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
天气越来越冷
“多多，嫂子，小燕燕接个电话怎么还不回来。”
“是啊，9点多出去的，这都12点了。”
“主要是，外面越来越冷了。”
“我给她打个电话。”
“不行，没人接。”
“不会出事了吧。”
“咱们校园安保这么好，怎么会出事？”
“因素很多，那可保不住，嫂子我们还是出去找吧。”
说着何睿熙和杨雪披上衣服就要出去
“啊…啊…啊…”
“刘燕吓死我了，我刚一推门，你就进来。”
“杨雪，对不起啊…”声音中有些哽咽。
“又不是骂你，你哭什么啊？”
”对不起…”
刘燕哭过…
“嫂子一定是你刚才太凶了，小燕燕你怎么才回来。”
“没事，接了个电话。”
“什么电话打这么久啊。”
“家里的。”
“没事儿吧？”
“没什么，就是想我了。”
“那就好，快快洗洗睡吧。”
“嗯。”
那天起刘燕就开始闷闷不乐，时常不见人。
“真奇怪，怎么感觉小燕燕比之前还忙。”
“她吃的也少。”
“嫂子你也发现了。”
“能不发现吗，以前还是隔三差五的出去做家教，现在就是天天见不着人的补课，搞得很需要钱的样子。”
“是的。”
刘燕回来后
“小燕燕，你现在都要瘦成纸片人了，我们给你买了些吃的。”
“谢谢你们。”
这时候电话响起
“喂，妈，你等下我这信号不好，出去说。”
没走两步，突然一阵眩晕，刘燕摔倒在地上。
“刘燕，刘燕？”
“嫂子快打120！”
“喂，刘燕妈妈，我是她的室友何睿熙，她突然晕倒了，我们这就送她去医院，您不要着急啊，随时跟您沟通。”
不久后，救护车来了。
病房门口
“你好医生，刘燕什么情况？”
“没什么大问题，饮食不规律造成的贫血，补充点营养，年轻人少熬夜就好了。”
“好的谢谢医生。”
“还有费用谁去交一下。”
“我来我来。”
“何睿熙我陪你去。”
“我看看，还挺多的，我跟你平摊吧。”
“嫂子不用，少了点零花钱而已，回头让我哥给我。”
“你这小丫头片子。”
“哈哈哈，别闹别闹，这是医院，安静。”
交完钱回来
“何睿熙，给她妈妈打个电话报平安。”
“对哦，女神不提醒，这事儿我都给忘了。”
“喂。”
“对面一阵急切地问候。”
“阿姨，我插一句话哈，刘燕就是营养不良贫血，吊个水睡一觉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小燕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倒。”
“啊…那个，阿姨，顶梁柱不应该是叔叔吗。”
“她爸现在不能动了，急需用钱，拖久了她爸可就治不了了呜呜呜。”
“阿姨，您别哭别哭，刘燕同学这么好，叔叔一定也是吉人自有天相，需要多少啊，只要钱还能治好的病，都不是问题的。”
“十”
何睿熙倒吸一口凉气“是一共十吗。”
“一共需要13要，还是差10万。”
“阿姨您先放宽心，不哭哈，等刘燕醒来，我们问清楚叔叔的情况，看看走网上募捐。”
“谢谢你们，阿姨没文化，这事儿就交给你们了啊。”
“阿姨您客气。”
挂了电话，何睿熙叹了一口气
“还差10万，这也太多了。”
“是啊，刘燕第一年都是助学贷款，后来兼职又给人补课有了一些存款，这也不多啊。”
“等小燕燕醒来想想办法，她可不能把自己身体拖垮了，这些钱以后都能挣回来。”
等到晚上
“小燕燕，你终于醒啦，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够香的。”
“我怎么在这里。”
“你贫血晕倒了，肯定在这里呀。”
“住院费用很贵的吧，我们回学校，我现在就好了。”
“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对了，你爸爸出事了，你怎么说一声呢，大家可以一起想想办法。”
“我爸这个费用太高了，家里能借的也都借了，连网上我也申请了，还是不够。”
“什么病啊，小燕燕你别哭，我们校园看看能不能征集一部分，另外我个人先捐五千。”
“何睿熙谢谢你，我爸是肺病，好几年了，一直断断续续治疗，之前好了，现在越来越严重了。”
“那我也出五千。”
“杨雪谢谢你。”
“哎哟，你别哭了，今天没事了，等下我们办理出院。”
这事来的比较急，还有两周多就要冬考放假了，于是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办理校园募捐。校园公会一部分，我们寝室单独也网上发帖征集。
我们一边备战，一边忙碌，这事儿持续了两周，我们数着募捐过来的钱。
“公会这边2万三，咱们寝室多亏了女神发帖征集了2万五，我的五千，杨雪的五千，还差4万二呢，小燕燕那边不能分期吗。”
“动手术加后期住院观察，不能。”刘燕又忍不住的眼泪直流。
“真是愁死了。”
“剩下的我出。”
“多多你，你出了？”刘燕难以置信。
“嗯，剩下的我给你。”
“女神，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啊。”
“平常兼职模特。”
“多多你把钱都给我了吗？手里还有钱吗？”
“你先用吧，我手里还留着。”
“天呢，女神还是小富婆，小燕燕你不用哭了。”
“真是谢谢你们，遇到你们这样的好室友，等我工作了，会尽快都还给你们，放心啊，我不会跑路的，我们可以写个欠条。”
“就是因为相信你的人品，我们才把钱借给你的，你放心用好了，谁没有困难的时候？”杨雪拍了拍因为感动还在哭的刘燕。
“今天下午把钱存了。”
“快给妈妈打个电话吧，让她不用到处借钱了。”
“哦，好。”
“什么，二叔小叔要过来把房子卖了，妈，你别急，我知道了，等我回家去跟他们谈谈。”
“小燕燕什么情况啊，又出什么事儿了。”
“家里一直有矛盾，我爷爷三个儿子，我爸现在住的房子是当初爷爷留给他们的，大叔小叔想往城里搬，他们的孩子明年也都上大学，手里需要用钱，准备把那个房子卖了。”
“这都一起的，卖了你们住哪啊，况且你爸是他们大哥，这都生病躺着的，怎么做兄弟的！”杨雪愤愤不平。
“到时候又要闹起来。”
“闹起来就报警，保护好自己。”
“诶，我们那边偏远，又是家长里短的事儿不管。”
“我晚点回家，跟你去一趟，闹起来我们有个帮衬。”
“不用，何睿熙，我们那边也偏远，过去麻烦，而且自己家的事儿太复杂了。”
“太复杂了，就更应该过去了，你现在这么虚弱，万一打起来了，能保护自己吗。”
“这…”
“我也去，今年正好去何睿熙家，到时候把你爸送医院，我们再一起回绍兴。”
“是啊，我们两边地方就近了，绕个路而已。”
“杨雪你要去绍兴呀？”刘燕很惊讶。
“嘿嘿，我哥和我嫂子是好久没见了，今年俩人还要定个亲。”
“恭喜恭喜啊。”
“我也一起。”
“女神也去，太好了，不过你怎么也想过去啊。”
“一起吧，人多力量大”，我想找个理由躲开BJ，王一哥哥前两天发信息放假一起去滑雪，还兴高采烈地做了一个假期计划，这下终于有理由了。
这或许就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吧，刘燕也不在哭哭啼啼。
考试结束，我回家跟老师说了，老师有点担心，不过也很支持，让我出门在外保护好自己，随时沟通。
“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
“天冷了，我送你们吧。”
“不用，我们都买好票了，谢谢你。”
“你现在总是这么客气。”
大清早去了火车站，将近10个小时的车，终于抵达了郑州。
“嘿，我的老腰诶，回家人儿开始多了，这趟火车真拥挤。”
杨雪也扭扭腰“谁说不是呢，还要时不时起来赶苍蝇。”
“这大冷天，哪里有苍蝇啊。”
“啧，何睿熙，你不也赶走几个。”
“嗷嗷，你说的是那几个流氓啊，呸，下流垂涎女神美色，说一些不三不四的话搭讪，想想我就来气！”
“你女神就是有这个魅力啊。”
“小燕燕，我们接下来怎么走。”
“接下来，我们要坐一个小时公交，再乘两个小时大巴，最后走半个小时就行了。”
“我靠，这么复杂吗？”
“不好意思啊，何睿熙，杨雪，多多，我家不在市区…刘燕不好意思地低头说道。
“没事没事，你都不嫌麻烦，我们哪里嫌麻烦，何睿熙就是多嘴，别当真。”
“你们过来陪我，已经非常感激了，我都觉得对不起你们，怎么会去计较呢。”
“走吧，我们去找公交吧。”
“等等，我们不用这么麻烦了，救兵来啦～”何睿熙低头看着手机。
“何睿熙，什么意思？”
“男神来接我们了，一会儿到。”
“何睿熙什么情况，王一哥哥来了？”
“是啊，嫂子，哈哈哈这是一个惊喜，王一哥哥前两天要送女神，女神不同意。本来以为到这里也就到了，要是还有这么长的路，就提前给女神惊喜啦。”
“何睿熙，以后不准这样了，王一开这么久的车也危险。”
“看看女神还是关心男神。”
“干得漂亮，王一哥哥什么时候来啊。”
“嫂子，我给他发定位，他很早就到郑州站了，绕过来就行了，你看说着说着，曹操就到了。”
是那辆奔驰商务，我们一行人放好行李。
“女神，行李多，你坐前面吧，我这个行李放不下占个位置。”
“嗯。”
车上慢慢变得欢快“还是这样舒服啊。”
“等下我们停车吃些东西，再买点礼物提过去。”
“好呀好呀，女神说得有道理，没想到女神这么心细的。”
“刚刚搜到一家不错的餐厅，在前面那条路上，也不耽误时间，我请你们。”
“哇，有男神真好。”
餐厅很清雅，我们好好吃了顿饭。
“王一，这20分钟你休息会儿，我们去旁边买点礼品。”
“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行，你必须睡一会儿。”
王一哥哥吃惊地望着我，刚想再开口。
“女神，买礼品哪需要这么多人呀，我跟嫂子去就行了。”
“走走走，我们快走。”
“那个，我也过去，等等我。”
“小燕燕快点快点。”
我站在原地
“多多，你是在关心我吗？”
“你大老远过来当司机，又疲劳驾驶，不应该休息一下吗！”
王一哥哥笑着说：“我当多多关心我了，这样我可以睡得很香。”
我看着趴在桌子上王一哥哥，小时候有些粉嫩的王一哥哥，依旧有着红润的嘴唇，虽然皮肤比一般男生白，配上高鼻梁和剑眉星目，阳刚之气越来越足。在人群中也是超群拔类，让人忍不住地想把最好的都给他。
他好像真的睡得很香，我忍不住伸出手想去点他的鼻子，我不敢逾矩，只得虚空一画。
突然他睁开眼，我的手被抓住，他像个孩子一样笑得很灿烂。
“多多，你是在意我的，在意我的对吧？”
我忙抽回手，心中慌乱：“我…我只是看到有小虫子要落在你鼻子上，赶走而已。”
“是是是，这小虫子也真是的，大冬天还要出来。”
“一年四季都有。”
“是是是，不知道多多有没有捉住它呢哈哈哈。”
“说什么呀，男神笑得这么开心？”
何睿熙他们满载而归
“没说什么，该出发了，超时五分钟。”
“哎呀，没想到要排队的呀！”
伴随着车上的音乐，她们几个也渐渐睡着，何睿熙终于不再打听刚刚的事儿了。
“多多，你不睡会儿。”
“我不困”，我时不时看着两侧，生怕这偏僻的路出现问题。
“你放心，中午吃了个好饭，我现在精神百倍，不会有问题的，你想睡就睡会儿。”
“我没有担心。”
“那你左看右看，一直在观察，不就是在担心吗？”
“我小时候在农村长大，看到这些路，之前想起之前的事儿罢了～”
“你还记得小时候住哪里吗，我们办完事，我带你过去。”
“不记得了。”
如果我没有被带走，或许我也是像刘燕一样住在这里，那么我的命运又是怎样的呢?会不会像她一样想改变命运考入现在的学校，遇到她们，那时候的我可能就不认识王一哥哥了吧!
