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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元是先天人,而今先天上

    林幽与李子衿拜别,确定了一番心意,便双双离去。

    林幽骑着马。

    一路飘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这就是爱情吗?

    林幽美滋滋的想到,又不仅暗骂一声自己下贱,但那嘴角的笑意不知不觉越来越大,最终化作哈哈大笑,其间痛快不为人知。

    来之时,思虑悠远,感叹天地之悲。

    归之时,笑意悠扬,竟觉万物之乐。

    人事变迁,其至于此。

    人逢喜事精神爽,沉浸之间不知不觉已到家。

    白马识途。

    虽感受不到主人的喜怒哀乐。

    但仍然忠心耿耿的将主人送回了家。

    林家是有马棚的。

    曾经是铁手大侠林二铁宝马停靠的地方。

    如今林大侠远游在外,这马棚便成了林幽白马暂住的地方。

    拴住白马。

    林南乔和任遥遥急不可耐问东问西。林母也是一副询问的神色。

    “阿幽,阿幽,那李家娘子如何?”

    “哥哥,哥哥,你是去见嫂子了吗?嫂子怎么没有跟你回来?”

    “子衿可比你好多了。”

    又对着任遥遥说道:“是啊,哥哥是去见嫂子了,嫂子现在有事,过两天就会回来的。”

    “哟,这就子衿,子衿的叫上了。果然是只有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林南乔,你在说什么屁话,怎么哪里都有你的事。”

    “唉,之前都一直叫人家小乔的,现在有了林夫人,就开始对人家粗里粗气。”

    林南乔做神色幽怨状,一边叹气一边掐着林幽的腰,眼睛里尽是狡黠。

    林幽挥掌,林南乔跳开,做了个鬼脸。

    “哎,打不着打不着。嘻嘻。”

    “休要胡闹。,阿幽此去如何?”

    “阿母,子衿,咳,林家娘子挺好的。多谢阿母为我张罗。”

    “你是我儿,说什么谢谢!”

    “嘿嘿,阿母最好了。”

    “那我寻个日子,与亲家母见上一见,约定个时间,让你尽快成婚。”

    “好。”

    ……

    “阿幽,说好了一起闯天下,而你却背着我,偷偷成家。”

    “南乔,别再作妖了。我要你和我一起去一趟大元山。”

    “啊,去大元山做什么呀?师傅都已经不在了。”

    “我要先天了。”

    “啊,这么快。师傅说你突破很难的。”

    “你老哥我是谁?天才呀,一练气便成就真气,突破个先天,毛毛雨了。”

    “哼,我比你大好吧。”

    “别纠结这些有的无的了,你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

    ……

    苏城,李家

    李子衿和一端庄夫人走在花园中。

    “子衿啊,那林家小子如何?可入你的眼。”

    “娘亲,世兄挺好的,就是有点呆,嘻嘻。”

    “那就好,我怕那林家小子入不得你眼,坏了你以后的幸福。”

    “娘~”

    “好好好,娘不说他了,不过要寻个日子,把亲正式定下来才行,好不好啊,子衿。”

    “嗯。”

    林子衿低着头,轻轻的应了一声。

    ……

    大元山,无极宫。

    夜。

    山间十分静谧。

    林幽为了安静,花了一些时间奔走于林间,赶走了林间叫嚣的鸟儿。

    院子里并不暗淡。

    天空中有那皎洁的明月,有那灿烂的星河。

    山间有风。

    虽有寒意,却带着清新。

    林幽盘膝而坐,轻轻的诵着黄庭,安抚着即将突破的那激荡的心情。

    无极法在周身流转,那迷雾中的心镜也在散发着光芒,其上生死之气相随,化作两个古字,隐没在镜子中,一股缓缓跃动的灵光,似轻似重,是要化作两枚古字,却在一瞬间崩散,又有八股气息化作八卦符号,越来越清晰,在显现的一瞬,又突然崩溃。

