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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道阻且长

    话说萧天在生死一线救出了身陷火海的单芳、神医以及韦儿、狗蛋和其他一众人等,因念着毁丹大会的日子愈发地近了,遂连夜出了柳家镇,一路东行。行不数里,发现前方道路上隐隐杀气腾腾。

    “小心,前方可能有埋伏。”萧天说道。

    众人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让我先去打探一方,如何?”单芳说道。

    “不可。敌在暗,我在明,贸然前去,恐遭不测。”

    “那可如何是好?”单芳有些焦急。

    “不如改道行进,以免节外生枝。”杨神医说道。

    “赞同神医看法。”单芳点头道。

    “从目前的形势看,敌人四下设下埋伏,纵然我们改道,或许别处也有埋伏,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萧天思忖道。

    “不是说,狭路相逢勇者胜吗?”狗蛋说道,“我正有些手痒,想试一试连日来苦练师父教授的武功呢!”

    众人听了,心中不无感叹:这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既然他们在暗处,我们何不将他们引到明处来?我们却到暗处去呢?”韦儿低声说道。

    “韦儿,快说,你有什么办法?”单芳问道。

    韦儿见问,说道:“我们何不在此点上一堆篝火,再做几个稻草人围在火边,我们则藏在周围草丛中,来个守株待兔呢?”

    萧天摸一摸韦儿的脑袋,说道:“小脑瓜子,真灵活啊,看来,我们是老咯!”

    众人说完,分头行动,找柴的找柴,扎稻草人的扎稻草人,不多时,道路中央早已堆起一堆柴草,几个稻草人也放在了四周。一切准备停当,萧天点燃篝火,迅速消失在夜色里。篝火噼噼啪啪地燃烧起来。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从前方道路奔来数十名手持利刃的武士。他们上来对着稻草人就是一顿刀砍斧剁。手起刀落,稻草人纷纷倒地,这才发现砍下的不是人头,而是几个稻草人。这些人尚在惊愕之中,萧天等人一齐出手,转眼间,已将他们杀得七零八落。

    萧天留下一个活口,废了他武功,问道:“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设伏,你们有多少人?说了可以饶你不死,不说,立马让你去见阎王。”

    这人被废了武功,又见同伙都已丧命,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磕头求饶,说道:“求大爷饶命,我什么都说。”

    “快说!”萧天厉声吼道。

    这人浑身瑟瑟发抖,说道:“我等是国舅爷手下候九爷的人,奉命在此截杀武林人士,但凡从此路过者,格杀勿论。”

    “你们的候九爷现在何处?”萧天问道。

    “这个……这个小人的确不知,求好汉饶命。”

    “前面可否还有你们的人?”萧天追问道。

    “这个……不是小人有意隐瞒,的确是小人不知。”

    萧天看他态度颇为诚恳,想必此人也就是一般的武士,所知可能确实甚少,遂对其呵斥道:“还不快滚,休叫我再遇到你,否则,绝不留你狗命!”

    “谢谢大侠,谢谢大侠!”那人拱手作揖,连跑带爬地跑了。

    萧天领着众人向前刚走几步,忽听后面传来一阵惨叫,回头看去,却是刚才那人。

    “师伯不必惊讶,是小女子给他留下个记号,免得他再作恶时认不出他。”韦儿言语道。

    原来,就在萧天等人转让的时候,韦儿使出飞镖,削去了那人的一只耳朵。

    萧天摇摇头,心有不忍,叹了一口气,大踏步地走了。

    “韦儿,今后不可乱行杀戮!”单芳训诫道。

    “韦儿知错了!”韦儿走上前,挽着萧天的手臂,娇滴滴地说道。

    “你呀,小小年纪,不可杀气太重。我们既答应不杀他,就应该信守承诺。”萧天轻声细语地说。

    “谢谢师伯,韦儿记下啦!”