可惜，没有如果，大错已成，我放不下这把屠刀。
后面的路有些狭窄，开始摇摇晃晃，大家都被惊醒，全程也是捏了一把汗，好在没有多久，我们到了刘燕家。
“小燕，你们来了。”
“阿姨我们来看您了，这是礼物给您。”
“听小燕说钱都是你们凑的，过来还带着礼物真不知道我该说什么感谢了。”说着刘阿姨就要鞠躬
众人赶紧拦下
“那快进来吃晚饭吧，今天我特地杀了只鸡，还买了新鲜猪肉，都快进来尝尝。”
“我们先看看叔叔吧。”
“你们先吃饭先吃饭，不着急，老刘睡着了。”
“嗷嗷，好的好的，我们小声点。”
这里跟我爷爷奶奶家很相似，我小时候是两间平房，刘燕家三间，都挺大，厨房在外面，有个很大的院子，里面还养了一些鸡鸭。
两张一高一矮的木桌拼在一起，上面摆放着十来个小炒。记得以前逢年过节人多，也是这么拼接一下，有个桌子腿脚不稳有时候还会摇摇晃晃。
板凳不是很高，女生都还好，王一哥哥像是蹲在地上，惹得何睿熙哈哈大笑。
“这几个女娃娃都好俊啊，这个男娃娃也俊的很，我家小燕长得一般还黑乎乎的哦。”
“阿姨，小燕燕这是晒黑的，以后捂捂就白了。”
“小燕打小就黑，现在确实白了点了，也不是白，没有那么黑了。”
阿姨纯朴的解释又是逗了大家开心
吃完饭
“哟，我家三个房间可够住的？”
“怎么了，阿姨？”
“我们那个房间，老刘，大宝我们三个一屋儿。”
大宝是刘燕的弟弟
“另外一个屋儿也大可以睡三个人，最后面那个屋儿小点，能睡两个人。”
“123…78，这不是够吗？”
“阿姨，我睡车里就行。”
“那哪里行啊，这大冷天的怎么能让开了一天车的王一哥哥睡车里呢？这样分配，阿姨的房间不动，我，嫂子，小燕燕一个房间，女神跟男神一个房间不就行了？”
“我不同意！”
“女神，你跟男神本来就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人家都说这是两小无猜，没有比这个更浪漫的了；况且大冬天都穿着厚厚的睡，很安全的。”
“不行。”
“我去车里睡吧。”
“小燕燕亏你还是大学生，这天气在我们东北冻死不少人了，尤其是那种喝醉不知道回家就待在车里的；车里不行，谁睡都不行。”
“女神，你看看杨雪姐都说车里不安全了。”
突然变得非常安静，大家都在等一个答案，许久以后
“嗯～”
“哎呀，太浪漫了，实在是太浪漫了～”
“何睿熙你住嘴，小心多多反悔。”
刘燕爸爸还在睡觉，太晚了，也不打扰了。
这里关灯很早，我们几个却精神抖擞，何睿熙提议：“不如我们来个乡村夜谈，去周围转转。”
“我们前面几百米有个小溪，清澈见底，里面还有一些小鱼小虾，白天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放眼望去就是我们这边最美的丝带。”
众人充满期待
“走走走，我们要去看看。”
“不过现在结冰了，过去只会滑倒～”
刚走两步的何睿熙回来蹲在地上双手托腮“嗷，小燕燕，下一个景点推荐。”
“还有我后面几百米的地方是个坟场，大多数都是我们这边上了年纪的，还有一些夭折或者被车压死的小孩。”
“啊…别说了，我害怕这个。”
“何睿熙，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几百米呢，不过今天晚上上厕所，无论多晚，你们都必须陪我去。”
“何睿熙，看你这胆小样儿。”
“嫂子，你不怕啊，你不怕我们不陪你，你自己去。”
“不行，必须陪我，我怕孤独。”
哈哈哈哈一阵阵嬉笑划破夜空
这里好放松，我愉快地抬头，王一哥哥也在看着我，我才发现嘴角已经不自觉地轻轻上扬。
王一哥哥看我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深情，才反应过来，又恢复平日的平静。
“啊切啊切啊切。”
“不行，太冷了，东北人也扛不住了，咱们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把叔叔送去市医院。”
“走走走，各回各屋各找各妈。”
“何睿熙，小词儿挺溜儿。”
简单的擦拭过后，我在何睿熙她们那边换好了睡衣。
敲了敲门
“多多，进来吧，我也洗漱好了。”
我忐忑的要推开门，王一哥哥已经同时打开，我的手刚好停在他的腹部。
王一哥哥笑出声：“啊…好痒啊。”
我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
“多多，你睡里面睡外面。”
“里面吧”，说完我爬上了床，这里没有空调，确实更冷了，我躲进了被子里，露出脑袋呼吸。
王一哥哥穿着藏青色睡衣，很薄，BJ有暖气，都不会买很厚的睡衣，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这样吧。
“你快进来，不怕冷吗？”
“你不说，我都冻麻了。”
床确实不大，我们离得很近，近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王一哥哥跳得很快，我的跳的也很快，清净的夜显得心跳声更大了些，也不觉得冷了反而有些发热。
“那个”，我们同时发声，可能都忍不了这尴尬的宁静。
“你先说…”
“你先说…”
“那个，多多，你冷不冷?”
“不冷”，半晌，“你冷吗？”
“嗯，这会儿不冷了，还有点热。”
听完顿时觉得脸色发烫，我又往里面挪了挪，直到靠在墙边。
“我很开心今天能跟你来这里。”
见我不说话
王一哥哥继续道：“来了这里，我发现多多的心又可以像以前一样热了。”
“这只是错觉。”
“多多小时候在农村是什么样子的啊，我还是第一次来，很好奇，想听听”王一哥哥识趣的换了个话题。
“我们那时候有几十户，也像现在这样离市里很远，大家经常吃喝在一起，所以都很像一家人，你帮帮我，我帮帮你”爷爷奶奶忙的时候，就把我放在别人家里，大人们说我常吃百家饭，以后这辈子吃穿不愁。
最喜欢秋收季节，可以吃大锅饭，用一个超级大的锅炒菜，这时候做的饭菜有分量，我总是能吃很多很多，他们就笑话我看着瘦，实则宅相肚里能撑船。
夏天我们还可以去刘燕说的小河里捉小鱼小虾，蓝天白云倒映在水里，踩进去像极了我们在天上。鱼儿在云朵中穿梭，我会叫上小伙伴用小网子和破衣服兜小鱼小虾，他们很有活力，做出来的面条汤也极其鲜美。”
我轻轻转过头，王一哥哥一直看着我，此刻他满眼泪水。
“你怎么了？”我轻声问。
“我第一次见到多多，就莫名地心疼你，妈妈兴高采烈地把你带到我家，刚开始还有点排斥妈妈随便带小朋友进来；她喜欢孩子，可是以前很辛苦身体不好所以不能再生育，总是这样，见到小孩子就往家里带，也想让我有个玩伴儿。
那时候的你好像受到了惊吓，委屈得像只没有人疼的小猫咪，你看什么都是陌生的好像不属于这里。
你很瘦小，开始也不爱说话，妈妈就用好看的饭菜诱惑你，你吃得很香，也开始接纳我们，每次你来这里就好像回家一样踏实；我跟妈妈说以后别带别的小朋友了，我只要多多，多多要吃胖胖的，长高高的，我想让她每天都开心，妈妈摸着我的头，跟我拉钩，我们一起养多多，这里以后就是多多的家了。”
我鼻子一酸，轻轻拭去王一哥哥的眼泪，王一哥哥拉住我的手，我任由他拉着。
这一刻我是幸福的，好幸福。
“多多，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或许我可以帮你解决。”
我心一沉，转过身。
“睡觉吧，明天要早起。”
怎么能睡得着，我睁着眼，直到眼睛酸了，才慢慢失去意识。
这夜睡得好暖好香，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不对，此刻我正躺在王一哥哥的怀里。
“你醒啦？”
我坐起来：“这是怎么了“”
王一哥哥变得异常害羞：“昨天你觉得冷，就挪过来了。”
我确实有挤人的习惯，可能是缺乏安全感，特别是在喜欢的人面前。
“她们人呢？”我尴尬地找了个话题。
“现在7点，还没有起呢，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睡了，我起来洗漱下。”
我用冷水洗了好几遍，终于清醒过来。
天冷，只有我们俩起来了，后面才开始陆陆续续有人。
何睿熙伸了个懒腰“女神，你们起这么早，昨晚睡得好吗？可能太累了，我们睡得可香了。”
“还可以。”
“孩子们吃早饭了。”
我们坐上了饭桌，这时候刘燕爸爸也来了。
大家纷纷让开位置
刘燕爸爸体型偏瘦的他要比实际年龄大上十岁的左右，眼睛凹陷，皮肤呈淡淡的黑色，随时都要把最后的生气给抽走。
饭桌上他时不时地会咳嗽两下，大宝和刘燕过去给他顺气。
“丫头片子别碰我，晦气，诶呦，有大宝一个就好了。”
刘燕习惯性地抽回手
我们看看刘阿姨，她并没有觉得不妥。
今天的饭吃得极其压抑，刘燕爸爸中途咳嗽了很久，又直接吐了口水在地上。
我们有些难以下咽
“钱齐了是吗？”
“是的，爸。”
虽然大家正常吃着饭，都有一种心照不宣的不舒服。
我们也没有胃口，迅速扒拉两口算是吃完了。
吃完饭
刘燕爸爸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吧嗒抽了起来。
“叔叔，您肺不舒服，不能抽烟。”
“我怎么不能抽了，又不是死了？”
“您这样病情会越来越严重的！”王一哥哥继续劝阻道。
“小伙子你放心，刘燕有钱，她会找最好的医生给我治。”
听完这话，我们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直到我们的目光集中在刘燕身上。
“爸，钱是好不容易凑齐的，之后都是要还的，您就别抽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你这意思是，钱想让我还。”
“不不不，爸，钱的事儿我来还，就是您这还要去医院看病，现在抽烟对身体不好。”
“你爸这点清福都享受不了，生你是干吗的！”刘柱气的狂吸两口。
“我挣得钱自然是给您的，但是您不能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啊。”
“你就是心疼钱，生你也是白生了。”
“不，爸，你花钱我不心疼。”
“那不就行了，你还重点大学的大学生，说话没头没脑的，还不如你弟弟懂事。”
咳咳咳，一阵强烈的咳嗽，又向地上吐了几口口水。
刘燕尴尬地看了看我们
吧嗒吧嗒，刘燕爸爸继续把剩下的烟抽完。
我冷眼看着，有些看不下去，去外面转了转。
不过一会儿，王一哥哥，何睿熙，杨雪也跟了过来。
“刚才我憋着没说，看他是病人，刘爸爸怎么这么说自己孩子的！”杨雪愤愤不平。
“嫂子，这次我站你，刘燕和阿姨相处起来都挺好，这个刘叔叔有点…算了在人家住不说了。”
九点多出发，本来准备借车送刘燕爸爸过去，我们开的车坐着舒服些，这件事情就暂定用王一哥哥的车了。
回到房子里，刘燕还在收拾东西:“姐姐，我想买这个玩具。”
刘燕的弟弟刘大宝，今年12岁，长得不错，比刘燕的皮肤也显得白很多。
“大宝，姐姐有钱就给你买。”
“姐姐我想要呢，别的同学都有，爸爸说你回来就给我买了。”
“姐姐的钱都是要给爸看病的，大宝乖啊，等姐姐工作就有钱给大宝买好多好多东西了。”
“姐姐什么时候可以工作啊。”
“还有一年，姐姐就可以工作了。”
“一年啊，好吧，那时候姐姐要给我买个大大的。”
“大宝想要，你就给他买就是了，一个玩具值几个钱。”
“爸，现在这个钱都是借来的，这些都是要尽快还的。”
