夫人也跟着跪下请求。刘禅忙跳下马,将两人扶起,道:“贤伉俪无须如此,我所担心者,只为大汉痼疾难愈,若伉俪愿为我试之宣汉,乃是我刘禅之福,在下尚要谢过两位。”说完,深深一揖。才起身道:“我曾想过,我大汉之民,最重莫过于丁税(人头税,是人就要交纳的税),很多无地少地之人,根本无法交纳此丁税。因此多有逃亡山野,呼啸绿林,又或则依附大族,成为佃户,多被侵凌。而富裕之家,虽然zhan有大片土地和佃农,却也只需交纳自己的丁税而已,因此多有富户多占土地而不能耕作者。我思有一法,既丈量所有土地,按照本年所收之税,平摊到所有耕地上,而取消丁税。如此以来,穷人就不会为交纳不起丁税而逃跑,自然可安心在村镇中开耕荒地。而只要土地在,财政的税收就有保障,再宣誓永不加丁税,让流民新耕土地自行申报,免税三或五年,则天下大治。只是如今大汉天下,世族横行,恐难推行。”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张嶷听后,脸色便了数次,望住刘禅道:“宣汉地处偏远,世族势力薄弱,我可为主公先行之,只望主公拨我少许兵马即可。”刘禅笑道:“此事你竟可与向宠将军商议,我与他兵马,便是为你所用,你上司庞义处,我自会说明!”说完,一拱手,道:“如此,我就将宣汉托付与你,成与不成,全看伯歧助我。”张嶷凝重的回望了一下自己的家乡,道:“请主公放心,我必不让主公失望。”说完,向刘禅深深一揖,刘禅挥手,让两人回去。

    过宣汉,沿巴河西去,黄权道:“前方便是汉昌,乃是庞义将军抵挡米贼前沿。”刘禅派出前哨去通报,自领大军跟随。片刻,前哨回报道:“庞义将军已经在城外迎接。”

    刘禅让向充押后,自领骑兵与陈到黄权先行。赶到城门,只见汉昌城墙甚高,却无丝毫战火痕迹,庞义侯在城门外,见刘禅赶到,忙上前迎接。刘禅抓庞义手道:“庞将军好将才,身处前沿,竟能让汉昌城墙如同新做一般。”庞义脸色数变,刘禅知道庞义自从成为巴西太守,便暗中谋图脱离刘璋自立。只是此人心比天高,却是胆比针小,既不敢反,又不愿臣服,只乐意在此做土皇帝,张鲁也不打他,只将此处当做一屏障。也是刘备入川后,最先投靠的人之一。

    刘禅将庞义抓住,笑道:“禅年不更事,少经战事,庞太守作战多年,与张鲁更是多有交战,正可为我教导。来日出征,便请太守与我同去剑阁。”庞义正要挣脱,却被陈到从旁边靠住,看陈到如同熊一般的身体,便也不再挣扎,任由刘禅拖在城为。黄权也为庞义脱离成都不满,只站一边暗中观察。

    刘禅并不放手,只将庞义拉到军中,令人就地扎营,更让人传话与庞义手下,只请他们同来饮酒作乐。到得刘禅军中,庞义见已无退路,便只得紧跟在刘禅身后。刘禅将他拉到大帐中,令人去取酒食来。庞义见旁边仅有陈到,便低声道:“莫非公子是受刘季玉之命,特来赚我?”刘禅笑道:“他是益州牧,我做我的荆州牧,如何相干?今日请你来,乃是讨教而已。”庞义将脖子缩了缩,道:“难道公子真是为讨张鲁而来?”刘禅笑道:“若不是,又当如何?”庞义长叹一气,道:“如今张鲁与我,是敌非友,刘璋与我,本密友而兄弟,如今也时时疑我。虽然如今可谓是封疆之守,却日日胆战心惊,一刻不能安睡。”

    庞义正说着,忽然听到门外一阵笑声,转过头去,却是张松进来,张松道:“公何不另寻他途以解心中困惑。”说完,张松上前对刘禅施礼道:“主公,松来迟矣,当罚!”刘禅笑道:“酒食未上,不算迟到,当然也无酒罚你。”庞义见到张松,早已经瞠目结舌,指张松道:“永年不是在成都吗?”张松笑道:“本生在成都,只是如今成都所托非人。上不能安邦,下不能保民,用人而疑,有才而不识。故我已为成都另选他人,此人正是大汉皇叔刘备玄德公之子,刘公嗣。”庞义一声惊呼,跌倒在地。

    陈到将庞义拉起,刘禅笑道:“今日并非是来说庞太守,只谈征伐而已。”庞义战战兢兢的坐下,暗想,就算此间不害我,只怕就听到的这些事情,便可让我回不得汉昌,就算回去,也有刘璋,黄权,张鲁,如今在加上刘禅都等着给自己收尸。沉默片刻,打定主意赶紧起身对刘禅道:“义早听闻玄德公急公好义,公子更是天纵奇才,在下愿将身家托付与公子,还望公子接纳。”刘禅哈哈大笑道:“庞太守真直人也,禅何德何能,竟能得公襄助,既有此天意,何事不可成。”说着,将庞义扶起,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令门外进酒食,顿时下人如流水般进来,跟着,刘禅手下诸将与庞义手下将领纷纷进来,只黄权带了庞义几个文官去为刘禅准备粮草。

    酒正酣,刘禅起身道:“我与庞太守,已亲如兄弟,诸位只管畅饮,若有谁人能自归者,我便将之抛进酒坛!”庞义看着身边这个年不过二十的青年,只觉得仿佛当年与刘焉入京朝圣一般,只觉得心中万般挂牵,皆有所托。也不知道是醉是疯,心中万般委屈,竟抱住刘禅大腿大哭起来。刘禅虽然知道有人醉酒爱哭,这次却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只要脱身出来,却哪里能动,只得叫来陈到将庞义拖到后面营帐休息。

    等酒宴结束,刘禅令陈到带了数百士兵,用大车拖住喝醉的庞义与他手下将领,一路走进城门。城门上见汉昌众人皆在车上,只得放刘禅进去。陈到将大车赶到庞义府上,让士兵将车上之染抬到房间休息。又令众士兵将太守府死死守住,自带亲兵跟在刘禅身后。刘禅笑道:“此所谓杯酒去兵权也。明日叔至可传我命令,让庞义引兵与我同出,再以我向充来守汉昌即可。”陈到应声答道:“在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