    “这才是乖孩子!”萧天说道。

    一行人说着笑着,不知不觉已走出十余里。这时,树枝开始分丫,天渐渐亮起来。忽然,前方草丛中一群鸟儿好像受到惊扰一般扑腾一下飞将出来,吓得众人一愣。

    萧天等人尚未刹住阵脚,草丛中兀地腾空飞出一群蒙面杀手。这群人一字排开,向着萧天等人飞奔而来。居中者手持一把大铜锤。看他轻功,更是了得。他脚尖只在草尖上轻轻一点,即飞出数丈距离,真犹如飞禽一般。他手中那柄大铁锤,足有百十斤,远远就能感受到铁锤散发出来的威力。顷刻之间,他们已挡住了萧天等人的去路。

    “来者可是候九爷?”萧天问道。

    “汝既认得洒家,还不快快就缚,以免洒家丧魂锤让你等脑浆迸裂!”候老九气势汹汹,根本不把萧天等人放在眼里。

    “候老九,自古以来,助纣为虐,都没有好下场。我劝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否则,休怪本大侠的神鞭不听使唤,万一伤着尔等性命,可是不好!”萧天见候老九不识好歹,也就不跟他再客气。

    “我呸!”侯老九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废话!拿命来!”他说完,就向萧天杀来。

    萧天举起神鞭,迎将上去,二人战在一处。候老九手下人等也一拥而上。见此光景,单芳吩咐道:“韦儿、狗蛋,你们保护神医,我来对付这帮混蛋!”韦儿哪里肯听单芳吩咐,不等单芳说完,早已飞身杀将过去。狗蛋原本也想上前杀敌,见韦儿已经杀入敌阵,知道保护神医要紧,值得一百个不情愿地待在神医的身旁。

    一时间,山间道路尘土飞扬。萧天的神鞭威力无穷,所到之处,树木连根拔起,碗口粗的树拦腰打断者不计其数。候老九的大铁锤上下翻飞,砸在山石上,顿时碎石横飞。二人你追我赶,不时已战至山崖之上。老九贴着山崖飞檐走壁,萧天也紧随其后飞檐走壁。萧天飞到树颠之上,候老九也追至树颠。再看山下道路上,单芳和韦儿也与一众毛贼杀得不可开交。单芳的金银双环犹如两股飓风,杀得毛贼们闻风丧胆。韦儿的袁家剑虽只练成七分,但威力已然巨大,直杀得毛贼们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萧天已与候老九战至百十回合,他们从悬崖上又一路追打到山下的河沟里。这时,天下起雨来,又开始打雷。双方在雨中继续打斗,不决出生死,誓不罢休。萧天心想,这候老九着实厉害,如此与之缠斗,恐怕有失,我何不诱其再到山顶,让老天爷帮我教训这个混蛋。他主意已定,遂作败退之势,只顾向那山顶飞去。候老九果然中计,径直追来。

    “哪里逃?”候老九以为萧天是怕了他,要逃跑,嘴里骂道:“好你个怕死鬼,有种别跑,洒家给你留一条全尸……”

    不多时,他二人已到了山崖之上。这时,一阵雷声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道闪电。说是迟,那时快。就在雷声之后,萧天飞身而起,举起神鞭,佯装打向候老九。候老九急忙招架,高高举起铁锤。就在他举起铁锤的瞬间,一道闪电袭来,正好击中他的铁锤。候老九“啊”地惨叫一声,从山崖上径直滚将下去。铁锤也一齐跌落,一蹦一跳地滚下山崖。铁锤砸在山石上,火花四射。单芳等见了,急忙闪向一旁。候老九手下的人见,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可怜那几个不知躲闪的,竟被铁锤砸得血肉模糊。

    见老大毙命,没死的杀手们夺路而逃。韦儿还想赶尽杀绝,被萧天及时喝住,她才很不情愿地收住脚步。

    雨伴随着雷鸣电闪,越下越大。此时虽已是午时,却因乌云密布,故而天如锅盖,一片昏暗。萧天等人冒雨前行。行了两里有余,见前面是一片农田,想必此处必有人家,遂继续前行,果见前方有一个村子,村庄中坐落着数十户农家。

