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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陈思生

    深夜,星光点点,阿理不知为何无法入眠,只得来到屋顶,望着漫天星辰,发起了呆。

    “星十数……一理二修三极四时五游,六闲七守八归九止十轩……”阿理口中碎碎念着什么,似乎是在脑海中所尘封的回忆,化作了一首顺口溜挂在嘴边。

    “也不知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阿理合上了双眼,脑海中浮现出了幼时在那百户人家的“星十数群落”中生活的景象,一切的一切都十分美好,直到一个身影出现:那孩子一头灰发,双眸中本该有五彩斑斓的点缀,却不知为何像是被夺去了色彩一般。

    阿理想到那孩子,突然睁开了眼,依仗着“荒沙之锁”洞悉万物的能力,找到了天上小时候父母曾说过,代表着群落百户人家中十个姓氏的星星中排行第四的那颗星星——它不知为何,似乎比以前更加地灰暗。

    “这种星象,是消亡吗?”阿理望着那颗星星,不知如何形容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突然,天上落下巨石向阿理砸去,阿理立刻向后翻转几圈从屋顶跳下,那巨石在与屋顶相碰撞的刹那间飞溅出无数碎块,被阿理以犀利的腿法尽数化解。

    正当阿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之时,又有几颗陨石落下,霎时寂静的天空中火光四起,漫天的火雨似乎要将阿理的庭院吞噬。

    阿理见到此等状况,阿理眼中微微亮起了光芒,右手一抬,漫天火雨的轨迹瞬间被扭曲,变成了流星群一般的存在,在将下落造成的力削弱之后,全部落入了海中。

    “你这家伙……”阿理的背后出现了一个人影。

    “也是人偶能力的持有者吗!?”那人突然怒目圆瞪,直勾勾地盯着阿理。

    “啊……算是吧?”

    “你这个……打扰别人享乐的凡民……!”那人突然发疯似地猛扑上来,结果被阿理刚猛有力的一掌打中胸口,瞬间,那人感到天旋地转,不知发生了什么,他的大脑里似乎涌进了什么东西,但若是细细地去思考,竟是一片空白,一片可怖的空白……他的思绪瞬间被瓦解,化作成了一团灰烬,成了只会呜咽的废人。

    “真是的……管家!把他丢出庭院——!”阿理招呼着管家,但当管家把那人架走的时候,她被神明改造过的,异常敏锐的视觉感官便发现了他身上所别着的徽章,她叫停了管家,将那徽章一把扯下。

    “尽管不是相同的花纹,但风格确实是四时家家徽的风格……”阿理摸索了一番那徽章,本想着用“荒沙之锁”的能力一探究竟,但一想到当初“不随意使用能力”的承诺,以及那份想要保留好奇心的心理,她还是放弃了这个计划,将徽章留在了身边,然后把男人扔了出去。

    太阳升起,叶子颜从床上爬了起来,当他和江楚明去找薛青初和莫伊茹的时候。却只发现了一封书信,大致内容便是薛青初在见识到了莫伊茹斩碎雷霆的一刀后,决定跟着莫伊茹修炼一阵,前往了莫家刀场的旧址去。

    “这样啊……”叶子颜本来想着和江楚明出去买些早饭吃,但突然大雨倾盆而下,而江楚明的人偶“涟炎”似乎并不喜欢雨,没办法,叶子颜只好自己打着一把伞出去买早饭。

    “真是的,明明跟那个叫黄赤的家伙打的时候面对那样的洪水激流都不怕……算了,不论如何都是出去买早饭,倒也无妨。”叶子颜内心不服不忿地吐槽着,在回去的路上,他发现路边的一家小卖铺的屋檐下,站着一个身穿灰衣的黄发女子,双眸是迷人而清澈的天蓝色,左胸口上别着一只只有右眼眼孔的铁面具,她正望着天空,无奈地等待着雨停。

    见此情景,叶子颜心想自己到住所并不很远,而且自己的身体素质很好,将雨伞给女子倒也不是不行,于是走上前去,将伞收好递给那人。

    而女子看着面前的伞,并没有急着收下,而是冷静地开口说着:“请先生先将伞打开使用几次。”

    叶子颜听见这样的话,楞了一下,但也没怎么多想,于是反复张开了几次,那女子才将雨伞接过,道了句谢谢。而他又转念一想,想来这女子恐怕不是一般人,让自己张合几次雨伞,估计也是为了防止自己在雨伞里面安插机关。

    而女子从屋檐下走出的时候,叶子颜发现她的路线与自己要走的路相同,为了避免她起疑心,于是乎,叶子颜只好放弃了那条小路,只好绕一个大圈回了住所。而因为这件事,叶子颜生了病,发了高烧,在旅馆并不方便,于是叶子颜选择在医院里面暂住几日。

    而巧的是,那日女子的母亲所住的医院,正好与叶子颜所住的医院是同一家,在路过叶子颜的病房的时候,她发现了叶子颜,于是待江楚明从门口走出的时候,她询问到了事情的经过。

    女子不知为何,嘴角生出一抹暖暖的笑意,次日,叶子颜床铺旁的桌子上便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篮水果,那篮子上还用便签贴了几句话