“这十来万就能压倒你了，那爸送你上这么好的学校干嘛的？你现在翅膀硬了，弟弟的小要求也不管了，你是不是想着我死了，就不管大宝了！”刘柱用手使劲拍了拍桌子。
“爸，我没这个意思。”
“我看你就存了这个心思，人家说长姐如母，当母亲的哪有不为自己儿子考虑的，你现在玩具都不给买，以后大宝成家立业要买房子，我看你也是狠得下心的。”
咳咳咳咳
刘燕赶忙过去给她爸爸刘柱顺气，却被刘柱一把推开。
“别碰我，晦气，迟早要被你气死。”
杨雪有些看不下去，小声说：“阿姨，刘燕筹集这么多钱，真的很不容易，就别让刘爸爸误会了。”
刘妈看似好像已经习惯这样的日子，被杨雪这么一点终于反应过来：“孩子他爸，小燕以后有钱肯定会给大宝买的，你别上心，等下还要去医院呢。”
“你也闭嘴，我看你娘俩是一路人，你也不想对大宝好，都巴不得我死了。”说着又从兜里掏出来烟，吧嗒抽了起来。
“孩子他爸，说什么丧气话呢，大宝就是我亲孩子，从小到大我没说对不起大宝吧？”
“你是想要这套房子还有几十亩地，这些都是大宝的，都…”
话没说完又咳咳咳，咳嗽了起来。
一旁的杨雪忍不住正要开口
“谁说这房子是大宝的，大哥这房子可是老爷子留给我们哥三儿的。”
“你们怎么又过来了，现在天天来，是不是就想让我咽了这口气。”
“大哥这房子什么时候卖了，我们也就不过来了。”
“畜牲畜牲，这房子卖了，我们住哪里。”
“你住张寡妇家啊，反正她老伴早走了，孩子也去外地了，就凭你和他生了大宝，那房子也有你一份。”
“是啊大哥，二哥说得对，咱们把房子卖了，都有钱了，现在我们两家都往市里搬，经济压力大啊，你做大哥的不能在这儿无赖了。”
“我就不搬，你们能拿我咋样？”
“做弟弟的天天来也说得够清楚的，再过些日子就过年了，我们可是要搬新家的，也就不跟你磨叽了，这次我们商量好了，后面我们两个屋子先拆了，你们住就住到过年，住不过就去张寡妇家。”
“呸！你们不是人。”
“大哥，你吃喝嫖赌不正干，也不置办自己的房子。老爷子可是最疼你的，当初给你买的房子被你赌进去了，老爷子也被你活活气死，论起是不是人，你还真不能说。”
“对啊，像二哥说的，钱也是给你的多，我们可没落多少。这房子人家看了15万，我们一家五万，也不贪你的，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我死在这里，看你们这房子还能卖得出去吗，谁敢要，我让他不得好死。”
说完又咳咳的，咳嗽起来。
看着刘柱咳嗽得厉害，刘阿姨站了出来“好了好了，你们赶紧走吧，这三天两头地来，老刘怕是更严重了。”
“滚”，刘柱用了很大的力气，晕厥过去。
“快送医院，快”，杨雪反应过来，急忙喊道。
吃了点药，稳定了一下，我们这才把他扶上车。
刚上车没多久，刘柱明显比刚才状况好多了：“老二老三他妈的不得好死，想让老子死在他们前面，呸，没门。”
“孩子他爸，你少说两句。”
“妇道人家，有什么用！”刘柱嗤之以鼻。
“乖来，这车坐得真舒服，前面那个男娃娃这是你的车吗？”
“是的。”
“你可结婚呢？”
“没有。”
“那把俺家刘燕介绍给你，她上的是好学校，能吃苦能干活。”
“我有喜欢的人。”
王一哥哥很不开心，语气也是平平淡淡。
“爸，你说什么呢，王一哥哥有喜欢的人的。”
“你这没用的东西，你就不知道竞争一下。”
“叔叔，你好好休息吧，话多伤身”，杨雪忍不住怼道。
氛围变得很微妙
这时候刘柱又摸到了烟：“前面那个小子，给你一根。”
见王一哥哥没搭理
刘柱刚要再次发话
“爸，王一哥哥不抽烟。”
“不抽烟，那喝酒吗？”
“偶尔喝点，怎么了？”
“那还算个男人，我以为长这么好看得男的是小白脸呢，不抽烟不喝酒，管不住自己女人，就不配做男人！”
“爸，你说什么呢，这样说话会让别人不舒服。”
“就你心眼子多，拐弯抹角。”
说着就要点烟
“停车。”
王一哥哥停下车，好奇地看着我。
我从副驾下来，车里的暖更衬托外面更冷。走到后面，把刘柱手上的烟和打火机扔了出去，迅速关门，又坐回了副驾。
刘柱诧异：“你这小女娃子怎么回事儿？”
“这里的人，都闻不了烟”，我的语气极其没有温度。
“那你把我的烟扔了干吗？”刘柱咆哮了一声。
“不扔你就能忍住不抽吗？”我也以同样的声音反馈。
刘柱被吓到了，喘着粗气，闷声不再说话。
坐在后排的何睿熙，杨雪，用手轻轻扇着鼻子，他们离刘柱最近，刘柱常年口腔的味道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王一哥哥，开下通风吧”，我知道他刚才也受了委屈，本来在BJ好好的，来这里跟我们受罪。
“多多，我没事，你放心”，像是心照不宣。
来到医院，医生说第二天空腹来做全面检查。
于是我们在周边找了一家不错的酒店
“我们住酒店耶。”
何睿熙，杨雪显然很开心
刘燕拉着妈妈：“我们在旁边的旅店住一夜就行了。”
“那怎么能行，住旅店万一冻着了呢？你不会又想省钱吧，这点费用我们出就行，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你可别跟我们计较了。”何睿熙劝慰道。
“不行，已经够麻烦你们了，这个我记上以后还给你们。”
“酒店我来开，你们都不用给我。”
“哇，男神好帅耶。”
开了5间房，刘爸刘妈一间，何睿熙杨雪一间，我和刘燕一间，王一哥哥一间。
“好舒服哦，我等下要去好好洗个澡。”何睿熙突然想到什么，“想跟女神睡一起的，呜呜呜，人家还没有跟女生睡在一起过，好遗憾的。”
“何睿熙，你够了啊。”杨雪拧着和何睿熙去了房间。
大家各自回了房间休息过后，群里发来消息王一哥哥说要带我们去附近吃好吃的，让我们选一下是哪家：来都来了，也要打卡一下。
在一番讨论下，大家挑花了眼，最后选择行运打边炉：“还是火锅吧，热闹些”，何睿熙提议，其他人也没有意见。
刘妈要照顾刘爸，刘燕被杨雪何睿熙强行拖出来。
越冷越要吃火锅，大家都很开心，王一哥哥也笑得很开心。
要了经典的花椒鸡双拼，点好菜，大家默默等待。
这会儿人少，上得很快，何睿熙明显饿着了，开始下丸子和菜。
吃到一半渐渐热闹起来，我们也开始聊起天。
“小燕燕，你爸有点重男轻女哦～”
“我知道，他一直是这样，男孩子是刘家血脉，女孩子以后要嫁人的，嫁人了也就远了。”
“那你爸对你这样，弟弟也不是你妈妈生的，你不生气吗？”
“怎么说也是生我的人，而且我妈就是要有口饭吃，家里有个一家之主，这就是一个家。”
“小燕燕突然觉得你好可怜，平常还有家务活，现在上这个学不容易。”
“比起在家里做农活，学习真的很简单了。”
何睿熙关心地拉着刘燕的手：“那你两个叔叔要把房子收了怎么办啊？”
“我考虑给父母在旁边租个房子，我们那边很多人搬出去了，房租很便宜，只是这件事提了，他们觉得在自己家还要租房子，在村里抬不起头，都不同意。”
“那两个叔叔也挺狠心的，这个节骨眼儿要赶你们走。”
“我也想以后挣钱了，把那两个房间买下来，我爸年轻的时候确实不做好事，把周围人都得罪了，两个叔叔感情也就薄了。”
“他们这么对你，你还对他们这么听话，小燕燕都没感受过温暖呢～”
“有啊，姑奶奶对我很好的，我的学费就是她交的。”
“不是你爸说的，都是他交的吗？”
刘燕摇摇头：“那时候我家房子被爸赌出去了，还欠了一些钱，我上高中的时候考到市区重点，没有学费没有生活费，都是我姑奶奶给的。”
“你姑奶奶对你很好？”
“嗯，是很好，我清楚地记得那天妈实在借不到钱了，于是我冒着雨，骑了十几里路来到姑奶奶家，姑奶奶无儿无女，平常也疼我，我说借两百就可以了，她硬塞给我1000。
那时候我未成年，找不了工作，有个同学家开饭店，就让我过去打个短工，我又用这些钱买点东西出去卖，终于存够了钱，我数了数有1200，到周六日我就赶了回去。那天也是暴雨天，我顾不得大雨，满心欢喜，把钱用塑料袋包裹着。
我刚到门口，只听一声苍老的哭声：“老姐姐诶…”
这雨是越下越大，这声音也是越哭越大，夏季的阵雨不常有雷声，这声音却像一声闷雷要把我的心撕开了。我只觉得视线模糊，摸了摸脸，脸上的水滚烫。我不再犹豫，冲了进去，破旧的老平房有一点点微光。穿着黑色素衣的姑奶奶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她一向白皙的皮肤，在这样的天，这样的环境的衬托下，仿佛在散发光芒，除了永远闭上的眼睛，一切都栩栩如生的。
“姑奶奶什么时候走的？”我闷声问。
旁边姑奶奶的老闺蜜：“就在刚才，我一直陪着她。”
遗憾，为什么我不早点出来，为什么我走之前要去帮同学送东西，为什么没有让她看我一眼，听她说说话，撕裂般的懊悔，从心中剥开。”
说到此处，何睿熙，杨雪早已泪流满面了，何睿熙抱着刘燕痛哭，王一哥哥的眼圈也微微泛红。
如果我还在农村，我应该会比刘燕好些吧，起码我有最疼爱我的爷爷奶奶。
我会心疼，依旧没有眼泪。
隔壁桌在议论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儿，也有不少人像我们这边张望。
“太沉重了，我们怎么都哭成这样，不哭了不哭了，今天热热闹闹地吃个火锅，等下不是还要去逛夜市吗？”
也许太痛苦，何睿熙转移了话题。
天虽然冷，夜市也依旧热闹，我们一行人穿梭其间。
何睿熙和杨雪拉着刘燕要给买这儿买那儿，几个人争来推去，好不欢快。
我停在一个小摊旁边，这是里有一堆卡通人物。
王一哥哥蹲了下来，淘了淘，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手里握着一个东西，他缓缓打开，是个白雪公主小背包做的钥匙扣。
“这个跟你小时候背的书包一模一样，送给你。”
王一哥哥开心地笑着
我呆呆地站着看了好久好久，突然不受控制地踮起脚，抱住了眼前的人儿。
王一哥哥的身体突然一僵，紧紧地抱住了我。
过了好一会儿，旁边响起掌声。
我们互相松开，何睿熙，杨雪，刘燕在旁边一边鼓掌一边吆喝：“亲一个，亲一个”
引来一些人围观，白了他们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了。
王一哥哥跟了上来，就像小时候一起去上学一样。
我们给刘爸刘妈带了饭菜，分别过后，回到各自的房间。
刘燕还在父母那边，我洗漱好坐在床上，看着手中的钥匙扣。
我今天又逾矩了，随着彼此接触的也多，越难控制自己，我好痛苦，好痛苦，怎么偏偏是我。每当我要接近幸福，那些记忆就会呈现在我眼前。
我像个没有尊严的人，被扒光的一幕幕。
我抱住自己的腿，指甲嵌进肉里。
爱得越深，恨就越深。
我，无处发泄！
“啊…多多，你怎么了？怎么把自己抓出血了？”
刘燕回来看到蜷缩在一起的我
“滚开滚开滚开，我视线模糊，疯狂的反击，白色柔软的床单仿佛又回到当初那张床上。”
“多多，是我是我啊，我是刘燕。”
“去死吧，去死吧”，我狠狠掐住。
由于常年锻炼力气很大，刘燕平常干农活也比较有力气，终究还是我先发制人了。
人在面临死亡或者危险会拼命反抗，在刘燕还剩一口气的时候，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用膝盖把我顶出去，我从床上摔倒在地上。
刘燕在床上缓了几口气：“多多？”她叫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撑着仅有的力气，扶着墙出去
”救命，咳咳咳咳，救命”，刘燕敲开了何睿熙的房门。
何睿熙一把扶住刘燕：“你怎么了？小燕燕。”