    他们五人走进村来,却见村中处处断垣残壁、破败不堪,那些农舍也不见农人。从柳家镇出来,他们一路上遭遇数次伏击,又累又困,更兼腹中饥饿,迫切需要休息和填饱肚子。他们四下察看,希望找到一户人家。可走完了整个村子,除了看到几只夜猫和骨瘦如柴的老狗,再不见一些活着的东西。无奈之下,他们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赶路。

    又行了半日,来到一条河边。河水不深,清澈见底。河的下游不远处,有一个戴着斗笠钓鱼的人。萧天等人便向钓鱼者的方向走过去,可还没来得及与那人搭话,那人却飞也似地跑了。众人见状,甚是纳闷。

    他们沿着河向下游走去。眼看天色又要暗下,可还没有吃一点东西,韦儿和狗蛋早已叫唤起来,说肚子在咕咕直叫,实在没力气走路了。

    他们有气无力地继续走着,忽然,韦儿喊道:“大家快看,前面有个酒家!”大家一听,喜出望外,连忙向前面看去,果见前面河边有一个酒家,酒家门口的酒幡还在风中飘荡。众人勒紧裤腰带,向前跑去。

    当他们来到酒家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酒家四门紧闭,仿佛没人一般。他们敲门,却不见有人来开门。

    正在大家失望的时候,韦儿又惊叫起来:“快看,这台阶上的泥巴好新鲜呢!”

    “难不成是先前那个钓鱼的人带来的泥巴?”单芳自言自语道。

    “极有可能。”萧天说道,“或许人家以为我们是坏人,故意躲着我们吧!”

    神医也点头说道:“我看十有八九是这样!”

    “店家,我们不是坏人,开开门吧!”韦儿从门缝朝里面喊道。

    萧天也试着对里面说道:“店家,我们是路过此地的,因腹中饥饿,想来讨口饭吃,还请店家不必担心。”

    他们五人坐在门外,耐心等待。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这时,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老者。

    老者将萧天等人打量一番,说道:“各位客官,本店早已不对外营业,各位如要投宿,还是另寻他店吧!”

    “老先生再上,请受晚生一拜!”萧天说完,对着老先生拱手拜了三拜,又道:“在下乃是武陵山人士,此番要去汉水,路径此地,多有打搅,还望老先生见谅。”

    老先生一听萧天说自己是武陵山人士,遂问道:“阁下不必行此大礼。方才阁下说自己的武陵山人士,不知阁下可认得一代宗师巴野子?”

    萧天一听,喜从心起,知道遇着师父的故人了,遂拱手道:“不瞒先生,他老人家是在下的师父,在下乃是他老人家的大弟子萧天,这一位是我师妹单芳,这一位是杨神医,这两个孩子,一个叫韦儿,一个叫狗蛋,狗蛋是在下新收的弟子。”萧天一一向老先生介绍,单芳等人一一向老先生施礼。

    老先生一听,心下甚喜,因问道:“既然阁下是巴野子老先生的大弟子,可会什么独特武功?”

    萧天见问,从容取出神鞭,就着门前的一方空地舞将起来。霎时间,神鞭犹如一条巨龙,横穿纵绕,左穿右突,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萧天打完一套神鞭鞭法,双手握着神鞭,拱手施礼道:“这是师父独传的神鞭,不足之处,请老先生赐教!”

