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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保姆提醒我一切事有蹊跷 并想借我手调查真相

    “大少爷,您怎么了?”

    一声细腻且慈祥的声音突然钻进李小新耳里,有些遥远。但那声音很真实,且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李小新睁开了眼,是雪白的天花板。那恐怖的一切,是梦。

    他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右手,却仍心有余悸。“徐妈吗?没事,进来吧。”

    他从小到大,一直喊“徐姨”叫“徐妈”。对他来说,徐姨是像母亲一样的存在,是年少的他心里的一束光。

    虽无血缘关系,却像有血缘关系一般。

    李小新伸了个懒腰,看着徐姨推开房门,拿着一套干净的校服一步一步的走到他床前,递给他,“大少爷,老爷叫您下楼吃早饭了。”

    “好,麻烦您上来一趟了。”

    “哪里的话,不麻烦不麻烦,大少爷您平安回来就好。”

    “徐妈!还是像六年前一样叫我“小新”就好了!这样多生分,我们是平等的,在我爸那里叫我“大少爷”装装样子就好了。”

    “哎呀,大少爷,这可怎么行!当时您年纪小,我也不懂规矩,还是叫您大少爷稳妥。我只是老爷家的一个佣人罢了,不能与您太亲近。”

    “唉,罢了,徐妈您爱怎么叫都行,反正我都爱听。”李小新很无奈,他们家族一直都有雇佣佣人的传统。他也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如今这样的先进时代,还会有这种习俗存在。

    他只好转移话题,“您这几年过怎么样?”

    “好,特别好,老爷很照顾我们一家,大少爷您呢?”徐姨眼里充满了对李小新的担忧。

    原本热闹的大别墅,从六年前的那一天起,就开始变得安安静静。

    自从李小新离家出走后,她总是望着空荡荡的大别墅悄悄叹息。

    五年前的那个电闪雷鸣的雨夜,法医亲自宣布死亡却死而复生回到家中的夫人,把徐姨一家吓的不轻,夫人还带着两个双胞胎孩子,说是她的小儿子。

    徐姨说不出夫人有什么不一样了。

    可她不敢细想,因为那是夫人,老爷爱到骨子里的夫人。是除了李小新外,还会接纳他们一家的人。

    李松林一直反对要雇徐姨和徐姨丈夫两个人来这里工作,说他们身上有一股带着泥土的酸味。可娜·罗扎却极力要求只要他们两个来这里工作,别人不要。

    徐姨,原名徐霜,她和丈夫岳文冲是Z市有名的园艺师。而徐霜第一次见到李松林一家,是在一次大型园艺会上。

    她和岳文冲参加过很多届园艺会,可像那次园艺会那样大的上流人士阵营,他们只参加过一次。

    可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天,那样大型和上流的园艺会。以及那位美丽的夫人,娜·罗扎。

    那届园艺会的主办方,是一位现在已故的企业家,为了纪念去世的大女儿而举办的。

    企业家的大女儿生前喜爱研究,为了研制药物,突发事故而亡。只因她生前喜爱植物,企业家便办了那样一场特殊的追悼会。

    参会的,都是上流社会人士。

    每个家族都拥有百年以上的历史,从事的工作也都是某个方面的,比如:农业、商业、汽车行、教育行业......

    当时的李小新还很小,还只会任由娜·罗扎轻轻牵着右手,而左手拿着小玩具车玩,嘴里重复念着“飞机!”。

    娜·罗扎是位来自国外的女子。人们和她交谈时,常常会避开她那双就像古希腊神话中的蛇发女妖——美杜莎那般红如血的双眼,只盯着那双眼睛的话,你会被这女人的美貌深深折服。

    她总喜欢在右耳旁别朵红玫瑰,而齐腰的浅栗色卷发也总是用深红色的缎带别着,从外表上看的话,你根本猜不出她的年龄。

    当娜·罗扎牵着李小新的小手,一边欣赏着那些植物,一边与徐霜交流甚欢时,徐霜深深地被这个美丽且友善的女人吸引住了。

    她不仅对徐霜和岳文冲养育出的红玫瑰,喜爱的不行。还因为看中了他们种红玫瑰的才能,娜·罗扎专门雇了他们来庄园里当园丁。

    曾经的庄园里种满了红玫瑰。可自从娜·罗扎五年前回来后,红玫瑰却怎么长都会枯萎。无论徐霜夫妻俩再怎么护理,都无济于事。

    六年前,娜·罗扎去世,李小新离家出走后,李松林曾失踪了一个月。

    那时的庄园里上上下下都乱成一锅粥,李氏家族也因为在寻找李松林的下落而无心理睬这个庄园。

    当李松林被找到,并带着一身伤疤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

    原本沉默寡言的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整天和人聊个不停,工作换了,手机号换了,连行为习惯都变了。