“多多，多多要杀了我，不是要杀了我，多多好像不认识我了，她一直掐着我。”
杨雪抬起了刘燕的脖子：“天呢，什么情况，你的脖子这么深的手指印，这是往死了掐的，多多呢？”
刘燕有气无力：“咳咳咳咳，还在房间里，被我踢下了床。”
“快叫王一哥哥，去看看什么情况。”
再次打开门
王一哥哥冲了进去
“多多，多多”，我披头散发蜷缩在床边，有什么人来了？王一哥哥拨来了我的头发，我恶狠狠地看着他。
王一哥哥深吸一口气：“多多，是我，我是王一，这里还有何睿熙，杨雪和刘燕，没有其他人。”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我恶狠狠地扑了上去，画面再次袭来，压抑太久了，因为有了爱，恨得人格这一刻无限放大。
后面何睿熙，杨雪抱住了我的胳膊，刘燕抱住了我的腰，才把我从王一哥哥身上拉开。
“多多，你怎么了，冷静下。”
“是啊，多多是我们啊，你醒醒。”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此刻的我像极了疯子。
“啊…”
不好意思，我弄疼了女神了。
随着何睿熙的松手，我再次挣脱开。
王一哥哥抱住了我
杨雪冲进洗手间，出来后倒了一盆水。
身上一冷，立马清醒过来。
看我停止动作，王一哥哥也松开了手。
视线渐渐清晰：“怎么回事儿，杨雪你泼的水？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女神你怎么回事儿？”
“多多你怎么回事儿？”
几个人同时发问
“没什么，刚刚刘燕说你做噩梦，有些魔怔了，我们进来看，怎么也叫不醒，所以用了冷水。”
“啊，对对！”
“我能做什么噩梦呢，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事就好，没事大家回去睡觉吧”，何睿熙小声地提议。
“这边的床湿了，也只能睡一个人，我去给刘燕重新开一间。”
我看了看床，有打斗的痕迹，隐隐的感觉是我做的，又想不起来：“太晚了，都回去吧。”
大家散去
我也进了卫生间，把湿漉漉的衣服换下来。小腹部有些疼痛，腿也抓伤了，我抬起头，镜子里的我，疯乱的头发，发红的双眼。
刚才的一幕幕在我面前模糊的呈现，我崩溃地坐在地上。怎么会！无法控制到现在这个程度。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我过去开门
王一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陪陪你，怕你做噩梦。”
“不用了！”我显得有气无力。
“你这样也不放心。”
沉默了一会儿：“进来吧。”
“你的腿有伤口，我买了些碘伏。”
坐在沙发上，王一哥哥给我上了药，我静静地看着，叹了口气。
“今天…今天我是不是不对劲。”
“没有，刘燕说你只是做了噩梦。”
“她的脖子还好吗。”
“她没事，你…都想起来了。”
“嗯。”
“别怕，我会陪着你。”
“王一哥哥，如果真为了我好，就离开我吧。”
“你这样，我是不会走的。”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固执呢～”
从小一起长大，他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他一样，我不再抵抗，越是推反而会更关心。要正正常常地到毕业，这次的问题不能再有，毕业后我可以去一个新的地方暂时躲起来，一个新计划在我脑海里出现。
“多多，腿好了，有几处挺深的，你别沾水了。”
我动动腿，心是疼的，腿怎么会疼呢：“谢谢。”
“我记得你抱我的时候被我抓伤了？”
“没事，穿得比较厚，没什么。”
“这里这么暖，你进来的时候穿的短袖，外套脱了吧。”
王一哥哥脸色羞红：“嗯～”
我轻轻地涂着碘酒，有几处抓伤皮肉分离，看来以后不能留指甲了。
“谢谢你不再问我为什么这样。”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有一天你想要告诉我，我都在。”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好。”
王一哥哥吃惊地看着我，我简单一笑，就像我做模特时候配合拍摄的微笑。
“为什么是这个表情？”
“多多，这不是你真心的笑容。”
下次还要练练：“嗯。”
“今天我留在这里，你安心睡吧。”
“我没事，你如果不想走，可以留在这儿。”
“我陪你。”他轻轻握起我的手。
我躺在床上，强迫自己把所有思绪压下去，我可以的，可以的。
第二天早上，王一哥哥趴在床边，我的手拉着他的手。
我悄悄坐起来，看着他，他趴着的地方，有泪水的痕迹，昨夜发生什么了吗？
“多多，你醒了～”
“我昨天是不是…”
“你别多想，你只是一直在叫爷爷奶奶，说想他们了，我过来，你拉住我的手，就是这样。”
心中的石头落地
“我饿了，咱们去吃早餐吧。”
来到早餐供应点，何睿熙她们都在。
我们坐到了一起：“刘燕对不起，昨天吓到你了，脖子还好吗？”
刘燕穿着高领毛衣，露出来的地方还有清晰可见的指印，也是让我一阵心惊。
“多多你都知道了？”
”女神，到底怎么了？”
思索了一下：“我…小时候看过鬼片，留下了心理阴影，那个也是发生在酒店里，情景再现，我害怕了，所以…”
“我懂我懂，我看了鬼片也害怕得不行。”何睿熙忙附和。
杨雪接着道：“我也是，我小时候看过的XX人肉铺，现在吃包子都有心理阴影。”
“我听村里的人说，有人受了惊吓会被附身，做了一些很奇怪的事儿，这个世上真的有鬼的。妈妈说有个亲戚遇到过，被附身后变成了他家长辈，说是自己的屋子漏水，直到去了他的坟头确实有个坑里面都是水，清理过以后，没多久他就正常了。”
“小燕燕，你说得好可怕。”
“对啊，刘燕，我现在都起鸡皮疙瘩了。”
杨雪又不补充道：“不过，我们东北这事儿更多。”
“我听说你们东北很多出马仙儿。”
“是的，我跟你们说一件神奇的事儿，这是妈妈跟我讲的…”
十分钟的早餐在她们的讨论中变成了鬼怪故事会，生生吃了半个小时。
这件事也在这次讨论中烟消云散，甚至何睿熙觉得那天我因为受到惊吓，被附身了。
九点多，我们一行人起身，带刘柱去检查。
“你们等报告吧，这次看情况更不好了，之前在这里治疗过几次，我不是说过让他别抽烟喝酒了吗！”
“医生，老刘他一犯烟瘾就难受，实在拦不住他。”
“这种事情我不多说，你们没有按照当时的要求来，预估一下想好好治，活得久一点，要备个十几万喽。”
“医生，我们准备好了。”
“多少？”
“13！”
医生摇摇头：“砸不住喽。”
“为什么啊，医生，前几个月您说的。”
“这样吧，你们等报告出来了再说吧。”
这件事情像是打了个预防针，13万还不够，从后面医生的语气中，也可听出来他对患者的不喜欢。
我们开车回去，刘燕显得心事重重。
刚下车
“哟，刘燕朋友这车不错，都坐上好车了，是不是也可以搬家了？”
“二叔小叔，你们可不可以宽限一点时间，我爸治完病还需要花好多钱，回来还需要有个地儿休息。”
“刘燕，你有没有想过，你爸万一没治好，这房子不就砸手里了，连着我们两间可就都不值钱了！”
“这些钱，我都记着，这房子我买了，等我毕业把钱给你们。”
“那不知道要等多久，我们可没时间耗着，城里的房子还要交首付，说把什么时候搬走。”
“畜生们，呸，不会搬走，咳咳咳咳，死，我刘柱也要死在这里。”
“我们可不像老爷子还惯着你，还有十来天，不搬走我们也要把那两个房子砸了，人家可是要重新盖的。”
“呸，滚。”
晚上刘柱把刘燕叫了过去
“刘燕，爸给你说了门好亲事儿。”
“孩子他爹，怎么有亲事儿，哪门子亲事儿～”
“妇道人家别插嘴，是村主任儿子，他说只要刘燕嫁到他家，他们留给这个数，另外再给刘燕一个房子，这个房子我想好了，到时候可以过户给大宝。”说着很得意地点着一根烟，吧嗒抽了起来。
刘柱比画了一个10，像极了菜市街卖菜的小贩儿。
“不行，孩子他爹，村主任他儿子大刘燕十来岁不说，之前还把别的女人肚子搞大了，小燕过去可就是后妈。”
“蠢女人，不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能看上刘燕吗？要不是刘燕学历高，人家也想沾沾光，你送都没人要。”
“孩子他爹，我不同意，我不能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
“爸，我以后能挣钱的，这钱我慢慢还，那个人我不嫁，他不是什么好人。”
“自古以来都是父母说得算，这事由不得你，我同意了，过两天你们就过去把证扯了。”
刘燕知道改变不了父亲的意思，在旁边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哭什么，哭我死啊！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东西。”
“叔叔，刘燕嫁给他，一辈子就毁了，以后刘燕毕业有了好工作，挣到钱这些都有了。”杨雪咬着牙客气说道。
“以后，哪来的以后，咳咳咳咳，我等她挣到钱，要等到什么时候，这不都有现成的吗！村主任儿子哪里不好，那是领导家的公子，你这都是高攀。”
“爸，我不嫁，也不嫁那个无赖，你要是逼我，我…就不再回这个家了！”说着刘燕跑了出去。
“狗东西”，刘柱拿起鞋扔了出去。
我们一行人出去找到了刘燕
“小燕，说句难听的，你爸这事儿确实太过分了，他心里也没有你，你要不然离家就别回来了。”
“呜呜呜，可是我妈怎么办啊～”
“你把你妈带走。”
“她不会跟我走的，她觉得这里就应该是她的根，她死也是老刘家的魂，这个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
众人不死心，单独都找刘妈谈了一遍，根深蒂固的想法确实很难说通，况且到了这个年龄，又是愚昧几分。
那一夜很多人睡得不踏实
报告出来，反复发作，一次比一次严重。这好像解毒的瘾君子，开始戒了，后面一而再，再而三的犯，时间久了，就成了恶疾，再也戒不了了。
“医生这也太多了，多了两万了。”
“动手术费用，加住院还有化疗疗养费用，大概就是这些了。他这个身体要是引起并发症，还需要准备钱，你们好好商量一下。”
刘燕瘫坐在椅子上，没了主意。
“如果不治，能活多久。”我问到
“不抽烟不喝酒一年，抽烟喝酒半年。”
“不治了。”
“多多，你…”
“这钱正好可以把房子买了。”我冷漠地说着。
“可他是我爸，我不能看着他死啊～”
“他是你爸吗！把你当过女儿吗！只不过为了儿子错生了你，你本来对他来说就是个错误！清醒点！”
“可他也给了我生命。”
“你有多少钱可以给他，他这次治好，现在这个情况，以后就不会再犯吗，医生说了，一次比一次严重，一次比一次开销大。”
“多多，我好乱，我真的好乱。我再去借钱。”
我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她脆弱地哭着，咬咬牙：“你把我给你的4.5万还给我，这个钱，我现在要收回。”
刘燕震惊地看着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多多，你这是在逼我做决定。”
“所以，你还觉得你能借到更多钱吗？”
“我…”