    “谢谢您的雨伞,有空的话可以一起吃个饭吗?”上面还有她的联系方式。

    “哟哟哟,叶子艳遇……”话没说完,江楚明便被叶子颜一巴掌扣在了桌上。

    “那……叶子你还去吗……”江楚明揉了揉自己被扣在桌子上的半边脸,询问道。

    “去。”

    “哟哟哟,没想到叶子你还是这种……”

    江楚明再一次被一巴掌扣在了桌子上,只不过是另半边脸。

    当然,叶子颜此次赴约的目的不只是吃饭而已,他在女子试探的时候便看出,她来头估计不小,而若是把可能与她有关联的组织缩小到这座城市的范围,就很有可能与那追杀自己的黑帮,甚至是害得自己血亲皆失的幕后黑手有关。同时,为了防止自己的身份信息泄露出去,他提前拜托阿理伪造好了一个名为“叶无心”的假身份

    奇怪的是,女子并没有选择在白天出去,反倒是在寂静无人的深夜,与叶子颜来到了一家夜间营业的,由黑帮管辖的夜间餐店。女子跟看门的两个黑帮成员要了几根高级烟,想要给叶子颜,但叶子颜并不抽烟,于是拒绝了,女子见状,也便叫看门的人把正在吸烟掐掉。

    女子向叶子颜介绍了自己,她名为陈思生,是远近闻名的黑帮“天罡地煞”的主要人员之一。

    “天罡地煞……有点耳熟……”仔细回忆一番之后,他回想起来了黄赤古诚等人,都是“天罡地煞”的成员!

    “果然,这女人不简单……而且看她命令那两人掐掉烟的行径……恐怕是个大人物!”叶子颜撇了撇嘴,想着该如何套出一些情报,陈思生却率先开口了。

    “叶子颜先生喝酒吗?我敬您一杯如何?”

    叶子颜的内心挣扎了一番,他明白若是一直喝酒,在她酒醉的时候就可以套出一些情报,但自己并不喝酒,再三思考之后,他还是答复了一句:“好!”

    出乎意料地是,陈思生的酒量并不是很好,反而几杯就醉了,在醉酒中,她将周边人支开,与叶子颜单独谈着。

    “别看我现在这么风光,其实啊……我小时候过得并不好哦……”陈思生醉醺醺地说道。

    陈思生出生的时候,因为先天性眼疾瞎了左眼,右眼也有重度的残疾,很难看清东西,因此她尝尝被同龄的孩子霸凌。父亲是个强硬的人,如果有人欺负了陈思生,他便会立马站出来阻止,将那些坏孩子训斥一番后打跑。

    可是,人终究会老,陈思生长大了一些的时候,父亲也五十多岁了,当时的陈思生尽管双眼灰暗无神,但总归是生得了一副好皮囊,她被几个混混盯上,要求她与自己做些出格之事,被陈思生拒绝后,那打头的胖子恼羞成怒,一把将下水道的污水泼在了陈思生的身上,顿时,陈思生成了那群家伙的笑柄。

    陈思生的父亲知道了之后,立刻挺上前去打断了那几人想要强上的行为,结果便是被拖入了树林之中暴打了一顿。

    “老头子,你和你女儿一点不像啊,你为什么不是个瞎子!”

    这句狂妄的话,陈思生一辈子都忘不掉。

    还有父亲失去双眼的模样,倒在血泊中的模样……

    父亲被送去了急救室,兴许是怕自己伤心,过了许久,才得到了父亲已经死去的消息,那一刻,陈思生还觉得是自己这天生残疾的双眼的问题,她在想着,如果自己不是这样的家伙,兴许就不会害死父亲了……这愿望越发地强烈,终于,她得到了神明的回应,“人偶·天仪眼”降临,她的双眼被治好了,焕发出了湛蓝色的光芒。

    可当她到了学校里,仍旧是被那群家伙欺负。

    一瞬间,她的愿望变了,变成想要足够强大的力量,能够复仇,能够保护她所珍视的一切……

    “复仇……”

    “我想要复仇……”

    “我要让所有恶人……付出代价!”

    霎时间天光昏沉,神明降下恩赐,赋予了“天仪眼”的第二个能力……即召唤黑色的树木与藤蔓作战。

    她杀光了那群家伙,把他们的尸首用藤蔓串联在一起,烧毁成灰烬,以此来祭奠自己的父亲。

    自此以后,她经常以最极端的手段处理恶人,当她与“天罡地煞”的首领见面之后,首领便展现出了他的心计,他用尽方法骗取了陈思生的信赖,操控了陈思生希望“匡扶正义”的心理,让她逐渐变成了自己的杀戮工具。但是在陈思生眼里,那首领其实是一个与自己的正义价值观完全符合的好人。

    “还有……还有……”陈思生喝得酩酊大醉,话没有说完便睡着了。

    叶子颜思索了一番,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陈思生身上。

    “尽管她如此地信赖那首领,但不论怎么看,她都只是被利用了啊……真是可怜……”叶子颜低头沉思着什么。

    心中似乎升起了一丝恻隐之心以及愤怒,无上限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