    老先生看完萧天舞的这一套鞭法,赞不绝口,老泪纵横,说道:“今日算是见着故人了!”说着,将萧天一行人引进屋来,又对里屋的人喊道:“快出来,来贵客了!”萧天等人跟着老先生走进屋来。众人分宾主坐下。这时,从里屋走出来两大两小四个人儿来。萧天一眼认出,这男子就是先前在河边钓鱼的人。但见他们的脸上和身上都沾满灰尘,头发上还沾着一些杂草。

    老先生见四人的狼狈情形,深感不安,对萧天说道:“这是老朽的犬子田贵,这是媳妇李氏,这是孙子俊儿,这是孙女香儿。方才不知是贵客临门,他们都躲进地窖,以至于如此莽撞,还望贤侄不要见怪!”他说完,又命四人上前拜见萧天。

    萧天连忙起身,将他四人扶起,笑着说道:“田贵兄弟我已见过!”

    老先生问起何以见过,萧天遂将在河边如何见着田贵,然后一路追来,又在门前发现新泥等情形一一道来。众人听了,都忍不住笑起来。

    “看来,这真是有缘千里来相见啊!”老先生不无感叹地说,又吩咐儿媳去烧些茶水来,吩咐天贵在一旁陪坐。说话间,韦儿和狗蛋并俊儿、香儿四个小伙伴已经玩在一块儿。

    不多时,李氏端来茶水。老先生又吩咐儿媳去准备饭菜,叫田贵去把家里的那只公鸡杀了。萧天等听了,连忙劝老先生不必杀鸡,有一口饭吃就行。老先生执意杀鸡,说贵客临门,喜从天降,如何不杀鸡!萧天知道老先生是真意,遂顺其意。

    萧天喝了一口茶,说道:“先生再上,请恕晚生愚昧,尚不知先生与为师有何故事,还请先生赐教。”

    老先生遂将自己与巴野子的故事娓娓道来。老先生姓田名恒,原也是武陵山人。他比巴野子小十五岁。有一年闹饥荒,眼看着一家人就要饿死,他四下求救,却收效甚微。眼看着母亲已命在旦夕,作为儿子却无能为力,他心下焦急。一日,他到镇上又去乞讨,希望有好心人能施舍点吃的,挽救他母亲的性命。可眼看着天快黑了,也没有等来哪怕一丁点的施舍。因为四下都是饥民,谁又救不了谁。他怀着无比绝望的心情向家里走去。由于自己也饿得有气无力,没走几步,就倒在了地上。这时,一个人掐了他的人中。

    老先生对萧天说道:“这个救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你的师父巴野子。当然,这是后来我才知道的。你师父把我扶起来,搀扶着我回到家,把他随身携带的干粮都给了我们,还另外又给了我一些银两。我们就靠着你师父的救济,终于熬过了春荒,幸运地活了下来。”

    田老先生为萧天重新沏了一杯热茶,继续说道:当时,你师父救了我和我娘,并没留下姓名。后来,我多方打听,才得知他就是鼎鼎大名的巴野子先生。我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他。还记得第一次到你师父家的情形。那是一个秋收时节,我背着自家种的瓜果去你师父家。当时,他正在院内练功,打的就是贤侄刚才打的那一套鞭法。你师父见我走进来,连忙放下鞭子,迎上来,说贤弟别来无恙,一别又数年了。我听了,感动地不知如何是好。我一个平常百姓,你师父却是一代宗师,居然还记得我。他详细询问了我的近况,我说劳他搭救,我和母亲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我离开你师父家后的第三年,我母亲病逝,安葬了母亲,我开始四下流浪。后来到了这个地方,遇到了孩子他娘。他们家原来是开酒厂的,算是比较富裕的人家。因灶上缺人手,见我年轻力壮,遂将我留了下来。他娘见我人好心善,处处疼着我。后来,我们产生了感情,而且岳父母见我是个可靠之人,于是,决定把女儿许配给我……

    老先生说到此处,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

    “先生何故长叹?”萧天关切地问。

    “贤侄有所不知。田贵娘生了田贵后不久,竟得了一种怪病,从此瘫痪在床,我们四方寻医,却无人能够医治。如今算来,已经在床上瘫痪了三十多年。”田老先生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先生不必忧虑,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如今,我们这里就有一位神医,何不请他一试?”萧天指着杨神医对田老先生说道。

    田老先生将信将疑,说道:“瘫痪三十多年了,能请的大夫都请了,都无人能够医治,又何必让杨先生费神呢?”