    林幽心平气和,心田再无一丝躁动。

    不再压制那升腾而起的八卦神意。

    那心间的心镜,跃然而出大方光明。

    八卦神意在上勾连天地八卦之气,那气息中隐含着苍茫无尽之气魄;在下勾连着林幽的精气神。精为血之精,气为无极气,神为先天神。

    一瞬间。

    林幽的意识被拉得很远很远。

    天行日月星辰,地载苍茫万物;水中万物起始,火中文明演化;雷动万物复苏,风过天地无极;山起青冥之巅,泽落冥冥之处。

    又一瞬。

    天雷勾地火,风雷过山泽。

    或钩或连,或上或下。

    互相交错,互相演变。

    而成六十四卦。

    或相交相融,或此起彼伏,或两两相制。

    在互相交错间,流露着无穷信息。天地万象尽皆在其中流转,是为八卦衍万物。

    那冥冥中犹如天道一般的冷漠,演变着沧海桑田,演变着你起我落,其中有万物逆旅,有慷慨悲歌,有顺风起者掌控万物,有溺水落者挣扎徘徊。

    穷宇宙之理,辨四时之化。

    林幽沉迷于其间,似掌控万物的神,又似淤泥中挣扎的鱼。

    这便是同化。

    凡人岂可掌青冥。

    林幽的劫不知不觉已经来了。

    因其身有真气。

    与天地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

    天地对他的同化更加恐怖。

    ……

    林南乔只见到八方风光尽归林幽,一时间,林幽身上散发着浩大冷漠空无的气息。

    这时,林幽睁眼,眼中散发着视万物为蝼蚁,关苍生为刍狗的目光。

    林南乔仿佛看到了天。

    林南乔紧了紧手中的剑,担忧不已。林幽眼中的光芒,正如师傅所言那天地同化,此乃神之劫,过不了就会化为劫魔,嗜杀嗜血。

    这时,明镜中有黑白二气流转,演化间,那生死二字有了变化,黑白二气消失,化为一股混混沌沌的流光,上面漂浮着两个古字,林南乔在那两个古字上仿佛看到了前生,又仿佛看到了一个世界,那是轮回。林幽不只是简单的经历了生死,而是走过了一个轮回来此世间。

    八卦的光芒逐渐稳定,林幽眼中的冷漠也逐渐退散,天地间的万象之气融入无极法之中,让那本就蜕变的真气再一次疯狂蜕变,真气流动中,无尽的天地之气融入血液,血液好似江河般哗哗流动,深入腠里,深入骨髓。身体在血液的流转中一次次被淬炼,经脉在真气的流动中不断变宽,丹田窍穴好似一轮轮星辰,吞吐星光,气压万象。五脏六腑也在一次次的淬炼中,绽放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精神意志在天意的轮转中一次次拔高,或许,下一次见到李子衿,便不会如此失态。

    而此时。

    明镜中的八卦终于成型,缓缓转动,转动中显化着世间万象。

    林幽的眼中迸发出迟许豪光。

    逐渐升腾的气势,犹如那万丈神山,横亘于世间。

    林幽吐了口浊气。此间凶险,难以言表。感受着身体中流转的真气和奔腾的气血,那股强大的力量感让人心醉。那满腔的豪气,突破的喜悦,气力认知的增加,唯有一啸,方可得以抒发。

    林幽长啸,是潜龙升天的激昂,是海阔天空的畅快,是打破攀笼的恣意。师傅的话,如同魔咒般萦绕在脑中,而今终于被打破,如何不快意?如何不恣肆?

    林幽收拾了心情,旁边的林南乔一脸羡慕。

    “好好修炼,我期待着你突破的一天。”

    林南乔点头,一脸坚定。

    ……

    翌日。

    二人收拾了一番,打扫了屋中的尘土,离去时已是中午。

    二人暂别大元山。

    归家后发现家里无人,只得于街坊邻居讯问缘由。

    “大娘,可曾见我家阿母和阿妹。”

    “你家阿母大清早便和媒人去了城里,说要给你说亲哩,你家妹子不是在你身边吗?”

    大娘有一些疑惑。

    “大娘,我说的是任家妹子,我见任家妹子一人,便认了她为的妹妹,只是还未来得及办席邀请街坊邻居。只是如今不知她去了哪里?”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没见到任家娘子。”

    “林老哥,我知道。任家姐姐回木炭村去了。”在一旁玩闹的虎子回答了一句。

    林幽摸了摸虎子的头,给了他一颗糖果,这糖果还是给遥遥买的,南乔也有。

    “大娘,那我先去找我妹妹了。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好。”

    大娘抬头回答了一句,又在虎子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林幽笑了一下,拱了拱手,便和南乔二人辞别的大娘,寻着木炭村的路去了。

    临近木炭村。

    便能看到摇曳在天际的浓烟。

    却是村子里的人在烧着木炭。虽时近中午,但烟火不熄。

    走到任遥遥家里,寻着烟雾,在村子后面的房阴处,见到了灰头土脸的任遥遥。

    还是那一副被遗弃的乞儿模样,枯黄的头发上有着烂草根,两只手全是黑色,灰色的脸上也有一道道黑色痕迹。

    她的面前堆着一个圆锥般的柴堆,柴堆下面是用泥土堆起来的一个圆环。像是一个只有一座门的小城,城门口烧着大火。

    此时的任遥遥手里握着一个小木铲,正在把旁边的泥往柴堆上铲,额头的汗在脸上划下一缕缕痕迹。她并没有注意到二人。

    林幽有些生气,又有些难过。想狠下心来呵斥任遥遥一声,话到嘴边不知觉便软了下来,但还显露出一丝怪罪。

    “遥遥,你怎么又在烧炭?”