“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买房还是治疗你爸！”
“多多，嫂子，小燕燕接个电话怎么还不回来。”
“是啊，9点多出去的，这都12点了。”
“主要是，外面越来越冷了。”
“我给她打个电话。”
“不行，没人接。”
“不会出事了吧。”
“咱们校园安保这么好，怎么会出事？”
“因素很多，那可保不住，嫂子我们还是出去找吧。”
说着何睿熙和杨雪披上衣服就要出去
“啊…啊…啊…”
“刘燕吓死我了，我刚一推门，你就进来。”
“杨雪，对不起啊…”声音中有些哽咽。
“又不是骂你，你哭什么啊？”
”对不起…”
刘燕哭过…
“嫂子一定是你刚才太凶了，小燕燕你怎么才回来。”
“没事，接了个电话。”
“什么电话打这么久啊。”
“家里的。”
“没事儿吧？”
“没什么，就是想我了。”
“那就好，快快洗洗睡吧。”
“嗯。”
那天起刘燕就开始闷闷不乐，时常不见人。
“真奇怪，怎么感觉小燕燕比之前还忙。”
“她吃的也少。”
“嫂子你也发现了。”
“能不发现吗，以前还是隔三差五的出去做家教，现在就是天天见不着人的补课，搞得很需要钱的样子。”
“是的。”
刘燕回来后
“小燕燕，你现在都要瘦成纸片人了，我们给你买了些吃的。”
“谢谢你们。”
这时候电话响起
“喂，妈，你等下我这信号不好，出去说。”
没走两步，突然一阵眩晕，刘燕摔倒在地上。
“刘燕，刘燕？”
“嫂子快打120！”
“喂，刘燕妈妈，我是她的室友何睿熙，她突然晕倒了，我们这就送她去医院，您不要着急啊，随时跟您沟通。”
不久后，救护车来了。
病房门口
“你好医生，刘燕什么情况？”
“没什么大问题，饮食不规律造成的贫血，补充点营养，年轻人少熬夜就好了。”
“好的谢谢医生。”
“还有费用谁去交一下。”
“我来我来。”
“何睿熙我陪你去。”
“我看看，还挺多的，我跟你平摊吧。”
“嫂子不用，少了点零花钱而已，回头让我哥给我。”
“你这小丫头片子。”
“哈哈哈，别闹别闹，这是医院，安静。”
交完钱回来
“何睿熙，给她妈妈打个电话报平安。”
“对哦，女神不提醒，这事儿我都给忘了。”
“喂。”
“对面一阵急切地问候。”
“阿姨，我插一句话哈，刘燕就是营养不良贫血，吊个水睡一觉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小燕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倒。”
“啊…那个，阿姨，顶梁柱不应该是叔叔吗。”
“她爸现在不能动了，急需用钱，拖久了她爸可就治不了了呜呜呜。”
“阿姨，您别哭别哭，刘燕同学这么好，叔叔一定也是吉人自有天相，需要多少啊，只要钱还能治好的病，都不是问题的。”
“十”
何睿熙倒吸一口凉气“是一共十吗。”
“一共需要13要，还是差10万。”
“阿姨您先放宽心，不哭哈，等刘燕醒来，我们问清楚叔叔的情况，看看走网上募捐。”
“谢谢你们，阿姨没文化，这事儿就交给你们了啊。”
“阿姨您客气。”
挂了电话，何睿熙叹了一口气
“还差10万，这也太多了。”
“是啊，刘燕第一年都是助学贷款，后来兼职又给人补课有了一些存款，这也不多啊。”
“等小燕燕醒来想想办法，她可不能把自己身体拖垮了，这些钱以后都能挣回来。”
等到晚上
“小燕燕，你终于醒啦，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够香的。”
“我怎么在这里。”
“你贫血晕倒了，肯定在这里呀。”
“住院费用很贵的吧，我们回学校，我现在就好了。”
“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对了，你爸爸出事了，你怎么说一声呢，大家可以一起想想办法。”
“我爸这个费用太高了，家里能借的也都借了，连网上我也申请了，还是不够。”
“什么病啊，小燕燕你别哭，我们校园看看能不能征集一部分，另外我个人先捐五千。”
“何睿熙谢谢你，我爸是肺病，好几年了，一直断断续续治疗，之前好了，现在越来越严重了。”
“那我也出五千。”
“杨雪谢谢你。”
“哎哟，你别哭了，今天没事了，等下我们办理出院。”
这事来的比较急，还有两周多就要冬考放假了，于是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办理校园募捐。校园公会一部分，我们寝室单独也网上发帖征集。
我们一边备战，一边忙碌，这事儿持续了两周，我们数着募捐过来的钱。
“公会这边2万三，咱们寝室多亏了女神发帖征集了2万五，我的五千，杨雪的五千，还差4万二呢，小燕燕那边不能分期吗。”
“动手术加后期住院观察，不能。”刘燕又忍不住的眼泪直流。
“真是愁死了。”
“剩下的我出。”
“多多你，你出了？”刘燕难以置信。
“嗯，剩下的我给你。”
“女神，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啊。”
“平常兼职模特。”
“多多你把钱都给我了吗？手里还有钱吗？”
“你先用吧，我手里还留着。”
“天呢，女神还是小富婆，小燕燕你不用哭了。”
“真是谢谢你们，遇到你们这样的好室友，等我工作了，会尽快都还给你们，放心啊，我不会跑路的，我们可以写个欠条。”
“就是因为相信你的人品，我们才把钱借给你的，你放心用好了，谁没有困难的时候？”杨雪拍了拍因为感动还在哭的刘燕。
“今天下午把钱存了。”
“快给妈妈打个电话吧，让她不用到处借钱了。”
“哦，好。”
“什么，二叔小叔要过来把房子卖了，妈，你别急，我知道了，等我回家去跟他们谈谈。”
“小燕燕什么情况啊，又出什么事儿了。”
“家里一直有矛盾，我爷爷三个儿子，我爸现在住的房子是当初爷爷留给他们的，大叔小叔想往城里搬，他们的孩子明年也都上大学，手里需要用钱，准备把那个房子卖了。”
“这都一起的，卖了你们住哪啊，况且你爸是他们大哥，这都生病躺着的，怎么做兄弟的！”杨雪愤愤不平。
“到时候又要闹起来。”
“闹起来就报警，保护好自己。”
“诶，我们那边偏远，又是家长里短的事儿不管。”
“我晚点回家，跟你去一趟，闹起来我们有个帮衬。”
“不用，何睿熙，我们那边也偏远，过去麻烦，而且自己家的事儿太复杂了。”
“太复杂了，就更应该过去了，你现在这么虚弱，万一打起来了，能保护自己吗。”
“这…”
“我也去，今年正好去何睿熙家，到时候把你爸送医院，我们再一起回绍兴。”
“是啊，我们两边地方就近了，绕个路而已。”
“杨雪你要去绍兴呀？”刘燕很惊讶。
“嘿嘿，我哥和我嫂子是好久没见了，今年俩人还要定个亲。”
“恭喜恭喜啊。”
“我也一起。”
“女神也去，太好了，不过你怎么也想过去啊。”
“一起吧，人多力量大”，我想找个理由躲开BJ，王一哥哥前两天发信息放假一起去滑雪，还兴高采烈地做了一个假期计划，这下终于有理由了。
这或许就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吧，刘燕也不在哭哭啼啼。
考试结束，我回家跟老师说了，老师有点担心，不过也很支持，让我出门在外保护好自己，随时沟通。
“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
“天冷了，我送你们吧。”
“不用，我们都买好票了，谢谢你。”
“你现在总是这么客气。”
大清早去了火车站，将近10个小时的车，终于抵达了郑州。
“嘿，我的老腰诶，回家人儿开始多了，这趟火车真拥挤。”
杨雪也扭扭腰“谁说不是呢，还要时不时起来赶苍蝇。”
“这大冷天，哪里有苍蝇啊。”
“啧，何睿熙，你不也赶走几个。”
“嗷嗷，你说的是那几个流氓啊，呸，下流垂涎女神美色，说一些不三不四的话搭讪，想想我就来气！”
“你女神就是有这个魅力啊。”
“小燕燕，我们接下来怎么走。”
“接下来，我们要坐一个小时公交，再乘两个小时大巴，最后走半个小时就行了。”
“我靠，这么复杂吗？”
“不好意思啊，何睿熙，杨雪，多多，我家不在市区…刘燕不好意思地低头说道。
“没事没事，你都不嫌麻烦，我们哪里嫌麻烦，何睿熙就是多嘴，别当真。”
“你们过来陪我，已经非常感激了，我都觉得对不起你们，怎么会去计较呢。”
“走吧，我们去找公交吧。”
“等等，我们不用这么麻烦了，救兵来啦～”何睿熙低头看着手机。
“何睿熙，什么意思？”
“男神来接我们了，一会儿到。”
“何睿熙什么情况，王一哥哥来了？”
“是啊，嫂子，哈哈哈这是一个惊喜，王一哥哥前两天要送女神，女神不同意。本来以为到这里也就到了，要是还有这么长的路，就提前给女神惊喜啦。”
“何睿熙，以后不准这样了，王一开这么久的车也危险。”
“看看女神还是关心男神。”
“干得漂亮，王一哥哥什么时候来啊。”
“嫂子，我给他发定位，他很早就到郑州站了，绕过来就行了，你看说着说着，曹操就到了。”
是那辆奔驰商务，我们一行人放好行李。
“女神，行李多，你坐前面吧，我这个行李放不下占个位置。”
“嗯。”
车上慢慢变得欢快“还是这样舒服啊。”
“等下我们停车吃些东西，再买点礼物提过去。”
“好呀好呀，女神说得有道理，没想到女神这么心细的。”
“刚刚搜到一家不错的餐厅，在前面那条路上，也不耽误时间，我请你们。”
“哇，有男神真好。”
餐厅很清雅，我们好好吃了顿饭。
“王一，这20分钟你休息会儿，我们去旁边买点礼品。”
“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行，你必须睡一会儿。”
王一哥哥吃惊地望着我，刚想再开口。
“女神，买礼品哪需要这么多人呀，我跟嫂子去就行了。”
“走走走，我们快走。”
“那个，我也过去，等等我。”
“小燕燕快点快点。”
我站在原地
“多多，你是在关心我吗？”
“你大老远过来当司机，又疲劳驾驶，不应该休息一下吗！”
王一哥哥笑着说：“我当多多关心我了，这样我可以睡得很香。”
我看着趴在桌子上王一哥哥，小时候有些粉嫩的王一哥哥，依旧有着红润的嘴唇，虽然皮肤比一般男生白，配上高鼻梁和剑眉星目，阳刚之气越来越足。在人群中也是超群拔类，让人忍不住地想把最好的都给他。
他好像真的睡得很香，我忍不住伸出手想去点他的鼻子，我不敢逾矩，只得虚空一画。
突然他睁开眼，我的手被抓住，他像个孩子一样笑得很灿烂。
“多多，你是在意我的，在意我的对吧？”
我忙抽回手，心中慌乱：“我…我只是看到有小虫子要落在你鼻子上，赶走而已。”
“是是是，这小虫子也真是的，大冬天还要出来。”
“一年四季都有。”
“是是是，不知道多多有没有捉住它呢哈哈哈。”
“说什么呀，男神笑得这么开心？”
何睿熙他们满载而归
“没说什么，该出发了，超时五分钟。”
“哎呀，没想到要排队的呀！”
伴随着车上的音乐，她们几个也渐渐睡着，何睿熙终于不再打听刚刚的事儿了。
“多多，你不睡会儿。”
“我不困”，我时不时看着两侧，生怕这偏僻的路出现问题。
“你放心，中午吃了个好饭，我现在精神百倍，不会有问题的，你想睡就睡会儿。”
“我没有担心。”
“那你左看右看，一直在观察，不就是在担心吗？”
“我小时候在农村长大，看到这些路，之前想起之前的事儿罢了～”
“你还记得小时候住哪里吗，我们办完事，我带你过去。”
“不记得了。”
如果我没有被带走，或许我也是像刘燕一样住在这里，那么我的命运又是怎样的呢?会不会像她一样想改变命运考入现在的学校，遇到她们，那时候的我可能就不认识王一哥哥了吧!