    他不再去娜·罗扎的房间门口敲门叫醒她,并把他房间里所有和娜·罗扎有关的物品都销毁,只留下李小新儿时落在他那的玩具飞机。

    原本只是独栋大别墅的庄园,他也突然请来了一批人翻修,改造。

    翻修期间,李松林给了所有佣人一大笔奖金,让他们都放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六个月后才让他们回来工作。

    大多数人早在老爷失踪期间或者是拿到钱就趁乱远走高飞了,留在庄园的,也只有两家人。

    一家是徐霜一家。

    另一家是善于修理东西的阿布思一家。

    也是在那时,独栋大别墅变成了大庄园。不久后,娜·罗扎也突然死而复生,唐突的回到了这个家中。

    是徐霜开的门。

    她刚打开大庄园的铁门,就被吓得瘫坐在地。而娜·罗扎就一声不吭,带着两个孩子就径直往大别墅内那间原本就属于她的房间走去。

    那晚的娜·罗扎,不仅面无血色,身上的衣物还都沾满了泥泞的污垢。

    第二天,惊恐的徐霜汇报了这件事,可李松林却像一切本该如此似的,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与害怕。

    可徐霜明明记得,自己是亲眼看着娜·罗扎被下葬的。

    而回来后的娜·罗扎,突然要求徐霜一家把庄园里的所有红玫瑰都铲掉,改种白玫瑰。

    不仅如此,徐霜开始觉得娜·罗扎有些偏执且可怖,对所有事情都无比挑剔,受不了所有一切她认为碍眼的事物。也因此,娜·罗扎常常对李松林和佣人们大吼大叫。新来的佣人们都因为娜·罗扎千变万化的脾气而离开。

    不仅如此,娜·罗扎回来后,极少在白天出门,总是和两个孩子在阁楼里待着,一待就是一整天,直到晚饭时才会出现。

    也是从五年前开始,每个深夜,庄园里都有细细碎碎的鬼哭狼嚎声,李松林听到了佣人们的抱怨,派人来查,却毫无结果。

    徐霜也开始觉得这个庄园透露着不可言说的诡秘,老爷和夫人都变得很奇怪。

    她常常连夜做噩梦。

    梦到李松林早已死在娜·罗扎当年去世的那天,而现在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妄想,梦到娜·罗扎是从棺材里爬回庄园的。

    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徐霜甚至会常常梦到娜·罗扎的两个小儿子在梦里朝她“咯咯咯”的笑。

    毛骨悚然。

    可第二天那两个孩子却很有礼貌,甚至是很乖的和她问好、交流。

    但有时她无意中触碰到那两个孩子时,却发现他们的体温很冷。

    冷的就像就像外婆去世那晚,停尸房里,外婆粗糙又冰冷的手。

    徐霜在停尸房住过一晚,那是她还很小那会的事了。

    八岁时的某天,徐霜的外婆,前一天还生龙活虎的人,第二天却无端端在卧室里去世了。徐霜没有看见外婆当时的死状,只记得外婆的遗体,并没有被送到大医院去,而是送到了一家黑心且破烂的私人小诊所去。

    不仅如此,家人和亲戚们不仅不尸检,排查外婆死因,还给了那家私人诊所一大笔钱,找人赶紧安排下葬的事宜,并强迫徐霜去和外婆的尸体住一晚,说只有这样外婆才会安心上路。

    停尸房里很冷,当时的她,身上盖着毛毯,身体却依旧止不住的颤抖。

    她很害怕,觉得像是有什么在她周围飘荡。

    她想起身后外婆的遗体,吓得握住了外婆的手。却发现,外婆的手更令她感到害怕。

    外婆的手因为死亡而冰冷,且惨白。但那冷比起停尸房里冷,更冰冷,是透进身体里的冷。

    仿佛进入了冰窟中,阴冷且潮湿。

    寒意从脚尖冒起,她吓得抖掉了外婆的手。

    她不敢转身再去看那只手。也不敢扯开盖在外婆身上的裹尸布。她害怕那,不是外婆。

    一夜未眠的她,出了停尸房,却得知几个亲戚和父母把外婆攒了大半辈子的钱,立了假遗嘱,瓜分干净了。

    她受到了刺激,并不断拉扯着那群白眼狼的手,哭喊道,“你们这样是不对的!!!”