    “啊,哥哥,我没看到你来,对不起。”

    任遥遥被惊了一下,转过身来便鞠躬道歉,站起身后用袖子胡乱的抹了下脸。

    林幽心中一痛,眼睛有些发涩。不觉便走到任遥遥身边,用手擦了擦任遥遥头上的汗。

    “哥哥,脏。”

    任遥遥拨开了林幽的手,用满是灰渍的衣袖在脸上胡乱的擦了擦。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布帕,擦拭林幽手上的灰迹。

    林幽一把抱起了任遥遥。

    “哥哥,脏。”

    任遥遥眼中有泪花闪烁。

    “遥遥,还没吃饭吧?哥哥带你去吃饭。以后咱不烧木炭了啊。”

    “哥哥,可是可是奶奶说……。”

    “遥遥,听话。”

    “哦,哥哥,我能把这最后一窑烧完再去吃饭吗?”

    任遥遥的语气带着祈求。

    “好啊。那就把这最后一窑烧完,小乔帮忙。”

    林幽放下任遥遥,拿起木铲递给林南乔,自己则卷了卷衣袖,两手捧起泥,往那柴堆上涂抹。任遥遥见状,也伸出了干枯的双手,捧起了一堆泥。

    天气还未转暖,手伸进泥中尤觉得冰冷,任遥遥本就一女孩,身体属阴,而且长期营养不均衡,身子骨弱,林幽哪敢让她动手,赶紧抓起任遥遥的手,泥撒了一地,林幽手中冒出火光,围着任遥遥身体一转,便烘干了人摇摇身上的汗和手上的泥土,一时间小姑娘的脸上泛起了一层晶莹,那是盐结晶了。

    林幽见状,拍了一下手。一只手张开,对着泥堆虚握,那泥比如从长蛇般游曳而起,然后围着柴堆转了几圈,那泥蛇便将柴堆围的死死的,不留一丝缝隙,最上面则留一个孔洞,让浓烟流出。密闭的空间会让木材碳化。

    然后又封了底下烧火的门,离火真气散发着剧烈的热量,被林幽推进了泥塔中,泥塔中氧气少,燃烧不足,随着泥塔的外表逐渐干燥,泥塔顶上的浓烟也趋于虚无。

    这时木炭已经烧好。

    只待挖了封门的砖石,用耙子把木炭耙出来。

    任遥遥找来了一个背篓,背篓里面一片漆黑,正是经常背木炭导致的。

    在此期间。

    任遥遥一共烧了三塔木炭。

    其他两塔的木炭已经被耙了出来。

    最后由林幽真气烧至的木炭也被扒了出来,乌黑发亮,显然比另外两塔的木炭成色好。

    任遥遥见状,满眼发亮,很是惊喜。

    “怎么样?哥哥烧的木炭,是不是比你烧的好多了?”

    “是呢,哥哥最厉害了。”

    林幽哈哈一笑。背起了背篓,抱起了任遥遥,手掌一吸,那木炭滚滚落在背篓中,往上突出了许多,林幽不得已以真气环绕其上,防止掉落。

    “小乔,走咯。”

    此时的三人都是灰头土脸。但心情都很舒畅。

    路上也未遇到别人的指指点点。

    世上讨生活的多了去了,比这还不堪的工作多的是,都在苦苦的挣扎,谁会去注意别人活得怎么样,除了世家大族,但他们更不会对这些人投去一丝目光,更何论嘲笑。

    ……

    “老板,木炭怎么卖?”

    “成色好的一斤7钱,成色差的一斤5钱,客人这木炭成色较好,便一斤7钱吧。”

    “叔叔,只有上面的成色好,下面的成色不好。”

    “是小遥遥啊,这是你的木炭吗?那咱们还是按照之前的价格算。好嘛?”

    “好的叔叔。”

    林幽放下木炭,男人加木炭装进一个袋子中,用秤称了称,便走进屋子,给了让瑶瑶五十一钱。说是有八斤多一些。

    任瑶瑶接了钱,对着卖炭翁鞠了一躬。

    “谢谢叔叔。”

    那卖炭翁挥了挥手,示意三人离去。

    林幽看着两人完成了交易,也没有说话。看得出来,这卖炭翁是多给了钱的,那一背篓木炭,也没有8斤之多。对于卖炭翁来说,林幽二人或许只是帮忙的好人罢了,也不值得给更多的目光,此时相逢,只不过因缘机会,二人更无相交的可能。

    任遥遥将31枚钱装进口袋,剩下的20枚准备给林幽,林幽笑了笑,取了其中10枚,装进绣着白鹤的褐色钱袋内。剩下的10枚铜钱又给了任遥遥,任遥遥抿了抿嘴,又将那10枚铜钱装进口袋。

    三人回家。

    林南乔带着任遥遥去洗澡。

    林幽则退下外套,坎水真气则是引了一把水,在身上转了几圈,又用离火真气一冲,便又恢复了干燥。澡算是洗完了。

    随后又将外套置于水中,坎水真气引动,那水流便迅速转动起来,全自动洗衣机成了,待到衣服干净,离火真气一熏,又恢复了干燥,随手套在身上。简单又干净,好用又方便,真是居家旅行,出门在外的必备真气。

    此时林南乔,任遥遥二人还在烧水。

    林幽便进了屋子,取了一本道经研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