可惜，没有如果，大错已成，我放不下这把屠刀。
后面的路有些狭窄，开始摇摇晃晃，大家都被惊醒，全程也是捏了一把汗，好在没有多久，我们到了刘燕家。
“小燕，你们来了。”
“阿姨我们来看您了，这是礼物给您。”
“听小燕说钱都是你们凑的，过来还带着礼物真不知道我该说什么感谢了。”说着刘阿姨就要鞠躬
众人赶紧拦下
“那快进来吃晚饭吧，今天我特地杀了只鸡，还买了新鲜猪肉，都快进来尝尝。”
“我们先看看叔叔吧。”
“你们先吃饭先吃饭，不着急，老刘睡着了。”
“嗷嗷，好的好的，我们小声点。”
这里跟我爷爷奶奶家很相似，我小时候是两间平房，刘燕家三间，都挺大，厨房在外面，有个很大的院子，里面还养了一些鸡鸭。
两张一高一矮的木桌拼在一起，上面摆放着十来个小炒。记得以前逢年过节人多，也是这么拼接一下，有个桌子腿脚不稳有时候还会摇摇晃晃。
板凳不是很高，女生都还好，王一哥哥像是蹲在地上，惹得何睿熙哈哈大笑。
“这几个女娃娃都好俊啊，这个男娃娃也俊的很，我家小燕长得一般还黑乎乎的哦。”
“阿姨，小燕燕这是晒黑的，以后捂捂就白了。”
“小燕打小就黑，现在确实白了点了，也不是白，没有那么黑了。”
阿姨纯朴的解释又是逗了大家开心
吃完饭
“哟，我家三个房间可够住的？”
“怎么了，阿姨？”
“我们那个房间，老刘，大宝我们三个一屋儿。”
大宝是刘燕的弟弟
“另外一个屋儿也大可以睡三个人，最后面那个屋儿小点，能睡两个人。”
“123…78，这不是够吗？”
“阿姨，我睡车里就行。”
“那哪里行啊，这大冷天的怎么能让开了一天车的王一哥哥睡车里呢？这样分配，阿姨的房间不动，我，嫂子，小燕燕一个房间，女神跟男神一个房间不就行了？”
“我不同意！”
“女神，你跟男神本来就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人家都说这是两小无猜，没有比这个更浪漫的了；况且大冬天都穿着厚厚的睡，很安全的。”
“不行。”
“我去车里睡吧。”
“小燕燕亏你还是大学生，这天气在我们东北冻死不少人了，尤其是那种喝醉不知道回家就待在车里的；车里不行，谁睡都不行。”
“女神，你看看杨雪姐都说车里不安全了。”
突然变得非常安静，大家都在等一个答案，许久以后
“嗯～”
“哎呀，太浪漫了，实在是太浪漫了～”
“何睿熙你住嘴，小心多多反悔。”
刘燕爸爸还在睡觉，太晚了，也不打扰了。
这里关灯很早，我们几个却精神抖擞，何睿熙提议：“不如我们来个乡村夜谈，去周围转转。”
“我们前面几百米有个小溪，清澈见底，里面还有一些小鱼小虾，白天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放眼望去就是我们这边最美的丝带。”
众人充满期待
“走走走，我们要去看看。”
“不过现在结冰了，过去只会滑倒～”
刚走两步的何睿熙回来蹲在地上双手托腮“嗷，小燕燕，下一个景点推荐。”
“还有我后面几百米的地方是个坟场，大多数都是我们这边上了年纪的，还有一些夭折或者被车压死的小孩。”
“啊…别说了，我害怕这个。”
“何睿熙，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几百米呢，不过今天晚上上厕所，无论多晚，你们都必须陪我去。”
“何睿熙，看你这胆小样儿。”
“嫂子，你不怕啊，你不怕我们不陪你，你自己去。”
“不行，必须陪我，我怕孤独。”
哈哈哈哈一阵阵嬉笑划破夜空
这里好放松，我愉快地抬头，王一哥哥也在看着我，我才发现嘴角已经不自觉地轻轻上扬。
王一哥哥看我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深情，才反应过来，又恢复平日的平静。
“啊切啊切啊切。”
“不行，太冷了，东北人也扛不住了，咱们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把叔叔送去市医院。”
“走走走，各回各屋各找各妈。”
“何睿熙，小词儿挺溜儿。”
简单的擦拭过后，我在何睿熙她们那边换好了睡衣。
敲了敲门
“多多，进来吧，我也洗漱好了。”
我忐忑的要推开门，王一哥哥已经同时打开，我的手刚好停在他的腹部。
王一哥哥笑出声：“啊…好痒啊。”
我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
“多多，你睡里面睡外面。”
“里面吧”，说完我爬上了床，这里没有空调，确实更冷了，我躲进了被子里，露出脑袋呼吸。
王一哥哥穿着藏青色睡衣，很薄，BJ有暖气，都不会买很厚的睡衣，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这样吧。
“你快进来，不怕冷吗？”
“你不说，我都冻麻了。”
床确实不大，我们离得很近，近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王一哥哥跳得很快，我的跳的也很快，清净的夜显得心跳声更大了些，也不觉得冷了反而有些发热。
“那个”，我们同时发声，可能都忍不了这尴尬的宁静。
“你先说…”
“你先说…”
“那个，多多，你冷不冷?”
“不冷”，半晌，“你冷吗？”
“嗯，这会儿不冷了，还有点热。”
听完顿时觉得脸色发烫，我又往里面挪了挪，直到靠在墙边。
“我很开心今天能跟你来这里。”
见我不说话
王一哥哥继续道：“来了这里，我发现多多的心又可以像以前一样热了。”
“这只是错觉。”
“多多小时候在农村是什么样子的啊，我还是第一次来，很好奇，想听听”王一哥哥识趣的换了个话题。
“我们那时候有几十户，也像现在这样离市里很远，大家经常吃喝在一起，所以都很像一家人，你帮帮我，我帮帮你”爷爷奶奶忙的时候，就把我放在别人家里，大人们说我常吃百家饭，以后这辈子吃穿不愁。
最喜欢秋收季节，可以吃大锅饭，用一个超级大的锅炒菜，这时候做的饭菜有分量，我总是能吃很多很多，他们就笑话我看着瘦，实则宅相肚里能撑船。
夏天我们还可以去刘燕说的小河里捉小鱼小虾，蓝天白云倒映在水里，踩进去像极了我们在天上。鱼儿在云朵中穿梭，我会叫上小伙伴用小网子和破衣服兜小鱼小虾，他们很有活力，做出来的面条汤也极其鲜美。”
我轻轻转过头，王一哥哥一直看着我，此刻他满眼泪水。
“你怎么了？”我轻声问。
“我第一次见到多多，就莫名地心疼你，妈妈兴高采烈地把你带到我家，刚开始还有点排斥妈妈随便带小朋友进来；她喜欢孩子，可是以前很辛苦身体不好所以不能再生育，总是这样，见到小孩子就往家里带，也想让我有个玩伴儿。
那时候的你好像受到了惊吓，委屈得像只没有人疼的小猫咪，你看什么都是陌生的好像不属于这里。
你很瘦小，开始也不爱说话，妈妈就用好看的饭菜诱惑你，你吃得很香，也开始接纳我们，每次你来这里就好像回家一样踏实；我跟妈妈说以后别带别的小朋友了，我只要多多，多多要吃胖胖的，长高高的，我想让她每天都开心，妈妈摸着我的头，跟我拉钩，我们一起养多多，这里以后就是多多的家了。”
我鼻子一酸，轻轻拭去王一哥哥的眼泪，王一哥哥拉住我的手，我任由他拉着。
这一刻我是幸福的，好幸福。
“多多，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或许我可以帮你解决。”
我心一沉，转过身。
“睡觉吧，明天要早起。”
怎么能睡得着，我睁着眼，直到眼睛酸了，才慢慢失去意识。
这夜睡得好暖好香，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不对，此刻我正躺在王一哥哥的怀里。
“你醒啦？”
我坐起来：“这是怎么了“”
王一哥哥变得异常害羞：“昨天你觉得冷，就挪过来了。”
我确实有挤人的习惯，可能是缺乏安全感，特别是在喜欢的人面前。
“她们人呢？”我尴尬地找了个话题。
“现在7点，还没有起呢，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睡了，我起来洗漱下。”
我用冷水洗了好几遍，终于清醒过来。
天冷，只有我们俩起来了，后面才开始陆陆续续有人。
何睿熙伸了个懒腰“女神，你们起这么早，昨晚睡得好吗？可能太累了，我们睡得可香了。”
“还可以。”
“孩子们吃早饭了。”
我们坐上了饭桌，这时候刘燕爸爸也来了。
大家纷纷让开位置
刘燕爸爸体型偏瘦的他要比实际年龄大上十岁的左右，眼睛凹陷，皮肤呈淡淡的黑色，随时都要把最后的生气给抽走。
饭桌上他时不时地会咳嗽两下，大宝和刘燕过去给他顺气。
“丫头片子别碰我，晦气，诶呦，有大宝一个就好了。”
刘燕习惯性地抽回手
我们看看刘阿姨，她并没有觉得不妥。
今天的饭吃得极其压抑，刘燕爸爸中途咳嗽了很久，又直接吐了口水在地上。
我们有些难以下咽
“钱齐了是吗？”
“是的，爸。”
虽然大家正常吃着饭，都有一种心照不宣的不舒服。
我们也没有胃口，迅速扒拉两口算是吃完了。
吃完饭
刘燕爸爸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吧嗒抽了起来。
“叔叔，您肺不舒服，不能抽烟。”
“我怎么不能抽了，又不是死了？”
“您这样病情会越来越严重的！”王一哥哥继续劝阻道。
“小伙子你放心，刘燕有钱，她会找最好的医生给我治。”
听完这话，我们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直到我们的目光集中在刘燕身上。
“爸，钱是好不容易凑齐的，之后都是要还的，您就别抽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你这意思是，钱想让我还。”
“不不不，爸，钱的事儿我来还，就是您这还要去医院看病，现在抽烟对身体不好。”
“你爸这点清福都享受不了，生你是干吗的！”刘柱气的狂吸两口。
“我挣得钱自然是给您的，但是您不能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啊。”
“你就是心疼钱，生你也是白生了。”
“不，爸，你花钱我不心疼。”
“那不就行了，你还重点大学的大学生，说话没头没脑的，还不如你弟弟懂事。”
咳咳咳，一阵强烈的咳嗽，又向地上吐了几口口水。
刘燕尴尬地看了看我们
吧嗒吧嗒，刘燕爸爸继续把剩下的烟抽完。
我冷眼看着，有些看不下去，去外面转了转。
不过一会儿，王一哥哥，何睿熙，杨雪也跟了过来。
“刚才我憋着没说，看他是病人，刘爸爸怎么这么说自己孩子的！”杨雪愤愤不平。
“嫂子，这次我站你，刘燕和阿姨相处起来都挺好，这个刘叔叔有点…算了在人家住不说了。”
九点多出发，本来准备借车送刘燕爸爸过去，我们开的车坐着舒服些，这件事情就暂定用王一哥哥的车了。
回到房子里，刘燕还在收拾东西:“姐姐，我想买这个玩具。”
刘燕的弟弟刘大宝，今年12岁，长得不错，比刘燕的皮肤也显得白很多。
“大宝，姐姐有钱就给你买。”
“姐姐我想要呢，别的同学都有，爸爸说你回来就给我买了。”
“姐姐的钱都是要给爸看病的，大宝乖啊，等姐姐工作就有钱给大宝买好多好多东西了。”
“姐姐什么时候可以工作啊。”
“还有一年，姐姐就可以工作了。”
“一年啊，好吧，那时候姐姐要给我买个大大的。”
“大宝想要，你就给他买就是了，一个玩具值几个钱。”
“爸，现在这个钱都是借来的，这些都是要尽快还的。”
“这十来万就能压倒你了，那爸送你上这么好的学校干嘛的？你现在翅膀硬了，弟弟的小要求也不管了，你是不是想着我死了，就不管大宝了！”刘柱用手使劲拍了拍桌子。