    可那些人却转头给了她一句,“只要你不说,谁知道呢?”。母亲还往她手里塞了百来块,“以后咱家的好日子就来咯!好好花,这可是你外婆的钱。”

    徐霜冷冷的把那些钱甩在地上,留下一句,“你们,真恶心。”便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从那以后,她便不再与家人有过多交流。再大一些,她去园艺学校读书后,更是与家人彻底断绝关系。

    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娜·罗扎的那两个孩子为何体温那么冷,就像那晚外婆的手。

    她不敢和儿子,又或者是丈夫透露这些自己的想法,她害怕被老爷或是夫人发现她对这一切的质疑。

    她一直以为庄园里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直到,她的丈夫岳文冲瘫痪在床。

    两年前的某个夜里,岳文冲突然在庄园里的某棵树下里摔了一跤,那一跤原本不算严重,却因为几天前刚下过雨的湿滑,导致他昏了过去。直到半夜三更还不见他回家,到处找他的徐霜在那棵树下发现他。

    经过一年的手术与心理治疗后。岳文冲的命虽保住了,却也导致了他的瘫痪,伴随着失忆,以及痴呆、智力退化。

    岳文冲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忘记了徐姨,忘记了儿子,且嘴里总是反反复复喊着一个词:“她是魔鬼”。

    徐霜把所有人都排查了一遍,却仍旧不知道,事发当天到底是谁也在岳文冲昏迷的那棵树下。

    她又想起这些年来庄园里发生的一切,所有的诡秘事件,都指向了李松林和娜·罗扎两人的异常。

    可如今的岳文冲,只有三岁小孩的心智。徐霜每天都要在大别墅和小别墅之间不断往返照顾他。她又怎么才能抽出时间去查雇佣自己的老板和老板娘呢?

    那间小别墅,还是三年前李松林送给他们家的房子,为了感谢他们一直以来的勤恳劳作。而徐霜一家也在那一年,从三公里外的地下室搬进了小别墅里。

    并且,岳文冲出事后,他的手术费和护理费都是李松林抢着去付的,把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的失误和没有做好夜间检查上。

    徐霜想了想,也因此觉得愧疚,人家对他们一家这么好,怎么能觉得丈夫的事和李松林、娜·罗扎有关呢?

    于是她一五一十告诉了李松林自己猜想的一切,而李松林前一天也认为这一切很奇怪说要调查,还列了调查清单给徐霜,要她第二天早饭时把清单给他并提醒他这些事,可第二天他却全部忘了,甚至不记得徐霜有和他说过什么,就像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徐霜也怎么找也找不到那张清单。她仿佛看到一切都失去希望了。娜·罗扎死的不明不白却又起死回生,李松林失踪回来后的反常举止行为,李小新突然的离家出走不再回来,丈夫岳文冲的意外事故......这一切都没了答案,只剩下因这些事情痛苦不解的她,和她身后,那个仅剩自己和年少的儿子支撑着的,支离破碎的家庭。

    直到昨天,李松林在吃早饭时,跟所有人提到李小新即将要回到这个家的事情。

    徐霜才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再次振作起来。她明白,只要能李小新回到这个家,那么她就可以借助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的力量,查清一切的真相。

    只因为,李小新是庄园里的盲点,是最会被忽视的人。徐霜认为,只要李小新对如今的一切存疑,就一定会去调查。

    “我在七叔那的六年挺好的,比起我爸这可好太多了。”李小新刚接话,就听到徐霜突然喊他的名字。“小新!”语气既急促又紧张。

    他的余光瞟见徐姨拿上来给他的那套校服掉落在地。

    李小新惊讶地偏头看向徐姨,正要俯身去捡那套校服,还想说以后徐姨都这样叫他名字就挺好的。

    可徐霜却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吓住了。

    她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并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还记得夫人被枪杀的事吗?”

    李小新转头震惊地看向她。

    “事有蹊跷,大少爷,请多加小心。”她再次悄声补上一句。

    徐姨捡起衣服再次递给李小新,李小新接过时,却发现里面夹了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

    他抬头望向徐姨,徐姨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记得要看。

    徐姨的提醒,让他终于想起,昨晚自己无意中瞥见的母亲那扭曲的嘴角,和两个弟弟冰冷的体温,父亲车内的异况,和父亲口中那个“四叔”。

    原来,还有人记得娜·罗扎已经死过一次了。

    李小新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跟着父亲上车,为什么要回到这里的目的了。

    他是回来调查母亲的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