    “老先生,就让在下一试吧!”杨神医站起身,鞠躬施礼道。

    老先生领着众人走进里屋。田贵早已点上灯烛,屋内顿时亮堂起来。田老夫人躺在床上,突然见这么多人走进来,对老先生说道:“你这是作甚?”

    老先生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经常给你提及当年救我性命的巴野子先生的大弟子萧贤侄,这是巴野子先生的二弟子单侄女,这是杨神医!”

    老夫人虽然瘫痪在床三十年,却神志清晰,见老先生一一作了介绍,乃说道:“老身不能给你们行礼,切莫见怪啊!”

    杨神医一进门,就仔细观察,又仔细询问了老夫人一些感受,心中已有八分把握,因说道:“老夫人不必在意,晚些时候行礼也不迟!”

    老夫人说:“先生是在说笑吧!老头子给我请遍了方圆百里的名医,所有大夫都是摇头叹气,只怕又让先生白费功夫了!”

    “请老夫人放心!”杨神医说完,又让老先生和萧天出外面候着,叫单芳帮忙。杨神医取来随身携带的一个箱子,从箱子里取出三根银针,然后,吩咐单芳帮忙将老夫人的身子翻过来。杨神医将三根银针扎进了老夫人的盆骨处。

    “老夫人保持这个姿势半个时辰,我再来为夫人除针。”杨神医说道。

    “难道就这样扎一针我就好了?”老夫人不敢相信,心中充满疑惑,又充满期待。但她还是不相信奇迹会发生,毕竟三十多年了,多少大夫为她医治过,她就在希望与失望之间摇摆。

    “老夫人听我的话即可!”

    “对,夫人听神医的话即可!”单芳补充道。

    神医和单芳走出里屋。田老先生和萧天见杨神医和单芳走出来,连忙起身。萧天问道:“杨兄,老夫人的病有治吗?”

    “老夫人的病其实并不严重,可能由于生孩子的时候,经络紊乱,导致血液淤塞,以至瘫痪。我已为老夫人针灸,且等半个时辰再看效果。”杨神医说着,坐回先前的位置。

    “如若承蒙先生妙手,他娘得以重生,就是三生三世为先生做牛做马,都无法报答先生的恩情!”老先生激动不已。

    杨神医说道:“救死扶伤本是医者天职,先生不必如此。”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杨神医再次进入里屋,在单芳的协助下,拔掉了老夫人身上的三根银针,说道:“夫人可以试着动一动,看看有什么感觉?”

    老夫人试着动了一下,感觉腿好像能动了,之前一直动弹不得。她又试着动了一下,好像腿能做弯曲动作。

    “老夫人不妨试着坐起来看看?”杨神医说道。

    老夫人用手撑着床,居然真的坐了起来。要知道,她已经在床上睡了三十多年了。她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老夫人再试着下床看看!”杨神医让单芳扶一把老夫人。

    在单芳的搀扶下,老夫人居然下了床,自个人站了起来。单芳扶着老夫人走了出来。

    “老头子,我真的可以行走了!”老夫人一出门,就朝老先生喊道。

    儿子媳妇听见老夫人的说话声,也从厨房跑了出来,见到母亲神奇般地站了起来,他们二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起来。田贵双手合掌,说道:“谢谢老天爷啊,我娘可以走路啦!”

    见到这一幕,老先生也是泪如雨下,对儿子说:“你应该谢谢杨神医!是杨神医救了你娘!”

    田贵和他媳妇一齐向着杨神医跪下磕头不止,嘴中不停地说谢谢杨神医。

    杨神医连忙将他二人扶起,说道:“能医好老夫人,也是缘分,你们不必行此大礼!”

    “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老先生对儿子和媳妇说,“还不快去把饭做好!”

