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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丧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此物应该便是‘丧’了。”见着那怪物,杨少坤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急急说道:“前辈有所不知,我驭兽宗有宗门五禁,分别为丧、喜、怒、恶、衰这五种禁忌,之所以会成为我宗门禁忌,其主要的原因便是,这每一种禁忌在炼制和使用的过程中都杀伐过重,有违天和。”

    说到这儿,杨少坤回头看了一眼那怪物,见它并没有冲过来的举动,吞了口唾沫,继续道:“就拿眼前的这个丧来说,此物每一种都形态各异,千奇百怪。若想炼制此物,需得收集各类生灵的魂魄做引,越多越好。再由施法者用趁手的异兽为模子,施展我宗门秘法,辅以秘药,便可成之。魂魄数量越多,模子越强大,炼制的丧便越强大。”

    “炼成之后的丧,便不再属于活物,周身没有痛觉,且具有一定的智慧,最要命的是,丧还有断肢再生这一可怕的能力。

    据宗门的《驭兽札记》所记载,三百年前,我宗门便有一不出世的疯癫天才,汇集了三千生人魂魄,又以异兽孟极为模,炼制了一头空前强大的丧。

    据记载,当时宗门为了诛杀那头丧,门下精英尽亡,宗门长老更是十不存一,最后还是在天下各派豪杰的协助下,以两座千人城池被毁为代价,才堪堪消灭了那头丧。

    也就是从那时起,先代宗主便将这丧、喜、怒、恶、衰的炼制方法列为禁忌,若有人妄图染指此法,驭兽宗上下尽可群起而诛之。”

    说到这儿,杨少坤顿了顿,扭头看了一眼刚被鲁仲连扔出去的丧。

    这不看还好,一看便真真被吓了一跳,只见那丧趴在地上,正不停地蠕动着身子,先前被鲁仲连切下的断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修复,包括被魏明之斩下的那颗头颅。

    “前辈搞快,切莫等它恢复了!”杨少坤急急说道:“这只丧还好,看它的形态特征,料想是以猴为模,注入的生魂大多也都是动物,定是大长老被危及到了性命,无奈之下,只得炼制此物与之对抗,奈何却无趁手的材料。只得匆匆炼制了眼前这只。前辈若是全力施展,定可将其一击而诛之。”

    看着昏迷的魏明之并无大碍,鲁仲连当下也放下心来。听到杨少坤的话,鲁仲连怒目圆睁,一声暴喝之下,就见得他整个身体金光绽放,原本就高大威猛的身躯猛然间便又拔高了一尺左右。

    随着这一声暴呵,鲁仲连的胸前隐约浮现出一把不到两寸,泛着金光的小剑。

    小剑一出,遇风便长。

    顷刻间便就长到三尺有余,杨少坤看得真切,这是一把通体金黄的长剑,剑身上裹挟着一道道金色的剑气,不多不少,正好十二道,犹如十二条金龙,在剑身上来回涌动。

    此时的丧也感受到了金剑所带来的压力,顾不上恢复还未复原的身体,不停地“孽……孽”地叫着,在原地来回踱着步,像是在思考该如何才能避得了这一击。

    “去!”既是杀敌,则无需废话。随着鲁仲连道出这一声去,却也不见金剑疾射而出,只在顷刻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不曾出现过那般。

    下一刻,自那丧的体内,呼啸着传出一声龙吟,金剑由丧的体内破体而出,在空中化作十二条金龙,铺天盖地向着丧袭了过去。

    只一瞬,电光火石间,那丧便化作了飞灰,消失在甬道之中。

    再一看,金剑悬在鲁仲连的身前,依旧是不到两寸的大小。看上去金光闪闪,显得尤为小巧无害。

    若不是眼前的丧消失殆尽了,杨少坤甚至觉得,刚才所发生的一定是幻觉。

    “前辈……”许是被这一幕吓到了,此时的杨少坤看鲁仲连的眼神,比看那丧还畏惧了几分,结结巴巴的说道:“前…前辈…果…果然是…是神仙中…中人,晚辈佩…佩服得五…五体投…投…投…投地。”

    “我剑下没有枉死的冤魂。”鲁仲连见状,拍了拍杨少坤的肩膀,轻轻说着:“鲁某平生虽信奉除恶务尽,但也从不滥杀无辜。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此邪祟虽是出自你宗门长老之手,但却无你之过,个中对错,我还理得清。你虽时而聒噪喧嚣不休,但却无甚大错,你自宽心,我不会杀你。”

    “前辈高义,晚辈佩服。”杨少坤冲着鲁仲连一拱手,随即说道:“前辈,我看小哥并无大碍,方才那丧也不曾伤到他,为何此时却昏迷不醒?若是前辈不嫌弃,倒让晚辈背着小哥前行,可好?”说着,便要抬手去搀扶魏明之。

    听着杨少坤的话,鲁仲连眉头微微一皱,一把将魏明之揽在怀中,沉声道:“鲁某自家徒儿,不劳外人费心,你走你的,勿须多虑。你自记住,你若不起鬼祟之心,我的金剑自当不会对你。”

    一句外人,便将杨少坤与这师徒二人分了个清清楚楚。杨少坤只得尴尬的笑笑,随即一躬身,再次行礼道:“如此倒是晚辈唐突了,那便依了前辈。嗯……剩下的路程皆由晚辈在前头行走,打个头阵,请前辈再莫推辞了。”

    “你本就应该在前头引路,我自后面掠阵,这不是一开始就计划好了的吗?”说完,鲁仲连将魏明之背在了背上,便不再言语。只是冷冷地看着杨少坤,用眼神示意他先行。

    杨少坤再次讪笑,便不再说话,冲着前方未知的道路,走了过去。

    鲁仲连深深地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杨少坤,眉头紧锁,就像是想一眼将其望穿那般。随即摇摇头,紧了紧背上的魏明之,也就跟了上去。

    自打消灭了丧之后,剩下的路便走得格外的平静,借着鲁仲连的冷焰火,二人自顾自的走着,一路上也不曾说话。

    估摸着走了半个时辰,这条青石砖铺成的甬道也就到了底。

    一扇偌大的实木大门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本该有着两扇门板的大门,此时只剩了一扇,歪歪斜斜地挂在门房之上,一副随时都会倒塌的模样。

    门上的横梁也是千疮百孔,有一处还出现了缺口,像是被某种力量打断了一样。

    原本由上好的阴沉木所制的大门,此时看上去却显得破破烂烂,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能将整个大门破坏。

    透过大门便可看见,门内烛火通明,隐隐约约还听见有人在唱着《长城谣》:

    “生男慎勿举,生女哺用脯。不见长城下,尸骸相支拄。”

    歌声凄凉空洞,听的人汗毛乍起,像是哭诉中夹杂着某种不甘与愤慨。

    “怪哉!竟还有人在此唱曲……”听到歌声,鲁仲连眉头一皱,也不顾在一旁惊愕的杨少坤,一推门,便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