“爸，我没这个意思。”
“我看你就存了这个心思，人家说长姐如母，当母亲的哪有不为自己儿子考虑的，你现在玩具都不给买，以后大宝成家立业要买房子，我看你也是狠得下心的。”
咳咳咳咳
刘燕赶忙过去给她爸爸刘柱顺气，却被刘柱一把推开。
“别碰我，晦气，迟早要被你气死。”
杨雪有些看不下去，小声说：“阿姨，刘燕筹集这么多钱，真的很不容易，就别让刘爸爸误会了。”
刘妈看似好像已经习惯这样的日子，被杨雪这么一点终于反应过来：“孩子他爸，小燕以后有钱肯定会给大宝买的，你别上心，等下还要去医院呢。”
“你也闭嘴，我看你娘俩是一路人，你也不想对大宝好，都巴不得我死了。”说着又从兜里掏出来烟，吧嗒抽了起来。
“孩子他爸，说什么丧气话呢，大宝就是我亲孩子，从小到大我没说对不起大宝吧？”
“你是想要这套房子还有几十亩地，这些都是大宝的，都…”
话没说完又咳咳咳，咳嗽了起来。
一旁的杨雪忍不住正要开口
“谁说这房子是大宝的，大哥这房子可是老爷子留给我们哥三儿的。”
“你们怎么又过来了，现在天天来，是不是就想让我咽了这口气。”
“大哥这房子什么时候卖了，我们也就不过来了。”
“畜牲畜牲，这房子卖了，我们住哪里。”
“你住张寡妇家啊，反正她老伴早走了，孩子也去外地了，就凭你和他生了大宝，那房子也有你一份。”
“是啊大哥，二哥说得对，咱们把房子卖了，都有钱了，现在我们两家都往市里搬，经济压力大啊，你做大哥的不能在这儿无赖了。”
“我就不搬，你们能拿我咋样？”
“做弟弟的天天来也说得够清楚的，再过些日子就过年了，我们可是要搬新家的，也就不跟你磨叽了，这次我们商量好了，后面我们两个屋子先拆了，你们住就住到过年，住不过就去张寡妇家。”
“呸！你们不是人。”
“大哥，你吃喝嫖赌不正干，也不置办自己的房子。老爷子可是最疼你的，当初给你买的房子被你赌进去了，老爷子也被你活活气死，论起是不是人，你还真不能说。”
“对啊，像二哥说的，钱也是给你的多，我们可没落多少。这房子人家看了15万，我们一家五万，也不贪你的，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我死在这里，看你们这房子还能卖得出去吗，谁敢要，我让他不得好死。”
说完又咳咳的，咳嗽起来。
看着刘柱咳嗽得厉害，刘阿姨站了出来“好了好了，你们赶紧走吧，这三天两头地来，老刘怕是更严重了。”
“滚”，刘柱用了很大的力气，晕厥过去。
“快送医院，快”，杨雪反应过来，急忙喊道。
吃了点药，稳定了一下，我们这才把他扶上车。
刚上车没多久，刘柱明显比刚才状况好多了：“老二老三他妈的不得好死，想让老子死在他们前面，呸，没门。”
“孩子他爸，你少说两句。”
“妇道人家，有什么用！”刘柱嗤之以鼻。
“乖来，这车坐得真舒服，前面那个男娃娃这是你的车吗？”
“是的。”
“你可结婚呢？”
“没有。”
“那把俺家刘燕介绍给你，她上的是好学校，能吃苦能干活。”
“我有喜欢的人。”
王一哥哥很不开心，语气也是平平淡淡。
“爸，你说什么呢，王一哥哥有喜欢的人的。”
“你这没用的东西，你就不知道竞争一下。”
“叔叔，你好好休息吧，话多伤身”，杨雪忍不住怼道。
氛围变得很微妙
这时候刘柱又摸到了烟：“前面那个小子，给你一根。”
见王一哥哥没搭理
刘柱刚要再次发话
“爸，王一哥哥不抽烟。”
“不抽烟，那喝酒吗？”
“偶尔喝点，怎么了？”
“那还算个男人，我以为长这么好看得男的是小白脸呢，不抽烟不喝酒，管不住自己女人，就不配做男人！”
“爸，你说什么呢，这样说话会让别人不舒服。”
“就你心眼子多，拐弯抹角。”
说着就要点烟
“停车。”
王一哥哥停下车，好奇地看着我。
我从副驾下来，车里的暖更衬托外面更冷。走到后面，把刘柱手上的烟和打火机扔了出去，迅速关门，又坐回了副驾。
刘柱诧异：“你这小女娃子怎么回事儿？”
“这里的人，都闻不了烟”，我的语气极其没有温度。
“那你把我的烟扔了干吗？”刘柱咆哮了一声。
“不扔你就能忍住不抽吗？”我也以同样的声音反馈。
刘柱被吓到了，喘着粗气，闷声不再说话。
坐在后排的何睿熙，杨雪，用手轻轻扇着鼻子，他们离刘柱最近，刘柱常年口腔的味道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王一哥哥，开下通风吧”，我知道他刚才也受了委屈，本来在BJ好好的，来这里跟我们受罪。
“多多，我没事，你放心”，像是心照不宣。
来到医院，医生说第二天空腹来做全面检查。
于是我们在周边找了一家不错的酒店
“我们住酒店耶。”
何睿熙，杨雪显然很开心
刘燕拉着妈妈：“我们在旁边的旅店住一夜就行了。”
“那怎么能行，住旅店万一冻着了呢？你不会又想省钱吧，这点费用我们出就行，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你可别跟我们计较了。”何睿熙劝慰道。
“不行，已经够麻烦你们了，这个我记上以后还给你们。”
“酒店我来开，你们都不用给我。”
“哇，男神好帅耶。”
开了5间房，刘爸刘妈一间，何睿熙杨雪一间，我和刘燕一间，王一哥哥一间。
“好舒服哦，我等下要去好好洗个澡。”何睿熙突然想到什么，“想跟女神睡一起的，呜呜呜，人家还没有跟女生睡在一起过，好遗憾的。”
“何睿熙，你够了啊。”杨雪拧着和何睿熙去了房间。
大家各自回了房间休息过后，群里发来消息王一哥哥说要带我们去附近吃好吃的，让我们选一下是哪家：来都来了，也要打卡一下。
在一番讨论下，大家挑花了眼，最后选择行运打边炉：“还是火锅吧，热闹些”，何睿熙提议，其他人也没有意见。
刘妈要照顾刘爸，刘燕被杨雪何睿熙强行拖出来。
越冷越要吃火锅，大家都很开心，王一哥哥也笑得很开心。
要了经典的花椒鸡双拼，点好菜，大家默默等待。
这会儿人少，上得很快，何睿熙明显饿着了，开始下丸子和菜。
吃到一半渐渐热闹起来，我们也开始聊起天。
“小燕燕，你爸有点重男轻女哦～”
“我知道，他一直是这样，男孩子是刘家血脉，女孩子以后要嫁人的，嫁人了也就远了。”
“那你爸对你这样，弟弟也不是你妈妈生的，你不生气吗？”
“怎么说也是生我的人，而且我妈就是要有口饭吃，家里有个一家之主，这就是一个家。”
“小燕燕突然觉得你好可怜，平常还有家务活，现在上这个学不容易。”
“比起在家里做农活，学习真的很简单了。”
何睿熙关心地拉着刘燕的手：“那你两个叔叔要把房子收了怎么办啊？”
“我考虑给父母在旁边租个房子，我们那边很多人搬出去了，房租很便宜，只是这件事提了，他们觉得在自己家还要租房子，在村里抬不起头，都不同意。”
“那两个叔叔也挺狠心的，这个节骨眼儿要赶你们走。”
“我也想以后挣钱了，把那两个房间买下来，我爸年轻的时候确实不做好事，把周围人都得罪了，两个叔叔感情也就薄了。”
“他们这么对你，你还对他们这么听话，小燕燕都没感受过温暖呢～”
“有啊，姑奶奶对我很好的，我的学费就是她交的。”
“不是你爸说的，都是他交的吗？”
刘燕摇摇头：“那时候我家房子被爸赌出去了，还欠了一些钱，我上高中的时候考到市区重点，没有学费没有生活费，都是我姑奶奶给的。”
“你姑奶奶对你很好？”
“嗯，是很好，我清楚地记得那天妈实在借不到钱了，于是我冒着雨，骑了十几里路来到姑奶奶家，姑奶奶无儿无女，平常也疼我，我说借两百就可以了，她硬塞给我1000。
那时候我未成年，找不了工作，有个同学家开饭店，就让我过去打个短工，我又用这些钱买点东西出去卖，终于存够了钱，我数了数有1200，到周六日我就赶了回去。那天也是暴雨天，我顾不得大雨，满心欢喜，把钱用塑料袋包裹着。
我刚到门口，只听一声苍老的哭声：“老姐姐诶…”
这雨是越下越大，这声音也是越哭越大，夏季的阵雨不常有雷声，这声音却像一声闷雷要把我的心撕开了。我只觉得视线模糊，摸了摸脸，脸上的水滚烫。我不再犹豫，冲了进去，破旧的老平房有一点点微光。穿着黑色素衣的姑奶奶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她一向白皙的皮肤，在这样的天，这样的环境的衬托下，仿佛在散发光芒，除了永远闭上的眼睛，一切都栩栩如生的。
“姑奶奶什么时候走的？”我闷声问。
旁边姑奶奶的老闺蜜：“就在刚才，我一直陪着她。”
遗憾，为什么我不早点出来，为什么我走之前要去帮同学送东西，为什么没有让她看我一眼，听她说说话，撕裂般的懊悔，从心中剥开。”
说到此处，何睿熙，杨雪早已泪流满面了，何睿熙抱着刘燕痛哭，王一哥哥的眼圈也微微泛红。
如果我还在农村，我应该会比刘燕好些吧，起码我有最疼爱我的爷爷奶奶。
我会心疼，依旧没有眼泪。
隔壁桌在议论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儿，也有不少人像我们这边张望。
“太沉重了，我们怎么都哭成这样，不哭了不哭了，今天热热闹闹地吃个火锅，等下不是还要去逛夜市吗？”
也许太痛苦，何睿熙转移了话题。
天虽然冷，夜市也依旧热闹，我们一行人穿梭其间。
何睿熙和杨雪拉着刘燕要给买这儿买那儿，几个人争来推去，好不欢快。
我停在一个小摊旁边，这是里有一堆卡通人物。
王一哥哥蹲了下来，淘了淘，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手里握着一个东西，他缓缓打开，是个白雪公主小背包做的钥匙扣。
“这个跟你小时候背的书包一模一样，送给你。”
王一哥哥开心地笑着
我呆呆地站着看了好久好久，突然不受控制地踮起脚，抱住了眼前的人儿。
王一哥哥的身体突然一僵，紧紧地抱住了我。
过了好一会儿，旁边响起掌声。
我们互相松开，何睿熙，杨雪，刘燕在旁边一边鼓掌一边吆喝：“亲一个，亲一个”
引来一些人围观，白了他们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了。
王一哥哥跟了上来，就像小时候一起去上学一样。
我们给刘爸刘妈带了饭菜，分别过后，回到各自的房间。
刘燕还在父母那边，我洗漱好坐在床上，看着手中的钥匙扣。
我今天又逾矩了，随着彼此接触的也多，越难控制自己，我好痛苦，好痛苦，怎么偏偏是我。每当我要接近幸福，那些记忆就会呈现在我眼前。
我像个没有尊严的人，被扒光的一幕幕。
我抱住自己的腿，指甲嵌进肉里。
爱得越深，恨就越深。
我，无处发泄！
“啊…多多，你怎么了？怎么把自己抓出血了？”
刘燕回来看到蜷缩在一起的我
“滚开滚开滚开，我视线模糊，疯狂的反击，白色柔软的床单仿佛又回到当初那张床上。”
“多多，是我是我啊，我是刘燕。”
“去死吧，去死吧”，我狠狠掐住。
由于常年锻炼力气很大，刘燕平常干农活也比较有力气，终究还是我先发制人了。
人在面临死亡或者危险会拼命反抗，在刘燕还剩一口气的时候，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用膝盖把我顶出去，我从床上摔倒在地上。
刘燕在床上缓了几口气：“多多？”她叫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撑着仅有的力气，扶着墙出去
”救命，咳咳咳咳，救命”，刘燕敲开了何睿熙的房门。
何睿熙一把扶住刘燕：“你怎么了？小燕燕。”
“多多，多多要杀了我，不是要杀了我，多多好像不认识我了，她一直掐着我。”
杨雪抬起了刘燕的脖子：“天呢，什么情况，你的脖子这么深的手指印，这是往死了掐的，多多呢？”