    不多时,一顿丰盛的饭菜已经摆上桌。老先生把他岳父埋藏在后山的一坛老酒也挖了出来。老先生把杨神医和萧天请到上席,但萧天执意不肯,说无论如何他不能坐上席,杨神医也不肯,最后,老两口坐上席,萧天和杨神医分坐左右首,单芳坐在萧天的身边,天贵陪着杨神医。韦儿和狗蛋被安排坐下席,可他俩又想和俊儿、香儿玩,最后,萧天说话,让他们四个小孩子都挤在下席。李氏负责添饭递茶。老先生亲自为萧天和杨神医斟酒,大家一起举杯,为故人重逢,为神医的妙手回春干杯。

    席间,萧天向老先生说明此番前往汉水的原由。老先生听了,对萧天的义举大为称赞,为巴野子先生能有如此豪杰的弟子感到由衷敬佩,乃说道:“萧贤侄,我有一个故人,在汉水之滨的观涛寺做主持,我修书一封,你带着我的书信去找他,或可为你的毁丹大会助一臂之力。”萧天听闻,感激不尽,又详细打听这位主持的事迹,得知这位主持是一位有道高僧,法号圆真。

    老先生又对杨神医说道:“神医,你医好了他娘三十多年的瘫症,我们无以为报。老朽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神医意下如何?”

    “先生但说无妨!”神医说道。

    “神医医术堪比华佗在世、扁鹊再生,老朽想让俊儿拜你为师,从此跟随于你左右,一来听你使唤,二来跟你学些本事,将来长大了,也好积德行善,报答神医恩情。不知神医意下如何?”老先生说,“如果神医觉得不妥,也不必勉强,权当老朽未说此话。”

    “老先生哪里话。”杨神医看着俊儿说道:“俊儿生得乖巧可爱,我爱还来不及呢。既然老先生舍得,我杨某岂有不收之礼!”

    见神医乐意,田老先生对俊儿说道:“还不快快拜师!”

    俊儿看了一眼爷爷,又望一望自己的父亲,见田贵也点了头,然后走到杨神医的近前,跪在地上,说道:“师父再上,请受徒儿一拜!”他连磕三个响头。

    神医顺手夹了一块鸡肉,说道:“俊儿,来,吃了这块鸡肉,就是我杨某的弟子啦!”

    在众人的笑声中,俊儿吃下了那块鸡肉,这才站起身来。

    吃罢晚饭,天已黑定。老先生安排萧天等人歇息。是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萧天等人吃罢早饭准备出发。见哥哥要走,妹妹香儿好生不舍,哭得眼睛红肿红肿。众人安慰许久,说哥哥只是暂时出门一段时间,还会回来的,香儿这才露出笑容。田老先生将夜里写好的书信封好,交给萧天,又和田贵一起将萧天等人送出村外十里方回。

    萧天一行六人径直向东又行了数日,来到汉水之滨。时已八月初五,距离毁丹大会的日子还有十天。此时的汉水之滨,虽已入秋,但酷暑的余热尚未完全散去,那金黄的大豆叶一层层铺排开来,直到天的尽头。一群群麻雀随着秋风起舞,在汉水江面上下翻飞。清澈的江水倒映着瓦蓝的天空以及天空中的云朵。不远处的几艘渔船随意地系在江边,颇有“野渡无人舟自横”的意味。

    他们沿着汉水向上游而行,行不数里,见前方赫然出现一座小山。经询问,此山名唤观涛山。再一看,山之上有一座寺院,想必就是观涛寺了。一条青石路从江边一直延伸到山上去。

    据田老先生讲,这观涛寺却有一段来历。传说上古时候,汉水泛滥,曾有仙人下凡救万民于水火,并在此山丘之上观察汉水的涛势。后来洪水退去,后人为纪念这位仙人,便称呼此山为观涛山。又不知过了几百几千年,有一个得道高僧到此落脚,遂有观涛寺。

    萧天领着一行人沿着青石路向山上走去。