刘燕有气无力：“咳咳咳咳，还在房间里，被我踢下了床。”
“快叫王一哥哥，去看看什么情况。”
再次打开门
王一哥哥冲了进去
“多多，多多”，我披头散发蜷缩在床边，有什么人来了？王一哥哥拨来了我的头发，我恶狠狠地看着他。
王一哥哥深吸一口气：“多多，是我，我是王一，这里还有何睿熙，杨雪和刘燕，没有其他人。”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我恶狠狠地扑了上去，画面再次袭来，压抑太久了，因为有了爱，恨得人格这一刻无限放大。
后面何睿熙，杨雪抱住了我的胳膊，刘燕抱住了我的腰，才把我从王一哥哥身上拉开。
“多多，你怎么了，冷静下。”
“是啊，多多是我们啊，你醒醒。”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此刻的我像极了疯子。
“啊…”
不好意思，我弄疼了女神了。
随着何睿熙的松手，我再次挣脱开。
王一哥哥抱住了我
杨雪冲进洗手间，出来后倒了一盆水。
身上一冷，立马清醒过来。
看我停止动作，王一哥哥也松开了手。
视线渐渐清晰：“怎么回事儿，杨雪你泼的水？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女神你怎么回事儿？”
“多多你怎么回事儿？”
几个人同时发问
“没什么，刚刚刘燕说你做噩梦，有些魔怔了，我们进来看，怎么也叫不醒，所以用了冷水。”
“啊，对对！”
“我能做什么噩梦呢，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事就好，没事大家回去睡觉吧”，何睿熙小声地提议。
“这边的床湿了，也只能睡一个人，我去给刘燕重新开一间。”
我看了看床，有打斗的痕迹，隐隐的感觉是我做的，又想不起来：“太晚了，都回去吧。”
大家散去
我也进了卫生间，把湿漉漉的衣服换下来。小腹部有些疼痛，腿也抓伤了，我抬起头，镜子里的我，疯乱的头发，发红的双眼。
刚才的一幕幕在我面前模糊的呈现，我崩溃地坐在地上。怎么会！无法控制到现在这个程度。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我过去开门
王一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陪陪你，怕你做噩梦。”
“不用了！”我显得有气无力。
“你这样也不放心。”
沉默了一会儿：“进来吧。”
“你的腿有伤口，我买了些碘伏。”
坐在沙发上，王一哥哥给我上了药，我静静地看着，叹了口气。
“今天…今天我是不是不对劲。”
“没有，刘燕说你只是做了噩梦。”
“她的脖子还好吗。”
“她没事，你…都想起来了。”
“嗯。”
“别怕，我会陪着你。”
“王一哥哥，如果真为了我好，就离开我吧。”
“你这样，我是不会走的。”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固执呢～”
从小一起长大，他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他一样，我不再抵抗，越是推反而会更关心。要正正常常地到毕业，这次的问题不能再有，毕业后我可以去一个新的地方暂时躲起来，一个新计划在我脑海里出现。
“多多，腿好了，有几处挺深的，你别沾水了。”
我动动腿，心是疼的，腿怎么会疼呢：“谢谢。”
“我记得你抱我的时候被我抓伤了？”
“没事，穿得比较厚，没什么。”
“这里这么暖，你进来的时候穿的短袖，外套脱了吧。”
王一哥哥脸色羞红：“嗯～”
我轻轻地涂着碘酒，有几处抓伤皮肉分离，看来以后不能留指甲了。
“谢谢你不再问我为什么这样。”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有一天你想要告诉我，我都在。”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好。”
王一哥哥吃惊地看着我，我简单一笑，就像我做模特时候配合拍摄的微笑。
“为什么是这个表情？”
“多多，这不是你真心的笑容。”
下次还要练练：“嗯。”
“今天我留在这里，你安心睡吧。”
“我没事，你如果不想走，可以留在这儿。”
“我陪你。”他轻轻握起我的手。
我躺在床上，强迫自己把所有思绪压下去，我可以的，可以的。
第二天早上，王一哥哥趴在床边，我的手拉着他的手。
我悄悄坐起来，看着他，他趴着的地方，有泪水的痕迹，昨夜发生什么了吗？
“多多，你醒了～”
“我昨天是不是…”
“你别多想，你只是一直在叫爷爷奶奶，说想他们了，我过来，你拉住我的手，就是这样。”
心中的石头落地
“我饿了，咱们去吃早餐吧。”
来到早餐供应点，何睿熙她们都在。
我们坐到了一起：“刘燕对不起，昨天吓到你了，脖子还好吗？”
刘燕穿着高领毛衣，露出来的地方还有清晰可见的指印，也是让我一阵心惊。
“多多你都知道了？”
”女神，到底怎么了？”
思索了一下：“我…小时候看过鬼片，留下了心理阴影，那个也是发生在酒店里，情景再现，我害怕了，所以…”
“我懂我懂，我看了鬼片也害怕得不行。”何睿熙忙附和。
杨雪接着道：“我也是，我小时候看过的XX人肉铺，现在吃包子都有心理阴影。”
“我听村里的人说，有人受了惊吓会被附身，做了一些很奇怪的事儿，这个世上真的有鬼的。妈妈说有个亲戚遇到过，被附身后变成了他家长辈，说是自己的屋子漏水，直到去了他的坟头确实有个坑里面都是水，清理过以后，没多久他就正常了。”
“小燕燕，你说得好可怕。”
“对啊，刘燕，我现在都起鸡皮疙瘩了。”
杨雪又不补充道：“不过，我们东北这事儿更多。”
“我听说你们东北很多出马仙儿。”
“是的，我跟你们说一件神奇的事儿，这是妈妈跟我讲的…”
十分钟的早餐在她们的讨论中变成了鬼怪故事会，生生吃了半个小时。
这件事也在这次讨论中烟消云散，甚至何睿熙觉得那天我因为受到惊吓，被附身了。
九点多，我们一行人起身，带刘柱去检查。
“你们等报告吧，这次看情况更不好了，之前在这里治疗过几次，我不是说过让他别抽烟喝酒了吗！”
“医生，老刘他一犯烟瘾就难受，实在拦不住他。”
“这种事情我不多说，你们没有按照当时的要求来，预估一下想好好治，活得久一点，要备个十几万喽。”
“医生，我们准备好了。”
“多少？”
“13！”
医生摇摇头：“砸不住喽。”
“为什么啊，医生，前几个月您说的。”
“这样吧，你们等报告出来了再说吧。”
这件事情像是打了个预防针，13万还不够，从后面医生的语气中，也可听出来他对患者的不喜欢。
我们开车回去，刘燕显得心事重重。
刚下车
“哟，刘燕朋友这车不错，都坐上好车了，是不是也可以搬家了？”
“二叔小叔，你们可不可以宽限一点时间，我爸治完病还需要花好多钱，回来还需要有个地儿休息。”
“刘燕，你有没有想过，你爸万一没治好，这房子不就砸手里了，连着我们两间可就都不值钱了！”
“这些钱，我都记着，这房子我买了，等我毕业把钱给你们。”
“那不知道要等多久，我们可没时间耗着，城里的房子还要交首付，说把什么时候搬走。”
“畜生们，呸，不会搬走，咳咳咳咳，死，我刘柱也要死在这里。”
“我们可不像老爷子还惯着你，还有十来天，不搬走我们也要把那两个房子砸了，人家可是要重新盖的。”
“呸，滚。”
晚上刘柱把刘燕叫了过去
“刘燕，爸给你说了门好亲事儿。”
“孩子他爹，怎么有亲事儿，哪门子亲事儿～”
“妇道人家别插嘴，是村主任儿子，他说只要刘燕嫁到他家，他们留给这个数，另外再给刘燕一个房子，这个房子我想好了，到时候可以过户给大宝。”说着很得意地点着一根烟，吧嗒抽了起来。
刘柱比画了一个10，像极了菜市街卖菜的小贩儿。
“不行，孩子他爹，村主任他儿子大刘燕十来岁不说，之前还把别的女人肚子搞大了，小燕过去可就是后妈。”
“蠢女人，不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能看上刘燕吗？要不是刘燕学历高，人家也想沾沾光，你送都没人要。”
“孩子他爹，我不同意，我不能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
“爸，我以后能挣钱的，这钱我慢慢还，那个人我不嫁，他不是什么好人。”
“自古以来都是父母说得算，这事由不得你，我同意了，过两天你们就过去把证扯了。”
刘燕知道改变不了父亲的意思，在旁边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哭什么，哭我死啊！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东西。”
“叔叔，刘燕嫁给他，一辈子就毁了，以后刘燕毕业有了好工作，挣到钱这些都有了。”杨雪咬着牙客气说道。
“以后，哪来的以后，咳咳咳咳，我等她挣到钱，要等到什么时候，这不都有现成的吗！村主任儿子哪里不好，那是领导家的公子，你这都是高攀。”
“爸，我不嫁，也不嫁那个无赖，你要是逼我，我…就不再回这个家了！”说着刘燕跑了出去。
“狗东西”，刘柱拿起鞋扔了出去。
我们一行人出去找到了刘燕
“小燕，说句难听的，你爸这事儿确实太过分了，他心里也没有你，你要不然离家就别回来了。”
“呜呜呜，可是我妈怎么办啊～”
“你把你妈带走。”
“她不会跟我走的，她觉得这里就应该是她的根，她死也是老刘家的魂，这个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
众人不死心，单独都找刘妈谈了一遍，根深蒂固的想法确实很难说通，况且到了这个年龄，又是愚昧几分。
那一夜很多人睡得不踏实
报告出来，反复发作，一次比一次严重。这好像解毒的瘾君子，开始戒了，后面一而再，再而三的犯，时间久了，就成了恶疾，再也戒不了了。
“医生这也太多了，多了两万了。”
“动手术费用，加住院还有化疗疗养费用，大概就是这些了。他这个身体要是引起并发症，还需要准备钱，你们好好商量一下。”
刘燕瘫坐在椅子上，没了主意。
“如果不治，能活多久。”我问到
“不抽烟不喝酒一年，抽烟喝酒半年。”
“不治了。”
“多多，你…”
“这钱正好可以把房子买了。”我冷漠地说着。
“可他是我爸，我不能看着他死啊～”
“他是你爸吗！把你当过女儿吗！只不过为了儿子错生了你，你本来对他来说就是个错误！清醒点！”
“可他也给了我生命。”
“你有多少钱可以给他，他这次治好，现在这个情况，以后就不会再犯吗，医生说了，一次比一次严重，一次比一次开销大。”
“多多，我好乱，我真的好乱。我再去借钱。”
我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她脆弱地哭着，咬咬牙：“你把我给你的4.5万还给我，这个钱，我现在要收回。”
刘燕震惊地看着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多多，你这是在逼我做决定。”
“所以，你还觉得你能借到更多钱吗？”
“我…”
“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买房还是治疗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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